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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于鉴二话没说就把小裤裤扔进了马桶，按下冲水键。
欧阳莫的表情看着有些惋惜，但他什么话也没说。
陈于鉴安慰他：“反正你以后也不需要了。”
说着便开始解衣服准备洗澡。
欧阳莫面上划过一丝微笑。
是的，他不需要了。
浴缸里水声大作，陈于鉴背对着欧阳莫坐下来，脸上被雾气熏得微微发红。
“互相搓背？”
欧阳莫轻笑的声音响在他耳边：“好。”
这个澡洗的格外漫长，主要是陈于鉴一直不肯正眼看欧阳莫，好像目光放到哪里都不合适，干脆闭上了眼睛。
欧阳莫背上的线条流畅紧致，手抚上去，好像被吸住一般，让陈于鉴脑中发熏，直到两人一起回到房间里都没有回过神。
脊背触到柔软的床垫，他环着欧阳莫的脖子，声音低如蚊蚋。
“……你轻点，我怕疼。”
“好。”
大佬还没亲上他的脸，陈于鉴又忽然喊停。
欧阳莫：？
陈于鉴犹豫了一会，还是问出了声：“第一次，我想更完美点……你喜欢那种叫喊方式？小白莲欲拒还迎款，还是奔放女汉子款，或者隐忍温柔款？”
欧阳莫：……
这种时候你还想着精分？我是不是要给你加工资？
陈于鉴眨着眼：“……要不，轮流着来？”
欧阳莫脑门上都快冒出青筋了，蹦出一句“笨笨原装款”，就堵住了陈于鉴嘴巴，不让他再有机会破坏气氛。
五分钟后，陈于鉴泪洒当空。
他感觉自己已经被怼的快没气了，嘶哑着喊道：“说好的轻点呢，我要死啦！”
“抱歉，没忍住。”
又五分钟后。
“……还是快一点吧？”
大佬的低笑声从头上传来。
“是这里舒服么？”
“……嗯。”
关键时刻，房门忽然被扣响。
陈于鉴双眼圆睁，抱着欧阳莫的脖子，大气都不敢喘，用口型问道：怎么办？
大佬丝毫不慌，从冷静的声音里一点都听不出他在做什么勾当，他对着门问：“哪位？我们睡了。”
是墨子熙。
“师娘你睡着了么？我可不可以跟你睡呀？”
陈于鉴听到他声音里带着哭腔，微微起身，哑着嗓子问：“子熙怎么了？”
墨子熙哭诉道：“小辉一直做梦吃东西，把我的胳膊当鸡腿啃，好疼呀……”
陈于鉴听着都心疼死了。
他看了眼欧阳莫，欧阳莫满脸都写着“不行，不可以”。
陈于鉴心虚地小声道：“要不，今天就到这里？”
欧阳莫：？？？
什么叫就到这里？？？
两个人姿势很尴尬，陈于鉴往后靠了靠，听到轻微的噗嗤一声，耳根红了红。
他三两下套好睡衣，又从床边找到欧阳莫的丢过去，看了看某个地方，建议道：“呃，你先进被子里缓缓？”
欧阳莫：……
他眼睁睁看着陈于鉴拖着虚软的步伐打开房门，将抱着枕头的墨子熙迎进屋，竟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小子熙眼眶都是红的。
陈于鉴温声哄他：“子熙乖，明天师娘帮你教训小辉好不好？”
墨子熙软乎乎地告状，“他咬了我两口。”
抬着红红的胳膊给陈于鉴看。
陈于鉴看着那白嫩小胳膊上多了两块红印，感觉比自己被咬还疼（主要是欧阳莫咬的不疼），牵着他往床边走，嘴里说道：“明天我们就去揍哭他！”
“不，不用明天。”大佬已经在开门前穿好了衣服，这会面色阴沉，拳头捏的咔咔响，“你们先睡，我去找小辉聊聊。”
欧阳莫说着，已经穿上鞋下楼了。
脚步声怎么听怎么沉重。
子熙缩在被子里，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怯生生地问：“大师父不会真的打小辉吧？”
陈于鉴心想，就火烧云干出的这事，打一顿都还是轻的。
脸上却笑得如沐春风，安慰道：“不会太严重，子熙不怕，快睡吧。”
墨子熙的小脑袋还分不清楚“不会太严重”到底是严重还是不严重。
他点点头，很快闭上眼睛。
没多久，二楼就传来火烧云杀猪般的尖叫。
“卧槽哥你来干什么！”
“你疯了啊！你这是谋杀亲弟！！！”
“救命！！陈哥哥救我啊！！！”
陈于鉴塞上耳塞，充耳不闻，顺道捂紧了墨子熙的耳朵。
