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间,房内三人顿时隐去,方才黎墨夕放回柜上的书籍本来就没靠紧,因此番动静太大,直接从柜上摔落至地。
书本被掀至某一页,上头有一排歪歪斜斜的小孩字体,隔壁紧挨着一列端正字迹。
这一页,写的是家训。
兄友弟恭、手足之情。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还没到定点,但是小天使们放心,明后日即将进入本篇文最甜甜甜的一段^^!
能说是全文甜度最高高高的大段唷:D
…滚榻什么的,也终将完成,无灼……会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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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重要公告】
其实我之前在作话里就有提过,全篇文以无灼墨夕的感情线为主!!请大家不要担心,且所有剧情连着主线,我真的无法标明哪几章是副CP ,因为没有任何一章是单独讲副CP的支线(我这篇文也没有支线…),他们的出现都是围绕着主线和主剧情走:D,真要掠过的话,大抵就是连无灼墨夕的剧情一起略过了(那要看的是什么!?)
[写文真的不易,只能尽量让大家都满意…倘若仍有让小天使们不愉快的地方,只能先鞠躬了!]
第60章
黎家屋顶上。
深衣的二人在房顶上静静等待,肖无灼握紧手中落悬与黑土,紧盯住黎墨夕进去的那间房,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见到一名姿态雍容的中年女子与黎秋冥一同经过廊上,脚步有些急促,不难看出他便是黎秋冥的母亲,黎墨夕名义上与实际上的姨母。
两人直接推开房门后便跨入,肖无灼皆是半刻未移眼。
可对方二人进入不过片刻,猝不及防的便一股灵力从房内猛地往外流泻,他与裴若槐瞬间便惊觉不对劲,连眼神示意皆无,便直接往庭院中跃下。
廊上家朴见有人闯入,各个神色惊慌,准备大声喊救,裴若槐抬手将未出鞘的愉悠一挥,鞘上微量的剑气即将冲来的三四个家朴击晕。
肖无灼直接拍开门扉,却发现里头已然空荡无人。
房内灵力波动还未消散,一进房便能感觉。
他眼眸剧颤,立刻说道:“是递影符,不是一般的那种。”
裴若槐随即想起黎秋冥房内那叠符纸,于是两人即飞步进到另一间卧房。
肖无灼拾起桌面最为显眼那张,确实是以递影符为基础所画,可上头符体却更加复杂艰深,便低声道:“这符纸已将递影之地写上,兴许是黎秋冥早有准备。”
裴若槐点头,难怪他最初看见时觉得便觉得不太对劲,于是眉头蹙起,沉声道:“黎秋冥如何有灵力能支撑三人递影?”
肖无灼同样是眉间紧紧聚拢,道:“这符改动的方式奇特,同样的灵力便能递影数人。”
为仙术道极高阶之人才有办法办到。
他再度快速道:“这里还剩最后一张,眼下我便直接过去,你回客栈告知其余两人,倘若一日后我与他皆未出现,便先回淮安,在那会合。”
裴若槐点头,只道:“小心。”
二人只简短交谈几句,须臾间,肖无灼便消失在黎秋冥卧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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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外某座山上,黎家三人已递影至此处。
黎秋冥扯着弟弟往树林里走去,而黎墨夕也没挣扎,默默的让人扯着走,黎夫人则不发一语跟在后头,脸色沉暗。
步过树林之后,一片石崖便出现在眼前,边上有处老旧的矮屋,墙边堆了不少枯枝木柴。
黎墨夕脸上扯出一抹笑,可笑意却未传至眼底,只道:“这次要将我囚禁于此吗?”
