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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不测(玄幻灵异)——对饮万代

时间:2020-07-11 11:06:35  作者:对饮万代
  林燃,身死于大概一年前,魂卒于刚刚。
  死因:羞耻度爆棚引发的自我保护机制作用过度。
  “我就出去一趟,你俩就搞出这么多破事,能不能体谅一下我?”
  我是个哑巴鬼,我不会说话,我是个聋子鬼,我什么都听不见。
  只要我听不见,尴尬就追不上我。
  “等你三叔来了,再一起去医院看看那小子,搞的什么幺蛾子。”
  我死了,死得透透的,给我这个鬼留个面子吧。对了,宋也,给你点一根蜡烛先。
  “那个,三叔父,你为什么能看到我啊?”我终于回过神来,怯生生又不失礼貌地问。
  “我当初告诫你的话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一些特殊的日子不要自己出门,离车远一点……”
  完球,怕不是要混合双击,看来大招要在人数到齐时放出来。
  今天真的是大悲大喜,心脏像是在坐极速过山车,下一秒就要脱离地心引力,奔向外太空。
  “行了,你去客房找个地方呆一晚上,明天再去看宋也。”三叔父挥挥手,就要把我打发走。
  “等一下,医院?宋也怎么了?”我懵了。
  “没啥大事儿,强行开了阴阳眼,总要付出点代价。”
 
 
第22章 探病
  我飘到隔壁客房躺下了,十一点左右我听到门响声,三叔父出去了。
  房子里就我一个人了,很静,静到我能听到别墅外偶尔经过一辆车时轮胎碾过地面的声音。
  这是一片别墅群,应该背靠山林,空气很是清新湿润。
  别墅间隔的挺远,很合适的距离,既满足了住户对隐私的保护需求,也保证了土地利用率。
  除了离市中心远一些,没别的缺点了。不过,虽然听说三叔父在哪个公司当法律顾问,但他看起来也不是很忙,应该就是挂个名。远近不是问题。
  这个房子好神奇,在这里我感受不到火急火燎的揪心感,牵扯好像断了一样。
  但是我感觉这里好像有什么压着我一样,就直觉,我很忌惮,不敢放肆。
  林声来回卷了几次后,门声响了,三叔他们回来了。我昏昏沉沉,没听清他们说什么,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我已经被拎到车上了。就很神奇,鬼都能被随便拎来拎去了吗?
  三叔父正在开车,三叔坐在副驾驶,我,独占后座一排。
  我醒来的时候他俩还在交谈,突然三叔父撩起眼皮,透过后视镜和我对视一眼,我一激灵,就听三叔接道,“是小燃吗?”
  这年头,对鬼的接受度都这么高了吗?
  去的是一家保密性很强的私人医院,当初老头儿就是在那里养的病,后来就变成我家的了。现在应该是宋也的了。
  三叔父拎着一篮水果,和三叔一起走在前面,下车之前他扭头说了句,跟紧点,别乱跑。
  搞得我紧张兮兮,一步也不敢离开,虽然跟的很紧,拐角的,电梯口,病房前,还是有没来得及隐去身形的鬼被我看到了。
  有个鬼胸前有个血窟窿,一条腿软绵绵地拖在地上,血浸透了裤子,染成不详的暗红色。他额头血糊糊一片,还在往下滴着血。
  他趴在急诊室的门沿上,正和我对上眼。我心猛的一跳,寒意爬遍了神经。
  不过他很快忌惮地低下头,迅速消失了。
  不长的一路,看到了很多鬼片都不敢想的景象,我更加谨慎,又怕又惊,几乎要贴到三叔他俩身上。
  还好,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一间单独的VIP病房。
  门里有宋也,虽然三叔父的话有些奇怪,但是他向谢显求婚那一幕我还记得很深,我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三叔他们可没有我这么纠结,他俩敲了门就进去了,我赶紧跟上。
  里面就是病房的标准配置,唯一不同的,大概是里面住的是宋也。
  宋也正卧坐在床头,抱着笔记本办公。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苍白暗淡,精神萎靡,看得出来是强撑着工作。
  见到三叔他们进来,他很惊讶,刚想出声,就看到了跟着进来的我。他把话又咽回去了。
  我本来眼眶快要湿润,心疼他生病,看到他这样,什么别后重逢的喜悦,爱人卧病的担忧,全都化成不被待见的不满。
  好嘛,原来你能看见我,你还装看不见!
  就像一串炮仗一样,一旦点了引子,管他藏在泥里土里叶子里,通通都被顺藤摸瓜找出来了。迷雾拨开,过往的片段都清晰起来。
  宋也!你真是好样的,演技一级棒,欠你一座奥斯卡!
 
