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辞凡头皮发麻地转过脑袋看窗外,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又没有真找。”
“真的想找?”
“没有没有。”盛辞凡下了个重要决定,坦然看破般地说,“明天我让老盛帮着申请申请一号抑制剂。”
空气里蒸腾着清甜的气雾,陆修阳的嗓音又沙又哑,“你打算一直用一号抑制剂?”
不然呢?总不能大夏天的给你织顶生机勃勃色的帽子吧?
盛辞凡心里想一套,嘴里说一套,“先用着,其他的等比赛过了再说。”
陆修阳的声线不复方才的平稳,细细的颤音夹杂在故作镇定的问句里,“盛小凡,你知不知道你的信息素有多撩拨人?”
“什么鬼?”盛辞凡翻过身趴着,一只手支着下巴,认真且疑惑,“Beta也会被勾引?”
陆修阳:……
本着有事问度娘的信念,盛辞凡拿起手机,在搜索框里键入问题,Beta 会被Omega勾引吗?
丝丝缕缕的薄荷香织造出一张密实网,铺天盖地地罩下来,浓度越来越高,网也越收越紧。
一串麻酥酥的电流在脊间流窜,细细密密地扩散到四肢百骸,好不容易被抑制剂勉强压制下去的燥热渐渐复苏。
捏着的手机砸到地板上,“哐啷”一声,总算把盛辞凡混沌的意识拉回了一点,黑瞳蓄着水汽,眼尾晕开桃色,奶凶奶凶地叫嚷,“陆修阳,你没事瞎喷什么香水!”
语调掺着战栗,又软又撩,陆修阳的心尖被烧得滚烫:“那是我的信息素。”
陆修阳的信息素?Beta也有信息素?
盛辞凡漂亮的脸蛋上大写着难以置信,直到蓄在体内的燥热彻底被薄荷味的信息素打翻,迅速涌向四肢百骸。
盛辞凡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装B?操!”
陆修阳笑了声,拇指扫过盛辞凡的眼尾,拭掉水色,轻轻把人扣在胸膛:“性别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恰好能担重任。”
盛辞凡吃药怕苦,陆修阳恰好有一颗糖果;盛辞凡成绩很差,陆修阳恰好是年级第一;盛辞凡冬天怕冷,陆修阳恰好习惯多带件外套……
世上本没有那么多阴差阳错的巧合,只不过是有人蓄意而为,又装作漫不经意。
盛辞凡蜷在陆修阳的怀里,耳朵贴着胸口,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地刺激着敏感的神经,后颈的腺体又热又胀,薄荷味清冷好闻……他蹭了两下,想要索取更多。
摩擦起火,最为致命。
陆修阳拨开盛辞凡搭在前额湿掉的头发,嗓音低沉,“乖,别动,我把持不住的。”
盛辞凡肢体一僵,他是第一次当Omega,连怎么收敛信息素都不知道,扣着沙发的手移到陆修阳的肩上,抓了两下,没什么力气,“谁他妈…让你刚刚瞎放信息素的?”
“是我的错。”陆修阳啼笑皆非地接下盛辞凡蛮狠甩出的黑锅,修长的五指穿在他黑漆漆的头发里,“是我定力不足,情不自禁。”
蕴藏体内的燥热再度袭来,热潮从腺体一阵一阵地涌出,汗水浸透宽松的睡衣,脊椎骨突然痉挛一缩,盛辞凡没了力气,“真他娘的难受……”
“以后…我做你的抑制剂,好不好?”
像是巫师念着咒语产生蛊惑,盛辞凡抬眼看着陆修阳,热潮的作用下,他的脑子并不完全清醒,但本能告诉他,陆修阳值得他完全信任。
小拇指相勾,大拇指相碰,盖了章的承诺,拉勾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未被标记过的腺体光滑干净,粉粉的一小片,大股大股的信息素缓泻而出。
陆修阳的食指轻轻滑过,灼热的呼气喷薄在腺体上,腺体灼起更鲜的血色。
盛辞凡受不得这样的软磨,脚趾蜷起,足背绷直,全身都控制不住地轻颤着。
陆修阳的动作温柔和缓,舌尖舔舐过腺体,渡上一层晶莹的水色,他不想被体内汹涌的Alpha信息素支配着索取,那样太像发情的野畜了。
这是他从小就珍视的小朋友,配得上他所有的谨小慎微。
盛辞凡形容不出那种感觉,只觉得羞赧又暴躁,他收紧牙缝,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很不好惹,“咬不咬?不咬就滚去拿抑制剂。”
陆修阳轻哂,洞悉一切,“怕了啊?”