黎秋冥将人放开,只道:“墨夕,你既然已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为何还要回黎家。”
一席话像在审问犯人似的,毫不愧疚自己才是加害的一方。
“难道是我做了不该做的事吗?为何不能回来?”黎墨夕唇边仍是那抹笑,带着些许嘲意。
他话一出,就见黎秋冥神色剧变,已无法维持方才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表情也不再温和。
“秋冥,别再说了,赶紧。”黎夫人语气冰冷道。
黎墨夕闻言蹙起眉,不解对方二人是何用意,这处荒山并无哪里特别,应该也离金陵不远。
蓦地黎秋冥从衣襟内拿出另一符纸,直直往他方向甩来!
不过须臾,他整副身躯便于刹那间被牢牢定住,四肢无法动弹,黎墨夕眼眸瞪睁,连忙将体内剩余的灵力运至全身,想冲破符咒,却发现无法做到。
他心生惊惧,黎秋冥居然随身携带高阶符咒!难道这荒山野岭也是早已在计划之中的! ?
他眼角瞄到黎夫人从怀中拿出一石盒,而他前几天才拿着同样的东西到郢都,自是知道那是何物。
接着对方掏出一把小刀,直接割破他手背,将黑色虫子引渡到他手,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迟疑。
黎墨夕虽被蛊入身数次,可这还是他第一次眼睁睁的望着虫子爬进自己身体,只见那黑色的虫体瞬间隐至背上伤口里,他从头到脚瞬间便泛起一阵毛骨悚然。
可他心底清楚这虫入身后便无感,不如在皮肤上爬过时那鲜明的软滑蠕动,但那画面仍是让他无法忍受。
一旁黎秋冥将备好的催化符用灵力激发,待那符慢慢化成一道烟,接着便全数隐至黎墨夕体内,宛如被身体全数吸入那般。
黎墨夕颊边汗滴落下,忽地腹里狠狠一疼,下意识想弯下腰,却因身体被符咒定住而无法动作,腹部金丹位置处越来越疼,他忽地明白过来,那符是在催化虫蛊加快蚀灵速度。
那疼痛越扩越大,渐渐蔓延至内脏和四肢,黎墨夕疼的背后全是冷汗,他忽地将目光瞟向黎秋冥,直直盯着对方,那曾经熟悉的面容如今却是如此陌生,黎秋冥被他看的心慌,下意识的偏过头,好似不敢与他再对视。
黎墨夕才发现对方额上也皆是冷汗,才想起黎秋冥因小时大病,丹上之灵并不多,根本无法支撑使用这么多高阶符咒,现下即使有了他的部分灵力支撑,可一次使出太多,体力也容易耗尽,回去少说也要休养上十来天才有办法复原。
这些符咒皆是提前请人画好,目的地早已写好此座山岭,提前备好捆身符咒及催蛊之咒,看这准备周全的架势,说不定黎秋冥早已再他逃出岛之际便备好人马要去寻他回来继续蚀灵,没想到他却自己送上门来。
而再黎秋冥身旁的中年女子,那面容依旧保持的极好,只是现在那面上已无以往慈爱笑容,而是神色冰冷,看着他的双眼毫无温度。
黎墨夕不愿再去思考其它,眼下只想解开他心头最想知道的东西,他动了动嘴唇,问道:“为什么……对我如此?”
黎夫人闻言,面上依旧毫无波澜,冷冰冰道:“金陵黎氏不能无一家之主,秋冥必须在修道界中占有一席之地。”
黎墨夕一字一句道:“我也姓黎,难道不能共同扶持黎家吗。”
黎夫人脸色漠然,道:“金陵黎家,从来都只有一个亲生儿子。”
闻言,黎墨夕唇边扯出一笑,可眼角却不自觉的泛出湿意,或许血浓于水,放在某些人身上,便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蚀丹蛊啃蚀灵力的速度越来越快,黎墨夕也已痛的两眼发白。
黎秋冥一直瞟着对方的方向,心底同样心焦,毕竟这处山区并非海中荒岛,随时会有人误入经过。
正当他心急如焚,想再用上一个符咒加快蚀灵的速度之际,倏然间林间里飘来一丝浅蓝灵气,他心头一惊,知是有人找来!
