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完以后他微微撑起一些身体,居高临下眼角带着丝狩猎般的危险,垂眸看人笑问道:“陛下可还喜欢臣妾么?”
“………………”
“可惜臣妾不能给陛下绵延子嗣。”李惟垂着眼用冷静的脸说着泫然欲泣的话,露着张惹人唾弃的脸,“陛下可千万不要废了臣妾啊。”
薛青柠哽了好半天,总算是抬起手,小心抱住了他的脖子。李惟顿时心满意足,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被温软柔和的情绪充满,把人抱着坐起来手摸了摸嶙峋的脊背,让薛青柠乖乖呆在怀里自己:“大清早能第一眼就看到你,真好。”
薛青柠被他抱了一会儿,忽然说:“队长,我想和你请假。”
李惟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嗯?可以啊,理由呢?”
“我想回家一趟。”薛青柠停了一秒,“我知道马上要比赛,但……总决赛是在下周,我就去一天,回来我会加训的。“
李惟一愣松开他,在他的脸上仔细看了一会儿:“你为什么突然想回去??”
薛青柠没有瞒他:“我想做个了结。”
昨夜李惟那样跑来找他,他才意识到自己到是把什么都说了轻松,但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开始开始感到不安。负面情绪是会传染的,想了一夜以后他下定了决心。既然自己喜欢李惟,哪怕是一定要回去面对一切,至少为了未来和现在,不要留下遗憾也不能让李惟担心难过了。
李惟沉默片刻,坐了起来:“好,那我陪你一起去。”
薛青柠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个反应,摇了摇头:“不用了。”
李惟却很坚持,他直接爬起来去换衣服,行动力极强:“我看过你的身份证登记资料,你家是在K市,就算你说不我也能去。现在还早,买了机票中午就可以出发,飞两个小时不到就可以到达。我陪你一起去,然后订明天上午的机票回来,可以么?”
薛青柠沉默好一阵子,不让他去也会跟着去。最后只好点了一下头,算是答应了。
李惟边穿衣服,边夹着手机给吴沉川去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出差一趟。又给队里面各个队员去了一下消息,发微信给教练确了一下这周训练内容,快速拿手机定了一下机票,全套做完下来十五分钟不到。
半个小时后,早上七点整,李惟提了个背包,手里拿了车钥匙站着和薛青柠说:“走吧,早饭我路上给你买。你是想吃荷包蛋培根三明治配红茶拿铁还是煎饼果子加火腿肠配现磨老豆浆?”
薛青柠:“……”
李惟点头,漂亮的面容上嘴角一翘:“我知道了,两样各来一份是吧。臣妾懂的,得嘞陛下!”
薛青柠觉得,面对这个人……无论自己有多少心智和考量,永远都是不够看的。
由于是航班飞的早班,他们去的那班飞机人没坐满,很容易就买到了头等舱。在飞机起飞的时候,薛青柠听见自己的心跳加速了一下。抬头看窗外底下的建筑逐渐变小,连自己的心也开始莫名悬空起来。
邻座的李惟握住了他的手,凑近关心问:“你恐高么?“
薛青柠摇头:“不。”
李惟顿了顿,又问:“那你害怕么?”
薛青柠望着他,垂眼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微笑:“已经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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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没有那些狗血家庭剧,只有甜甜甜甜和快乐电竞。
*
今天和一个四岁小孩在一起玩,问小男孩喜欢汽车恐龙还是奥特曼?他说都不喜欢,他喜欢公主。
我:?是迪士尼那群边唱歌边跳舞的么??(还是KTV里面那种?)
他说:是,因为我想变成公主。
我:??有志气?你想变成哪一位呢?
他说:Elsa,因为其他的都是公主,唯独她是女王。做公主,只能等来王子,做女王,可以有自己的城堡。
我:?你真的只有四岁么小兄弟?
*
四岁小孩非常有头脑而且讲礼貌
上次替他妈妈去幼儿园接他,他水杯不见了,于是和我一起到处找,最后在幼儿园失物招领处找到了。
我牵着他带他回家,他却专门跑回去教室和老师说:再见。老师也被萌到了:明天见!
我说小兄弟你好有礼貌啊?
他牵着我的手只到我膝盖:因为不可以和女士不告而别呀。
我:你真的只有四岁??
*
我和他妈妈是朋友关系(是的我的朋友已经纷纷结婚生子了TAT)他却一直直呼我的名字。
他本该叫我阿姨。
我问为什么啊小老哥?
他看着我说:你很年轻,我不想叫你。我想叫你姐姐,可是我又觉得你是我的朋友。
我:?行,小老弟,以后我们就是过命的交情了!
