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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癖(近代现代)——童庭猫宴

时间:2020-07-02 08:39:02  作者:童庭猫宴
  这次没找错,找对了。
  算得上第二次,就算奉先生曾暗示一般,默许了温故知似乎可以努力些,但好像长了尾巴,一步算一步,看心情如何的劣性更不需要遮了。
  好像端正,又好像不端正,摸不懂温故知什么时候才愿意努力一把。
  温故知亲上后又离开了,站在纸的后面。
  奉先生看着他,看着温故知映在纸上模糊的灰色的身影,要比自己矮些、瘦些、线条更细一点,奉先生是愿意隔着某种像纱像纸去看背后的是谁,某种意义上影子除了像是一种日常现象,也承担着旖旎的责任。
  人的想象力是巨大的,从空想到白日梦。
  可这会的奉先生心情不好,无暇意淫,也不准备意淫,他撕掉隔的纸,咬在了温故知的脸上,然后再是刚才的嘴唇,这次换他将嘴唇咬破,温故知不吭声,只有尾巴懒洋洋地在背后扫来扫去,像是惩戒似的打在奉先生的腿,没那晚打得人疼,他还是卸了点力。
  结束后,温故知舔着嘴,问奉先生:“您高兴吗?”
  奉先生说不。
  温故知耸肩说您好像不太容易满足,是老了吗?
  听上去跟讽刺没什么区别,但是温故知总能厚着脸皮,面不改色地说那我来安慰一下您吧。
  为他后一步做铺垫,他敏感地觉得奉先生是真的不怎么高兴,至于理由温故知没太想知道,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事,他也没继续做孟浪轻浮的举动,只是轻轻拿破皮的嘴唇贴上去,蹭了一下,又离开了,奉先生觉得像被猫胡子电了一回。
  温故知已经拿过奉先生送来的东西,他说奉先生下次也来找我。
  他蹿上楼,丢下奉先生,后来又出现在二楼的阳台,放下篮子,说您拿走吧。
  篮子里是温故知带回的那一套夜染的,金粉料画了尾巴的。
  奉先生连同篮子也一起拿走。
  离开了阿叔的染坊,温故知去了颜阿婆的料坊。其实只是阿婆门槛前,一把椅子,一把小桌子。
  颜是颜料的颜,是一个称号,说明阿婆是制颜料的行手,将来这个颜会传给下一个人,但什么时候的事还不准。
  颜阿婆还很健朗,也很健谈,到季就开门制颜来的。
  有磨碎了玉石的,有碾碎的花草的。
  温故知帮颜阿婆,坐在门槛上,阿婆突然说没有红色的了。
  颜阿婆说今年是花开了,正好能做红色,可是颜阿婆要做许许多多的红色,但是花却不够了。
  温故知就说那我去。
  颜阿婆说麻烦你啦。要记得回来。
  温故知带上他的伞,找花之前他问奉先生去不去,奉先生问要去哪里找。
  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所以才要去找。”
  “那位婆婆没告诉你在哪里?”
  婆婆没有告诉温故知,温故知也不是很在意,奉先生并不是很想去一个未知的地方,也许会很麻烦。
  但他还是点头,假设按照原来的思维行事,那么一开始温故知并不会被允许靠这么近,能换一种别的,做一件没什么底气的,没什么目标的事,也算可以接受。
  出门前,奉先生和保姆说可能晚上不回来了,他们还记得狐狸的灯,带在了身边。
  晚上八点的夜却桥,两个人登上夜车,玻璃的外边是无数的灯火,车厢里一如既往是雀在唱歌,人在喝酒。
  有人问奉先生喝不喝酒,奉先生说喝,喝了三杯,其中一杯被温故知讨走了,酒的温度高,温故知吃了一杯后就靠在奉先生肩上,他说有时候不是很想遵守三律,去找花,如果能喝到醉醺醺的程度最好了,第二天一定会很惊喜吧?
  你带酒了?
  温故知悄悄给奉先生看篮子里是什么,“我还留了一些,今晚我们就喝掉它吧。”
  等车上只剩下他们两个,温故知塞了两根吸管,两个人头碰头,像说悄悄话,奉先生从来没有这样偷偷地喝酒,很奇怪又觉得没什么。
  酒有点上来了,不会让人醉得不省人事,但是在看影子,骨头变酥、变轻、变成柔软易变形的云朵。
  两个人拿了灯笼下车,从浅水走到山里,雨来了,狐狸也来了,灯笼火摇曳,他们碰到了草花和梅花。
  草花围着奉先生转,大尾巴扫来扫去,与此同时它也好奇许久不见的温故知怎么长了猫的尾巴。
  温故知威胁它你敢咬上来就剁了你。一点也没有人家姐姐还在场的窘迫感。
  草花狐狸吱吱插腰骂他,温故知敷衍地点头,说:“知道啦,知道啦,你们会骂人,城里的人学会锤死你个崽崽这句都是你们的功劳。”
  温故知有些累,喝酒喝多了会乏力,他渐渐靠在奉先生身上,什么话也不愿意说。
  花还有得时间去找。并不急于一时。
  奉先生托着温故知混在两只花狐狸中,梅花欣然愿意让山接纳他们,允许他们在这过夜。
  这时温故知伸手带倒了奉先生,压在上面,温故知说狐狸们走吧。
  两只狐狸站在原地互相看着,温故知挥手让它们快走。
  奉先生将人拨到一边,温故知仰躺在地,说:“就在这,反正衣服也脏了。”
  他翻个身勾住奉先生的小指。
  “你听这个蝉。”
  温故知手发凉,还有甜的酒味,说一句有股甜的,“它们叫夜蝉。是不是觉得名字很薄?像什么短命鬼?”
