还记得他第一次进入男人的家中,就是吃得男人做的菜肴。
这许久没尝到了,还真有点想念。
厉淮深听见他的这个要求,沉默了几秒,才如实承认道,“……我不会做。”
“不会?”黎卿蹙眉,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回复。男人的厨艺明明就挺好的呀?
不过很快地,他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蹊跷’。
——前两年刚学的,好吃吗?
——怎么突然就想着学了?
——有人觉得我的厨艺天赋异禀,怂恿我去学。
这是那日在餐桌上,他和男人的对话。
原本,黎卿还觉得奇怪,谁有这么大的魅力和能耐,能让厉淮深这样一副冷冰冰的性子心甘情愿去学做菜。
如今想了想男人说的时间点,黎卿就立刻明白了——
还能有谁?
也只有现在的自己敢说这话了。
黎卿掩唇,轻笑出声。
没想到命运兜兜转转,居然是个圈。
“怎么了?”厉淮深走近。
黎卿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开始了‘命运般’的怂恿计划,“那你去学着做呗,我看你这样子,肯定天赋异禀,除了做总裁,也适合当厨子。”
厉淮深被他突如其来的调侃弄得无奈,却又眼带宠溺地点头,“好,我有空研究,今晚先给你点些?”
他算是明白了——自从那天青年突然闯进餐厅,对他说出‘追求’之类的热意话语后,他惯有的冷硬在对方面前,再也没了用武之地。
“嗯。”黎卿点头,思绪却忍不住回到‘以前’。
怪不得,他会觉得男人在A国住处的设计,总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现在看来,恐怕也是他自己的手笔。
男人学做了他爱吃的菜,按照了他喜欢的房屋设计。
结果到头来,却遇上了那个‘毫不知情’还要‘离家出走’的自己。
可话说又回来,从他取代原主、到离家出走,这中间有半年的空闲,为什么那半年里,厉淮深从没回国找过自己?
——你已经离开过两次了!不能再离开我第三次了!懂不懂!
——卿卿,你一定要记住,我在等你。
脑海中,蓦然浮现起自己临近昏迷时、男人在耳畔的嘶吼,黎卿的心骤然一紧。
难不成,未来还会发生什么?
厉淮深刚点完东西,就见青年一脸严肃地靠在沙发上,“黎卿?怎么了?”
“没事。”
黎卿摇头,专注地盯着厉淮深的侧脸,心里又是暖意又是酸涩。
想来在某个未明了的时间和空间里,男人独自一人爱了他、也等了他很久很久。
“真的没事?是不是胃难受得厉害?”厉淮深看见他的神色,显然不信他的说辞。
“你等一下,热水已经烧开了,我去给你倒。”
“淮深!”
黎卿突然拉住男人的手臂,紧接着就钻入他的怀中,双手勾上他的臂膀。
厉淮深不明所以,却依旧本能性地圈住了青年,免得他不小心跌倒。
两人目光相对,连呼吸都靠得很近。
“怎么了?”
“只是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有告诉过你。”
黎卿贴近,唇侧似有若无地擦过男人的鼻端,“我真的、真的、真的……”
“很爱你。”
厉淮深沉默着,眼光渐深。
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对方的口中听到‘爱’这个字眼,但每回都能在他的心底撞起轩然大波。
虽然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他就是坚信这份爱意不肤浅、不随意。
温热的唇撞在了一块,不似以往的激烈,更像是一种互诉爱意的温柔。让人坠在云端,周遭软绵绵地难以抽身离开。
空气中,浓郁的信息素味撞在一块。
激得人越发情/欲高涨,难捱的呻/吟声从齿缝中泄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两人准备下一步的动作时,电话声突然打破了这场令人沉醉的暧/昧。
黎卿拉扯住厉淮深,并不想他直接离去,可扰人的电话声一直没有停止。
厉淮深用指腹蹭了蹭他的脸颊,安抚道,“等一下。”
黎卿不满地哼了一声,由着他去了。
接通的电话不过三十秒就结束了,黎卿躺在沙发上,睨问,“谁打来的?真扫兴。”
“晚餐店家,说是已经在准备配送了。”厉淮深理智慢慢回笼,“身体重要,先吃饭吧。”
真要闹起来,可不是一两个小时能收场的。
退一万步讲,青年是Omega的体质,如果第一次的性-事不是真正的发-情-期到来,而是强制诱导发-情的话,事后很容易伤及身体。
厉淮深作为Alpha,并不是毫无理智、只会占有的‘野/兽’,自然要考虑到这些。
黎卿不懂男人弯弯绕绕的心思,听见他再次喊‘卡’,懊恼地趴在沙发上,暗自磨了磨牙——
他算是知道了!
