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欣撅了撅嘴,有少女特有的娇憨,说:“我怎么乱说啦?简总就是爱养小情儿嘛,这一点池哥应该比我更清楚啊。”
池信勉强笑了下,说:“简总是否爱养小情这是他的事,我们何必背着别人说是非呢,好女孩可不会这么嚼舌根。”
童欣:“……”
池信脾气虽好,但也不是任人搓揉拿捏的,童欣这话里话外瞧不上他的意思喷薄而出,简直把他当成一个物件儿般,他要是还是忍住火气,那就是一尊菩萨了。
池信说:“童小姐,你和小川是未婚夫妻,我本不该来打搅你们的二人世界,但小川这孩子面皮薄,有些事不好意思自己跟你说,便我这个当哥哥的转达一下。”
何以川小声说:“池哥,你怎么就成我哥哥了啊?”
池信乜了何以川一眼,何以川乖乖闭嘴,坐正。
池信说:“小川的性向想必童小姐也不是不知道,他是个好孩子,不想做一个骗婚的人渣,因此从未隐瞒过自己的性取向,不知童小姐对此事是什么看法呢?”
童欣的脸顿时垮了下来,盯着池信的眼神可说是凶狠,她说:“池信,我管你叫一声池哥那是看在小川的面子上,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和小川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十八线的戏子来指手画脚。”
童欣这种生而高贵的大小姐,压根儿就瞧不上娱乐圈的人,在她们这种阶层的眼中,娱乐圈那些没有背景的小演员都是供富人们挑选的玩物罢了,连跟她们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在她看来,池信对她的挑衅就是给脸不要脸!
池信还没动怒,何以川先忍不住了,他说:“童欣,你怎么说话的?这就是你的教养和风度吗?”
童欣说:“一个戏子也配我的教养和风度?小川,爷爷早就不让你混娱乐圈了,无非就是因为你是家中唯一的男孩子爷爷对你宽容些,让你在娱乐圈玩两年,你不会真当自己是娱乐圈的人吧?你因为一个戏子吼我,要是爷爷知道了这件事,他一定会生气。”
童欣这里所说的爷爷是何以川的爷爷,在何家,何老爷子是家主,掌管着何家所有的产业和资源,是说一不二的当家人。何以川这种没有自己产业只靠着家里荫蔽的富三代,在何老爷子面前唯一的话语权就是仗着老爷子对他的宠爱罢了。
童欣这话正中何以川的弱点,让他颇觉面上无光,说:“你少拿爷爷来压我,而且你满口戏子戏子的,你以为这是在大清朝吗?照你的说法,那我也是戏子。”
童欣说:“你不一样,你再不济也是何家的小少爷,这位池信池先生,那可是实实在在为了钱给人当过情人的,这种人……小川,你可别跟这种人玩在一起,要是被爷爷听到了丰盛,你能在娱乐圈玩票的日子也就没几天了。”
何以川说:“童欣你他妈给我闭嘴!”
童欣越说越过分,何以川暴躁得要掀桌,童欣却丝毫不惧,仿佛何以川的生气和愤怒都只是小孩子玩闹而已。
池信算是看出来了,童欣虽喜欢何以川,却也不太瞧得上何以川。她一边嫌何以川没有本事继承家业,一边又对何以川放不下。
女孩子的心思真是太复杂了,池信想。
池信说:“童小姐,你在数落小川时是不是也应该看看自己呢?你自诩是人上人,与我们这些混娱乐圈的人不在同一个层次,既然如此,你何必非要拴着小川呢,小川热爱演戏,也不喜欢女人,你要他放弃演戏,要他去喜欢女人,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你这么高贵的人,做这样的事未免有失-身份。”
童欣说:“这就不劳池先生费心了。”
一顿饭吃得刀光剑影,到散席时谁都没有吃两口,全都吃了一肚子气。
何以川要跟池信回剧组,童欣却挽着何以川的手臂非要何以川送她回家。
童欣说:“小川,就算你是个GAY也不能撇下了绅士风度吧,这大晚上的让女士一个人回家,要是我出了点什么事,你心里过意得去吗?你又要怎么跟爷爷交待?”
何以川说:“你能出什么事?”
童欣说:“这可不好说,现在世道这么乱,你看池先生不才被炸伤了吗?”
