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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让比熊有些紧张的将脑袋从栏杆里拿了出来，先看了一眼四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鱼在场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捂着嘴巴告诉他：“这种话你千万不要当着海巫师的面说，他最讨厌别人询问有关他尾巴的事情了。”
林白挑眉，学他压低嗓音道“难道他也是有尾巴的人鱼，只是从来不给别人看到？”
比熊点头又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城里的老人鱼们说过，海巫师的尾巴非常吓人，所有看过他尾巴的人鱼都说那是海底最可怕的存在。”
他这话说的让林白汗毛都竖起来了，怎么想象也无法想象出那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会长着一条多么可怕的尾巴。
难道是那种科幻电影的钢筋白骨尾巴？长度有几千米，一旦离开海底就会给人类带来巨大的灾难？或者是那种长得像九头蛇一样，有着九条会吃人的巨蛇尾巴？
“你在想什么？”海巫师午餐时刻过来送餐，瞧见那只人鱼呆呆的靠在门上发呆到连自己来了都没发现。
“我在想海巫师的尾巴是从脖子开始往下长得呢，还是从腰开始往下长呢？”毕竟那个家伙全身上下就差把脸都裹在那个黑袍里头，也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的画面。
林白说完，隐约觉得刚才问话的声音有点耳熟，脖子僵硬的扭过来，看向门口黑着脸瞪着他的人，“呵呵，好巧啊。”这家伙是属鬼的吗？为什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还有那条傻乎乎的鱼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也没通知他一下？
“不巧，吃下去！”一盘子的鱼肉被人从栏杆外塞进来。
“又吃？”林白瞪着那盘子里的白嫩的鱼肉，总怀疑这位海巫师是换一种方式在折磨自己。
“你可以选择不吃。”海巫师在对方嘴角上扬前，冷冰冰的丢下下半句；“后果自负。”
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新人鱼只能咬着牙将那盘子鱼肉端过来，吃毒药一样的姿态闭着眼睛将那些肉胡乱塞进口中。
一盘子的肉吃完了，一人一鱼都看着那条举着托盘的胳膊，在俩人的注视下，一颗小红疹缓慢又坚定的升起了。
“我没救了，你弄死我吧。”林白倒在地上，抱着大石头半真半假的哭了起来“一天三顿就是过敏三次，你知道让一个过敏患者不断过敏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么？我发誓，再这样下去我活不到一周！！！”
“这是海龟肉，不算鱼。”
“可它名字也带海，带海的我都不能吃。”林白将衬衫袖子卷了半截，让他看清楚自己手臂上批次起伏的红疹；“你睁大眼睛看看，再吃下去就算没死，我也会毁容的，你们人鱼城里都有这么多的人鱼了，就不要再强行添加人数了行不行。”
海巫师看着眼前那条纤细的白皙手臂，黑袍下的手掌抬起按在那些红色的疹子上“你真的很难受？”
“非常难受，你给我吃的这些东西除了填饱肚子外，我还会肚子疼，身体疼，全身都疼，很疼很疼。”
林白悄悄的将另一只手放在后背，对准自己后腰的部位猛地掐了一把，剧烈的疼痛让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硬是将眼眶逼红了，仰着脖子忍着疼的小人鱼带着哭腔：“海巫师，我真是好惨的一种鱼，你是条好鱼，我不配跟你们生活！
你放我走后，我发誓我下辈子一定会报答你的！”
林白强行挤了几滴眼泪，用手一抹发现全是海水。
好咧，刚才那一下全是白掐自个了，忘记这是破海底，根本没法让这家伙看到自己的痛苦。
海巫师将那颗突然垂下去的脑袋捧起来，手指按在他刚才揉个不停的眼角处：“你在找什么。”
林白；“找我的脑子。”
找到后问问脑子，为什么会在海底哭给一条鱼看。
海巫师脸色铁青的放开他的脑袋，“白痴。”
林白甩了一个白眼递给他；“如果你放了我，你就会发现这里少一个白痴。”
为了离开，他可以自己骂自己。
对此，海巫师的态度是将牢房的门锁的严严实实的，头也不回的走人。
气的林白抓着栏杆用力的摇晃着，恨不得将这个栏杆当成海巫师给摇散架。
