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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于鉴呼出口浊气，抱着大排往他的吸烟室钻。
然后就发现，发奔奔正在挪他的电脑。
陈于鉴：“不是，你这是？”
发奔奔还没吃午饭，饿的前胸贴后背，又忙前忙后累出了一头汗。看见他进来，笑了笑，解释说：“老板不是让我收拾个办公室出来么，四楼小房间黄总用了，就这里还空着，我打听了一下，人事说公司里没什么人抽烟的。”
陈于鉴抱着大排的手微微颤抖。
他刚准备美滋滋地吃完午饭再来根饭后烟，现在，发奔奔告诉他，欧阳莫要抢他吸烟室？！
陈于鉴感觉自己憋的快呕血了。
当年他当众给自己难堪拒绝自己，他忍了，本来就是自己自不量力。
他不告诉自己他就是传说中的神秘大老板，他也忍了，他们关系没到无话不说，而且他的确提醒过自己查软件，是他自己懒。
他是基佬也不喜欢自己，不管他忍不忍，这种事都没法勉强的。
但是，抢他吸烟室？！
绝不能忍！
陈于鉴重重地把大排搁在玻璃桌上，目露凶光地问：“欧阳莫小兔崽子在哪？！”
发奔奔惊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头一次看见敢叫老板小兔崽子的勇士！
不愧是万众唾弃的陈老狗！果然不走寻常路！
发奔奔颤抖着指了指头顶，结结巴巴道：“在，在跟黄总说事呢。”
陈于鉴走路带风，迈出的每一步都走出了万夫莫当的气势，临出门还眯着眼叮嘱发奔奔：“先别动我电脑。”
发奔奔吓得点头如捣蒜。
陈于鉴径直往四楼去，所过之处，同事们瑟瑟发抖。
老伍紧张地推了推老张：“头儿咋了？这是第二回 气成这样吧？”
老张回忆了一下，肯定地点了点头：“上回发这么大火还是老黄要把吸烟室挪出来当小会议室用呐。”
老伍立马懂了，乐呵呵地摸着自己的啤酒肚喝可乐：“啧，有好戏看了！”
事不关己，老张咬着大排唯恐天下不乱地吆喝：“有人要动头儿吸烟室啦！”
桌子后面瞬间涌过来一堆看戏的人，表情各异，八卦，欣喜，同情，害怕……
还叽叽喳喳吵得跟麻雀似的。
“哇，不会是帅老板吧！”
“天啊，不让头儿抽烟这比杀了他还过分啊。”
“我赌五块，头儿打不过大老板。”
“不一定打得起来啊，他们不是老同学嘛。”
“切，老黄还自比是头儿干爹呢！”
陈于鉴在天灵工作室是顶梁柱般的存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啻于公司一霸。
黄胜虽然经常当众教育他，但从来不会故意惹恼他。
因为他切身体验过，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的。
他缺失了的那块小脚趾指甲盖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可没打过你！”陈于鉴激动地反驳，“明明是你急着跟我吵架踢到墙上嗑没的！”
黄胜老脸皱成一团，诶呀诶呀直叹气，还得给他拍着背帮他消火。
“忍一忍嘛，再不行去阳台抽烟也成啊。不是我说，你这烟也该戒了。”
陈于鉴直哼哼，“我不管，叼着烟我才能写得出来好方案。”
黄胜都给他逗乐了。
干脆打定主意不掺和，“那行，他刚去洗手间，马上就回来了，你自己跟他说，反正你们俩熟得很。”
又问他：“对了，你不是说你朋友过来谈合作么，人呢？”
陈于鉴痛苦扭脸。
他总不能告诉老黄那同学就是欧阳莫吧？
看样子欧阳莫没告诉黄胜就是他锁的人，不然这会就不是他来找茬，而是老黄找他茬了。
陈于鉴深吸了口气，乱七八糟的干扰太多，他刚刚的冲动早已消磨殆尽。
真让他当面质问欧阳莫……
说实话，他开始打退堂鼓了。
正好欧阳莫推门进来，看见黄胜在给他拍背顺气，动作格外亲昵，眉头挑的老高。
忍了忍，没忍住。
冷冷地问：“我听说公司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陈于鉴：？
黄胜：哈？
