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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浊之下(近代现代)——遇鹿

时间:2020-07-03 08:36:36  作者:遇鹿
  手被人抓在掌心里,那炽热的温度却烫得唐岑想抽回自己的手。艾森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唐岑却无法将自己的手抽出一丝一毫,又怕影响到周围的人,只能顺从地被拉回原来的位置。
  抵着唐岑的肩膀,艾森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道:“生气了?”
  “没有。”热气吹过耳廓,唐岑缩了下脖子,不自在地小声呵斥道:“下次别这样了!”
  借着微弱的光,艾森捕捉到了唐岑眼里一瞬而过的慌乱。他没做声,歪着身子靠在唐岑的肩膀上,又将视线移到了荧幕上,若无其事地看起了电影,首映中途缺失的大段剧情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肩上压上了一个稍重的物体,唐岑绷紧了身体,承受压在肩上的重量。
  跟艾森不同,唐岑的心绪被那一个吻搅成一团乱麻,他完全看不进去电影的后半段又演了什么,只是茫然地盯着眼前的一切,漆黑的瞳仁映着荧幕里的画面,脑海中却充斥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场景。
  两个人交握着的手依旧搭在扶手上,似乎从来没有分开过。
  电影散场时,原本暗下的灯全都亮了起来,照亮了整个放映厅,眼前的景象一览无余。
  唐岑和艾森还坐在椅子上,但周围陆陆续续有人起身离开。在唐岑右侧的人站起来时,他忽然慌慌张张地挣脱了艾森的手。
  一直等其他人都走完了,艾森才拉着唐岑的手从电影院里出来。两个人站在电影院的门口,唐岑沉默地望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流,艾森看了他好一会才开口问道:“还想去哪里走走吗?”
  唐岑一听耳边响起的声音,慢慢收回视线看向他,轻轻摇了下头,“回家吧,欧培拉找不到人会着急的。”
  “难得出来约会一次,看完电影就想回家陪猫。”艾森说着,还是拉起唐岑的手朝家的方向走去,只是走没两步又忍不住小声嘟囔道:“偏心。”
  唐岑原本还顺从地跟在艾森的身后,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回走,在听到他说出那个词的时候,唐岑突然停住了脚步。走在前头的艾森没防备,被他拉着踉跄了两步,回头正想问问,却瞧见唐岑沉着脸,当下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艾森刚摆正姿势,就听唐岑用略带愠怒的声音说道:“那你跟我说说,刚刚看电影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唐岑不知道他只是牵了一下艾森的手,没有任何暗示性的动作,艾森为什么还能不打一声招呼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他。
  那一个吻让他心跳加速,又让他担惊受怕。
  唐岑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恋人做过任何亲密的举动,他做不到像普通恋人那样在街上和艾森相拥亲吻,他们的关系本就不被大众认可,不被亲人祝福,那样做只会招来旁人的指指点点和异样的眼光。
  就算现在在这黑暗的环境里,他依旧担心周遭的视线。刚才坐在身旁的人站起来时,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唐岑的脸,虽然很快就离开了,却让唐岑如坐针毡。
  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只有艾森能看到他堕落的样子,唐岑不在乎自己是怎样的放浪形骸。一旦推开门,离开自己修筑的堡垒,失去所有屏障的唐岑又变回那个怯懦自卑的胆小鬼。
  艾森不在乎,可他做不到。
  唐岑站在电影院的招牌下,背着光,艾森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那带着愠怒却忍不住颤抖的声音已经把唐岑的心思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
  距离上一次唐岑发脾气已经过去很久了,那还是因为自己强拉着他去医院造成的。从那以后,随着手上伤口的愈合,唐岑那点脾气也随之消失了,偶尔也会情绪低落,却再也没有和他生过气,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了。
  时间过去太久,久到艾森都快忘记唐岑生气来是多么可怕的样子了。
  艾森来回试探了好几下,见唐岑没有爆发的迹象,才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勾住他的手指,低声下气地说道:“对不起,你不喜欢的话...以后我不这么做了。”
  唐岑没有动,他看着被艾森勾住的手指,没有甩开,也没有牵回去,就这么看着。
  过了好一会,唐岑才抬起头。
  或许只有几秒,但对艾森来说,现在的每一秒钟都过得十分缓慢。他屏住呼吸,等着唐岑的下文。
  视线在艾森脸色扫过,唐岑张了张嘴,想告诉他自己没有不喜欢,但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口。那小心又担忧的表情看得他不敢轻易开口,最后只能将视线往下挪,盯着艾森不安地滚动了两下的喉结。
  “我没有不喜欢。”唐岑顿了一下,斟酌了好一会才期期艾艾道:“我只是...不想被人看见。”
  艾森送了口气,勾着唐岑的手指向上滑去,慢慢收拢手掌,将被寒风吹得冰凉的手重新握住。
  牵着手,艾森拉着唐岑挤进了人流中。
  在穿过人流最拥挤的街区,周围的人明显变少了之后,艾森忽然冒出了一句:“我吃醋了。”
  唐岑被他这一句话说得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就听艾森继续控诉道:“你可以当着外人的面抱它亲它,为什么我不行?”
