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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一边回答，一边难受的抓了抓手臂上的红疹：“好痒啊。”
捏在他下巴上的冰冷手指被挪开，抓着他的胳膊查看那些红色的东西确定真伪。
林白手臂被他捧着，不能再去抓那些红疹，只能打量对方身上的衣服还有他背面打开的房门。
估算着，如果他现在冲出去，逃跑成功的可能性有多高。
“明天，我会准备其他的食物。”海巫师确定了他身上的红疹都是真的，语气软了三分放下他胳膊。
林白眼前一亮再抬头又恢复了刚才那副很委屈很可怜的模样，仰头眼巴巴的望着海巫师；“你想知道的都问完后，我还能离开这里吗？”
“在我没弄清楚你的真实目的前，你不可以离开这里。”
“随便你吧。”小人鱼眼底期待的火化灭了，垂头丧气的低下头去，修长纤细的脖颈露在海巫师面前，那条彩虹一样美丽的尾巴也跟着无精打采的垂了下去。
海巫师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下一秒意识冰冷，平静无波的嗓音从他口中发出；“只要你乖乖的待在这里，你可以在城内自由行动。”
“听起来也没什么区别啊。”不过是把小的牢房换成大一点的而已，不过林白还是振作了起来，拉着他的胳膊竖直了尾巴；“城内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吗？不会管我？”
海巫师看着他握过来的手掌，那种温热的，突然的触碰让他有些难以忍受的想要推开。
“我不会骗你。”
林白笑了，抓着他的手站直了身躯，加上尾巴他现在身高快三米了，轻而易举的比他高，拉着对方的手按在自己的尾巴上：“你要是还怀疑的话，就看看它，是真的。”
昨天他已经很认真的检查过，这条尾巴跟他的上半身是连在一起，完全没有任何手术的痕迹，就跟天生的一样。
海巫师垂下眼帘，看着那条主动靠过来的尾巴，深海里从来没有这样多的颜色聚焦在一个人的身上，任何生物都会被这条璀璨耀眼的尾巴吸引。
一只冰冷的手掌按压在尾巴上面，一寸寸的移动着。
林白站着的姿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对方用手检查着他的尾巴跟鳞片。
明明是很正经的画面，可他总觉得自己有种气势输掉的错觉，为了不让这种错觉扩大他开始用心的打量这名叫做海巫师的人类。
瞧见他飘在水中快到脚裸的长发，忍不住的伸手捞起来一截；“你的头发好长哦，是不是留了很多年啊。”
“嗯，很久。”
海巫师半跪着地上，触碰着手中一片片夺目的鳞片，这条人鱼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的，任由他查看着每一片鳞片。
“那你也是人鱼吗？你的尾巴是什么样的？你的俩条腿是怎么弄的？”林白有点好奇他一个人类是怎么掌管那么多的人鱼的。
正在查看尾巴的海巫师猛地松开手，站直了身躯，眼神冰冷的注视着好奇的人鱼；“尾巴暂时没有问题，你该休息了。”
说罢，转身就走。
林白站在原地没动，还没从他突然的离开中回过神来，目光却偷偷往那扇门的方向看过去。
对方突然出去，直接背手将门用力关上就走了，连门上的铁链都忘记锁起来。
林白在心底从一数到一百，确定这个人不会再回头后，这才悄无声息的游到门口，俯下身子检查刚才挂在门上的门锁，铁链还挂在外头，但是锁是开着的。
林白将脑袋伸出栏杆外，看向左侧的那条小路。
从人鱼城门口被抓进来时，他一路都忙着记路线，在山崖上看到的非字城内，左右各三条长方向的房子，他被那几个举着大钳子的生物拖进了右手边第一条巷子，然后关进了右手边第二间屋子。
进门前，他探头看了一眼，在他的左边还有两扇门，此刻的小人鱼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捧着那串长长的铁链子，缓慢又迅速的将门打开一条够尾巴出去的缝隙后，贴在墙壁上用俩只手抓着墙壁往前游。
人鱼城非字左边第三条巷子里，海巫师已经站在人鱼族内最小的同类面前，将手中白色的鱼肉递给对方；“吃下去。”
第4章
比熊摇着粉红色的尾巴游过来，瞧见他手中的鱼肉开心的转圈圈：“哇！是鳕鱼！海巫师你抓到了鳕鱼吗，它有多大，我明天还可以吃吗？”