不是吸烟室的事么，怎么突然扯到不允许办公室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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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么恶趣味！一定要漠老板火葬场的！
三更下午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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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三更】
听欧阳莫询问公司是不是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陈于鉴觉得他懂了。
欧阳莫喜欢发奔奔, 当然要打听清楚规矩。
他原本是来找欧阳莫算账的, 微薄的嫉妒感让他稍稍找回了一点勇气。
但对面是欧阳莫，他的言辞永远不可能太强硬。
当即道：“是。不过老板要逾越规定也没人会说什么。”
欧阳莫也觉得自己懂了。
黄胜是老板。
好气, 好酸, 好心疼。
他淡淡道：“我认为规定既然存在, 就有约束所有人的效力, 管理人员也不应该例外。黄总觉得呢？”
陈于鉴再次懂了。
欧阳莫这是顾及颜面不好自己开口，等着黄胜给他解围呢。
而人精老黄, 头一次碰到这种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场合。
话题到底是怎么蹦到这里的？他怎么就跟提前得了阿兹海默似的完全想不起来了？
而且问我做什么，我媳妇要来公司当文案都被小陈怼回去了好不好。
他祭出了和事佬三连：“我都行，无所谓, 看你们。”
陈于鉴：……
欧阳莫：……
两个帅小伙齐刷刷地看向黄胜, 犀利的眼神仿佛在逼迫他做出确切的选择。
黄胜忽然觉得，他恍惚站在一个岔路口，无论说什么都有可能得罪人。
一个是新来的大股东, 还有一半注资金没打。
一个是火头上的大将, 工作室现在和未来的顶梁柱。
黄胜心里啧了声，慢悠悠地说：“这个嘛, 要不我们先保持着看看, 有特别情况再重新评定？”
拖延计永远是无往不利的大招。
欧阳莫和陈于鉴都挺满意。
欧阳莫坐到办公室沙发上, 兀自判断黄胜很快就能出局, 毕竟, 他并没有为自己争取什么便利, 应该的确是陈于鉴一厢情愿。
他和善地看向陈于鉴：“于鉴来找我的么？”
就算不是也没关系，他不相信陈于鉴会堂而皇之地承认是来找黄胜的。
陈于鉴还真是来找他的。
但他自觉老黄说出维持规定的话已经是委屈了欧阳莫，不愿继续欺负他，口气也软了许多。
他问：“发奔奔说要把吸烟室改成你办公室？”
欧阳莫侧目，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轻轻拧眉问：“你吸烟？”
以前都在他面前把陋习藏得严严实实的陈于鉴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法律没规定抽烟犯法。”
最后还是忍不住稍微解释了一下：“我压力大。”
欧阳莫敏锐地感知到有一个拉近两人距离的机会在冲他招手。
眼都不眨地撒谎道：“我也吸烟，办公室的事我让奔奔再看看。”
陈于鉴瞬间识破了男神的谎话。
烟民很少会用“吸烟”这个词，他们都说“抽烟”。
但他明白欧阳莫这是在给他台阶下，没有当场揭破，心情也好了不少。
气氛缓和，欧阳莫邀请他共进午餐。
陈于鉴：“不了，我还有点别的事，你们先忙。”
转身就跑。
至少今天，他是不愿意跟欧阳同学分享他的大排的。
爱情已经没有了，大排是他唯一的安慰了好不好。
当了许久背景板的人精黄胜早就看出了不对劲，但机智如他什么也没问，乐呵呵地继续和欧阳大股东讨论管理职位的事。
啧，看不出来啊，小陈还挺前卫，难怪不让他帮忙相亲。
大老板眼光也不赖嘛。
陈于鉴回到三楼时满脸春风，又一次看傻了等热闹的同事们。
老伍推推老张：“不是说要打起来的？”
老张摇头叹气：“可能是头儿觉得打不过？”
老戴凑过来：“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看头儿那得意样，肯定是大老板让步了呗。”
