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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夭绍兮(古代架空)——慕小枫

时间:2020-07-04 07:55:23  作者:慕小枫
  夭绍垂下眼眸,不经意间看见腰间佩剑的玉坠,凹凸的纹路在闪烁的光芒下剔透靓丽。他听不懂什么因果、了结,他只知自己每日每日地想念着楚思温——眷念这人的声音,思恋这人的温暖。
  “我总能找到的。”他铿锵有力地回答,“我一定会找到的。”
  天有多辽阔?地有多宽敞?夭绍从不会思考这些难题。他其实还是个死脑筋的傻子,东西不见了就埋头找,找得满身污秽、筋疲力尽。哪怕是楚思温也劝不住他这个毛病,所以他总被楚思温叫唤“傻子”。夭绍被楚思温这样唤,心里居然是高兴的,沾了蜜似的,越发不肯改自己这奇怪的性子。
  师父望了夭绍半晌,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夭绍没再跟上去,对方也没再催促,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长,似乎连成一道沉默的约定。
  夭绍回到住处时,尤昶已经早早地坐在院子里,沏着一壶热茶啜饮。尤昶见他回来了,示意他坐下来。这些日,夭绍鲜少出门,如今他闲下来好好观察院子风光,方才发现这里种着许多佩兰,青葱的叶片弓着腰,像极了纤细的桥梁。若到了花期,这里定是十里飘香。
  “我遇到了你和公子的师父。”夭绍主动开口欧,“我想三日后启程,去寻公子。”
  尽管夭绍说话没头没尾的,但尤昶还是明白他的意思。尤昶放下茶杯,沉重地叹气,颇为为难地挠挠眉头。
  “哪怕你找到了,我不认为师兄会见你。”他说,“你现在打定主意,我也劝你不住,但我终究还是要跟你说。师兄离开时,让我跟你说——从此来去自由,无需过多挂念。”
  夭绍平静地眨了眨眼,放在膝上的十指紧紧交缠,嘴唇颤抖地抿了抿。他听见尤昶徐徐道来的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咚咚地敲在他的心头上。
  “其实你们这样是最好的结果……当初师兄带你回来,说实话,本就不是出于善心,像是濒临绝望的人终于找到和自己处境相似的人罢了。”尤昶道,“前几日宇王被弹劾,不久便会被发落到边疆,兵权收归回皇帝手中,太后也不再垂帘听政——一切都很顺利。”
  “师兄最后的恩怨也了结了,他现在是个无牵无挂的人了,而你呢……你对于他来说,就变成了无关紧要的存在。”他近似残酷地说。
  夭绍缄默不语,望着成片尖尖兰草,被风吹拂得摇摇晃晃。他柔声说:“你们总这么说,但是公子与我而言就是一切,我只想跟着他。”
  尤昶独饮好几杯茶,直至茶壶见了底,他才停下反反复复的动作。
  “师兄走时叮嘱我千万别让你去找他,但看来我终究还是辜负了他的期望。你这傻子,你要找便找去罢,想必我那师兄也是个口硬心软的人。”他吊儿郎当地笑道。
  夭绍也笑了:“谢谢你。”
  待两人又闲聊几句,阿芽就跑来寻尤昶,道门下的小师弟又闹起来了。尽管尤昶还想多待一会儿,也不得不先行离开。
  他迈开两步,蓦地停了下来,朝夭绍道:“师兄没告知我,他具体要去哪儿,我只知他往南边去了。最新送来的信是南边的凝昔镇,你可先前去看看。”
  院子很快又被寂静包围,夭绍趴在石桌上,脸贴着凹凸的纹路。他兀自盯着脚尖破碎的光斑出神,忽然一种飘飘然的思绪浮上心头,他嘴角勾起一抹傻笑。
  三日后夭绍收拾好了行李,收下尤昶为他准备的药丸,准备踏上或许没有尽头的旅程。他离开时最后仔细地看了眼这几日暂住的小院落,也不知这里原本的主人是谁,但他想原主人这般爱惜院落里的佩兰,肯定也是个温文儒雅之人。
  正当他走下维清宫的阶梯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跑步声。他回过头去,发现阿芽正向他这边跑来,尤昶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他看着小童气喘吁吁地停在眼前,手里攥着个什么东西。
  “这个……这个给公子你!”阿芽乐呵呵地咧开嘴,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夭绍的掌心上。他得意洋洋地道:“公子你成日难以安眠,我让师姐帮忙绣了个香囊,里面装有安神的草药,公子你佩在身上,夜里也能安睡。”
  夭绍颇有几分不知所措地端着香囊,怔怔地张了张嘴。
  “收着吧。”尤昶走近来,揉了揉阿芽的头,“这孩子往日也没少捣鼓些小玩意送人,你不用太在意。”
  夭绍把视线转到小童稚嫩的笑容上,好似也被传染了,眉梢不由也染上了暖色。他收紧五指,把香囊握在掌心里。
  “谢谢你。”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阿芽眼珠调皮地转了半圈,深思熟虑了半晌道:“我再过多三年就可独自下山了,到时候公子若记得,能带我去杭州么?据闻那儿好玩的、好吃的特别多!”
