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他是武林第三美人(古代架空)——湘池

时间:2020-07-11 10:43:44  作者:湘池
  云九韶斟了一杯酒抿了一口,沉思了片刻方道:“不大记得了。”
  岑折叶抱憾道:“这是多么难得的缘分,能入师祖您老人家眼的精彩人物,不知是何等风华绝代呢?”
  崔拂雪听他这么说,略诧异地瞟了他一眼,却见岑折叶一脸诚恳的模样,倒不像是为自家师父套话来着。崔拂雪想了想也是,岑折叶哪有这婉转的心思?只是这会儿武圣大人心里估计得怄死。崔拂雪垂下眼眸,端看云九韶如何说。
  云九韶听岑折叶这般说道,便颔首应是:“有那么句话说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谢灵犀其人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那时候不过弱冠之年,自问才学气度皆不及他,想来是山中荒寂,人也呆得失却一些灵气。”云九韶神情平淡,确实是有六七十年后追忆往昔万事皆空的超然意味了。
  “后来正巧遇上你师父,他初初没了双亲,年纪又小,时刻离不了人。我原本想着年轻时该有几年九州游历,到过四海之境才能更明达世理。但后来渐渐过了那个年纪……”他忽然顿住,微微蹙眉灌了一杯酒,沉声道,“是了,我好像同谢灵犀约定过……”
  “东山相会?”岑折叶脱口而出。
  云九韶怔愣了下:“不是,就是我说要写一个曲谱回赠,后来屡不称意便忘了这事。对了,你一说我倒想起,谢灵犀住在城东东山,谢安石故居那片。原来我此前有失约,倒应当去寻访下这位故人。若他还在,那我必是要道声歉的。”
  听到这里袖霭已是坐不住了,他站起身道:“桑桑久不过来,我去瞧瞧她。”
  在场除了云九韶之外都晓得他坐不住的缘故,岑折叶喃喃道:“那师父小心。”
  云九韶还在努力回想谢灵犀究竟住在东山哪处,见袖霭要走便随意点头示意。
  袖霭缓缓地穿过屏风,折了净瓶里一枝灿烂的桃花握在手上随意把玩,低着头步出雅间。
  站在雅间外的茶台旁,袖霭眼神掠过一楼来往如织的各式人等,便见原本人头攒动的戏台旁被人隐隐格出一道空档,一个锦衣男子正与秦桑桑立于一处。
  袖霭眼见秦桑桑回避着二人的距离,那男子却不让,一下子心里怒起,把方才堵着的邪火一道倾泻到这登徒子身上。
  赵毓正与秦桑桑解说这西洋画里是海外哪处的景致,忽觉耳畔一阵劲风,护卫们飞刀撇开那道虚影,只见一枝桃花斜斜插入了戏台上的木桩,其中运力惊人。
  袖霭见这人手下武艺不凡,便飞身下了楼。
  他衣袂飞扬,长发如雪,翩然落地时全场纷纷起身鼓掌。这里聚着万方来客,形态各异,大家见到满头白发的袖霭也不觉得奇怪,还以为是楼里什么压轴的节目。
  袖霭在大家的欢呼和鼓掌声中走向秦桑桑和赵毓。赵毓听见秦桑桑喊“师伯”便挥退护卫,低声对秦桑桑道:“你师伯鹤发童颜,果然是高人。”
  秦桑桑乜了他一眼:“你既知道便离我远些。”说着便迎向袖霭,悄声说道,“师伯,这小白脸就是皇帝。”
  秦惟在信中和师兄说过这么一桩儿女烦心事。袖霭闻言打量了下眼前的锦衣公子,见他生得秀雅俊美,嘴角微微噙笑,神情很是温和,倒看不出是九五至尊。只是袖霭也没见过其他皇帝,心想此子甫一登基便拿下了权倾朝野的宦官头子,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这么想着他便下意识将秦桑桑拦在身后,赵毓见状眼神一黯,面上犹带笑意:“见过师伯。”
  袖霭微微摇头:“我是桑桑的师伯,却不是你的。你应当是全天下最懂规矩的人,这般近着一个姑娘,不甚守礼。”
  赵毓笑意不减:“桑桑是我未婚妻。”
  袖霭不知这里头因果,便问秦桑桑道:“可是?”
