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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穿越重生)——岩城太瘦生

时间:2020-07-09 11:12:07  作者:岩城太瘦生
 
 
第54章 风起(6)
  暗道内空气潮湿黏腻, 阴风长蛇似的钻入袖中。衣袖掩着,陈恨将拳头攥紧了。
  半壁的书阻隔,他听不大清徐歇的声音。
  徐歇骂了徐醒一通, 随后又软了语气,他说:“……枕眠,你娘早逝,朝中事务繁多,为父有时顾不得你。你伯母留心帮你看了看,兵部张尚书府上的三姑娘……具体的,她会与你说。你把身子养好了……”
  徐醒没说话,又静了许久,只一阵的脚步声响过, 很快的又重新静了下来。
  陈恨躲在暗道里,没敢再出去,只是透过书壁的一条缝隙悄悄看徐醒。
  他仍是侧躺着倚在榻上,闭着眼,锁着眉,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可怜人, 出身世家, 享尽世家繁盛,受尽世家名声, 却终究为世家所累。
  陈恨再叹了口气,转身随那小厮自暗道离去了。
  徐相府在城中偏东,徐醒房中的暗道一直通到了城东。
  那小厮领着他从杂乱的竹林里钻出来。
  “你直往前走, 等出了院子,再往东出了街,大概就认识路了。”小厮一顿,又道,“对了,守这院子的是个歪脖子的老头儿,他年轻时候被刀砍过,你别被他吓着了。”
  陈恨朝他作揖:“多谢。”
  “你方才听到的话……”
  “我明白。”陈恨郑重的点点头,“徐大人救我一回,我不会多嘴。”
  那小厮撇过头,轻声嘀咕道:“你要是不多嘴,几年前你就不该唱那两支破曲儿。”
  没听见他的话,陈恨试探着问他:“徐大人他,是不是……”
  “不是。”小厮急忙替徐醒辩白,“公子和老爷,不是一样的人。”
  “这我自然知道。”陈恨再问,“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咳嗽的?他是为的什么?”
  小厮低下头,摸了摸后颈:“也就是太子爷出事的那一年,那一日宫中召了许多人去,公子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我在宫门口等着,等了许久,直到次日正午,才有一顶小轿把人抬出来了。再有别的,我不知道。”
  “那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那小厮也硬气起来了,往后退了半步,道:“你算是个什么人物?我们家公子同你又有什么交情?他想跟你说就跟你说,想不跟你说就不跟你说。他有事儿不跟你说,就是瞒着你了?你倒配。”
  “对不住,我失言了。”陈恨抬手摸了摸两只袖子,他出来得急,没带什么东西。再想了想,便抬手折了两片竹叶子。
  竹叶尚带着雪水,湿润润的两片。
  陈恨低着头,一面摆弄手中竹叶,一面对小厮说:“你家公子与我,到底相识一场,算是君子之交。我兄长从前又与他交好,我不能放着他不管。”
  他温声道:“你回去对他说,若是陈离亭还能勉强入他的眼,趁着徐右相不在,我偷摸着去看看他。他要是觉得我烦,那就算了,我让吴小将军来看看。”
  陈恨将两片竹叶做成个蚂蚱,交给小厮:“没带什么贵重东西,这个小玩意儿算是哄他高兴的,他喜欢就留下,不喜欢随手丢了也成。我看他房中炭盆子烧得旺,就是烧了也行。”
  “他有事情不跟我说,大概是不喜欢我掺和他的事情……”陈恨顿了顿,抬手再折了两片较小的竹叶,叹了口气,“罢了,我再给他做一只母蚂蚱吧。”
  最后那小厮用一根长长的草茎将几只蚂蚱全串起来,吊在手上活像是个炸串儿。
  那小厮从暗道回去时,徐醒正睡着。
  天色渐晚,夜里就要转凉。他放轻了手脚,走到炭盆边将炭火拨得旺了些。
  他原想直接将那人送的一长串蚂蚱全丢到火里去烧了的,后来想想,还是将它们照着大小顺序排好了。
  原本徐醒一时生气,在榻前随手一抓,用来丢他的诗集被徐醒自己捡了回来,仍旧放在床头。
  他抓起那诗集时,手上用的劲儿大,将纸张都捏皱,旧书似的。徐醒便将它捋平了,还找了书尺压在上边,想把它变回原样。