原来滚个床单,这么不容易!
……
半个月后。
黎卿刚一下课,就看见好友谢今在教室门口东张西望。
“干嘛呢?”
“有个东西要给你。”谢今从自己的课本里拿出一张请帖,递了过去,“喏,韩家给你的请帖。”
黎卿眸色一变,“韩家?”
“嗯,刚才我在校门口遇到一个打听教学楼的人,说来也巧,对方就是来找你的。看他的穿着打扮,像是在韩家工作的佣人。”
“他一听说我和你认识,就请求我把请帖交给你。说是他家的少爷小姐,想要请你去做客,然后亲口道歉?”
黎卿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请帖是完好无损的,谢今没有私自打开查看过,可这会儿他是忍不住好奇心了。
“上回韩氏的宴会我没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韩叙白这么一个清高不见人的主,居然愿意主动给下请帖,还说要道歉?”
黎卿打开请帖粗略一看,才和好友说起那日的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那韩予恩安得什么心啊?这才多大就玩诬陷人那一套,简直莫名其妙。”
谢今吐槽了两句,又问,“那你去吗?”
“当然去啊,为什么不去?”黎卿勾唇,将请帖妥善收好。
一是为了韩叙白这位‘昔日’好友,二是为了系统所说的声誉值。
这机会都送上门了,他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被迫学会吃素:)
阿肆:九点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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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三天后,韩宅。
黎卿估算错了路程时间,比预定的邀约时间提早了半小时到达。
刚一下车,他就遇见了在院门口指挥佣人清洁打扫的管家。
管家还算有些眼力,一下子就认出了黎卿的身份,连忙走近,“这位是……黎二少爷?”
“是,老伯你好。”黎卿将带来的请帖递了过去,勾唇解释,“我原以为路上会堵车,特意提前了来的时间,没想到一路通顺早到了。”
“黎二少爷请进。”管家连忙指挥佣人让路,和蔼道,“少爷一早就嘱咐过了,今天会有贵客上门。”
“贵客?”黎卿听见这算得上庄重的话,不免一笑。
“是啊。”管家将他迎进客厅,又解释道,“老爷和夫人去了外省的音乐展,小姐也有事出门了。”
“至于少爷,原本是在家等你的。不过他临时接到了省音乐协会的电话,说要出去一趟,会在两点准时回来。”
管家给黎卿倒上一杯热茶,“黎二少爷,你稍等,我给少爷打个电话催一下。”
“不必了,是我提早到了。”黎卿止住管家的意图,“我等他们就行。”
管家见他如此客气,心里好感度不免多了些。
他自然是不想打扰了自家少爷的工作,便对青年鞠躬道,“要不,我带黎二少爷好好逛逛?”
“好啊,有劳管家了。”
黎卿不想干坐着等,他‘之前’也来过韩宅,只不过来去匆匆,正好趁现在可以逛逛。
听说,韩宅是有些年头的小洋房,还挺有历史价值。
管家点头,带着他参观了整个洋房外侧,最后才把他带回屋内,指向一个紧闭的房间,说道,“黎二少爷,那间是我们少爷的琴房。”
“嗯。”黎卿应话,突然想起里面那架音质绝佳的钢琴,有些心痒,“我可以进去等他吗?”
哪知友善的管家听见这话,连忙摆手道,“不,这可不行。”
黎卿一愣。
管家见此,赶紧解释道,“黎二少爷有所不知,这琴房我们家少爷从来不让外人进入的,连打扫都是亲力亲为,连老爷和夫人都很少涉足。”
“原来如此。”黎卿应话,眸底深处晃出一抹惊讶。
他怎么记得,自己之前轻而易举就被请了进去呢?