  话语刚落,他就被尤昶赏了一记头栗。
  “让你下山是为了锻炼,你可好,只记得吃喝玩乐了。”尤昶气笑了。
  阿芽嬉皮笑脸地吐吐舌头,饱含期待地盯着夭绍。被人所期待着,这是夭绍从来没试过的事情,他好像在阿芽的眼睛里看见了曾经幼小的自己。他是不是也曾经这般,用闪烁的目光仰望着楚思温呢?
  “好。三年后,我定会回来。”夭绍允诺道。
  在前往凝昔镇的路上,夭绍碰巧了一名崴了脚的农夫,他本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可驱马走开了几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又倒回来把农夫架上了马,顺便背上农夫一麻袋的货物。农夫住在维清宫山下的其中一个村落里,整个村也不过十户人家。
  他本想把农夫捎回家后就离开,但农夫一家人极为热情地留住他,想以此作为报答。此时夕阳西下,附近也没有合适的住宿地,夭绍犹豫半晌后便也应了下来。
  这户人家不太富裕,小小的草房住着三口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农夫一家人觉得舒适得很。两夫妇育有一小姑娘,刚过五岁,两个发髻蜷在头上,时不时随着脑袋一晃一晃,总令夭绍联想到两个牛角。
  这日清晨,鸡未鸣,天还是淡淡的灰,夭绍便披上外裳,坐在庄稼边的石头上。地平线上慢慢展露的橘色,静悄悄地覆盖在辽阔的土地上,夹杂着晨露的风拂过庄稼,吹起了朦胧的波纹。
  “哎呀,小伙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农夫提着锄头,一拐一拐地朝夭绍走来,“我那婆娘煮了粥,你别客气,吃多两碗!”
  夭绍低头望向农夫用白布捆着的脚踝,道:“你的脚没事吗?”
  “没事没事,你给的那些伤药效果可好着呢!今天就不咋肿了!”农夫笑道,“这点小事儿还没什么,活儿还能干的!”
  未等夭绍再说什么,他们身后就传来妇人气急败坏的嚷嚷:“你这脚还没好,瞎跑什么呢!快回来!”
  “哎哟,我这没什么事嘛……”农夫慢腾腾地踱回去,话没说完就被妇人夺了锄头。
  “你看你,还说没什么事,分明路都没能走利索!如果不好好养着,落下病根怎么办?”妇人指着他的额头骂了两句,说着说着许是心疼了,苦着一张脸,拿起帕子擦丈夫额头的细汗。
  “可活儿总要干的呀。”
  “今日活儿我来,你就歇着,照看着咱丫头。”
  他们的影子交叠一起,被升起的太阳拉得越来越长,仿佛要绵延到天际。夭绍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漫无边际地想他与楚思温的未来,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像这对夫妇这般,在闲适平凡的日子里相互依偎着。
  等到妇人招呼夭绍吃早膳时,他没头没脑地说:“你们这样挺好的。”
  妇人怔怔地看了他一眼,片刻才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吃吃地打趣道:“公子可是心里有惦记的人了?”
  夭绍着一口热粥,毫不犹豫地颔首。妇人好像打开了话匣子,目光柔柔地落在不远处照顾女儿的丈夫。
  她徐徐道:“那时候我看不上这人,想着就一莽夫,憨傻得很。但他怎么都看不懂我的意思,来来回回地总往我家送好些东西,就一痴儿。我找了个机会问他,他为什么这么喜欢我。他说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我,只每日每日地想着,想给我一个家,想把所有都给我。”
  言罢,她含羞地捂住嘴,仿佛回到了当时年少时候。
  “我刚才看公子的模样,就和我那憨傻的相公一样,满眼都是情,藏到藏不住。”她说,“公子定是喜欢那人喜欢得紧。”
  夭绍咬着勺子,粘稠的米在舌头里卷来卷去。他是明白妇人的意思,但总觉得把这情意放在自己与楚思温身上,好像有几分不妥。但当他思及今早农夫与妇人相依偎的身影,不可名状的情愫跃上心尖,浑身都燥热得很。
  他醍醐灌顶,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始终的执着。他想和楚思温像这对夫妇一样,一生一双人,白首不相离。
 
 
第十九章 
  夭绍在农夫妇家待了三天就继续旅程,走时恰是天光破晓。妇人担心他路上饿着肚子,还特地准备了些小吃,让他捎上。
  女娃拽着夭绍的裤脚,闹着不舍得他走,毕竟这些天都是夭绍陪她玩儿。夭绍不惯哄小孩儿,手足无措地摘了朵金灿灿的油菜花,别到女娃的发髻上。女娃抽抽搭搭地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很快又咧起嘴,露出整齐的一排小牙。
  农夫赶紧把女娃儿抱起,挥挥手让夭绍安心地离开。
  “少侠路上小心!哪天有空经过咱家,记得来吃顿饭,千万别客气!”农夫豪爽地道。
  尽管以后应该不再有相见的机会,但夭绍还是应了下来,骑着马匹往遥远的前方走去。日出日落又几载,夭绍看过以前未曾留意的人间百态,或是浪迹天涯的游子,或是忙碌奔波的商人,又或是潇洒自得的乞丐……
  这段孤独的旅程仿佛印满了夭绍从未见过的色彩,他偶尔会想,楚思温是否也走过他现在脚下的路,看过现在他眼前的众人。他把有趣的事都简短地记了下来,一路写到了凝昔镇。
  白露刚过,这日子却依旧烈阳高照,把地面照得火辣辣,进入鼻息的都是闷热的空气,不知那绵绵细雨何时才来。
  夭绍率先寻了家茶坊歇息,顺便让小二帮忙喂马。他看着茶碗升腾的雾气,掌下运功,把热气散去方才一口喝尽。除去他,还有不少百姓躲进茶坊里避暑,两三人凑一桌,叽叽喳喳地讨论最近镇上的新鲜事。
  “哎,你可见前些日子那群穿紫衣的人?”