栏杆被他摇的咣当咣当的响，林白刚吃完力气很足，硬是抓着这东西摇了五分钟，摇到手脚发麻的时候才准备松开这倒霉铁门。
“咣…”
被人鱼松开手的栏杆边缘焊接的位置发出不堪承受的刺耳声，林白歪头看着那处缓缓脱落的位置，不敢置信的挑高眉头，下一秒快速冲上去。
在对方倒塌下之前总算手忙脚乱的扶稳了，整个栏杆已经从墙缝上直接脱落下来，林白双手吃力的抱着这个巨大的栏杆，咬牙将东西小心翼翼的抱到旁边靠墙放着。
门上的铁链还在，锁的好好的，就是靠墙的另一头已经全部脱落。
林白将栏杆放好后，双手叉腰得意看着这副我家大门常打开的画面，差点没高兴死，“啧，老天虽然给我关了一扇门，但是它还给我开了一扇新的！完美！”
今晚就走！
他将铁门栏杆小心翼翼的再抱回来放在原位，假装门还是锁着的，自己游回房间深处将自己的东西都转进背包里，那根用来刷牙的巨型牙刷也被林白当成武器顺手一起装上。
弄完这一切，小人鱼靠在大门不远处拿着手机给自己定了三个小时后会响的闹钟。
关机前，瞧见那个绿色的快喵图案，林白想了想手指按上去，打开软件选择直播。
他刚打开摄像头，就看到左上角的观看人数疯狂跳动着。
从１到１０００几秒的功夫，这个数字就在快速成倍的增加中。
“什么情况？”小人鱼将镜头怼在脸上，眯着眼睛看着那个不断跳动的数字；“这么多活人观看吗？礼拜五全球放假？”
林白不知道，自从他昨天直播了一次后，其中有人录制了一个六分钟他展示尾巴的视频放在星网上后，全宇宙所有论坛都跟被人往油锅里倒了一盆冷水一样的沸腾。
星际上一次看到人鱼出没，已经是三千多年前，现在的星际居民当中只有小朋友才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美人鱼这种生物。
本来没有任何一个心理年龄超过十六岁以上的，会相信这种童话言论。
可是那个六分钟的视频里，幽深的海水中，皮肤白到发光的人类，在水中没有配搭任何的保护措施，说话呼吸自如的摇摆着下身的美丽长尾。
那六分钟的视频里，有一分钟的长镜头是全部对准那条尾巴的，上面每一片鳞片每一道形状弧度，都是完美的浑然一体的与那名人类契合在一起。
这六分钟的视频播放者，一天之内获得了六千多万的播放记录，并且这个数字此刻还在变动着。
发布视频的人也很厉害，一个字都没有提这条尾巴是私人订制，整个视频里主播说话的语音都已经被软件处理成一首红遍全球的ＢＧＭ。
林白的账号关注粉丝已经从０直接到达五千万。
没有人相信，昨天这个账号的主人还是一个新人账号。
左下角的评论也是光速跳动，林白低着头看着手机上快速上升的文字，担忧的瞥了一眼右上角的电量位置。
电量已经从满格的情况下，变成了９２％的电量，也就是说这个手机的使用时间是有限制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林白用手指点了点左上角的人数。
“主播是人鱼吗？”
“我要看尾巴！尾巴！”
“有生之年啊，我竟然看到了一条活的人鱼。”
无数人在昨晚看那条视频后，就第一时间去联系发布视频ＵＰ主，可那人为了巨大的流量直接关闭终端联系方式。
躲在暗处看着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视频素质三连，这一夜光是他的视频投币赚取的金额，就让他赚到了一年的工资，傻子才会去解释这是一个人类假装成人鱼的样子。
反正他的视频上从头到尾就写了（这条尾巴真漂亮。）几个字，半点没说这是真人鱼还是假人鱼。
林白看着评论也很懵逼，他昨天没说这条尾巴是真的呀，怎么一下子这么多人都以为这条尾巴是真的。
“小人鱼怎么不说话呀。”
“主播发呆的样子好可爱哦。”
“小人鱼会唱歌吗？听说人鱼唱歌特别好听。”
林白看着这些各式各样的要求还有称赞，有些头疼的扶额：“那个，我要是说我不是真的人鱼，你们信吗？”
“哈哈哈哈，人鱼也会开玩笑啊。”
“他太可爱了！”
“小人鱼想说什么我们都信，真的我们没有原则。”
直播间内的观众，听到林白的提问全部都笑的见牙不见眼。
镜头前的人鱼彻底头大了，举着手机问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你们在我之前，见过这个世界上有人鱼吗？”
“昨天之前，你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真的人鱼这种生物吗？”
俩个问题，甩了出来，左上角观看的观众们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开始回答；“没见过，不信。”
昨天之前，人鱼只是一个十岁以下的小朋友才会相信的童话故事。
正常的成年人都知道，这种生物根本不可能存在。
