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班异口同声道:“第一名!”
“没错!”施辉放下书本,“程安同学全校第一,大家掌声鼓励。”
噼里啪啦的掌声下,荣屿睡眼惺忪地直起腰杆。
“最最最让老师感动的是,”施辉摘下眼镜框,擦了下眼角,“荣屿终于写了语文作文,大家掌声和欢呼声鼓励!”
施辉用自带的实力,充分让荣屿见识了什么是演技派。
“哇!太棒了!”
“终于!有生之年系列!”
又是噼里啪啦的掌声,荣屿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视线,送过去张狂的眼神。
“你写了什么?”程安跟着鼓掌。
“我想想啊,”荣屿回忆了下,“题目好像叫日子,我写了个……”
挖出生灰的记忆,“日子等于三百六十五天等于八千七百六十小时等于五十二万五千六百秒……”
作为优秀的理科生,这点换算量和小儿科没什么区别,荣屿还在接着往下说。
“行了,”程安比了个叉,“施辉没被你气死,真的是心胸广阔。”
“我作文纸都要写满了,他感动还来不及。”荣屿嘴角向上扬。
下晚自习后,荣屿照例混在走读生队伍里送柯木森回家。
连续一周多都没看到那伙社会青年,柯木森不喜欢麻烦别人,反复强调不需要荣屿送。
“老大,他们应该是不来了,真的不用辛苦送我了。”到他家楼下,柯木森开始每日一劝。
“闭嘴,又不是什么大事,给我上楼去。”荣屿搓了搓手背,天气转冷,大晚上出来是不好受。
柯木森愧疚地说:“那我先上去了,早点休息。”
“还是那句话,有事给我打电话。”
程安最近不住校,荣屿回到寝室倍感无聊,拿了王博学的作文纸去五楼找他。
荣屿敲响5-2寝室门。
门打开,探出个脑袋,正好是穿着睡衣的王博学,“哈喽荣屿,进来吧。”
这是正儿八经的六人间,除了王博学还有五个人躺在床上聊天。
“这位是?”圆脸男生问。
“他叫荣屿。”冯阚和王博学是一个寝室的,坐在下铺摆弄吉他。
荣屿在地上站着都可以和圆脸男生在上铺躺着平视,圆脸男生呆了呆:“好高,好像看到过几次。”
“我们班上好几个女生惦记他呢!”圆脸男生的下铺说。
“我来还这个,”荣屿没理他们,把作文纸还给王博学,“写的很棒,对我很有帮助。”
“那就好,有什么学习上的困难尽管来找我,”王博学热情道,“程安成绩比我好,你也可以多问问他。”
“嗯。”荣屿轻点头,伸手揉了揉他凌乱的头发。
“我接着看书去了。”
“最近有练琴吗?”冯阚收起吉他。
“没有,最近事儿多。”荣屿走向门口,“我先回去了。”
冯阚:“三分钟热度可不好。”
“不会。”荣屿回头笑了笑。
“报告,我迟到了。”
荣屿站在教室前门,单肩挎着包,包的拉链忘了合上,里边儿是花花绿绿的零食袋。
早上下雨,晨跑大队不集合,荣屿跟着睡过了头,等醒过来时差不多第一节 上课。
“迟到站在教室后边去。”
数学老师还是在二班教过他的孟老师,对他颇有微词。
荣屿无视她的话,径直坐到位置上,“早。”
程安稍微侧身,“早。”
“既然某位不想我舒坦的上课,那这节上自习。”孟老师盯着荣屿说。
赤‖裸裸的威胁下,荣屿耸肩站在自己椅子后面,孟老师立马恢复讲课。
“还记得你上次给我的票吗?”荣屿手搭在程安肩膀上,“王博学不管哪个周末都没空,这好好的票别浪费了。”
“那你可以还给我。”程安伸出手。
荣屿打了下他手心,“我说我们两个去看。”
程安看着黑板,“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去了浪费时间。”
“怎么能叫浪费时间,跟我……”荣屿说了一半,“算了,我也不感兴趣。”
孟老师丢了个粉笔过来,力度不够险些打到坐着的程安,荣屿稳稳接住,放在手里把玩。
“不想好好学也别影响程安。”孟老师严厉一喝。
“您讲的程安都会。”荣屿用了敬语回答。
“他会你不会!”孟老师嗓音拔高几个度。