夜，还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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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同居长干里（上）
如果问七岁的居子华他最讨厌的人是谁, 他想都不想就会回答：“黄卦！”
“为什么？”黄卦小朋友递着棒棒糖的手微微颤抖，吹破了一个鼻涕泡, “我对你这么好的！”
小小的居子华非常嫌弃地往旁边走了两步, “你总是把鼻涕蹭我身上害我挨骂！”
黄卦“哇”的一声就哭了。
等他哭到第十分钟，居子华才于心不忍地走回去, 鼓着脸开始安慰：“你不要哭啦，我不讨厌你了行了吗？”
“那你以后只能吃我的糖，不能吃美美的！”
“好吧……”
黄卦小朋友的哭泣戛然而止，笑眯眯地把棒棒糖塞到他怀里。
等居子华再看, 黄卦脸上哪里有眼泪, 刚才那么长时间, 他分明就是在干嚎装哭。
可是棒棒糖甜甜的，爸爸说吃人嘴软，他什么话都骂不出来了。
类似的情形发生在十五年后。
“呜呜呜, 我失恋啦, 要华华陪我打游戏才会好！”
居子华皱眉, 一脚就揣在黄卦屁股上，凉凉骂道：“你特么怎么这么能演呢, 你有个屁的女朋友！”
下套技巧已经非常娴熟的黄卦无赖似的瘫在地板上：“你打我了，你不陪我打游戏我就打电话跟你爸告状！”
“……你够狠！”
“打游戏吗？”
“打。”
居子华不得不放下看了一半的科目一陪他打游戏。
这游戏似乎是刚出的，黄卦一早就在他电脑上下好了安装包，画面精致人物飘逸, 连居子华这样很少玩游戏的人都有些跃跃欲试。
“天元？”居子华感觉这名字怪怪的。
黄卦就坐在他旁边, 点头说道：“欧阳伯伯推荐的, 应该不错。”
“就是那个小时候老陪我们玩小霸王的欧阳伯伯？”
“对。”黄卦嘿嘿一笑，快速捏好人物造型，准备起名。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取什么，灵光一闪，扭头来看居子华的名字。
居子华也没想好取什么，见他把脑袋伸过来，眉毛一挑，快速地在方框里输入了“烂黄瓜”三个字。
黄卦啧啧，“游戏ID都用我外号，你是不是暗恋我啊？”
居子华脸一黑，删掉，重新起，然而这款游戏已经公测三天，他常用的网名都被占用了。
黄卦建议道：“要不我帮你起，你帮我起？”
居子华觉得可以，要是不喜欢不点确认就是，颔首同意。
两人交换座位。
黄卦挪开屏幕不让他看，飞快地敲了几个字，笑得贱兮兮的：“我起好了。”
他旁边，居子华也起完了，阴险一笑，跟他换了回来。
两个人回到电脑前，不约而同地骂了句脏话：“草！”
天元第一波公测并不是全民开放，需要测试码才能建号，黄卦好不容易才淘来两个。
一码一号，删号以后就不能再用了，全民公测还要等到一周后。
两个人的屏幕上显示的都是读条界面，居子华想着坑黄卦，起完名直接点了确认，没想到，黄卦也抱着一模一样的想法。
等读图结束，居子华看着自己的游戏ID，脸都绿了。
[菊花五毛钱一朵]。
黄卦更惨一点，他的名字叫[我的黄瓜不要钱]。
黄卦一向脸皮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感慨道：“不愧是我家华华，跟我心有灵犀，起个名都这么有CP感。”
“滚！！！”
游戏刚开，出生点人叠人，他们俩找了半天才找到对方。
这种大型网游，比居子华以往和黄卦一起玩的任何游戏都复杂。好像每走一步都能发现一个新奇之处。
“卧槽华华，我能飞啦！”刚升到十级的[我的黄瓜不要钱]踩着飞剑从居子华的屏幕上一窜而过。
居子华的[菊花五毛钱一朵]已经十一级了，可他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哪里可以御剑。
顿时心情很不好。