评论区里一片安静，林白放心的叉腰，对着镜头笑容灿烂：“所以我不知道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打听到我的存在，我昨天直播的时候就说的很明白，这条尾巴是我个人定制款式，暂时外界还没有出售，我不是人鱼，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先把人鱼身份隐藏好，这样等以后他上岸了，别人在街上遇到他，最多也只是说一句这个主播我曾经见过。
第7章
左下角的评论区安静了十秒后，重新开始滚动起来，但是林白瞧了一眼上方的观看人数。
数量已经快速的下降，很快从五千万掉到了四千八百万，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下降当中。
林白对这种效果很满意，举着手机给大家再看看他的尾巴：“质量不错吧，你们喜欢的话就多看一眼。”
何止是质量不错，这条尾巴有的人一夜没睡都在观察，甚至还有一些专门研究海洋生物的专家，也是一夜没睡的对着视频在研究这条尾巴的真实性。
如今它就在他们的眼前，不断的摇摆着，力量轻柔有力，每一块鳞片上的花纹甚至都有着细微的差别，这份做工还有细节上的刻画，足够让人疯狂。
“给你们看五分钟，我一会还要上岸去工作。”林白找了一块大石头，将手机竖着放在上面，自己往后方游了五米远，收拾自己的背包，他准备今晚逃走。
左上角还没离开的观众们托腮看着那条尾巴，一点都不舍得离开：“怎么看都还是觉得好美啊。”
“是啊，哪怕知道是假的，但是主播真的长得很像一条人鱼啊。”
“不单单是像，主播在水中能够说这么长的时间，肯定从小就跟水打交道吧。”
蔡启义是一名水下潜游爱好者，他曾经在不少的海域都遇到过一些新奇又独特的海鱼。
但是那些海鱼，没有任何一条比眼前的主播还要美丽，那样尾巴就像是真的一样，他内心隐约有点怀疑：“这真的不是真的尾巴吗？”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疑问，林白说好了五分钟一秒都没有多，时间一到就游回来跟众人道别。
关闭直播后，林白看着右上角昨天还是92%的电量，现在已经变成了只剩余75%。这个直播已经开了超过二十分钟，手机的电量承载能力正在快速消耗。
“得想办法给手机充电才行啊。”为了不耗电，林白将手机直接按了关机后，用背包垫在脑后当枕头，闭着眼睛开始睡觉等待夜晚的到来。
当手机的闹钟在半夜三点响到第二声的时候，林白打着哈欠挣开了眼睛，先关闭闹钟然后背上背包，游到那栏杆跟前，将脑袋从栏杆里伸出去探头看向左右俩侧长长的巷子。
夜晚的海底，肉眼看过去的视线不到俩米远，黑黝黝的俩旁墙壁上几条海带顺着水流飘着。
林白确定外头没人后，双手抱着那巨大沉重的栏杆，小心翼翼的将整个栏杆移动到旁边，然后快速的游了出去。
“咚！”
竖立在巷子里的林白深吸了一口气，尾巴用力准备往巷子口方向游出去，刚游出去一米远，就听到身后有动静。
林白全身鳞片都瞬间炸了起来，缓慢又僵硬的转头看向身后的方向。
“咚！咚！”
又是俩声石头掉在地上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对方故意的。
林白瞪着那个黑暗的方向，再回头看看那边的巷子口，“！”
林白不想回头，可是那石头掉在地上的动静却不断的发出来，简直就是在催促他老实回到房间去。
准备逃跑的小人鱼数秒后气呼呼的往回游，直接越过自己的房间，往巷子的深处游了过去。
“我还在想那个门怎么那么不结实，你是不是一直在等着我逃走？”
他以为是海巫师专门在这里堵着他，气的直接游了过去想要找他算账，手机光照亮那片区域，空荡荡的巷子深处是俩扇紧闭的大铁门，跟他房间门口的门是一样的。
只是门口没有人，林白不信邪的又往前游了一会，一直到手机的光已经到底了，对准前方的巨石墙壁才知道他已经游到了头，前面没路。
“咚！”
那个奇怪的石头落地的声音又从他后面转过来，林白尾巴戳着墙壁快速翻了一个身，聚精会神的听着那个声音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的。
很快就从其中一间大铁门处，听到那个声音就是从里头传出来的。
“海巫师你出来！你有本事出来跟我单挑！”
林白双手抓着栏杆用力的摇晃着，让躲在里头的家伙爬出来。
结果这一摇他发现，这门好像是从外头被插销固定住，一条手臂长的插销另一头跟铁门连接在一起。
挂在门上的小人鱼看了一眼的，右手抓住插销，缓缓抽动着这条生锈的插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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