  那孩子气的话语惹得唐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在心里翻滚的无名怒火压回肚子里,“你幼不幼稚?”
  “是你先偏心的!”艾森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招来周围人频频侧目,而他自己丝毫不觉得这样的言行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唐岑头疼不已,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哄道:“不要跟猫吃醋了好不好?”
  艾森接连好几天都表现得很反常,唐岑早就察觉到了。从那天起唐岑就明白,他不能一味地宠爱欧培拉,也不能毫无主见地跟着艾森的步调走,但他一向不擅长处理这些,又担心自己的做法会伤害艾森和欧培拉,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放任他们两个胡闹。
  “你看出来了?”艾森不太确定地问到。
  艾森差一点就忘了,唐岑一直是靠着他自己的感觉,察言观色活到了现在。虽然他们最开始的时候,唐岑摒弃了这一切,激烈地反抗身边的一切,但这不意味着他从此就不会了。
  唐岑一直都明白,只是过去的活法太痛苦了,他不想再去揣测任何人的心思,所以他即使看出来了,也从来没有说过。
  “它是我们一起养的宠物,你是我的男朋友,你们都很重要。”唐岑长叹一声,也顾不上所谓的面子,一股脑把之前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都抖了出来:“但是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可能照顾好它,这点我分得清。”
  唐岑那一句“你是我男朋友”让艾森彻底闭了嘴,安安静静听唐岑继续说着。
  不过唐岑的老毛病就是不说则已,一旦开了头就停不下来。他并没有意识到艾森已经安静下来,不再耍赖了,嘴里依旧不依不饶地数落道:“再说你自己就惯着它了,怎么还赖到我头上了?”
  见唐岑又把战火引导了自己身上,艾森立刻反驳道:“我哪有?”
  天地良心,明明是唐岑惯着猫,为什么又这黑锅甩到他身上!
  “没有吗?”唐岑被他气笑了,毫不留情地撕下了艾森紧紧攥着的最后一层遮羞布,“那是谁早上被猫踹了一脚还不还手的?”
  艾森没想到唐岑连这个都知道,一时接不上话,脑袋呆滞了两秒才想起来反驳,却想不出任何能回击的内容。
  他要早知道唐岑已经发现这件事,他早就告状去了,还用得着打落的牙和着血吞进肚子里?
  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堆,唐岑气消了大半,做了几个深呼吸后也冷静下来。
  见身边人又没了声,唐岑抬头扫了一眼艾森,瞥见他那失落又委屈的表情,突然又有点后悔自己把话说重了。
  唐岑心里纠结了好一会,在走到离家门口最后一个路口的时候,轻轻拉了一下艾森的手,“欧培拉以前应该没和人一起生活过,你越惯着它,它越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人相处。”
  “不是吗?”
  唐岑那句话里暗有所指,被他拉回思绪的艾森也听出了那层意思。他一直要唐岑把自己想法告诉他,唐岑做到了,可他却没有。
  “我错了,我不该跟它吃醋的。”
  听到艾森道歉,唐岑突然意识到为了一只猫,他们居然吵了一路。但欧培拉的问题解决了,唐岑也没有因为自己占理就得寸进尺,“是我没把握好分寸,下次我会记得的。”
  艾森听着这话,仔细品味了两下,在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才大声反问道:“还有下次?”
  “你那么爱吃醋,谁知道会不会有下次呢?”唐岑扫了他一眼,自顾自翻着口袋找钥匙,然而微微勾起的唇角却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艾森满心以为唐岑会再说几句好话,谁知道他竟会这么回答,顿时不乐意了,“哪有你这样的!”