鳕鱼肉质鲜嫩香甜，就是这片海域里的鳕鱼太少了，比熊上一次吃到鳕鱼肉块还是几年前的事情。
小人鱼俩只手抓着那块有五六斤重的鱼肉，三下五除二的将这么一大块鱼肉全部吃完，最后一点残渣挂在手指上，都舍不得洗干净，而是用自己的舌头舔干净了最后一点点汁水。
比熊幸福的闭上眼睛，“好好吃啊，我真的太喜欢鳕鱼了！”
海巫师双手抱胸的注视着他，半个小时后他将比熊的胳膊抬起来，上面干干净净什么红色的疹子都没有。
“比熊，刚才的鳕鱼吃下去什么滋味？”
比熊不明所以的晃了晃尾巴，“就跟以前一样的味道啊，没什么特别的。很新鲜很香甜，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鳕鱼肉，谢谢海巫师。”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海巫师问。
比熊听闻，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除了没吃饱之外，好像没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那就不是鱼肉的问题。
海巫师转身离开这里，重新回到右边第一条的临时监狱内。
在门口，他看到里头那条野生人鱼正在清理着挂在他尾巴上的海草，墨绿色的海草将那条漂亮的尾巴缠的密密麻麻，对方正吃力的想要将自己的尾巴从中解脱出来。
“是条很笨的人鱼。”海巫师对这条人鱼下了定论。
他前脚刚走，监狱里正在艰难移动海草的笨人鱼丢下海草，捂着心口用力的喘着气。
“吓死我了。”
他刚从房间里出去，跑到了巷子口，眼看着就快到达第二条巷子的时候，前方的水流突然发生了变动。
林白的身体做出了比大脑还快的反应，瞬间掉头冲回牢房，抓住满地的海草就往尾巴上打滚。
这才在海巫师回来前，维持住自己根本没离开过的假象。
今天是不能再跑出去了，林白将腿上的海草弄下去了找到自己的背包放在脑后垫着，无所事事躺在地上打开自己的手机。
右上角的卡三还是显示着JJ俩个字，林白试着又打了一次紧急电话，还是没有信号的提示声。
那个叫做快喵的软件被人再次打开来，里头还跟之前一样，一个巨大的十字加号，还有三个无法打开的分类栏。
他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点开那个十字加号，空白的屏幕停顿了几秒后出现了他自己的面孔。
海底太昏暗，只能隐约看到他的五官轮廓，林白将手机拿近一点，贴在镜头上这才看清自己此刻的样子，猫眼似的圆润上扬单眼皮，鼻梁笔挺，下巴略微圆润，每一处都是地道的纯正古典东方人模样。
林白对着镜头，左看看右看看这张脸：“是我的脸没错啊，难道我爸妈是人鱼精？俩人当人当太久忘记了我也会到变型期？”不然其他都没变，怎么就多了一条尾巴呢。
林白嘀咕了一句将开着直播的手机放在背包上面，自己则是努力把上半身坐直，又抱着那条长长的鱼尾巴换了一个放松的姿势，整条鱼都被折成了１２０°这才重新将手机拿起来。
此刻，星际直播频道里，有人顺手点进这个０粉新人直播间，正对着屏幕的画面也很昏暗。
第一个进来的观众只是无所事事的打发时间，瞧见屏幕那么暗淡什么都没瞧见，正准备退出去。
手指已经按上右上角的关闭窗口，屏幕中央突然飘过一条彩虹一样的东西。
“咦？”
第一位观众眼前一花，再仔细看去发现自己已经从那个房间里退出来，好奇心让他顺着自己的预览记录再次点进了刚才的房间。
屏幕上，一条斜靠着彩虹尾巴，正慢悠悠的摆动着，镜头前的主播抠着身上的鳞片，不时看一眼屏幕的左上角人数。
瞧见左上角的数字从０很快变成了３，林白举起右手对着手机上方的摄像头用力摇晃；“嗨，看得到我吗？”
左下角的评论区内，有观众看着那诡异的镜头画面默默在评论区留言。
“主播是在玩猎奇表演吗？”
“这条尾巴是什么材质的，看起来挺漂亮啊。”
“有点心动，主播哪买的，给个链接呗。”
林白缩回手掌，托着下巴看着左下角跳动的评论，“私人订制，暂时不对外出售。”
说完直接拿着手机，甩动尾巴快速游到了牢房门口，借着那边的微微亮光，将手机举高高对准自己下半身那条彩虹尾巴；“喏，给你们仔细看，酷不酷炫。”
新人主播房间内的三位观众，看着镜头上那条浑然天成的尾巴不敢置信的揉着自己的双眼。
“啊啊啊啊，有没有人过来掐我一把！我看到了什么？”
“ＡＷＳＬ，快快快！也帮忙掐我一把，我好像看到人鱼了！！！”
“我是不是在做梦？”