  “见着了,现在他们就住在东边那儿的大宅院呢。”
  “那宅院不是一直空着的吗?怎么他就住进去了?”
  “听闻领头的那人本来就是那宅院的主人咧。”
  “嘘——别说了,瞧见没,他们走过来了。”
  夭绍眼珠转了转,顺着茶客的目光向外看去。先是在蒸腾的尘沙里看见几个着紫衣的人,须臾便发现领头的那人身板瘦小,约莫只有十五六岁。他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脑袋乱糟糟的,尽是浑浊一片。待他反应过来后,那群人已经走远了。
  夭绍猛地站起身,顾不得溅到衣衫的茶水,寻着紫衣人群的踪迹追去。若他没看错,领头的少年就是江伏雨。若当真是江伏雨,那肯定能得到楚思温的消息,哪怕一丝半点也好。
  就在夭绍全神贯注寻找江伏雨的踪迹时,忽然左边袭来一击,他堪堪躲了过去,身后的树干上多了一尺厚的刀痕。夭绍向攻击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紫衣青年走了出来,下一瞬便朝他跃来,攻势狠厉。
  “稍等!我不是……”夭绍提剑挡住砸来的刀,知自己被误解了,可青年显然没耐心他解释。
  来人出招,他便退避,一来一回间他就被逼得毫无退路。他不耐烦地皱起眉头,若无这人他此刻已经追上了江伏雨。在青年下个挥刀瞬间,夭绍终于拔剑出鞘,改守为攻。青年微微睁大了眼,勉强接下夭绍的剑势,片刻往后拉开十尺的距离。
  就在夭绍准备下一步攻击时,青年身后的转角走出来他原本追寻的少年。青年听见脚步声,收起刀,恭敬地弓腰。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好久不见了。”少年对夭绍笑道。
  夭绍的嗓子好像吃进了尘土,干燥得嘶哑:“江少主。”他没有看错,的确是本生死不明的江伏雨。
  江伏雨带着夭绍回到住处,每逢江伏雨经过的地方,其他人都会弓腰向他问好。只稍片刻,夭绍就明白江伏雨已经找回曾经的下属,并在此地暂时驻扎。
  “煮好上次带回来的那些茶,还有一些糕点。”江伏雨对旁边的青年说。
  待青年离去,江伏雨朝夭绍道:“那是我的右护法,我为他方才的举动向你道歉。”
  “没什么的。”夭绍不以为意地说。若是他,他肯定也会做出相似的行为。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江伏雨问。
  夭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随后站起身,向江伏雨拱手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江少主能够答应……”
  未等他说完,廊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他噎下未尽的话语,待看见冲进来的人茫然地睁着眼。
  “少主!我带那人的消息过来了——”来人的话卡在末端,支支吾吾地指着夭绍,“你怎么在这儿?!”
  夭绍恰好也有同样的疑问,思来想去把探究的目光转向江伏雨。这人分明就是让他卧床几日养病的罪魁祸首,江伏雨为何把敌人放在身边?
  江伏雨夹在两道视线中,歪头回忆了片刻,联系两人的反应以及事件始末,算是明白了这不过是一场乌龙。
  原来这人是江伏雨的下属——如今是左护法,他之前一直潜伏在渡墟门里,明面上是帮叛变的长老抓捕江伏雨,实际上是在寻找失踪的主人。当初实施奉凌云的计划时,江伏雨早知追捕的人当中有自己的下属,他们心有灵犀地演了一出戏,既能巧妙地完成原定计划,也能以此为筹码,与奉凌云做另外一笔交易。
  事末,奉凌云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的条件,但同时,也要他们接受相应的约定。奉凌云可以为江伏雨提供一定的情报和资金,相应的,待他东山再起时,一方面需为奉凌云提供对等的情报,另一方面需保证武林人士不再干预朝政。若他最终无法夺回渡墟门的主导权,那么奉凌云就会收回所有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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