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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寺终于觉得有点不太对。
第4章
大学生ABO生理及心理健康基础课，简称ABO双理课，上课时间为每周三的晚间。张以闵教授已经回来上课了，但因为年纪大的缘故，课前事宜都由他的学生宋清致准备。
每到这个时候，牛若初就会放下一切，提前去教室占位，守着宋清致过来。
身为一个体重二百五的肥胖型alpha，牛若初相当没有omega缘。
其实以他的家世来说，他哪怕是长了两个脑袋，信息素是牛屎味儿的，也总有闭眼塞鼻的omega前仆后继。
但牛若初骨骼清奇，跟白寺穿一条开裆裤长大，吃了好些年一个锅里的饭，两个人的相貌、性格却是南辕北辙。
白寺完全就是娇惯的大少爷，坏脾气都写在脸上，谁惹谁找死，两只耳朵竖着只能听好话。而牛若初完全相反，脾气就像是脂肪堆砌的，相当柔软，长这么大基本没有发火过，整天都是一副眯着眼睛笑嘻嘻的模样。
两个人还有一点不同，白寺是实干型，一言不合、二话不说就是干，前者干架，后者干|炮。而牛若初只会想，肆无忌惮地脑内搞黄，比脂肪还要黄的那种黄。
这次他依旧是一脸纯良无害、脑内黄成黄鼠狼地出现在了宋清致的课堂上。
因为和白寺一块儿长大，牛若初很多事都是跟着白寺来。白寺好好学习，他就跟着好好学习。白寺在omega丛中浪，他也跟着浪花中摇摆。
但白寺不来学校上课，牛若初却是一节不落地在ABO双理课上坐着，就为了等宋清致出现的那几分钟。
宋清致对学校里的这些二世祖们倒是没什么反应。
ABO双理课的确因他而备受关注，但也不至于人人颜控，把教室围得水泄不通。所以第二节 代课时，宋清致一眼就看到教室第一排正中央稳如泰山似的牛若初，随手一指说：“就这位同学，当课代表吧，我会和张教授说一下。”
课代表替老师做事，天经地义，牛若初更是表现得积极，根本没想白寺的一卡通怎么就到了宋清致的手里，又为什么是自己给白寺。
课间休息，他直接给白寺打电话说：“阿寺你在哪儿啊，一卡通带给你。”
白寺：“……”
白寺躺在公寓的沙发上，觉得事情的走向有点滑稽。
他从来不是那种缺了谁就活不了的人，信息素的意乱情迷仅限情迷的那部分。换句话说，他对自己的信息素有着极强的掌控力。
更何况白寺习惯了众星拱月，别人排着队往他的怀里扎。宋清致这种走迂回路线的，他向来不会给一个眼神。
是的，白寺觉得这是宋清致的伎俩。
大学生ABO生理及心理健康基础课，一周两节，两节连上。如果要在学校里遇见宋清致，只有这个晚上，不然就等下一周。
白寺会为了一个人等一周吗？
不会。
他随手拎了件衣服套上，出门奔学校，十分钟后到了阶梯教室楼下，上课铃声刚停。
当然不是为了宋清致，白寺想都没这么想过。他从教室后门进去，看到教室第一排正中央一夫当关的牛若初，脸色直接从拽屁变成黑炭。
一个beta都能着迷，这小子太给alpha丢脸了。
白寺很嫌弃，从门后进去，在教室后排坐下。
教室太大人太少，出勤的都坐在中前排，白寺顺畅地把两条大长腿拎起来叠在桌上，半个身子陷进椅子里，背往后靠，意义不明地看着讲台上的宋清致。
这节还是代上，宋清致正讲到ABO的性|交特征，口气不对就会走向猥琐的课题，他却神色平静，让所有人都跟着一起科学严谨、端正求知。
白寺搞出来的动静，他只瞥了一眼，淡淡提醒：“后来的同学，记得下课之后补个签到。”接着继续讲课，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白寺从鼻子底下拽出一声“嗤”。
他这种人，对一些代表着时间、地点的字眼特别敏感，大脑对这些字眼的解析也和别人不同。比如宋清致的这句话，别人听出来的重点是“补签”，白寺就过滤掉了“下课之后”以外所有的内容。
下课之后，这他妈约得也太明显了。
一肚子的气瞬间没了，白寺就这么翘腿抱胸，瞪着长长教室另一头灯下发光的宋清致，等着下课铃响。
下课之后，学生陆续离开。
牛若初没注意到后排的白寺，给白寺打电话，白寺直接把电话关机了。牛若初手捧一卡通，和宋清致打招呼之后雄赳赳地走出教室。
回答了几个学生的无关紧要的问题，教室里终于没有人了，大半的灯都关了，只剩讲台前的两盏。宋清致关掉设备，将花名册展开，对在门边站了很久的白寺说：“在你名字旁边打个勾就行了。”
白寺把门关上，走过来，整个人的影子和气息盖住宋清致。
那是alpha信息素的气息。
第5章
释放信息素，是白寺一瞬间的冲动。
当时他看到宋清致被一群学生包围着，而宋清致没有笑容满面，却也不是冷漠排斥，神情平淡地应对着学生们层出不穷的奇怪问题。