立即大喊道:“娘,有异状!”
黎夫人瞬间将手中石盒打开,将一灰白相间的虫子靠近黎墨夕身躯,那虫子的虫体极大,是蚀丹蛊的三倍不止,便是引蛊王,能将体内虫子引出,不到片刻,蚀丹蛊便从黎墨夕背上伤口爬出。
黎秋冥见状,立即撤回捆身符,墨夕刹那没了支撑,身体也已发软,膝弯一瘫便直接跪倒在地,身上灵力在短时内被蚀的几近全空,所有内脏皆是负荷不了,他的唇角缓缓溢出血,腹部强烈的疼痛已导致意识涣散。
黎秋冥见他娘阖上石盒盖子后,便急着要走人,眼下他灵力已快用尽,只能支撑最后一次递影符,回去后估计需休养上半月才能复原!
他手里急着往衣襟里掏出符,怎知他符咒才刚拿出,他娘却一把握住他另一手中灵剑的剑柄,猛然将剑抽出后,便往黎墨夕方向冲去
黎秋冥见状,大吼出声:“娘!”
母亲身上无灵,可居然凭着意志力抽开他的灵剑!!
那股爆发力连他都拦不住!
黎墨夕眼角瞥见她不顾一切的持剑冲来,怎么也没想到,原本亲如生母的姨母终有一日会对自己兵刃相向,他本已跪倒在地,在对方猛地刺下之时深吸一口气,撑起身往旁闪去,可动作间因身体早已负荷不了,才刚一动几乎又要倒下,他捂着腹部,闪身避过第二剑,身子离崖边只剩不到两尺,当他脚下一转,往后一跃要避开第三剑时,忽地脚下一空,身体向后倾倒,他双眸颤动,却无法支撑住后仰的身子,径自往崖下坠去。
…
一刻钟之前。
肖无灼方才以递影符传至这座山时,落下之处周围静无声响。
前后两张递影符的目的地虽相同,可每次递影的结果皆会有落差,即便是递影至范围不大的一般百姓家中厅堂,也有可能是一人现影在厅前,一人现影在厅后的落差,何况是这偌大的山区。
于是他直接掌注灵力往前挥去,灵气飘出后,他便跟着那缕气息的方向飞步而去,越过树林时,他便已听到些微声响,当快步出了林间,见到的便是黎墨夕身子后仰,准备往崖下坠去一幕。
肖无灼顿时双眸剧裂,须臾间即飞身而起,身影闪过之速,连黎秋冥与黎夫人都未能看清楚,几乎是在黎墨夕落下崖的那刻,他便跟着往下跃。
黎墨夕感觉身体开始失重下坠,眼眸却已是无力的半阖,没想到却于倾刻间被人拽住手腕,接着让一股扎实的力道拥入怀里,他眼都不用抬就知道是谁,苍白的手指紧紧抓住对方胸前衣襟。
肖无灼用握着两剑的那手抱住他,另一空手拔出落悬,往石壁上插,他力道极大,落悬剑体瞬间入壁好几吋,两人顿时停住下坠,可那石壁被剑插入后便有些松动,片刻不道便裂成数块掉落,二人身躯又往下坠,肖无灼立即再往旁侧石壁插入,不到须臾壁面又裂开,他眼见已快到崖底,再一次插入当石壁粉碎掉落时,他便借力重重往壁上一踩,抱着离墨夕往下头已余不到百呎的树顶跃去,直接落至那浓密大树的粗干上,一踏做为缓冲,可因两人的重量加下坠速度,那树干竟是应声而断,肖无灼便借力使力往下一跃,俩人瞬息间便到达崖底。
待他双脚一落至地面,便立即查看怀中人的状况,发现对方早已昏迷过去,唇角皆是血迹,身上衣服也已被冷汗沾湿,现下摸起来是浑身冰凉,他不知方才落崖前发生了什么事,可距离他俩前后递影再加上找人的时间,还不过半个时辰,居然就弄成这样子!