“这主播是谁啊？有没有知道他的身份，这什么情况？画面怎么看起来像是在海底啊！”
左下角的评论一下子涨的飞快，林白拿起手机重新放在眼皮子低下，看到那一排排熟悉的文字，对着外头稍微亮一点的栏杆处，试探着问道：“今天岸上天气怎么样，前几天刚出国前峄城还一直在下雨呢。”
“峄城是哪的，没听说过。”
“是偏远星球上的某个小地方吧，不过主播这条尾巴真漂亮啊，特别真实！”
“这是在泳池里拍摄出来的效果吗？”
左上角的几名观众听到主播说话，没多想随口回答了俩句后，又开始迫不及待的放大屏幕，想看清这条尾巴。
镜头前的林白脸色白了白，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一直摇摆的尾巴也跟着停了下来；“你们都是什么星球的人？”
“我住主星，主播这条尾巴真的不能出售吗？你给个链接价格我可以加倍，看起来质量真的超级棒啊！”
“Ｂ１３２星球，出差半年了，这破星球连一个大点的鱼塘都没有，看到主播突然就想去钓鱼。”
“楼上的，我也在Ｂ１３２星球，已经半年没下雨了，我昨天听联盟广播说从下周起，会人工降雨每天早晚各一次。”
评论区里还在讨论着下雨的问题，镜头前的林白已经用手狠狠掐了一把后腰上的软肉。
俩根手指捏紧了皮肉后，用力的旋转着，让人难以承受的痛楚让那双上扬的猫眼瞬间红了眼眶。
“嘶——”林白倒吸了一口冷气，用力的眨了眨眼才将那股疼忍了下去。
身体会疼，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不是在做梦。
左上角的观看人数不断增加着，林白握着手机无意中瞥了一眼，发现上面的人数竟然从个位数快速增加到了三位数，并且这个数字还在快速增加当中。
每一个进来的观众，都被那条俩米长的尾巴吸引，评论区已经被冲进来的观众刷满了屏幕。
“太可爱了！”
“看的到看的到！小人鱼乖乖你是不是有很多小问号！”
“我宣布，从今天起熊猫退出国宝行业，人鱼才是最可爱的！没有之一！”
“加一！加一！”
“咳咳！稳住，不要吓到它！大家安静听人鱼讲话！”
白夜大吉头戴五彩光环开口，他是快喵资深用户，给无数的直播打赏过超过百万的星币，出入任何一个房间都是被人追捧的存在。
他一开口，直播间内的左下角瞬间安静了下来。
捧着手机的林白看着这一幕，依然有点不敢相信他竟然跟其他星球的人联系上了：“你们都是活人？有手有脚的那种？”真的不是恶作剧吗？
“活的，我们都是活人。”
“会呼吸的那种，就是不能下水太久的那种人类。”
“长着俩只手俩只脚形状，会喘气的大活人。”
“需要一日三餐上学上班赚钱买房子的那种人类。”
林白看着这些奇怪的评论，失笑出声抱着手机贴在栏杆上晃了晃自己的手掌：“你们好，我是刚拥有一条尾巴的人类。”
说完，看在那么多人想看他尾巴的份上，顺便直接将手机举高高，让众人能够看清他的尾巴。
彩虹的尾巴在水流当中用力的摇摆了几下，又被人鱼乖乖的摆正放在身下，对着镜头的小人鱼笑眯眯的坐正姿势，歪头看着另外一只手举高的手机方向；“看够了吗？”
“嗷嗷嗷嗷，好可爱，想摸尾巴！！！”
“阿伟火葬场，我死了。”
“你们光顾着开心，难道就我想说，刚才主播都说了，这是他私人订制的尾巴，他又不是活的人鱼好不好！”
“楼上的说了我也想说的话。”
“＋１，一群人看着一条假的尾巴，也不知道在激动什么。”
举着手机的林白看到评论区里的不友好言论，直接将手机换了一只手，幽暗水光下对着镜头将尾巴举高：“你见过这种假尾巴没。”
他将自己的衬衫下摆卷起来，举着手机对准自己的下半截鱼尾，为了让观众看得清楚点，手机镜头就差贴在他腰上，白皙的腰身下是一片片交错叠加的鳞片，在水光下每一道鳞片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镜头认真的贴在那里超过十秒后，林白将手机重新拿起来举到自己视线前：“还要看吗？”
左下角的评论彻底疯了，刚才短短十秒的镜头让房间里的观众嗷嗷叫着刷着评论。
“ＡＷＳＬ，我刚顾着激动，有没有截图！有没有拍视频，求截频！”
“求视频，求好心人提供一下。”
“这条尾巴，不管是色泽度，真实度，灵活度，主播别解释了，上链接我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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