一阵热潮压下来,盛辞凡还没冲出口舌的警告变成音调稍高的闷哼。
催|情的毒药猛然在耳畔炸开,刻在Alpha基因里的本能顷刻间被激发出来…他想推倒盛辞凡,占有他,标记他,让他在自己怀里软成一团、轻轻抽泣,甚至想把自己的一切注入到他体内。
仅有的理智告诉他,小朋友还小,他不能,也不可以。
牙齿搭上腺体,轻咬舔舐,信息素随着血液淌到唇齿间,果味彻底盖过血腥气。
不是甜到发腻彻底熟透的桃子,而是初夏时脆生生的桃子,清甜清甜的。
微辛的薄荷与桃味交融,清凉搅动齁甜,像是盛夏里从冰柜中拎出来的汽水,呲呲地冒着泡。
腺体被咬破的瞬间,冷冽的薄荷味信息素像找到了突破口般迅速在体内流窜。盛辞凡狠狠一颤,牙齿咬住手臂,妄图把声音堵在咽喉,却还是迟了些,细弱地“嗯”了一声。
两味信息素完美交融成一簇,躁动的热潮被安抚下来,自己也被彻底俘虏了……
盛辞凡把脸埋在陆修阳的肩窝里,羞耻又畅快,他不得不承认,被标记的时候,他是舒服的。
“还难受吗?”陆修阳体贴地给出事后问候。
“经年无知,受人蒙蔽,虎入羊口。”
陆修阳无奈笑了声,小老虎的可爱不止一点点。
盛辞凡直起腰板,瞥见陆修阳淡色唇上沾染的血渍,怔了怔神,“我的信息素好吃吗?”
“嗯。”陆修阳勾了勾血色潋滟的唇角,客观评价道,“蜜桃很甜,身段也软。”
陆修阳生得白净,一双丹凤眼平白添了几分妖娆,那抹血迹越看越挠心,盛辞凡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唾液,倏然凑近,“我自己的信息素,尝一尝不过分吧?”
两唇相贴。
陆修阳配合地抬了抬下巴,存在凤眸中的笑意足以漾出一个夏季的美好。
血腥气通过舌尖输送到味蕾,盛辞凡一个激灵,所有的情迷意乱顷刻散去。
鬼迷心窍,恬不知耻!
盛辞凡突然起身,绯红的耳垂几乎要烧起来,“信息素收不好就多喷点阻隔剂,别一天到晚的瞎浪!”
“好,听你的。”
盛辞凡继续别扭地装腔作势:“技术太差!”
“嗯,下次改进。”
一个临时标记只能抵过一次结合热,往后他熟悉业务的机会还很多。
“没有下次!”新手上路的Omega羞愤欲绝,抱着干净的睡衣冲进洗手间。
水声从淋浴室传出,陆修阳在硕大的落地窗前站了会儿,神色舒朗。
今晚的月色,尤其明亮,漆黑的夜被烫出了一个洞。
作者有话要说: 薄荷:凡凡会变得越来越软哒~下一次标记不远了,下下次标记又近了,永久标记近在眼前了~啊啊啊~jj不要垄断我的计划啊~
打滚卖萌给预收文《靠捡梦续命的Omega》求收藏~咪啾咪啾~
第038章
又是被闹钟无情惊醒的早晨, 盛辞凡顶着一头炸毛坐在床上, 脸上还挂着皮卡丘眼罩,红嘟嘟的嘴唇微微张开,醒得万分艰难。
客厅里突然闯入《好日子》的铿锵音律, 陆修阳倒牛奶的手一晃,几滴乳白色的液体垂到桌面上, 双眸钉在门关禁闭的房间上……
嗯, 这闹铃积极向上, 喜庆热闹,很有品味。
于是,他掏出手机,默默下载。
盛辞凡撸掉眼罩, 按掉叽叽呱呱的闹钟。
他的铃声每天都不一样,是老盛设置的,还挺符合每天的情绪变化, 所以他也懒得改。
周一最痛苦, 《死了都要爱》;周二很难熬, 《冰雨》;周三要积极,《阳光总在风雨后》;周四革命即将胜利,《好日子》;周五大解放, 《桃花朵朵开》。
陆修阳忙不失迭地把手机闹钟换掉后, 恢复了风光霁月好少年的做派,“早。”
盛辞凡象征性地点了个头回应,浑浑噩噩的脑袋里撞入昨晚的一夜旖旎, 面皮发烫。
餐桌上的早餐很简单,一份去掉生菜和西红柿的三明治,一杯朱古力奶,两瓣去了蛋黄的蛋,以及一盆水果沙拉。
碰巧避开他所厌恶的食物,赶巧戳中他所喜好的口味,内心被一层柔软的棉花包裹起来,烫了又烫,“你也不嫌麻烦。”
陆修阳笑了声,没回话。
——
早读前的教室惯常喧闹,完成分化的后盛辞凡神清气爽,在位置上落座,陆陆续续引来同学的关注。
他没打算把自己的第二性别公之于众,泳队本就是一众Alpha的天下,他一个Beta已经够特立独行了。
如果他分化成Omega的消息再传开,那估计能炸掉半个泳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一阵心虚,皱着鼻子闻了两下,挨近陆修阳,“我身上还有味儿?”