“嗨，你没选天赋。”黄卦看着他屏幕说道，直接伸手盖在他抓着鼠标的手上，教他选天赋，“这里，唔，我是剑道天赋，你也选这个吧，好像只有剑道可以御剑。”
右手上，黄卦的手心贴着他的手背，干燥而温暖，烫的他心里发痒。
居子华不由颤了颤，如以往一样凶巴巴地推开黄卦，“知道了，你先玩，我自己会选。”
等到两个人升到十五级，就要离开新手村了。
与此同时，社交功能也全面开放，好友、帮会、师徒系统瞬间点亮。
没等居子华先加黄卦好友，黄卦的好友申请已经先弹了过来。
居子华心里忽然浮起一丝喜意，想着要截个图，把这一画面留下。
半天也没找到截图功能。
“快同意啊，我看攻略说好友一起组队有好感度，等好感度高了做任务有加成的。”黄卦嚷嚷。
那丝喜意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截图个屁，同意。
不少帮会都在传送点等着招新。
这边喊着“入帮带升级”，那边嚷着“满级带打装备”。
看得他们目不暇接。
当中有个叫[乌拉拉]的玩家显眼无比，开服才三天他居然就满级了，骑着商城里的火凤坐骑，浑身都冒着金闪闪软妹币特效，打的广告词也格外清新脱俗：玉虚山收氪金玩家和网游老手~
黄卦：“嚯！玉虚山这么吊的？”
居子华也看到了那行广告，奇怪道：“你认识这个帮会？”
“对啊，欧阳伯伯说让我们建完号去玉虚山找他的。”
居子华点点头，跟黄卦一起申请了玉虚山。
然而……
系统：[乌拉拉]谢绝了您的入帮申请。
居子华难以置信，附近扣字。
[附近][菊花五毛钱一朵]：你为什么谢绝我？
[附近][乌拉拉]：啊抱歉，帮主原话，我们只收氪金玩家和老手的，所以……
居子华长到这么大，越是不让他做的事情他越想做，被激得直接从商场买了两千大洋的火凤坐骑，掏出来骑上，威风凛凛地站在乌拉拉面前。
[附近][菊花五毛钱一朵]：怎样？
[附近][乌拉拉]：亲爱的朋友，玉虚山欢迎您！[微笑表情]
居子华舒坦不少，对黄卦说道：“你进来了吗？好像要买个软妹币道具他们才放人，这游戏不是欧阳伯伯亲戚家的吧？”
黄卦笑得两只眼睛都弯了：“不用啊，我进来了。”
居子华：？？？
他一扫帮会列表，还真有[我的黄瓜不要钱]。
居子华怀疑自己又被黄卦坑了。
你悄悄地对[乌拉拉]说：你为什么放黄瓜进来，他没有买坐骑吧？
[乌拉拉]悄悄地对你说：可是他加点都没错，而且装备搭配很合理，一看就是网游老手啊！
居子华：……
屏幕外，他默默对黄卦竖了个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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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吧，是菊花先喜欢上的黄瓜！
第八十七章 同居长干里（下）
秦淮河南岸的长干里小区, 今天也是一片祥和。
除了某两位住对面的邻居又在开着门吵架。
“烂黄瓜你成心跟我过不去是吧！你到底要做么事啊！”居子华叉着腰, 气的脖子通红, 方言都冒出来了，“内个神裤兜子明明四我的！”
黄卦不敢大声反驳, 委屈道：“都是剑修，我也有需要啊！”
“要你个大头鬼咧！让你去一团你非要跟我来挤二团，你就是成心的！你这人怎么这么打浆！”
“两个团怎么叫一起玩啊！菊花你脑子给糊了吧！”
居子华给他气的头疼，脚下一趔趄, 扶稳了门框才站好。
他有一点低血糖，黄卦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晕，赶紧上去扶。
却被他一把甩开。
居子华低下头, 摁着一边鼻翼疯狂擤鼻子。
黄卦便有些气短，“怎么啦？没事吧？”
居子华白他一眼，闷哼着说道：“给你气的鼻子都不通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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