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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朝露(近代现代)——关山

时间:2020-07-05 09:54:15  作者:关山
    苏清作为望族继承人被培养了近三十年,本身也乐意做这些事,现在整天操烦公司和各类投资的好坏并不让苏清感觉疲倦。
    苏河不一样,他自小就没这方面的兴趣,按部就班在国外念完直博后听从母亲的建议回国。父亲的圈子里不少人热衷于虚构他回来“夺权”的豪门恩怨戏码,但事实并未让他们有热闹可看。
    刚回来时苏清每个月给苏河一笔钱,他没有生活压力,不必工作,整天跟纨绔们一起,打牌、赛马、去会所鬼混。
    苏清对他最后一项娱乐活动颇有微词,帮苏河联系上宁远,让宁远平时休息就多多邀约他。宁远没什么意见,但姜韵却不满,每次总想办法把宁远拖走。
    于是苏河乐得自在,他不去会所了,换过几个小男友,但都没能让自己平静。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打醒苏河的是宁远正在筹备婚礼的消息。那天他和固定的炮友分了手,自己开车去宁远公司楼下停在路边抽了半包烟,很有冲动把去东京之前的话再说一遍。
    但结果是他吃了个违规停车的罚单,手机放在车里,打好的字最后也没发出去。
    苏河想:行吧。
    他再妥协最后一次,放宁远去结婚。
    /
    为了避免宁远拖着自己置办婚礼,苏河和大哥商量后选择去高中做老师。每天被捆在学校就没空搞些有的没的,苏清很满意这个选择,开始着手安排。
    他直博时念的教育学,也在不少学校听过课。以前的讲课不在国内没有太大参考价值,教高中学生,苏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
    苏清为他选定了一所升学率不错的私立学校,他也是这所学校的董事之一,便于随时了解苏河在学校的情况。苏河对此没有异议,去面试不过走个形式,所有的事情在他决定去上班后就已经敲定了。
    已经是秋季学期,苏河面试完第二天就能入职,直接跟着一个老师带高三。
    校长这么安排时讨好地笑,问他:“苏先生觉得怎么样?”
    苏河其实没有经验,他如实说了后,校长搓了搓手,对他解释道搭班的老师都很有经验,会多多照顾。而且给他带的都是成绩不错的同学,不用太费心,每天按时给他们布置任务就行。
    不是自己带班,苏河说那好吧,他想了想,又补充:“辛苦您了。”
    校长连声表示不敢当。
    /
    司机把苏河送回家后停车离开,他从车库坐电梯上三楼。凉风习习,虽然暑热未退但也毕竟入了秋,不久后会渐渐地降温了。
    房子里的冷气开得很足,他把西装外套随手扔在玄关的凳子上,走回卧室。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苏河以为是保姆,吼了句我不吃宵夜,门后面却传来沉沉的男声:“那我进来了。”
    苏清裹在黑色睡袍里走入他的卧室,端着盘子,里面放了一瓶白兰地和两个杯子。他坐在会客厅倒了酒,朝苏河招招手,问:“和宁远的饭吃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苏河说,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
    他不太喜欢白兰地,觉得老气,但苏清像提前步入了中年男人的生活,对它很是青睐,酒窖里收了好几瓶法国来的极品。苏河喉咙发苦,在宁远那儿受的委屈即刻就想对大哥狠狠地倾诉一通,但自小习惯沉默,他做不出来。
    苏清叹了口气,久违地抬起手隔着半边茶几揉了把苏河的头:“辛苦你了。”
    “还好。”他说,“阿远想请我做伴郎,我没同意。”
    “你做得对。”苏清说,柔和的声音突然加重了,像个家长教诲他,“既然选择了不说,那以后就和他保持距离。”
    苏河没说话,席间喝的清酒混着白兰地让他突然开始头晕。他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喝水那样小口小口地啜了,提起另外的话题:“张校长让我直接带高三,我怕自己不行。如果搞砸了你要给我收尾。”
    到最后就带着笑意,苏清眉梢一挑,和他很像的那张脸却含两三分苏河这辈子都学不会的威严:“没问题,但我更相信我的弟弟是最优秀的。”