荣屿冷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班里开始窃窃私语的讨论,偶有知情人知道荣屿家里跟学校打过招呼,所以老师们对荣屿是能不管就不管。
“那你来讲。”孟老师丢开黑板刷,站在一边,但表情和话不是一回事。
本以为荣屿会知难而退,谁知他听到后不带缓冲的往讲台上走,孟老师怕面子挂不住,站回主位,指着他说:“去外面站着,不要影响我的教学进度。”
孟老师的课讲的不错,人缺少点师德,但毕竟是个老师,荣屿不想太刚了,给她台阶下,从前门走出去站着。
两分钟不到,铃声响起,孟老师还没回过神,只好踩着高跟鞋直奔办公室,临走前深深地看了准备回班的荣屿一眼。
这是要告状的意思。
下面又到了施辉有话说的时间。
晚自习时,每周至少一次的施辉请喝茶准时到来。
去了就是一节没有营养的思想品德教育课。
荣屿迟到是家常便饭,旷课和早退少之又少,既没做穷凶极恶的事,更没违法犯罪。
除了长得痞气了些,性格都还不错。
除了这些,程安还对荣屿有个标签:家境清苦。
这倒能解释为什么施辉会对荣屿格外关照。
晚自习快下课时,荣屿还拿着手机玩儿游戏,手速很快,屏幕的画面天花乱坠的变幻。
“你不去办公室?”程安提醒他。
“不去,”荣屿关掉游戏,“还有几分钟下课了,我得去送四木。”
程安:“他怎么了?”
荣屿放下手机,笑了笑:“你担心啊?”
“他那么放心你,”程安坐姿端正,“我担心什么。”
“那不就得了,”荣屿自信道,“我在他能有什么事。”
“外面下雨了,”程安转头看窗外边儿的夜景,“带伞了吗?”
雨下的细密如针,可以忽略不计,风吹得挺响亮,顺着窗缝隙吹得荣屿哆嗦,“没有,雨不大。”
“我有自行车,不用伞,”程安从书包里取出一把黑伞,“给你吧,记得给四木用。”
如果程安说的是给荣屿的,荣屿肯定会拒绝。一听是给柯木森的,没有拒绝理由,拿过来揶揄道:“你真心疼他。”
程安没听出话里的不对,“有吗?”
荣屿:“没有!”
哎。
哎哎。
哎哎哎。
哎哎哎哎。
荣屿头罩着衣服自带的帽子,在毛毛细雨中,走两步叹口气。
荣屿腿长走得快,柯木森三步当他两步,几乎是小跑才跟上他。
“老大你心情不好?”
柯木森打着程安的简单款式的黑伞,荣屿瞥了一眼,“好的很,好到我想打一架。”
怪不得有个成语叫一语成谶。
走到夜晚静谧无人的公园里,中央位置的大树下多了四个荣屿似乎见过的红橙蓝绿躲雨闲聊。
柯木森看到,条件反射地缩到荣屿身后。
“是他们?”荣屿低头看了眼畏惧的柯木森。
“是,是的,今天他们看上去心情不错,我们换条路回去吧,应该不会找我们麻烦。”柯木森紧张到结巴。
“呵。”
原来就四个杂碎,比成天打游戏的于绛看上去还颓。再多来十个荣屿的字典里也没有逃。
况且那几个红橙蓝绿已经看到他们了,还煞有其事地商量了一番,然后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过来。
荣屿随手捡起草丛里手腕粗的枯树枝,折断分枝,对柯木森说:“站在这儿。”
“老大他们人多。”柯木森把伞拿低挡住半张脸。
“你平时都叫我什么?”荣屿扭动了手腕,目光直向快走近的四个人。
“老大啊。”柯木森举起伞,看着荣屿充满自信与斗志的背影。
“那不就得了,我是你老大,你怕个屁!”荣屿往他们面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们今天还想看更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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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领头的黄毛打量着手里拿着木棍的荣屿,觉得这人只是看上去很厉害,而且只有个称不上帮手的柯木森。
“朋友,我们不找你。”黄毛身后的红衣服说,“你一个人跟我们打架,犯不上吧?”