刚想到这儿,门口就响起佣人的迎接声,“少爷,你回来啦!”
黎卿侧身看去,正好撞上了韩叙白投来的清浅目光。后者怔了半秒,这才推了推眼镜,“黎二少爷。”
“韩先生,好久不见。”
韩叙白走近,对管家问道,“小姐呢?怎么不在家?”
“这……”管家瞥了黎卿一眼,委婉道,“小姐上午就出门见朋友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胡闹。”韩叙白眉心一蹙,有些不满意。
今天请黎卿来家中做客,就是为了之前在宴会上的‘不愉快’向前者道歉。
韩予恩作为当事人,居然不在家里等着客人,反倒跑出去不舍得回来?
这哪里是有悔过之心的意思?
“你打电话让她回来,就说是我说的。”韩叙白吩咐道,语气很淡。
管家是了解他的性子的,知道对方隐约发了脾气,连忙应下。
韩叙白在黎卿的注视下走近,开口就是一句道歉,“招待不周,还请黎二少爷多担待。”
黎卿挑眉,轻描淡写地翻过这事,“是我没算准时间来早了,管家招待得很好。”
韩叙白伸手,示意黎卿坐下。后者领意,与他相视而坐。
“原本应该是亲自登门道歉的,但又怕黎二少爷课业繁忙,遇不对时间,只好让人给你递了请柬。”
“黎二少爷,上回在宴会走廊里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是予恩做了糊涂事,我代表整个韩家向你道歉,是我们对她的教育不够严谨。”
韩叙白的道歉虽然诚恳,但也算得上客套疏离。
黎卿闻言,不由轻笑摇头,“韩先生的这句道歉,我可以收下,但这事毕竟出在韩小姐的身上……”
韩叙白一点就通,“我明白,等她回来,我会让她郑重向黎二少爷道歉。”
黎卿勾了勾唇,“别一口一个黎二少爷了,听着别扭,喊我名字吧。如果韩先生觉得我够资格的话,其实我还挺想交你这个朋友的。”
韩叙白藏在镜片下的眼光微闪,没想到青年会如此直接的表达。
不过,这点倒和他的心思不谋而合。
说白了,韩叙白是看重了青年的钢琴技艺。
“那日听过你弹奏的《双面人》,想来黎卿你的琴龄也不小?”
“嗯,很小就跟着外婆学过几年,后来她老人家去世,这些年便算荒废了,难得还能入了你这位大钢琴家的眼。”
黎卿实话实说,反正以韩叙白的性子,也不会真的调查到原主的外婆头上。
韩叙白听见这话,心中赞赏又多了两分。如果真按照青年所说,这些年的‘荒废’还能有如此高的技艺……
那么,在坚持不懈的情况下,青年又会取得什么样的成就?
“有喜欢的钢琴曲吗?”韩叙白追问,他很乐意和青年有钢琴上的交流。
“有,但很冷门。”
黎卿知道韩叙白对于钢琴的热情,这会儿自然拿出百分百的真诚回应,“叫《Miss》,是上世纪F国的一位街头流浪汉创作的。”
那人因为战乱,妻离子散,从此以后颠沛流离。把每一个夜晚里的思念谱成这首曲子,并利用街头闲置的钢琴演奏了出来。
沉浸、感动了无数路人。
那时正巧有一位音乐家路过,了解了这位流浪汉的故事,并且把这首曲子带上了每一个能演奏的场合。
只不过,因为它的原创者不够出名,这首曲子一直就被丢在了冷门的分类里。
哪知韩叙白刚听见这话,眸色顿时一亮,“真的?”
黎卿瞧出他眼中浓厚的热爱,不免一惊,随机就反应过来,“怎么?韩先生也偏爱这首曲子?”
“何止是偏爱,实不相瞒,这是我最喜欢的钢琴曲,没有之一。”
只可惜,钢琴界十分追崇‘名家’,旁人口中的挚爱也一定是传世名曲。
韩叙白从未找到一个人,会和他的喜好一致。
“黎卿,你知不知道,这个流浪汉还有一首鲜为人知的曲子,没有名字。听说是他晚年所做,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重翻的复制曲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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