他抬手将黎墨夕嘴角的血迹抹去,忽地发现黎墨夕身上灵力流转变弱许多,且手背上有一道新伤,还朝外淌着血,肖无灼眸中瞬间布满厉气,心中已大概知道发生何事。
这处悬崖底下是一整片的杂草群生,可长的不高,几乎是贴着地面生长,浓密的树群紧挨着,绿荫如盖,挡去天空阳光,此时天色还算亮,今日黎墨夕进入黎家时为中午,眼下太阳还未全落,肖无灼抬头往上看去,陡直的壁崖直冲升天,虽他两人下坠至底部才花不到一瞬,可实际已离上头不知几百尺,他快速打量那整片山壁,发现毫无地方可踩踏跃上,于是便思量着另找出路,定有办法能出去。
肖无灼将黎墨夕抱至树荫下,将他身上被汗浸湿的衣服全脱去,接着脱下自己外袍替对方穿上。
他望着那苍白脸颊,想到自己外袍两次穿在黎墨夕身上,都是因对方重伤而不得不替换脏污的衣物,他眼眸便沉下,脸色宛若冰霜。
肖无灼随意将对方汗湿的衣袍放至一边,突地有个东西从里头掉出,捡起一看,发现是只小石虎,另一只现在正安安稳稳的待在百仙峰落院中,他仔细的看着掌中物,眼神这才逐渐缓和,寒冽的脸色也稍微松下,忽地又瞧见黎墨夕衣衫间有抹红色的东西,微微露出一角,他便直接将其抽出。
那是一张方形红纸,上头有个「霜」字,是自己年少时写上的。
他捏着这张纸,忍不住往黎墨夕唇上亲了亲,而后便将小石虎与春联纸先收进自己衣襟中。
他起身打量了四周,这崖底一片空旷,似乎四面八方都可走,只是不知出路是哪一条,原想背着黎墨夕去找,可不知在那崖上到底发生何事,黎墨夕既唇角出血,肯定是有内伤,万一随便移动说不定会弄得更严重,于是他忖量了会儿,决定等黎墨夕转醒后再说,便坐下背靠着树干,将人抱进怀中。
夜半,肖无灼感觉到怀中有些许动静,垂头就见对方眉宇紧蹙、表情难受,可看的出来意识是慢慢聚集,似乎已准备苏醒。
于是他低声唤道:“黎霜。”
黎墨夕听见熟悉的唤声,缓缓睁眸,只觉得浑身虚软、腹部酸疼,气弱道:“这里是…?”
现在又生离死别到第几个场景,他已然快数不清。
“崖底。”肖无灼道。
黎墨夕闻言记忆才逐渐回笼,他忆起肖无灼几乎是在顷刻间便抓住他手,他气虚笑道:“我以为我俩要改名了,名字都想好了,你就叫肖生离。”
肖无灼一颤,沉声开口:“再乱说,待会儿就罚你。”
黎墨夕吃力抬头,往他下巴亲了亲:“待我恢复,想怎么罚都随你。”
“嗯。”肖无灼在他发梢上落下一吻。 “你怎么就随我跳下来了……”虽黎墨夕自是知晓原因,可他仍是不舍。
肖无灼低声道:“见你摔下,我没有多想。”
片刻后又补上一句:“我不想当肖生离。”
黎墨夕苍白的唇角弯了弯,又用鼻尖朝他下巴磨了几下,而后道:“待我们回百仙峰,就把名字改成花好和月圆,看看往后的路能不能吉祥一点。”
肖无灼紧绷的神色才终于缓和一些,唇角也些微勾起:“好。”
他拾起怀中人散在他胳膊上的一缕发丝,缠绕在指间,低声问道:“身子很疼吗?若我背着你走会不会更疼?”
黎墨夕摇头,道:“我没有外伤,约莫是金丹上灵力被蚀太快,造成内脏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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