第50章
薛青柠多年没回来故乡,已经不记得路怎么走了。K市一切变化得很快,但又有些还恍惚有点映像。循着记忆里的地址打了个车到了目的地,薛青柠站在那个破旧的筒子楼下抬头,这个楼朝向不好,总是挡着阳光,里面一年四季都没什么太阳晒得进去,所以一股阴冷的霉味。
薛青柠忽然深呼吸了一下,觉得是那个味道了,和记忆里差不多。他真的……回来了。
仰头看去,楼上那户的雨棚换了个新的,有好几户估计换了主人或者已经租出去了,加了防盗窗和纱窗,唯独自己家那一户窗户还是那个样子,远远一看都是破旧的样子。
李惟问:“见了你父母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薛青柠沉默一会儿:“我也不知道。见了再说吧。”
他是真的不知道,但他已经这么大了,成年了的自己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他决定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不和别人妥协。李惟看着这样的他,心里有点担心,因为以前他认识一个人曾几何时也曾过得不好,等他长大以后却也是不约而同选择在这个时间回家。毕竟家庭是一个人一生的痛,可是他回家后家里人非但不支持他的事业,还把他关了起来,送去了网戒所电疗……这也是李惟强行决定和他一起回来的原因。
家住六楼,老式水泥筒子楼没有电梯,只能一层层爬上去。等爬到六楼一下,站在那道熟悉的铁栏杆防盗门前,薛青柠沉默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就像个来探监的,探视的是以前那个被关起来的自己。他抬起手,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敲了敲门。
闷闷的声响在楼道里响起,然而没人应声来开门。
薛青柠等了一会儿,又加大力度敲了敲门。声音在楼道里响了好一会儿没人开门,倒是把对门邻居家的门给吵开了。
开门的是个大娘,薛青柠一下子就认出了她,以前最先开始自己被打的时候这个大娘还收留过自己一次,报了两次警。后来警察不管也就不了了之不再管自己了。
那个邻居大娘却没认出薛青柠,毕竟在她印象里那还是个比猴子还瘦的孩子。她看了一下楼道里站着的两个人,只觉得其中一个长相清秀且有些眼熟,另外一个长得真是过于英俊,好看到想大娘能给他介绍对象的地步。
“这家人早就搬走啦。都是前年的事了,你们是谁啊?”大娘疑惑地问。
薛青柠轻微蹙眉:“搬走?为什么?”
大娘:“你谁呀?”
李惟放轻了些态度十分友好,对大娘说:“我俩是这家的远方亲戚,两家好多年不联系了,正巧路过这里就来看看。您知道他们搬去哪儿了么?”
他一开口,这位声音好听长相出众的帅小伙子立刻搏来大娘的大量好感,直接回答:“哦,你们不知道?他们家男主人老薛死了啊。”
“……”薛青柠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嗯?你说什么?死了?”
死了?居然死了?
怎么可能……他还没有……他还有好多事情没和他算算清楚!
这是什么展开??怎么可能会这样!
“他……怎么死的?”
“中风呗,说是喝多了酒抽多了烟,人又脾气大,有次打老婆打着打着就犯了脑溢血。”那大娘没见着他的脸色,只八卦一般绘声绘色地描述道,“要我说这老薛平时也不对,火气也实在太大了点。也不注意身体,哎。”
“……没有送医院么?”薛青柠呼吸有些不稳。
“送了啊,可没用嘛,这阎王要他三更死。这你们亲戚我本不该多说。可我看啊,就是作孽做的……”邻居大娘叹了口气,事不关己地散漫说道,“前几年老薛还活着的时候,打起老婆小孩来啊,那声响全楼都能听见。真是吵死了,可没人敢管啊,他们家吵得我们真是整夜睡不着,巴不得他们赶快搬走。”
李惟默不作声挡在薛青柠面前,以免这些议论的事情落在他身上令其不好受。薛青柠身体剧烈颤抖,在李惟背后脸色煞白一片。
李惟问:“他死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
“能说什么啊!老薛那点钱都被他自己抽烟喝酒败光了,犯了病以后连医院都住不起。他老婆干脆把人拖回家,就丢他在床上不管他。”大娘啧了一声。“最后那段日子老薛疼得嗷嗷大叫,嘴巴又中了风张不开,闷嚎地整栋楼都能听见。他老婆居然也不管他,就任凭他吃喝拉撒在床上,人没挨多久就死了。”
李惟背后传来响声,他赶紧回头一看,是薛青柠有些站不稳背靠在了身后的防盗门上,发出嘭地一声。李惟把人扶住,转过头主动询问:“你知道他老婆现在在哪么?”