    灯光很亮,让所有的低落情绪无从遁形。
    苏河忍了又忍,还是说了出来:“到时候你帮我选送他的结婚礼物吧,哥。”
    苏清点着头,见他实在很难过有点找不到话,只得安慰他几句后把酒留在房间里,叮嘱他不要喝太多。苏河送他从楼梯下去,直到地板边缘铺的感应灯熄灭,他才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床头有几个相框,一家四口的全家福,他高中毕业与苏清穿博士服的合照,以及……
    苏河坐在床边把那个玻璃相框用力地扣在桌面。
    东京的樱吹雪中他拍的宁远,对方看镜头笑得很开心。
    那一年的3月14日在苏河记忆里一度差点成为他最快乐的一天,白色情人节,他软磨硬泡将一大把大马士革玫瑰留在宁远的车内,拽他去机场坐上自己早就订好的那趟航班。宁远以为他失恋,一路都在哄他。
    东京的雪很冷,樱花灿烂,他们喝了酒。他试探去亲宁远,借着醉意放肆,宁远没有推他,苏河当他知道自己的意思后脱掉了他的衣服。
    第二天醒来后宁远像没事人一样,但回国后他就找了女朋友。姜韵和他门当户对,大学毕业就订婚了。
    曾经苏河还想当然地猜测迟迟不结婚是不是宁远到底顾忌那天晚上的事,但他现在明白过来,是因为姜韵的婚纱没做好,和他没关系。
    苏河至今也想不通如果宁远不喜欢自己,为什么会同意和他做爱。
    不过没关系,人生总有几件事是至死都想不通的。该活还是要活,该爱还是要爱,该放手就放手,苏河说到做到。
    他又想起了巷子里遇到的那个学生,小猫似的神态,傻乎乎的。
    流浪猫不能随便抱,苏河明白,但他想再见一次。
 
 
第3章
    大课间,乔明夏避开人群走到相隔一整条走廊的三班门口,对坐在第一排的女生说:“找杨奕洛,麻烦帮我喊一下他。”
    女生正和隔了一条过道的闺蜜热聊,笑靥如花地转头看见是他后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她略一思考,站起身不怀好意地朝后排睡觉的人吼,用整间教室乃至于监控里都听得见的尖锐声量:
    “杨奕洛!七班的小贱货来找你,你是不是又欠了人家钱啊?”
    教室里沉默了瞬间,接着哄堂大笑,几个男生推醒了杨奕洛,簇拥着他从后门出来。
    他们个子都高,超过了一米八,乔明夏站在过道里被他们团团围住时有些局促。他想起自己要说的事,不太方便当着这么多人讲,嘴唇紧紧地抿起来。
    杨奕洛见到他后就皱起了眉,旁边男生捶他一拳:“夏夏怎么又来找你了?”
    杨奕洛不理会这句调侃,拽着乔明夏的胳膊,把他往楼梯角落拉。身后的起哄声愈来愈高,夹杂着几句幼稚却难听的打趣:
    “杨奕洛,你又白嫖啦?”
    “人家怎么就赖上你了啊杨奕洛——”
    乔明夏回头看了一眼,有点愠怒,他们反而更加得意。
    最初抓着杨奕洛的男生把手罩在嘴边广而告之:“杨奕洛,敢做就敢出钱,两百块,不至于拿不出吧!”
    “操你妈!”杨奕洛背对着他竖个中指。
    课间的学校到处都是吵闹,乔明夏被杨奕洛按在门板上时甚至觉得安静了挺好的。每个楼梯拐角都有个很小的杂物间用来存清扫工具,这地方是他们那群富家子弟的秘密基地,杨奕洛和后勤老师关系好,骗到钥匙后自己配了一把。
    然后他们的秘密就成了乔明夏的噩梦,他上次被几个人反锁在杂物间整整一节课,直到他们打完球才想起了这回事。
    但他一点也不怕,直视杨奕洛时很冷静:“你昨天说了今天给我钱。”
    “操,那你也别到我班上来要啊!”杨奕洛暴躁地揉着头发,离他很近,见乔明夏不吭声,又哄他,“你都不知道他们怎么说你——”
    “我听见了。”乔明夏打断他,伸出手摊开,“给钱。”
    杨奕洛的脸涨得通红,不多时笑了,鼻尖几乎凑到乔明夏眼底,暧昧地摸他的侧腰:“干什么啊,我难道还和那些人一样吗?夏夏,你不是喜欢我吗?”
    乔明夏眼神闪烁了一下。
    杨奕洛以为他屈服了,亲了亲乔明夏的脸:“乖,放学带你去吃好吃的,一顿还不比二百块多?你把钱给你妈,还不如我花在你身上呢。反正你妈跟个无底洞似的填不满……别跟我闹脾气。”
    乔明夏不语,杨奕洛又补充:“不是不想给你。”
    说完,他为了证明什么似的从裤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一百块塞进乔明夏裤腰,卡在那里,被白色的运动校服遮住了。
    “这不是吗?给你买点饮料喝。别给你妈啊,听见没?”