  他渐渐压低声音,起身凑到奉先生耳边,“到了第八天他们会重新回到土里,变作幼虫,然后再过七天,爬到树上。等于说它们就是不死的生物。”
  奉先生却提醒温故知没有不死的存在。
  “你大约被人骗了。”
  温故知说这是真的。
  奉先生还是秉持着这是假的的态度。
  温故知转过身,过了一会好像承认了没有不死的生命。
  奉先生惊讶温故知竟然相信夜蝉不死会重新复生的说法,他可以相信城的特别,惊奇这些事,并坦然享受这些新鲜感带来的愉快,但物质上共同的命运是所有人该遵守默认的规则,奉先生相信生死有尽头。
  “奉先生。”温故知又转过来,他们身上有漉湿气,灯笼也有,雨有油的效果,将灯笼火淋得越透也越浓。
  “喜欢我一点吧,多喜欢我一点。”
  奉先生仍旧说你多努力一点。
  温故知靠在他的肩旁,挨得近了一点,看着其中某个东西,也许是他脑子里想的真正的原因:“你多一点,到那时我也舍不得你了。”
  奉先生摸摸他的头,做了安抚。
  “嘘——”温故知竖起中指,“你看。”
  奉先生看过去,在山里有夜晚迁徙的夜虫,它们有透明的翅膀,小巧的身躯,背着白色的花,不扰人,只安安静静地搬家,它们形成一个女性的轮廓,像裹着飘带的神女。
  如果这是一场冒险,这样迁徙的夜虫或许会将他们带到另一个领域的山,那里兴许狐狸会变做人、晚上升起了太阳、花变得异常高大,这样一朵扛回去颜婆婆会用许久。
  但这并非冒险,夜虫已过,他们就睡着了。
  实际上,狐狸拜托夜虫,请给这两名人类一个好梦吧。
  一个好梦最好是美梦成真,劣等便是口舌之欲。
  所以在温故知的梦里他在那亲寺的梦成真了,在奉先生的梦里也许是他曾将温故知放到日后未来过的畅想。
  醒了后,奉先生没看到温故知,除了人什么东西都在。
  他起身找人,没走几步就看到温故知了,在温故知身边的有一大片红花。
  没有长途跋涉地找,也没有绞尽脑汁的旅途。这个寻花,兴许现在就会结束了。
  奉先生在想寻花到底是什么意义。可转念一想,通过曲折有趣的冒险寻花,本来就是一个假设。
  山里正是什么都有,所以婆婆才不会特意提醒他。
  温故知看到他了,笑着说早,将一捧花送给奉先生:“这次我可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名字。”
  奉先生接过花,“这些够吗?”
  温故知说下次再来,它们贡献给婆婆做颜料,我们不能这么贪心。
  “而且,我在想要不要送给瓢先生,虽然之前的事我没答应,但如果碰到好像是的花,给它看看也没关系。”
  温故知眯着眼,说应该能找到的吧?虽然更简单的就是找黄粱去,那样的精怪什么都能实现。
  “您觉得呢?”温故知侧头问。
  奉先生说也许吧。并不在意,相反他说温故知操心,这也只是那位瓢先生的事。
 
 
第19章 
  隔了一晚,温故知和奉先生弄了一身泥回来,温故知身上的泥是他自己在地上滚的,而奉先生是遭殃,被他牵累,温故知张着五根手指,五根手指俱是吸饱了晨露的湿润泥土,他往奉先生脸上一抹,一左一右画了个“八”,像两撇不怀好意的胡子。
  当奉先生侧头看了他眼的时候,温故知解释说古时候男人都要留胡子,给您也画一个。
  他张开双手说您也可以给我画一个,他还细心指了指嘴唇上方,“喏,就这里。”
  奉先生没有接受温故知的等价交换,除了将他的脸揪了一圈外,还让人给自己擦干净。
  尽管如此,温故知也不在意,不想踮脚,不客气地让奉先生弯腰,“您太高了,给您擦掉很不方便。”倒是画胡子时愿意把脚踮起来,奉先生只告诉他一个字“踮”。
  温故知想了想,眼睛一转,没说什么,乖乖地凑近点垫脚,他擦掉了胡子,却额外在奉先生额头上写了个“王”字。
  “您看多帅气。”
  温故知耸肩,打量一眼奉先生,知道他修养好,不会跟自己在山里就打起来,因为这个他抓起篮子往山下冲时都像是在说你打不到我的炫耀。
  奉先生心想回去后要和保姆说,至少一周内不能让温故知踏进月桃院一步,而不知是不是温故知太得意洋洋,还是给奉先生报个小仇,先冲下去的温故知摔了一跤,滚了滚,花撒了,人也滚得一身泥。
  滚得人有些糊涂,当奉先生走到他身旁,只看到猫尾巴从根到尾尖也懵得瘫在泥土上。奉先生当看不见似的,从温故知身边走过,温故知回过神,伸脚勾住了对自己视而不见的老男人。