 
第23章 冤枉
  好在三叔及时开口,我勉强熄了心里快要炸裂的火,准备找个时间单独和他算账。
  三叔把水果放在病床旁的桌子上,关怀了宋也几句。
  就听三叔父似笑非笑道,“把自己搞到医院里,感觉怎么样?”
  正巧碰上主治医生来查房,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忧思过重,导致肝郁化火,再加上这段时间饮食不规律,胃有些毛病。平复心绪,注意饮食清淡,配合点药物治疗就好。
  “一会儿没看住就自作主张,平时挺稳重的,怎么这次这么莽撞?”
  宋也慢慢地睁大了眼,好像有些不可置信,很快,他敛去眼中的惊色与恍悟,微微低下了头。
  啊,还瞟了我一眼。
  我猜他是心虚了,哼哼,没想到啊,你也有心虚的一天!
  “阴阳眼是能随便开的吗?真是胡闹,你胡闹,那个帮你的也是糊涂。”三叔父似是气急,不怒反笑。
  “普通人开了阴阳眼就是找死,对那个人也无益,反而风险大的很。他这次是拼了命地帮你,看来是曾经欠了不小人情。”
  约莫半分钟,宋也才低声开口,“我找人查了爷爷当初的事,找到了那个曾经帮过阿燃的人。”
  他说的爷爷,应该是老头儿吧。我有些听不明白,谁?通过老头儿帮过我?
  “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点你清楚吧,犯错是要被上面惩罚的。
  世人皆以为通神是特权,生来有能力的都是幸运儿。其实不然,这些人也是要被约束的,滥用能力就是犯错,这些都是不被允许的。不然为什么他们都在正常地上班生活,而不是直接算出中奖的彩票,买张彩票多省事。
  这些都是要被记下来的,若不是他替你扛了一部分代价,你以为你现在就只是得个胃病在医院躺躺?
  保住这条命就不错了!”
  三叔拍了拍三叔父的臂弯,让他平复下。
  “你去打听一下那个人的近况,算了,这个也不是不能说。三天前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今早刚转到普通病房,虽然清醒了但是他以后站不起来了。”
  三叔父紧盯着宋也的双眼,一字一句道,“如果我没插手,你现在至少是胃癌,懂了吗?”
  宋也的眼神不知何时覆上了凝重之色。
  “他说他欠了阿燃爷爷很大的人情,必须还上。那天晚上我察觉到阿燃的存在,实在无法再自欺欺人,之后辗转找到了他,才知道阿燃当时魂魄不稳,不能逗留人间太久。”
  “啊?哪天晚上?”我没忍住问出了声。
  宋也看向我,轻声说,你亲我的那天。
  我亲他?哪天?我之前偷亲的次数可太多了。
  他看我摸不着头脑,有些无奈,补了句,半夜你把我亲醒了那天。
  …哦,原来是那天,其实我之前亲过他好多次,就那次他惊醒了。
  “说到这,”三叔父冲我招了招手,“那块玉你怎么没戴着?我不是叮嘱过你走在路上要小心,等人多了再一起走吗?”
  我缩起来,摇摇头,表示无辜,当时见家长那么紧张我怎么可能一字一句全都记清楚啊!
  我好。
 