白寺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人，就是昨天晚上那个触|手可及、水|乳|交|融间像块奶盖似的要融化的那个人。
怎么可以放任这个人，被这么虎视眈眈地包围着。
一瞬间毫无理由的念头，让白寺甚至冲动着要去买点药。
Omega有抑制剂，beta也有专属的催|情|剂。
Beta腺体闭合，无法标记，也没有明显的信息素，发|情迟缓，无法在短时间内和alpha或者omega产生化学反应。因此，为了辅助鼓掌，加速发|情时间，beta都会使用带有特色气味的药物作为催|情手段。
但对于白寺这种身强力壮追求爽快的alpha而言，对吃药这事就没什么兴趣。虽然不是他吃，但就觉得通过药物催|情是一种虚假的体验，他不至于，也没必要。Omega不够软不够可口吗，非得跟吃药的beta搞场假的？
所以白寺的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下课之后又耽误了半个多小时，教室里的学生终于走光，空气里的浑浊信息素也散去了，光线敞亮，白寺看着讲台上的宋清致，感觉到身体里的冲动。
没有另一种信息素散发出的甜蜜|诱|惑，白寺可以肯定，但身体里的alpha信息素如同暗河一样涌动，就仿佛是灵魂在寻找共振——当然只是一个比方，白寺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灵魂那么高尚的玩意儿。
冲动越来越明显，他没有任何迟疑地向宋清致走去。
宋清致站在讲台上，弯腰关一系列设备，电脑主机在讲台下方，他弯腰时背后的衬衫往上抻了一段，瘦细而白的腰若隐若现。
白寺喉咙一紧，alpha信息素瞬间冲了出来。
闻不见具体味道，但宋清致察觉到了浓烈的信息素，颇觉意外地抬头。白寺已经靠过来，一手搂住他的腰，手掌触碰着露出的那一段，alpha的本能让他第一口就咬在宋清致的柔软后颈间。
这是一个标记的动作。
Omega的这个地方生有腺体，就在薄薄的表皮下面，但beta的腺体闭合，咬出血迹也不会让alpha的信息素通过分泌液渗进去。
宋清致没有提防，不由自主地溢出一声轻“啊”，条件反射要用膝盖顶开白寺的贴近，却被白寺直接托住大腿。
白寺长得高大，这个动作令宋清致不由自主踮起另一只脚，可是又不能完全坐到讲台上，只屁股一点地方蹭到，身体不上不下没有重心，摇摇欲坠。宋清致没有办法，不得不勾住白寺，重心全挂在了白寺的身上。
一瞬间白寺心情大好。
宋清致被浓郁的alpha信息素笼罩着，其中意味不言而喻，他摆着胳膊要去关灯。白寺岂会让他分心，“啪”地把讲台周围的灯关了，讲台上的东西在黑暗中纷纷落地。
白寺说：“老师，你真的是beta吗。”
宋清致微微喘着气，胸膛还在起伏着，声音已经在恢复平稳：“这个问题，我在第一节 课上就回答了。”
白寺冷下脸。
虽然一贯对beta没兴趣，但睡过的omega不少，睡过之后感觉餍足而平和，心里面暖洋洋的，则更少。
因为少，所以珍贵，更愿意回味，所以白寺此刻的心情很愉快，愉快得一反常态地事后寒暄，但宋清致的反应尤其语气冷淡得让他很不满意。
白寺捏着宋清致的下巴，黑暗里看不清表情，但他还是让宋清致和自己处在一种对视里。他说：“老师，你在勾引我对吧，你想跟我睡。”
宋清致没有说话。
“嗤，这就没意思了。”
白寺讥笑，他喜欢爽快的人。
拎起裤子穿好，他拍了拍宋清致的屁股，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alpha信息素随之飘远变淡。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直到察觉不到alpha信息素，宋清致才慢慢整理自己的衣物，之后才开灯，将地上散落的东西捡起来收拾好，确定没有遗落什么了才走出教室，咔哒锁上门。
他知道，白寺不会再来找自己了。
第6章
关于宋清致，了解他的人并不多。
倒不是说beta完全不受欢迎，相反宋清致就算只是根雕塑也会有一堆人围过去拍照。
他是博士生，除了医务室的工作，偶尔的代课，还要做实验出数据，从早到晚都在忙，生活和工作有大面积的重叠，旁人反而没办法知晓更多生活上的事。
几天没见面，白寺以为自己早把宋清致给忘了，然而牛若初刚说了个名字，白寺的眼神就过去了。
是在跑马场的会所。
骑马跑了两圈，大家的筋骨散开，天太热，回来冲了澡披着浴巾就坐在遮阳吧台上聊天打屁，白色的冷凝水汽从地砖底下冒上来，丝丝凉意沁人。
白寺的腿上坐了个omega，omega点着烟送到白寺的嘴边，白寺没动，omega立刻倒了杯酒送到白寺的嘴边，得空还在白寺的身上蹭蹭按按。
这是跑马场里的omega，相当尽职尽责，三两下就把白寺服侍得像个残障人士，瘫在沙发上说不出是要睡呢还是漫不经心，眼睛半眯着。