  陈恨送他的蚂蚱就被放在那诗集上边。徐醒醒来时,还恍恍惚惚地盯着一堆蚂蚱看了好一阵儿。
  他随手捻起一个,握在手心里,把玩了有一会儿,将竹叶的棱角都磨平。
  小厮将陈恨的话一字一句,分毫不差的转给他听:“‘……罢了,我还是再给他做一只母蚂蚱吧。’”
  听见这话,徐醒便不自觉笑了笑,一时失神,手中那只母蚂蚱就掉在了被子上。
  他垂眸,看了看那蚂蚱,说:“你把今日他送来的诗集拿来,趁着我精神头好,看两页。”
  小厮劝他:“公子还是再睡会儿罢,诗集什么时候都可看,别勉强了自己。”
  徐醒笑道:“不勉强。”
  *
  日渐落,拨开层层叠叠的枯枝,找不着路,陈恨翻墙从废园子里出来。
  方才那小厮对他说,看园子的是个歪脖子的老头儿。
  出来时陈恨看见他了,他就坐在园子门前的台阶上,用破烂的巾子围着脖子,带着破布帽子,看不清脸,身边放着一根竹杖与一个破碗。
  陈恨想起昨晚李砚与他说的,李砚在城东也见了一个这样歪着脖子的人,当年江南的涉事官员。
  他忽然就明白了,这人恐怕是徐醒有意推到李砚跟前去的。
  或者说,这些年来,就是徐醒在暗中养着这样一个证人,他在等机会,等着能为当年那事儿平反的人。
  走出了园子所在的街道,陈恨也就认识路了。
  他是骑马去的徐府,他自个儿从暗道出来了,他那马还拴在徐府围墙边的树下。
  这时候徐歇在府上,他也不敢回去,只能一个人走着回宫。
  途经糕点铺子,他从钱袋子里翻出两个铜板,买了两块梨花糖吃。
  冬日里天晚得早,一过酉时便有人在街上打更。
  正吃着糖时,听见打更的声音,陈恨才忽然想起,昨晚上他与李砚约定好了,要是这时候还不能回去,李砚就要去徐府找他。
  陈恨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将梨花糖用油纸一裹,塞进袖中,迈开步子赶忙往徐府的方向跑。
  倘若李砚真去了徐府,那才是惹了大麻烦了。
  打草惊蛇不说,什么事情都没部署好。正面与徐歇对上,徐歇门生府吏众多,根基深厚,李砚只登基一年,谁胜谁负实在难测。
  天色渐渐暗了,自徐府两条街外,就没有了行人。
  陈恨留心看了看,李砚人全躲在小巷子里,腰间佩刀佩剑,已然出鞘半寸,是随时准备动手的模样。
  他只能加紧了脚步跑上前,最后在长街街尾看见李砚。
  李砚一身窄袖便装,一手按在腰间佩剑上。背靠着墙,抬眼看了看天,天色暗了,他冷声道:“不等了。”
  不等什么了,自然是不等陈恨自个儿从徐府出来了,他预备要进去了。
  李砚拧着眉头,他后悔,他就不该让陈恨一个人出来。
  “皇爷!皇爷!”陈恨疾跑两步上前,用气声喊住他。
  李砚猛地回头,看见是他,一伸手就抓着他的胳膊,把他给捞起来了:“你……”
  想骂他两句,好让他长长记性,却舍不得开口。
  “皇爷……”这时吴端小跑着上前,“欸?离亭找到了啊?”
  李砚咬着牙,死死地盯着陈恨,道:“找到了。”
  陈恨却转头去看吴端:“循之,你怎么也在?”
  “我手底下管着几个人,皇爷说你出了点事儿,不好动用禁军,就让我带上人快过来。”
  吴端还以为陈恨是被谁捉了,这时候正哭哭啼啼地等着他去救呢,谁知道还没等他去救,他就自己跑回来了。
  吴端再看了他两眼:“不过人没事儿就好。”
  陈恨问他:“那个,循之……你带了几个人来?”
  “不多,也就两三……”
  李砚冷着声调打断了他的话:“两三个。”
  吴端将“千”字咽回肚子里,讪笑着将李砚的话重复了一遍:“两三……个。”
  “不止吧?我从两条街外就看见……”
  李砚面不改色地继续撒谎:“那就是二三十个。”
  吴端不大自在地低下了头,镇远府的吴小将军一说谎,就会被吴老将军拿鞭子抽,所以他不习惯说谎。
  其实那两三千人,一直排到了二十条街之外,城门口还有。
  天色不明,那些人全都隐在夜色之中,陈恨看见的人不多,他想了想,二三十个确实也差不多,便不再计较这件事。
  “吴循之,你去把离亭的马牵回来。”
  李砚一边吩咐吴端,又一把抓住了陈恨的手腕,转头看他,一字一顿道:“回家了。”
  他问:“这么晚了,你还在外边瞎逛什么?”