池信说:“小川,你送童小姐回去吧,我自己回酒店。”
何以川说:“池哥……”
池信说:“去吧。”
童欣踩着高跟鞋走在前面,经过池信时,她笑了笑。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口红涂得太红,那笑容里似是充满了不怀好意。
何以川跟童欣走了后池信也没急着走,他找服务生要了杯热水,坐在包厢里慢慢地喝。
这场晚饭耗费了他不少精力,他也是才知道一个跟他没有过任何交集的人能这么讨厌他。
直面别人对自己的恶意,总该不会是一件好受的事。
池信颇感无奈,心想我可真是个遭人嫌的体质。
池信拿出手机,看到了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简柯打过来的。
简柯打不通他的电话,就发了一堆微信。
【你在哪里?】
【你是不是跟何以川那家伙去吃饭了?】
【池信,接电话,你不要让我担心。】
【池信!赶紧给我接电话,不然我生气了!】
【池信,你是不是见过童欣那个女人了?离那个女人远点!】
【你腿才好乱跑个什么劲儿!你都不遵医嘱的嘛!】
……
几十条微信,全是简柯在问他的消息。
不知为何,在方才的一番针锋相对后,池信看到简柯的信息竟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池信回拨了简柯的电话,简柯一接起来就说:“你给我等着!”
池信说:“我在……”
池信话还没说完,他包厢的门就被人打开了,进来的人不是服务生,竟是简柯。
简柯微微喘着气,头发有些凌乱,衣服的关节处都是些褶皱,像是跑过来的。
简柯环顾包厢,只有池信一个人,松了口气般。
“池信,你干嘛不接我电话?我把这附近的餐厅都找遍了才找到你,你想急死我吗!”
简柯这么训斥着,两步并作一步上前,把池信搂进了怀里。
池信有点儿懵,不明白简柯这是闹哪一出。
池信推拒着往后退,说:“简总,你把我给弄疼了。”
简柯非但没放手,反而把人给楼得更紧了,说:“疼个屁!没有我着急的时候心疼!”
池信被简柯这突如其来的原创土味情话给雷到了。
池信推不开人,就任由简柯抱着,等简柯的喘息平复了,才问:“简总,到底怎么了?我就是和小川吃个饭,你何至于这么大的反应?”
简柯说:“何以川那丧门星,你以后别跟他玩了。”
池信哭笑不得地说:“你这话说得像孩子家长不许小孩儿交朋友似的。”
简柯说:“我没跟你说笑,你是不是见过童欣了?就何以川那个未婚妻。”
池信说:“嗯,见到了,刚还一起吃饭呢。”
简柯只以为池信是跟何以川吃饭,没想到童欣也在,当即脸色就变了,拽着池信到停车场,把人推上车后就往医院开。
池信纳闷了,问:“简总,到底出什么事了?”
简柯说:“提前引爆的幕后主使人就是童欣。”
池信这下是震惊了,说:“怎么会是她?我以为……”
简柯说:“以为什么?”
池信说:“我以为是别的人……可童欣为什么要这么做?在今天之前我都没和她见过面?”
池信实在想不通童欣怎么会对他有这么大的仇,就算讨厌他也不知讨厌到想让他死让他残的地步吧。
他没跟简柯说过,其实他内心是怀疑过云彬的,不管怎么说,云彬是最有作案动机的人。云彬明明是简柯的白月光,时隔多年后回来想跟简柯再续前缘,谁料到简柯却追着他这个已经解约的替身情人跑,云彬应当是很难咽下这口气的。
不过池信没有证据,自也不会去胡乱指正。没想到,这件事从头到尾和云彬没有半毛钱关系,竟是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做的。
简柯对一脸懵逼的池信说:“童欣是童家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被众星拱月地捧着,无论出了什么事家里都给她兜底,说好听点是骄纵惯了,说难听点就是无法无天。她会针对你自是因为何以川,何以川这小子对你的追求从不加掩饰,是个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何况童欣这双眼睛就死死盯在何以川的身上呢,哪里可能容得下你?这件事是我疏忽了,竟把童欣给疏忽了,不然你完全能避免这次受伤。”
池信只觉十分魔幻,说:“童欣是真的以为性向这个东西可以变来变去的吗?”
简柯嗤笑一声,说:“你真以为童欣有多喜欢何以川?也不见得。说白了,何家跟童家这些年后继无人,都在走下坡路。何家重男轻女,老爷子不愿意放权给几个能干的孙女,偏生要指望何以川这个对做生意一窍不通的蠢材,至于童家呢,虽然疼童欣,可童欣也不是做生意的料,还惹出不少乱子。这两家世代合作,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蚱蜢,如今有了日薄西山的气象,自是更要紧密结合在一起,让两家联姻彻底捆绑在一条战船上,把两家的资本整合在一处,才能再熬个几十年,否则不出几年这两家就得落魄。”
池信对这些豪门恩怨是半点不了,听简柯说这些跟听天书似的。
池信问:“那你呢?”