荣屿端详手里这根浸了雨水的木棍,好像不太结实,勉勉强强能用。
“谁他妈跟你是朋友。”荣屿冷声道。
黄毛左边的光头胖子怒道:“不想挨揍就快滚。”
右边的瘦高个为他助威,“或者给钱,不然今天揍死你。”
“说反了,”荣屿掀开衣服帽子,抬眸,眼神凌厉狠绝,“是我揍你们。”
黄毛咂舌,“毛头小子口气真狂。”
“废话真多,”荣屿拎起木棍,“别哭鼻子。”
瘦高个往后退了一步,怂成狗,“有本事别拿武器!”
荣屿笑出声,丢掉木棍,不再给他们准备时间,右手握成拳,用了十成力道砸在离他最近的红衣服脸上。
其他三个人看同伴被打了,立即围上来,把荣屿包围成一个圈。
“老大!”柯木森在不远处担心大喊。
荣屿一脚踢开瘦高个,“四木闭嘴,滚远点!”
黄毛见他分心,拳头朝他肚子上打,荣屿不需要思考,条件反射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扭。
“啊,我的手!”黄毛手腕被蛮横的力气扭了个弯,疼到跪地。
光头胖子瞅准时机,从背后用手勒住他的脖子。
操!
行动受到限制,荣屿肚子被红衣服踢了一脚,好在这货没吃饱饭,力道不重。荣屿两只手抓住光头胖子的肥肉手臂,低喝一声,用一个于绛看到了一定会喊声“漂亮”的过肩摔把光头胖子扔了出去,凑巧砸到士气大增的红衣服。
这个胖子真他娘的沉。
荣屿有些气喘的弯腰,额角青筋暴起,浑身的戾气随着每一次的呼吸加重。
背后的瘦高个瞅准时机,捡起荣屿丢掉的木棍。
如果这个傻逼少看点电视,不学那些人吼一声:“操‖你妈!”
那荣屿肯定会被爆头。
听到声音,荣屿回过头时木棍离脑袋就一个拳头的距离,连手都来不及伸出来挡,只好侧开头。
木棍砸在肩膀上,瞬间断成两节。
爽!
“老大!!”柯木森冲过来。
荣屿像感受不到痛意,接住断掉的半截木棍,干脆利落地砸在瘦高个头上。
地上四个人哀嚎出一种交响曲,荣屿勾起唇角,音色微哑的指着柯木森说:“还要再惹他吗?”
“不……”
“我们错了,别,别打了。”
黄毛在地上滚了一圈,手像是脱臼,翻不过来,“哥,大哥,我们自己滚,别报警,别收拾我们了。”
战斗力低就算了,一点胆子都没有,哪怕是被凑方,都不敢往局子里走一走,这种人,荣屿连个正眼都不想给。
“要是再来招惹他,”荣屿把木棍扔在晕头转向的瘦高个身上,“祖坟都他妈给你们刨了。”
柯木森充满底气地站在荣屿身边,踮起脚给他打伞,“谢谢老大,刨祖坟这种脏活还是算了。”
雨势变大,雨点混着汗水顺着荣屿的脸颊往下滑,“站起来,爬远点。”
四个人不知道荣屿是让他们站起来还是爬着走,只能连滚带爬的消失在这位大佬面前。
“他们这胆量,不会再来了,”荣屿松懈下来,“也就你会被这种货色欺负。”
柯木森高兴了几秒,随即难受地说:“谢谢老大,你没事吧?刚看到你被揍了。”
荣屿咧嘴笑了笑:“谁被揍了,我没事儿,先把你送回去。”
“没关系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柯木森放下心。
“只有一把伞,你要我淋回去啊?”荣屿看着雨幕,接过伞。
“我淋回去!”
“就几步路,快点儿走。”荣屿不由分说地推着他走。
目送柯木森上楼后,荣屿拿不住伞柄,垂下手,伞掉在地上,雨水哗啦啦地砸湿衣服,扭曲着脸,“靠,真疼。”
肩膀上火辣辣的伤,可能还破皮流血了。荣屿习惯不把弱小的一面展现给别人,在一个人时才会细细感受疼痛。
肚子和肩膀都属于伤了会受十级痛感区域,这是荣屿打了这么多年架,总结出来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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