大娘往薛青柠身上看了几眼,心想不愧是亲戚,还和本家长得有点像。她人倒也直爽:“知道啊,她死了老公一早就改嫁了,也算直爽。就是唯一的儿子不知道上哪去了,据说是跑了。”
“那她住哪您知道么?”
“知道,上次搬家她落了点东西,还是打我家的电话给她寄过去的。”
这大娘对李惟挺有好感的,觉得他气质很不一样,像是有钱好人家里好读书养出来的公子哥儿。在他身上能感觉到一股安定的气息,令人信服又说不出一丝不好来。
问拿了地址以后,李惟诚恳地道了谢,并婉拒了大娘想把自己表外甥女的微信号给自己的一番美意。他拉着六神无主的薛青柠下楼,看他走了几步脚都有些不稳,楼下还有好层,直接把人背起来稳步往外走走出了筒子楼。
薛青柠全身一片冰凉,眼睛无神,像是没了魂魄。他整个人突然一下子空了,像是没有了去处的孤魂野鬼。
李惟见他状态差到离谱,暂时什么也没说,等走出老远以后走到街上,才把他放在路边长凳上坐下。
此时的暖阳照在他俩身上为他俩镀了个金色的暖边,但薛青柠却冷到如坠冰窖,身体不停在发抖。他面色青白,就像是从结了冰的湖面被捞出来一样。
李惟四下看了看,发现有家卖冰糖葫芦的店正在做冰糖草莓。那草莓鲜红诱人,冰糖熬成了浅金色的糖浆,甜而不腻,裹在水果上看上去漂亮美味极了,宛如一个个剔透的水晶球。有好几个小朋友路过被馋着了,求着父母买给他们吃。
他立即起身也过去买了一串,走了回来用纸包了竹签递给薛青柠。
薛青柠没去接只是看向前方眼神涣散,李惟牵起他的手发现冰得和铁一样。他半跪在他面前,抬头仰视他,抓着他的手呵了口气:“你听得见我说话么?小薛?”
薛青柠视线缓缓凝聚起来,却依旧是愣愣地望着他没有回话。
“以前我小时候遇到过一件很烦恼的事情,那是我还非常小,小到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就只知道在家闹脾气。”李惟一米九的个子因为半跪在他面前只能仰望,如同骑士在对自己的小王子宣誓此生的忠诚,眼里只有光芒和温暖,“后来我爸下班回家以后,看见面对一屋子狼藉什么都没说,把我扛起来强行带我出门打了一下午电玩,接着带我去吃了顿烤肉,还特地买了我一直想要的玩具。时至今日,我已经不记得当初为什么事情烦恼了,但依然想得起那时候那份纾解和放下带来的快乐。”
“小薛,人生如果遇到过不去的坎,首先要做的是想方设法让自己开心起来。”他仰望着他,看到的是星辰,是岁月,是自己珍视的光,所以眼里满是从容和温柔,“时刻告诉自己,会越来越好的。”
薛青柠低头,就像是一头年幼的鹿在和成年的狮子对视。对方有着他没有的强大,总是让他敬畏也让他顺从。
李惟把糖草莓递给他:“吃点甜的会好很多。”
薛青柠拿着冰糖草莓没有下口,他盯着那薄脆透明的糖衣,茫然苍凉道:“我该怎么办……队长?我爸……不,那个人他死了……那我算什么?”
居然是死了。他来之前做过无数心理准备,想了许多不太美好的画面以及应该如何应对,现在一切都突然成了一场空。
以前他童年人生的一切苦难都是毫无由来的,如今他的憎恨也终结得莫名其妙。
当一切苦难突然没有了方向,薛青柠脑海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他该怎么面对了。他声音沙哑地像是被砂纸磨砺过:“我该愤怒么,还是该继续憎恨?”
李惟抓着他冰凉的手搓了搓,想给他暖暖:“先声明,我是不打算原谅他的。哪怕他死了我也愿意和你一起去他的坟墓上唾弃。你有权利可以继续恨他或者不原谅他,我都支持你。但如果这句话能令你好受些,我想对你说……”
薛青柠沉默着认认真真听他讲话。
“他教会了你别这样对待他人,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现在的你成为了一个温柔善良的人。”李惟的目光柔和清浅,说出的话就像带着阳光的一阵风。
薛青柠愣愣地看着他,心里猛地开始发酸。就像有人他在胸口处徒手挤碎了一把初夏的浆果,汁液粘稠清苦地流进了五脏六物理。
他眼眶猛地有些胀痛,立刻移开眼睛看向别处好一会儿急促呼吸,等到几个如哽咽一般的喘息过后,他心里想:你才是啊,你才是那个最温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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