  他看老男人反应快,用手撑了一下,没有啃一嘴泥,有些可惜地咂嘴,老男人看过来,他当什么都没发生,将罪过都怪在了尾巴上,拍拍手称赞道:“奉先生真厉害。如果是我肯定要吃一嘴的泥巴,多难看。”
  他自己心里颇可惜奉先生,温故知没让表情太过,怕奉先生又不让他进门,上次虽然意料不到,却靠着猫尾巴哄好了生气的老男人,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要靠招惹狐狸然后爬进来。
  他理好篮子,走在奉先生身后,到了早上就没有夜车了,回去的路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沾了泥土黑乎乎的,导致两个人被过路的阿鸣叽叽喳喳嘲笑。
  而城里仍然和满风的垂桑柳争斗,垂桑柳的白絮挤满在了伞上,身上也都黏上,排队的人等着吸尘器吸走身上多余的白絮,排队的其间以天气开头,每个人身上黏的白絮造型各异,有画胡子的、头顶甜甜圈的、变围脖当贵妇的。
  清扫一次就要五枚玉兔币,比去年还涨价了。
  许多人明明家里也有家用的吸尘器,忍一忍到家去还不花钱,但是越是这样的天气就越让人有出门的欲望,不管是说话还是参观,铆足了劲。重要的是,尽管白絮烦人,但它的出现预示着有一段时日将不会下东西,和白絮的斗争太繁忙了,白絮抢着占领上空,也就没什么余力显示城里人的奇怪的梦。
  而白絮与阳时刻,太阳尽量低调了些,甚至泛着糖果的甜气。
  温故知提着篮子拉着奉先生也要排队,排队前,他给自己和奉先生买了一根玉兔筒。
  是玉兔台每年推出的限量奶棍,蔑视的玉兔是玉兔台的台标。一半白一半黑可以分成两半,温故知留给自己是黑玉兔,给了奉先生白玉兔。
  轮到他们,温故知清理掉的是额外屁股上像兔尾巴的一小团,而奉先生的造型是最无趣的,只是肩部有些堆积。
  清理完毕,奉先生已经吃完了白玉兔,温故知还在嗦黑玉兔的耳朵,含在嘴里一动不动,舌头也懒得动弹将奶棍的味带到喉咙,就贴着像在降温,一直到奉先生家也才将黑玉兔的耳朵嗦得化了些,圆圆润润。
  保姆被两人身上脸上的泥巴吓了一跳,相处时间一长,作为奉先生的长辈,她有这个年龄好说上一句,恨不得把两个人好好在搓衣板上搓一搓泡一泡。
  尤其是温故知,她说还吃嘞!都脏成什么样子了。
  奉先生她不好直接说,只抱怨了一句就让人赶紧洗洗。
  温故知一见奉先生要上楼,连忙说我也要一块洗,保姆说洗什么洗?就该把你泡井里。
  奉先生站在楼上居高临下地哼笑。温故知撇嘴:“那我不上去了。”
  老男人又不欢迎他。
  温故知提着篮子跑出了月桃院,他也没回去洗,咬掉一半的黑玉兔,在牙口里使劲咬。
  他带了花回来,和颜阿婆一起处理掉,摘瓣的时候,红花纤薄,温故知在阳光底下看,花脉深处藏起的红就借助光投到他的右眼上。浸泡过后他和阿婆会将花瓣捣碎,让花脉因为外力破裂,红色酸甜的汁液滴到桶里,花液染色性强,将温故知的甲床染成微暗的栗红,暂时是洗不掉,只能慢慢褪。
  阿婆是习惯了,年年月月,接过上一代的“颜”,早到温妈妈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温故知闻闻指甲上的甜味,说还好没让我姐姐发现山里还有红的,她霸道,不然花就变成她的了。
  一直到薄夜,剩下最后一丛,温故知找了个花盆栽在了土里,这盆他打算送给瓢先生。
  他向阿婆告别,要去找蓝猫它们,阿婆挥着手说路上小心。
  白絮黏在天上,像水里的白色牛乳扩散,慢慢移动,变细,变成丝缕。温故知撑着伞抬头望月亮,月亮变得巨大、透明,泛起毛边,看上去像一颗正在化水的雪球。
  乌篷船上的船夫问他上次跟你一起来的先生呢?
  温故知说他在家休息,下次我会跟他再坐一次。
  路过情人荷,没有梅红香和夕子,正安安静静垂着伞盖沉在水底。
  刚上岸,已经有蓝猫们提着灯笼,或者四足咬着灯笼为温故知引路,蓝猫们的神情严肃,尾巴低垂,像是感应到蓝猫们的低落,温故知的尾巴尖蹭地,也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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