  走廊回荡着艾森的嚷嚷声,唐岑庆幸这一层楼只有他们两个人住,不然绝对会被投诉噪音扰民。
  钥匙插进锁眼里,转动了两下,唐岑打开门率先走了进去。他弯腰摸了摸蹲在门口等他们的欧培拉,换下鞋子,冲着还气呼呼站在门外的艾森问道:“进不进来?要锁门了。”
  “进进进!别关!”见唐岑作势要关门,艾森赶忙从门缝挤了进去,把鞋一蹬,也不看喵喵叫着的欧培拉,直接把唐岑扛进了浴室,锁上了门。
 
 
第73章 
  十月末,忙过一阵之后,艾森又开始光明正大地翘班偷懒。每天在家不是逗猫,就是研究菜谱,日子过得好不清闲。偶尔收到新邮件,艾森才会想起来翻翻文件,跟进一下项目的进度。
  白天家里突然多了个人,对唐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回到了交往初期的相处模式罢了。除了偶尔出门散步的地点从各个博物馆变成了情侣的约会圣地以外,唐岑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甚至更加悠闲了些。
  经过那一次争吵,唐岑不再那么纵容欧赔拉,敏感的小猫嗅到了一丝危机,立刻转移目标。在唐岑这里得不到的东西,它会去找艾森撒娇讨要。
  唐岑早上起床的时间本就不是固定的,有时候因为要给欧培拉添粮加水不得不起床,但艾森和欧培拉的关系越来越融洽,唐岑直接把这项工作丢给他,自己安心地睡到中午。
  不用再早起上班,艾森取消了所有的闹钟。但生物钟并不是那么快就能调整过来的,他每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唐岑和欧培拉往往都还没睡醒,一个是药效未过,一个是刚睡回笼觉。
  艾森第一天还起床做了早饭,结果自己在客厅游荡了一早上都没见屋里那两个家伙起床。后来再醒来的时候,他想着自己一个人起来也无事可做,也干脆抱着唐岑一直睡到中午,等到他或是欧培拉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才会把唐岑摇醒,起床洗漱吃午饭。
  这样平静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如果没有那一场变故,这样的生活或许能一直持续到艾森的大哥——雷蒙·斯特林的到来。
  那场变故来得突然,毫无准备的两个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甚至差一点让唐岑和艾森之间的关系回到了原点。
  唐岑还沉浸在虚幻的梦境中,继续欺骗自己,幻想未来的生活。而一个早已被他忘却的人,就像他的父亲一样,用一通跨洋电话击碎了唐岑的美梦,再一次搅乱了他的人生。
  周一的傍晚,唐岑在厨房洗着碗筷,艾森到阳台收早晨晒的床单,没有人陪玩的欧培拉仰躺在懒人沙发里,柔软的身体被沙发的弧度拉成一道曲线,垂在半空中的尾巴尖上下抖动着。
  艾森把床单从晾衣杆上扯了下来,过长的布料差一点拖到地上,艾森捞起垂到脚边的一角,胡乱地卷成一团抱在怀里。他走回卧室,把揉得皱巴巴的床单抖开铺平,拂去上头的褶皱之后才捏着床单的边角叠了起来。
  叠完床单,艾森又去阳台把剩下的衣服收下来。他手上抱着衣服,阳台的推拉门也就这么大敞开着。
  落日的余晖洒在阳台上,给浅色的瓷砖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几只鸽子扑棱着翅膀落在了窗户的边缘,那肥厚敦实的背影一下就吸引了欧培拉的注意力。
  欧培拉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蹲在门缝边,抬头仰望着那几只鸽子。那几只鸽子也是唐岑家的常客了,自从上一次唐岑在阳台撒了把米,这几只鸽子时不时就会跑来蹭蹭吃的。
  今天唐岑没有往阳台上撒米,鸽子们依旧从窗户边飞了下来,在地上踱着步子来回走动。欧培拉盯着鸽子,爪子在半空中勾了一下,以往阻挡它捕猎脚步的推拉门大敞开着,肉垫抓了个空,没有蹭到冰凉的玻璃。
  欧培拉匍匐在地上,圆圆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离它最近的那只鸽子,尾尖轻轻抖动。不知危险已悄然靠近的鸽子还呆站在原地,不时发出“咕咕”的声音。
  唐岑关上水龙头,把洗好的碗摆在沥水篮里,瓷器敲在金属上,发出的清脆声响盖过了欧培拉蹬腿时爪子划过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欧培拉!快松开!”艾森的呼喊伴随着翅膀剧烈拍打的声音从唐岑身后传来,吓得他把手里的擦手布一丢,急急忙忙跑出厨房。但刚走到餐桌边,唐岑就看到艾森蹲在阳台上,试图把鸽子从欧培拉的嘴里抢救出来。
  艾森刚从卧室里出来,就看见趴伏在地上的欧培拉猛地扑向了离它最近的鸽子。其余的鸽子看见同伴被扑倒在地,纷纷四散而去。
  半大的小猫嘴里紧紧地叼着鸽子的脖子,不论艾森怎么掰都不肯松口,喉咙里还不时发出几声带着警告意味的低吼。
  一人一猫在阳台上僵持着,谁都不肯先松开。
  唐岑瞧着这一幕,“噗嗤”地笑出了声。
  艾森听见唐岑的笑声,无奈地朝他求助道:“别笑了,快来帮帮我。”
  被欧培拉叼在嘴里的鸽子无助地拍打了两下翅膀,唐岑见它实在可怜,心软想要救它。
  唐岑刚走到客厅,放在桌上的手机却不适时地响了起来。艾森那边还等着他过去帮忙,唐岑也没来得及看来电人是谁,手指就抢先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之后,唐岑正要开口,却听到对面传来一声不太确定的:“哥哥?”
  那声音很陌生,和唐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对不上,但很明显是属于一个成年男子的,可那个多年未曾听到的称呼却让唐岑举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那一声“哥哥”让唐岑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但很快又被打消了。唐钤根本不认识苏瑜清,也不可能知道他现在的号码,不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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