 
第24章 出院
  医生说宋也可以了。
  收拾一番后,三叔父开车送我们回家。
  依旧是三叔父开车,三叔坐在副驾驶,我在后座,多了个宋也。
  他也不说话,深邃耀黑的眼睛时常映入我的瞳孔,像一只坏了事被主人逮住的大狗,正正经经地坐着,挺直了腰板,微微低下头,又忍不住偷偷往上瞟一眼,看看主人是否还在生气。
  时刻准备着外人一走,就低声嗷呜两声,用湿润的鼻头蹭蹭主人的脸。
  可惜主人这次气得很,大狗总也找不到独处的时机。
  大狗试探着摇摇尾巴。
  宋也探出手想抓我的手。
  我在心里哼了一声,就给他一个面子,瞧他这可怜巴巴的样子。
  嘿!也是活该!不过我这人大度,就让他拉拉手吧。
  我假装没看见,目视前方,反正他也摸不到我,就让他过过眼瘾吧。
  三叔父送我们回家,一是因为宋也要换衣洗漱,二是要去看那块玉。
  玉本来被宋也戴在身上,后来秘书去给他收拾换洗衣物,把玉带回去了。
  我再是迟钝,也感觉到了玉的不寻常。
  路上三叔父偶尔闲聊几句,说那块玉虽然称不上绝世珍宝,但也算是个不错的好物件,能镇镇邪气。
  “当年见了你就觉得挺适合你的,”他意有所指道。
  三叔有些惊讶,“你当时就知道小燃会出事?”
  “不能说。”
  不能说的事,一句也不能提。
  有些事可以说,但是不能明说,就可以很隐晦地暗示。
  比如三叔父早知道我命里有劫,可他不能直接告诉我,啊,林燃,你在30岁那年会车祸死掉。
  那我得多惶恐不安,我本来是第一次见爱人的长辈,结果被指出我的死期,那样的话或许我早就绝望疯掉了。
  我可能不会和宋也结婚了。
  他也没有告诉宋也,嘿小子,你换个对象吧,这个不合适,他死的早。
  这些都是违反规则的事,知天机不可泄天机。
  人各有命,我终于信了这句话。
  到了家,家里还是我走时的模样,很干净,看来保洁阿姨每天都来打扫。
  之前我一只鬼待在家里的时候,每天早上和傍晚都会有阿姨来收拾打扫。
  三叔父拿了那块玉,在手中把玩翻来覆去地观赏。
  他哼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宋也一眼。
  宋也刚出浴室,套着宽大柔软的家居服,雪白的浴巾蒙在头上反复揉搓。感受到身上的视线,他本能迎了上去,相交后短暂停滞,过了几秒好似接收到了戏谑的信号,他有点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我犹如被抓到外星球的地球人,看着外星人用脑电波交流,身为地球人的我张开嘴巴又闭上,突然丧失了交流的能力。
  打什么哑谜啊这是,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
  宋也和三叔父聊了一会。
  “……这两天把东西准备好,带着玉去我那里,你先休息两天。
  ……林燃可以在这待两天,我帮他稳了魂,你别离他太远。”
  很快三叔父说有事拉着三叔走了。
  就我俩人了,我突然觉得有点不知所措。
 
 
第25章 道歉
  不过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我就意识到我不该心虚,该心虚的是宋也这个狗东西!
  他!宋也!一个被经商埋没的影帝候选人,从未接受过系统的表演教学,却好似拥有着与生俱来的演戏天赋。
  举止间戏已入骨,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难以捉摸,生生拽着旁的人为他哭,为他笑,整个心都揉吧揉吧挂在他身上,还恐着给他压力,让他为难。
  待到一声惊堂木,打板清脆伴随“cut——”,观者方知此间种种不过幻戏一场。
  我不仅入了戏,还被拉扯着牵动了七情六欲,忧的牵肠挂肚,痛的撕心裂肺。
  气死我了!
  宋也他就是个狗东西!
  我越想越气,胸口好似压了一块重逾千斤的沉木,自木心起了火星,火势向周圈延伸。
  “阿燃——”
  火苗停滞了一秒。
  “过来我这边……好吗?”那边又传来一句。
  火势气势汹汹地来,又悄摸摸地灭了。
  不怪我意志不坚定,是敌人太过强大!
  好吧,是我太想宋也了,我对他的想念和爱意轻轻松松地把怨忿打翻在地,又压着它狠狠挥了两拳。
  我跟随本心很诚实地跑到他跟前,宋也坐在沙发,见我过来就拍拍他的大腿靠膝盖处。
  这是我们都很熟悉的暗示。那时候我们的感情逐渐升温,黏糊时他喜欢我正对着跨坐在他腿上,他习惯一手拢着我的腰,防着我闹得太凶仰翻过去,另一只手扣着我的,握成紧扣十指的模样。
  婚后很多年,这个小习惯被延续了下来。
  宋也不是每次都拉着我的手。更多时候,我侧坐在他怀里,或者枕着他的腿,各自做事。
  如果他拉我的手,我们通常会说说知心话,温存一番,还有第二种情况,就像现在——
  他举起左手,分开五指,朝我微微弯曲。
  我心里还在犹豫磨蹭,身体倒是利索,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控制着魂体飘定在宋也腿上,伸手去他迎合的邀请。
  不争气!我暗骂自己一声,下一秒又满心期待宋也下一步的举动。
  “对不起,是我的错。”宋也追逐着我的眼,逼得我不得不和他对视。
  “……你哪里错了?”我垂下眼帘,盯着他露出的锁骨,不太情愿地回道。
  “我不该没询问你的意见就自作主张,还装作看不见你,想把你逼走。”他态度诚恳,能听出深深的愧疚。
  “……那,那个谢显是怎么回事?”想起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虽然打不到,还是狠狠地锤了他一拳。
  宋也没搭腔,一阵尴尬的沉默,我等了一会还是得不到回应,愤愤地抬头瞪他,却看到宋也表情十分精彩。
  真的,我从没想过有一天宋也脸上会出现这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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