隔了一个空档，就是牛若初，因为白寺谁喊都没反应，他就扭头跟其他人聊天，忽然手机响了。
牛若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瞬间换了张脸，肃然起敬地说：“宋清致。”
他抓起手机，连声调也换了：“宋老师，什么事呀。”
声音说不上嗲，但绝对是故意的，白寺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宋清致在那头说了什么，牛若初一个劲儿地点头说“嗯”，仿佛等着老师布置作业的乖学生，完了电话一收，站起来拍掉粘在自己身上的omega的纤细小白手。
白寺盯着他，他也不知道白寺是个什么意思，两个人的眼神对上，牛若初欢快地摆摆手说：“阿寺，我先走了。”
然后摇曳着双层下巴，头也不回地欢快换衣服去了。
旁边一个alpha不明就里，咋舌说：“小牛这是恋爱了？随叫随到的。”
其实牛若初对谁都是随叫随到，但他随叫随到的原因里有一点让人很嫌弃，白寺说：“他不一直都是单方面恋爱么，不是，做|爱。”
牛若初一走，白寺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了，但不够滋味在哪里，白寺又琢磨不出来，问就是牛若初过于倒贴，太丢alpha的脸，他恨铁不成钢。
就这么堵心了大半天，直到下午收到牛若初的短信，白寺才反应过来……他妈的宋清致给牛若初留了电话！
宋清致召唤牛若初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他习惯通过电话做工作上的联系，可以交代得更清楚些。
但牛若初把它当成了大事，且郑重其事地去办了——
期中考就快要到了，因为时间上跟专业证书的考核很接近，宋清致传达教授的意思，让牛若初这个课代表在学生中间做个民意调查，期中考的形式是想测试还是论文。
牛若初慎而重之地去搞了个问卷，还从教务系统里下载了所有选修ABO双理课学生的联系方式，生怕大家没有及时看邮件，以短信地方式再次提醒了一遍。
所以白寺也就毫无意外地收到了。
连课都不去上的人，怎么会在意一次考试。
白寺翻了个白眼，把手机随便一扔，半露香肩站在浴室门口楚楚可怜望着白寺的omega立刻迎了过去。
跑马场的地点比较偏，来一次够折腾的，常常大家都是一喊一群人，一待就是五六天，玩够了才离开。
白寺住了三天，换了两个omega。
在跑马场做事的omega，不仅经过条件筛选，也要接受训练，一举一动甚至一个微表情都无可挑剔，但白寺就是觉得乏味。
做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想起宋清致。
先前两个晚上的场景在眼前交融，一会儿是宋清致在电梯里勾着腿，一会儿是宋清致趴在讲台上。耳边也是宋清致的喘息，不带任何刻意的甜媚，只是纯粹的克制不住的释放。
那通该死的电话，他只听到了名字就回忆起了所有的细节。
白寺没了兴致，抛下omega去冲澡，第二天跑马场就给他换了个omega。心情稍微好了些，在跑马场玩了一通之后，终于又把什么宋清致抛诸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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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寺再次见到宋清致，是在期中考之后。
白家和学校一直是长期深度合作，白家提供各项资金，学校提供人才和技术，二者推出的特效药在国内外市场上占据着极大的比重，是白家产业中重要的一环，也由白家掌权人直接负责。
一场关于新药研发的评估会上，白寺见到了宋清致。
宋清致是校方药研组的成员之一，穿得正式但不过于隆重，清冷里透了股引人入胜的矜雅。
白寺是集团评估团的老板之一，穿着高档西装显得特别人模狗样，他一眼就看到了宋清致，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
白亭瞥了弟弟一眼：“你笑什么呢。”
“我没笑啊。”白寺无辜说。
于是白亭笑了，笑得如沐春风，和校方代表们一一握手。轮到宋清致的时候，她说：“第一次见面。”
白亭，白寺的姐姐，28岁的女alpha，白氏集团市场部的总负责人，连续五年负责新药评估会，已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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