简柯说:“我可不一样,我们这一代里,我是最出息的,我手下的产业全是我自己一手创办,没有让家里给我帮过半点忙,从几年前起,简家就已是我在当家。”说到这里简柯颇是得意,“所以我跟何以川完全不同,何以川就是个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小可怜,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池信说:“简总,你要是混粉圈的话,绝对是踩一捧一的个中高手。”
简柯说:“我说的是事实。”
池信靠在副驾驶座上,颇是感慨。
这世事太过复杂,还是拍戏简单有趣。
简柯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探过去抓住池信的手,池信许是受到了冲击,也没有甩开,简柯就握得更紧了一些。
简柯说:“你跟童欣一块儿吃了饭,鬼知道那女人有没有使坏,我先带你去做个体检。你放心,这笔帐我会找童欣慢慢算,我不会让你被人欺负。”
池信望向车窗外,奔流而过的街景投影在他的脸上,他微微地回握简柯的手,垂下眼说:“嗯,谢谢简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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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池信做完身体检查,一切正常,简柯这才放下了心。
两人回到酒店,简柯想着他今晚这出表现良好,总该能获得进入池信房间的资格了吧,结果到睡觉时他照样被关在了门外。
简柯敲门抗议,说:“池信,你这是无情残酷无理取闹!”
池信把门拉开一条缝,说:“我还无-耻呢。”
简柯这下来精神了,把上衣一脱,露出漂亮的腹肌,说:“来展现你的无-耻。”
池信“砰”又把门关上了。
简柯懊恼不已,池信开门时他脱什么衣服,他应该先冲进去再脱-衣服啊。
战略战术懂不懂?傻。
第二天简柯一早就走了,给池信留了条子。
简柯:【我去上班了,记得想你的大可爱。】
池信把条子看了两遍才确定这是简柯的笔迹,颇觉无厘头。
简柯这是要改走卖萌路线了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点受不住。
池信在化妆间碰到了何以川,何以川很是愧疚的样子,对池信嘘寒问暖。
何以川说:“对不起啊池哥,我不该让你跟我去和童欣吃饭,让你受委屈了。”
池信说:“没事。”
池信很想问问何以川知不知道童欣对他做的事,可又不知要如何问出口。
在池信犹疑时,化妆师已给他画好了妆,副导演来催他去拍戏了。
一拍上了戏,池信全身心投入,就忘记了问何以川这个事儿。
池信才出院没两天,吕玉然给他安排的戏份不多,让他能够得到充分的休息,池信感念吕玉然的照顾,拍戏时更拼命了。
人一旦投入到某件事之后,时间就过得飞快。
剧组在酒店的戏拍完之后又换了两次片场,一晃这部剧即将杀青。
这段时间里,也不知何以川是对池信的热情逐渐消退了,还是从家庭那边得到了什么压力,他很少再主动纠缠池信,更别提那些过界的言论和举动了。他传递出来的信息是,我不喜欢你了,我也不想跟你上床了。
池信倒也不觉遗憾,他虽对何以川有过好感,但也仅仅是好感了。他一直都很理智,何以川对他的喜欢本就是肉-欲上的喜欢远远高于情感上的喜欢,他对何以川有过的那些回应也是身体的本能。
如今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纠葛,池信反而轻松许多,在拍摄时也能更全神贯注。
池信比较在意另一个点,那就是简柯最近很少联系他了。
池信才跟简柯解约时,简柯可谓是死缠烂打,成天都在他眼前晃悠,即使被他屡次拒绝也跟听不懂人话似的非要往前凑,至于电话和微信什么的更是不会少,池信被骚扰得烦不胜烦。可这阵子简柯别说来探他的班,好几天才会发来一条微信,内容也很没有营养,就是天气冷了让池信注意添加衣服,要按时吃饭云云。
在池信给简柯当情人时,他为了履行情人的义务,对金主表现出关怀之情,也是时不时发几条这种不痛不痒的微信。
简柯有了新情人吗?池信这么猜测。
他的新情人又会是什么样的人?还是长得像云彬吗?是爱撒娇还是很有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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