    乔明夏突然一阵恶心。
    但他得罪不起杨奕洛和他那群“朋友”,感觉腰被钞票刮着,半晌,才在杨奕洛的目光中点了头,说:“那我回去了。”
    /
    从走廊离开时身后还有充满恶意的取笑,坐回位置,乔明夏喉咙里的恶心感更浓郁了。
    他干呕两声,按住开始痛的胃部,喝了口水。
    周围没人在意自己,乔明夏偷看一圈后才把杨奕洛给的钱拿出来,叠好后放进校服外套的兜里。桌面放着做到一半的英语试卷,下节课要抽查,他刚才浪费了不少时间,看了眼教室后排的挂钟还有五分钟,赶紧奋笔疾书。
    乔明夏写了两道阅读,本来就安静到近乎压抑的教室猛然更加沉寂。
    他不解地抬起头,见英语老师突然提前进了教室。
    她身后跟了个挺高的青年,所有人的视线片刻犹豫后都落到了他身上,那人习惯被注视了,毫不在意,背依旧挺得很直。
    乔明夏隐约觉得这个人眼熟,但看了眼他考究的西装后很快否定这念头。
    “都停一停。”胡湄说着,她挺了个大肚子,吐出几个字就要喘气,“今天开始我们班的英语课由这位新来的苏老师给大家代课,一会儿他给大家讲评试卷。”
    教室里小范围地骚动,胡湄怀孕后一直没有请假,眼看肚子越来越大也不找人代课。许多小道消息说她是舍不得那点钱,同学们倒是无所谓谁讲课,但难免影响效率,这时终于来了代课老师,居然还是个年轻帅哥。
    胡湄说完,护着肚子走了,留苏老师站在讲台边。
    他笑了笑——那表情很温和可亲,但乔明夏见了总觉得他只在客套,并不真的想笑——转身拿起马克笔在白板上写了两个工整的汉字。
    “我的名字。”他说,“大家随意称呼,只一点,不要叫哥。”
    女生们低低地笑起来,当中夹杂了几句零星的“苏老师”。乔明夏看向那两个字,目光突然短暂地和苏老师碰在了一起。
    高傲的,有点冷漠的眼神,他脑中“嗡”地一声,记起来为什么觉得熟悉。
    昨天放学他和杨奕洛在后街巷子里做完爱,对方守在门口,等他穿好了衣服。说谢谢的时候对方也这么看他,但乔明夏把他的神态忘得差不多了。
    原来他叫苏河。
    /
    乔明夏一整节课都没有抬头,听得迷迷糊糊的,墨水笔在试卷上乱画。
    从同学的反馈来看苏河讲题还不错,比起胡湄每次只讲举手提问的题目,他每一道都会点到为止地提一遍知识点。遇到难度大的,苏河就停下来把重要的知识点全部概括一次,确认这群高中生能听懂为止。
    他的板书是漂亮的花体字,说一口不卖弄不造作的美式英语,好像这是他的第二母语一样流利。
    都说有才华的人就算其貌不扬气质也能加分,何况苏河的外形比起其他老师着实鹤立鸡群。他的眉眼很冷,藏在那副银边眼镜后倒是没那么锐利,笑起来斯文,只是让乔明夏觉得不太舒服。
    就好像这一切都是他伪装出来的合适模样。
    乔明夏的位置在第二排,他抬起头时能看见苏河撑着讲台边缘的手,中指戴了枚低调的男士戒指,袖口卷起一点,露出闪烁的腕表。
    也许苏河能精准分辨出每一道正凝视他的视线,讲到半截,他突然看了眼乔明夏,然后似笑非笑地一眨眼。
    乔明夏慌张地装作自己刚才并没有看过他。
    新老师和那群总爱欺负他的男生不一样,看着可亲得很,但乔明夏小兽般的直觉告诉他苏河绝对不是和善的人。他像一个猎手,瞄准目标就志在必得。
    太危险了。
    这间教室的高中生们大部分还算单纯,很容易被他吸引,下课后苏河离开了教室,其他人居然难得地不把重点放在试卷和考试上开始讨论起他。大部分是女生在议论,聊他英俊非凡的脸,低沉性感的嗓音和优越的气质。
    乔明夏在这个班没有朋友,他随便听着,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苏河那个眼神。
    “不知道苏老师有没有谈恋爱啊……”左边的女生突然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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