  秦桑桑摇头:“我可做不起。昨夜我同他说清楚了,当初的定情信物也还他了。”
  袖霭点头,朝向赵毓道:“我听桑桑的爹说你许约而不至,叫桑桑空待多年。她如今既断了执念,你又何必纠缠呢?”
  赵毓脸上的笑意遁去,沉声道:“我定能迎她为后。”
  袖霭闻言疑道:“她何时想做皇后了?据闻那会儿你以假名相告,便不好说有几分真心。后来桑桑得知了你的身份,也瞒着她爹爹去了洛阳,想入你的后宫,都不曾想过要做皇后。如今伤了别人的心,又何必再在此处言之凿凿信誓旦旦?依我看你若觉得她此番退却是逆了你的龙鳞,倒叫你起了几分兴味,那大可不必。老夫一把年纪了,晓得你们年轻人情爱来去如梦幻泡影。不若一别两宽,她是我们江湖儿女,同你并不配。”
  秦桑桑躲在袖霭身后连连点头,心道这会儿还有个师伯给自己撑腰,真好。
  赵毓望着眼前这个朱颜白发,容貌如新月清晖花树堆雪的绝色男子,不由得脱口而出:“素闻昆仑武圣超凡脱俗,怎知这人间情爱是非心底执着?您老人家长居仙山,恐早已忘了少年时初识心动的滋味。我实有苦衷,桑桑也未必释怀,与其分散天涯各成孤鸾,不妨再予我一段时日,我定能兑现东山之诺。”
  赵毓这番剖白一时不曾得到袖霭的回应,许久以后袖霭忽然笑了笑:“我只知一个人能放下执着是十分难得的事。桑桑说她放下了,你若真爱她亦不能予她圆满,倒不如成全她。待他日你亦放下执着,方知海阔天空心底澄澈。你是天子,不该纠缠在情爱上的。”他说完这番话扭头对秦桑桑道,“师伯不能帮你做主,你爹也不能,这件事你只有听自己的。”
  秦桑桑眸光盈盈:“师伯,赵毓什么都不懂就知道信口胡说。”
  袖霭点点头:“我明白。你们再好好说说,你若能放下那自然好,放不下也是人之常情,不必强求。”说罢他走上前拔下那枝花瓣尽落的桃枝,向戏台上的番邦人问道,“你会说我们官话吗?”
  那人开口道:“会。”
  袖霭便对他说道:“方才情急之下多有得罪,你每日都在这里演吗?这个叫西洋镜?”
  那人点点头:“对,每天上下两场,这个分静态和动态的……”
  袖霭耐心听他讲解,而后抱拳道:“我有个朋友不曾见过,多谢你这番讲解,我回去说给他听。”
  那人有模有样回礼道:“这位东方美人,你方才是真的靠自己飞起来的吗?”
  袖霭忍俊不禁:“正是,你们那里没有吗?”
  那人摇头:“只有神秘的东方才有。”
  “你们有这个。”袖霭指了指那个蒙了布的匣子,“连他都没有见过。”
  袖霭走到来宾楼的门边,取了列在架子上自己的帷帽戴好,又走入了熙攘的人潮。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
  他在人流中漫步,忽觉自己仿佛不曾有过去,也不会有未来。
 
 
第23章 番外part9
  天气实在是好,袖霭走出长干里,一路分花拂柳步入了玄武湖中一方汀州上。一路走来的石桥上镌刻了一些昭明太子的诗赋,袖霭撩起帽裙随意读了两句。他对六朝诗文并不感兴趣,是云九韶喜欢。云九韶在他幼时带他读书,几句话便要说到沈约谢眺那里去,想必当年在这六朝故地同昔日名扬天下的甲族后人切磋文学和琴艺,那才是相得益彰相映成趣乃至琴瑟和鸣。而那招梦幻般的一点灵犀,自是出自这位谢氏故人。听师父那般娓娓道来,不知六七十年前临江楼所遇的是何等神仙人物?