  “没有。”陈恨往回收了收手,无奈李砚抓得紧,“出了点事儿……”
  一听这话,李砚一怔,抓着他的手腕,将他往身前一带,另一只手将他摸了一遍:“出什么事儿了?受伤没有?你哪儿不舒服?”
  光上下摸了一遍,还不算完,李砚还预备解开他的衣襟看一看。
  里里外外的,都要查一遍。
  “没有没有。”转眼见吴端牵着马回来了,陈恨忙拍开他的手,“回去再说。”
  吴小将军将带来的人都遣散了,牵着马护送皇爷回宫。
  回宫的路上,李砚大约是还生气,也不说话。他不说话,陈恨也不敢说话,吴端更不敢说话,三个人都不说话,很是尴尬。
  “那个……”陈恨将藏在袖子里的梨花糖拿出来,“我在路上买了些糖,你们吃不吃?”
  梨花糖他一共买了四块,在路上吃了两块,现在只剩下两块了。
  陈恨有些不好意思:“只剩下两块了,我吃过了,要不你们一人一块吧?”
  李砚却摘下腰间玉珏丢给吴端:“糖不够了,你若要吃,自己去买。”
  丢出玉珏,拿回糖块儿。
  他将梨花糖抓在手心,像另一只手抓着陈恨的手那样抓着。
 
 
第55章 风起(7)
  天星半坠, 吴端将二人送到宫门前,双手捧着李砚亲赏的玉珏,朝他一拱手:“臣回了。”
  李砚点头应了一声, 扯着陈恨就走了。
  陈恨知道他肯定是生气了,而且是气急了,抓着他的手都是颤抖的。陈恨不敢说话惹他,只是陪着他慢慢地走。
  那宫道太长,长到好像一辈子都走不完。
  好几回李砚都忍不住要说他两句,结果才喊了他一句,就把话给咽了回去。
  “你……”
  “对不起,皇爷。”陈恨迅速认错,“奴不该让皇爷等太久的, 让皇爷担心了,还惊动了其他人,对不起。”
  陈恨原走在宫道里边,靠着墙的那边。李砚一反手,就把他推到了墙上,只用另一只手稍稍托了一下他的脑袋。
  “离亭……”李砚抿了抿唇, 一双眼睛望进他的眼中, 正色道,“不可以这样。”
  陈恨不大明白:“什么?”
  “你不可以这样。”似是教导小孩子似的, 李砚定定道,“以后不可以这样吓唬人。”
  见他模样认真,陈恨忙连声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奴保证。”
  “朕还以为你……把朕吓得不轻……”李砚将他的脑袋往前一扣,却只是低声问他,“靠在墙上冷不冷?”
  陈恨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里,摇了摇头,闷声应道:“奴不冷。”
  李砚叹了口气,轻声道:“一早就该把你给锁起来。”
  只当他是说气话,陈恨也不放在心上,仍是道歉:“皇爷,对不起啊。”
  “嗯。”李砚偏头,以面贴了贴他的鬓角,“回去吧,天冷了。”
  他二人仍是缓缓地行在宫道上。
  李砚的手里还攥着陈恨给他的梨花糖,包着糖块儿的油纸全被他抓皱。
  那时候他守在徐府外边,日落月升,星移斗转,好像等了一辈子这么长。
  可就是等了一辈子这么长,也等不见陈恨。
  害怕失去的恐惧,失而复得的狂喜,还有埋怨他不守信用的怨恨。
  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被最简单的情绪操控。
  李砚将油纸掀开,里边两块梨花糖都被他捏碎了。碎开的雪块儿似的糖,还沾着玉白颜色的糖霜。
  陈恨抓了抓头发,试探着道:“皇爷,奴今儿去见徐枕眠,他……”
  李砚只用指尖捻起较大块的糖块,送到陈恨唇边,好堵住他的嘴。
  陈恨以双唇将糖块儿衔去,咯吱咯吱地咬了一阵。怕又惹他生气,便嚼着糖,含含糊糊地说:“徐枕眠他……皇爷要办徐歇,可是徐枕眠与他爹不一样,他是不是能……”
  李砚反问他:“你又要为你那江南庄子添一个人?”
  陈恨愈发低了脑袋:“可是他……奴不觉得他……”
  李砚再给他喂了一块糖。口中的那块糖还没吃完,陈恨一愣,仍是用双唇接了。
  两块糖含在口中,甜得让人有些发懵。
  好半晌,李砚道:“论罪当论有罪之人,徐枕眠若是清清白白的,自然没他什么事儿。”
  “谢谢皇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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