陆修阳还没来得及答复,谢飞就狐疑地转过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打着颤,“盛哥,你上哪儿混得一身Alpha信息素?”
盛辞凡面色一僵。
杨务也哆哆嗦嗦:“这信息素到底是谁的?”
一本书横在两张桌子中间,盛辞凡垂眸,扫到一行字,处于易感期的Alpha标记Omega后,留在Omega体内的Alpha信息素浓度往往会偏高......
艾英语往身上喷了大半瓶阻隔剂,声音软趴趴的:“我快不行了,盛哥,求你去换身衣服吧。”
盛辞凡夺过艾英语手里的喷雾,胡乱一顿喷,“还有味儿吗?”
体委深吸一口气,压迫感散去大半:“卧槽,总算活过来了。”
盛辞凡合上面前的书本,书名《国民AO常识教育课》。
“盛哥,你看这书做什么?”谢飞危险地眯起眼睛,“难道你……”
盛辞凡打住谢飞,脱口而出:“刚刚是我的信息素。”
教室里死寂死寂的,盛辞凡尴尬地咳两声,一手搭上后颈的腺体:“初次分化,没控制好。”
谢飞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回忆起之前在盛辞凡家里闻到的一闪而逝的信息素,又想起之前对盛辞凡有意无意产生的失态,痛心疾首,“我早该知道,你只能是情敌,不可能是情人。”
“盛哥,恋爱吗?”艾英语眨巴着大眼睛放电,两手交握在胸前,“我超软。”
盛辞凡勾勾艾英语的下巴,笑得痞坏,“有多软?”
陆修阳语调四平八稳,“Omega有多软,你不知道吗?”
教室里随之一片唏嘘,交头接耳的小气音不断。
“盛小凡,可以啊。”体委一脸明白人的看相,“刚分化就有甜O投怀送抱,哪班的?”
“嗬,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盛辞凡可劲儿的鼓吹。
陆修阳持续性拆台,“昨晚不是沾了?”
“……”
教室里连气音都没了,只是追向两人的目光从震惊迅速转变成暧昧。
学校论坛里关于嘉禾最甜Omega的投票也及时转变了风向,从直B进化到直A的盛辞凡不配夺魁。
————
时间一晃就到了桃花朵朵开的周五,清晨四点半,盛辞凡被坚守岗位的闹钟呼醒,他立马掐掉,枕边摊开着《国民AO教育课》。
书上说,Alpha易感期的主要表现是易怒易躁易敏感,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好好引导一下同一屋檐下处于易感期的陆修阳。
九月中下旬,四点半的天空还是藏蓝色的,像一帘巨幅画幕,星辰坠在上面,静谧又浪漫。
盛辞凡随便套了件灰色的卫衣就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打着哈欠走在路上,被自己关爱舍友的品格感动得天昏地暗。
刚进市场就有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帅哥,买花吗?”
没错,盛大少爷早起就是为了来逛花鸟市场。
他冲热情的摊主摆摆手,往前走了几步,驻足在一家花鸟店铺前。
店铺规模不大,一谢了顶的老头躺在摇椅上看报纸,见着客人来了也没提起多大的热情,相当佛性。
倒是笼子里的鹦鹉热情招呼起来,“欢迎光临,买鸟请选我。”
盛辞凡吓了一跳,试探性地和鸟哥交流,“你是什么品种?”
“灰鹦鹉,我是灰鹦鹉。”鹦鹉小嘴一张,“说了你也不懂。”
盛辞凡:……
专心读报纸的老头终于纡尊降贵地把视线从老花镜框里探出来,“乐乐,好好说话。”
那只灰鹦鹉一啄鸟嘴,别开鸟头,端着一脸清高尊贵。
盛辞凡心下一动,这鸟还挺有聪明,“大爷,乐乐我可以带回去吗?”
老头子收起报纸,开玩笑似的,“乐乐,你卖身吗?”
灰鹦鹉再爆金句,“花魁乐乐,卖身又卖艺!”
一老奶奶提着早餐走进店里,老头子冷冰冰的脸上开出两朵灿烂的花。
老奶奶明显比老头子像靠谱的生意人,“买鹦鹉啊?”
盛辞凡点点头,“最好是话多的,越多越好。”
陆修阳话少,恰好互补!
老奶奶在乐乐的鸟笼里添了点食物,乐乐扭扭屁股,一头栽进食物堆。
老奶奶面目慈祥地笑着说:“乐乐已经三岁半了,是老头一手养大的,会认人,你再挑挑别的吧。”
盛辞凡在鸟笼前徘徊不定,最终带走一只才两个多月大的灰鹦鹉,又四处乱晃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必需品,报了地址让人帮忙送货上门,自己提着鸟笼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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