  袖霭方才同赵毓讲的正是他的真心话。他何尝不想放下执念?
  常说人世百年,他与师父这一生比这更长。曾经他不懂为什么师父视先天神功为禁术,如今他早已明白——世事变迁,长生只有无端寂寞。想见的人未必还能再见,想续的缘未必还能再续,当周遭往来独一人清醒,那真是万古寂寞的滋味。
  然而云九韶或失了谢灵犀,他却始终仰望着云九韶,而他身后呢?
  袖霭忽生疲倦,走到一方亭中歇脚。也不知哪里跑来的黄犬,从草丛中窜出摇着尾巴绕到他脚边嗅了嗅。袖霭抬起脚,黄犬便抬起头,伸着鼻子到处嗅。袖霭看它身条健美,倒像一只猎犬,便抬头寻找这狗的主人。
  果然自繁密树林中走出几个打扮贵气的少年,有人唿哨一声那黄犬便飞窜了回去。
  有人注意到亭中戴着帷帽的袖霭,见他素衫麻履头戴鹊尾冠,便悄悄议论道:“前面可是个道士?”
  “道士来这儿游春?”
  “许秃驴思凡不许牛鼻子思春?”几人嬉笑起来。
  袖霭听到这些人窃语便起身提步欲走,却被人出声唤住:“诶,你可是听到我们说话恼了?”
  袖霭恍若未闻继续往前走,准备沿着石桥原路返回。便有人唿哨一声,几只猎犬奔驰过来。袖霭微微蹙眉,心道我还要打狗不成?但是现在转身逃走又有被狗撵走之嫌。他这么想着,便飞身越过那几只飞驰的猎犬,一把揪起施令那人的衣襟凌空拖走,在他的叫嚷声中将人挂在了亭子的檐角上。
  “你可不要乱动,一不小心便要掉下去了,虽摔不死却也难免缺胳膊少腿。”袖霭立在他身旁,俯下身笑道,“你既知此处玄圃是游春之所,这些猎犬带来作甚?猎捕什么?”
  那人战战兢兢地不敢动弹,颤声道:“你,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我自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再对我耍狠便有可能成为死人。”袖霭笑了笑,“如今不时兴逞恶奴行凶,要纵恶犬了吗?我看着你们这些狗都还算可爱,可见是主人太坏。无端生口舌,无端逞凶狠,可是会要了你的小命的。你管好自己,也管好这些狗。”说罢他便翩然落地,那人还挂在檐角上张牙舞爪,袖霭对着他的同伴道,“你们若再不去救他,他一时不察摔下来,我可不晓得是哪一头先着地。”
  这些人见识了他来去如风的轻功,怔愣地点了点头,然后手忙脚乱地去攀亭柱救人。
  袖霭见了这场景忽然哈哈大笑,朗声道:“有趣,有趣。”
  他捉弄了人,回敬了一番,心里十分快意,回身欲走,远远地望见石桥那头正站着云九韶。
  待他缓缓走近,云九韶张嘴说了个“你…”又微微摇头。
  袖霭见他一副隐隐痛心疾首的神情,嗫嚅道:“是他们先出言不逊。”
  云九韶颔首:“出了气就走吧。桑桑说赵毓把你气走了,小丫头也不顾忌人家的身份,也是见了有我们这些人撑腰,正与皇帝怄气。我看你得回去说说她。我与她隔代亲,她不惧我。折叶拂雪两位是平辈,说的话也不管用。”
  袖霭抬眼望向他道:“桑桑说了我因何被赵毓气到了吗?”