大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小涵涵表示：“我怎么感觉嗅到了一丝恋爱的酸臭味？有没有可能大老板暗恋头儿，这才让着他啊？”
办公室里瞬间一静，接着便响起一片哈哈大笑。
几个测试笑得肚子疼，抱着柱子直不起腰。
“得了吧，头儿是个钢铁直男好伐？”
“需要暗恋吗？头儿那个财迷，一百万甩他脸上他肯定立马就从的！”
“大老板又帅又有钱，要什么人没有啊？”
小涵涵一想也是，瞬间红了脸。
唉，小花写的小黄文真特么洗脑。
……
陈于鉴吃完午饭后睡了一会，下午一点召集团队负责人开例会。
天贶节活动参与度很高，据小涵涵统计数据后汇报，预计最快周二晚上十点、最慢周三就会出现第一位获得金盒子的玩家，后续宣传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跟进。
陈于鉴点头：“慢慢将宣传重心转移到魔族资料片吧，这个资料片以后《天元》世界观和架构才算整体完善，届时更多玩法也会开放，注意把经费要用到刀刃上。”
又提了移动端开发的事。
老张听得痛并快乐：“前阵子你说了这个想法以后，程序组的小伙子们一直在利用休息时间自学移动端开发，但还不够，还是得招些经验足够的工程师。”
陈于鉴经他一点，可算明白昨天欧阳莫为什么生气了。
昨天，欧阳莫建议他借用月光集团的工程师，他说大老板说不定不答应。
然而欧阳莫就是大老板。谁被人当成喜怒无常的小气鬼都会心情不好吧。
他尴尬地摇了摇头，“没事，移动端工程师我来解决，你们注意安排好近期工作。”
“好嘞~”
开完会，陈于鉴还要完善提报方案。
尽管欧阳莫自己已经出了个初版的规划，并且他们之前就聊过这件事，但欧阳莫现在是他老板，涉及到工作，还是走正规流程更好。
他方案一写就写到了下班后。
仿佛只是一晃眼，太阳就要下山了。
陈于鉴伸了个懒腰，朝吸烟室玻璃墙外看了眼。
同事差不多都回家了，外头就剩一个人坐在策划组的地盘上，离得太远，看不清是小李还是小戴。
他腿有些麻，起身活动了两下，出门问了句：“都下班了，怎么还不回去？”
工位上的人抬起头，赫然是欧阳莫。
他唇边挂着笑：“等你一起。”
陈于鉴：？？？
不是，等我这事先不提，你一个老板怎么坐这？
欧阳莫好似看出他的疑惑，有些无奈：“小房间都规划出去了，我坐大办公室也挺好的。”
陈于鉴：……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敢情吸烟室真的是最后个小房间了么。
堂堂身家百亿的大佬，工作室第一大股东，被他逼得坐工位，也太……令人自豪了吧？
不行，忍住，欺负老板这种事不能得意的，容易忘形。
陈于鉴讷讷道：“要不，我把吸烟室给你呗？”
欧阳莫挑眉：“你舍得？”
陈于鉴咳了声。
还真有点不舍得，但欧阳莫的话，就，忍痛割爱吧。
毕竟是大老板。
欧阳莫工作也处理的差不多了，稍稍收拾了一下桌面，站起身来。
“不抢你地盘了，反正公司很快要搬地方，我将就几天而已。”
“嗯？”陈于鉴不解。
他们在这挺好的啊。
欧阳莫笑笑，陪着他一起下楼。
“人员扩充以后，这里就容不下了。财富国际刚开，我预定了三连层办公室。”
陈于鉴：嚯！财富国际！
那可是铜城最好的写字楼，就在中心广场旁边，一层就有七八百平的，比他们这整个小楼都大了！
他还不太适应男神忽然变霸总，结结巴巴地问：“……贵不？”
欧阳莫忍俊不禁，“不贵，租金也就《天元》每月流水的二十分之一吧。”
陈于鉴顿时苦了脸。
还不贵呢，天元每月流水就几百万，赚的钱除了发员工工资还要推广运营的，哪有那么多闲钱用来租顶级办公室。
欧阳莫勾起唇，不再逗他：“算在注资金里了。”
又道：“你总不会希望公司永远只有这么几个人，只做这几款游戏吧？”
他说的这么直白，陈于鉴当然能够理解。
如果说，欧阳莫注资前，天灵工作室只是小作坊一样的存在，那么，搬进财富国际，就是他们雄起的开始。
任何一款火爆游戏都缺不了资本和人员的助力，这么一看，公司小楼的规模的确小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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