  云九韶思忖了下:“这倒没说。可是此子也出言不逊了?”
  袖霭摇头:“我并没有生气,只是想出来走走罢了。我以前也来过金陵,也有一些故地要访,兴许也有一些故人能见。”
  这话说的,明摆的酸味。可云九韶自认同谢灵犀乃萍水相逢知己一场,哪里去揣度这些曲折心思,还顺着话道:“既如此不妨一道,我欲往东山,你要去哪儿?”
  袖霭听了他这话,撩起帽裙对着他笑了笑:“师父,你饶了我吧。”
  云九韶不解其意,但见他神色悲戚,一时踌躇不已,半晌方道:“又是哪里触及你伤心事?”
  袖霭摘了帷帽,捉了一簇发丝道:“三千烦恼丝,都是伤心事。可说来说去是你听烦了的那些,我也说倦了。师父,我做不到恍若无事,是我颟顸愚鲁,是我执迷不悟。不若我们分道扬镳吧。”
  他扔了帷帽,怅然道:“我不易容,无非是怕你见了不喜。师父虽视皮囊如空物,可我还剩下什么呢?我什么都是你给的,你要的我还了,你不要的我只能收着。从一开始我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从我被七伯领着去见你,从你哄着我叩头喊你一声师父,从我得名袖霭开始,我就输尽了。我永远不能摆脱于理不合这四个字。”
  “你说见到我时山间云雾四起,如拢袖中。可从来都是我被这股痴恋玩弄在鼓掌中,作茧自缚罢了。你是天边云,何曾入我袖中?”袖霭朝云九韶拜了三拜,“不孝徒拜别,愿师父长福长寿。纵徒儿对孽情长忆难忘,也请师父宽恕则个。”
  “折叶安好,我亦心安。烦劳师父转告一声,我归去昆仑,不必寻我。”
  他这番话说完,低头久久不闻云九韶回应
  。
  许久袖霭按捺不住,忍不住抬头,却见云九韶眸色深沉地凝视着自己。四目相对中云九韶缓缓开口道:“由我转告,他们可能心安?我不在这几十年,你何曾真正长大了?你难道是怪我不该收养你?可你我注定的缘分要在那处相见,也是注定我这么怕惹麻烦的人还收了你这个一开始话还说不顺溜的徒弟。这羁绊既已成就,我且问你,若给你选你还愿不愿六十余年前遇到我?”
  袖霭默默垂下眼眸,自嘲地笑了笑:“比之如今,我更不愿命中遇不到你。”
  “我便是再恼你的时候也从未想过不要收这个徒弟,让这小子冻死在山中。纵是难成情人,也是亲人,好友,是无法割舍的联系。你同我说这些话,自己或许不痛快,也或许痛快了,可我听了必定不痛快。你是真的敬我爱我?”云九韶扶起他的脸颊沉声道,“那你便不要说这些叫我也伤心的话。”
  “但你若真的觉得时时见到我是徒增伤心,同我分离也无妨。能叫你好受些,我心里自然也好受些。”
  他们师徒俩相伴逾一甲子,云九韶曾毅然地以命换命救回袖霭,袖霭亦曾经历过漫长无望的守护,此中纠葛甚深如何能在三言两语间交代一清?
  袖霭忽然抬起头,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云九韶道:“师父,实则这世上,再无旁人比我同你更亲近了,对不对?他们皆已走远,唯有我是常伴你身边的。”
  师父只有我了。
  袖霭醒悟过来:云九韶一生中不论经历什么,那些人事已尽尘归尘土归土,只有他,始终都在。
  春樱灼灼,袖霭望着远处一片花海,笑着问云九韶:“师父出来这么久了,何时归去?”
  云九韶却摇摇头:“你若说回昆仑,那不必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