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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天师大人效命(玄幻灵异)——不间不界

时间:2020-07-14 11:35:30  作者:不间不界
  “广场舞声音这么大,你学不进去的,言哥哥请你吃冰淇淋,一根冰淇淋的时间总不碍你事了吧?”
  “你能不能看看你身上这里三层外三层的毛裤大衣,再来和我谈雪糕的事情?”
  不管厉南如何引经据典、有条有理地反对,最终他还是败给了言行宴的我不听我不听以及奇人怪力,很快,他便被生拉硬拽地拖到小区便民超市门口,再被强制塞了一根奶油雪糕在手里。
  像是塞炸弹一般凶狠。
  五月初的天,天际只余星点霞光,厉南裹紧身上的外套和长袖,顶着携带了黄昏寒气的冷风,一脸僵硬地啃雪糕,罪魁祸首言行宴吃了两口牙齿就被冻得受不了,无理取闹地把他那份塞给厉南,顺带还凑在人颈口嗅了几口仙气,转而去买了栗子吃。
  可怜厉南左右各持一根他根本不想吃的雪糕,避开一只又一只碾着他闻的大狗,和一个又一个溜狗人说完没关系之后,转身还得听言行宴在耳边絮絮叨叨,“这儿晚上居然还有露天电影看?我们一直住在北边都没发现……这小区的物业可以啊,竟然还在树上搭了秋千?”
  活脱脱的一出:别人遛狗,他溜言行宴。
  厉南好不容易吃完一根,扔竹棍的同时另一根雪糕化了一手,其中几滴奶油还滴在了他手腕的赤绳上,厉南暗觉不妙,可惜他又不是什么随身带纸巾手帕的精致男孩,只能先赶紧用手擦抹绳上的奶油。
  “言行宴,鬼师给我的赤绳上沾了奶油,不会出事吧?”厉南说着抬起了头,可面前哪还有言行宴的影子?身边那层出不穷的溜狗人和大型小型犬,以及带孙子遛弯的老头老太,还有疲惫匆忙的上班族也尽数消失不见。
  偌大的小区,一瞬间就只剩下了厉南一人。
  夕阳就在此刻敛袖,彻底盖上最后一丝余晖,厉南岛举着万恶的半化雪糕,在小区道路两边的椅子上坐下,安静等待言行宴追随他的脚步入梦。
  月下红绳清楚地告知他言行宴正在往二人住处的方向走,想来对方肯定是打算躺床上再安心地双双入梦。
  万物俱静的时刻,清凉的晚风带来了似有似无的声音,如一缕袅袅幽香,散在厉南身边。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一曲戏文从远方游来,凄凄怨怨,若隐若现,婉转的女腔如泣如诉,若一道金丝小钩,扣住厉南的五脏六腑,勾得他心都紧了。
  他起身远远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一棵茂密的大树遮住了他的视线,但树梢上却挂着什么飘荡的东西,像是一展旗帜,厉南眯起双眸再仔细地瞧,却发现那东西有袖有摆,颜色靓丽,像是一件衣服。
  又是一阵疾风吹过,衣服倏尔被吹落了枝头,随后竟在风中铺展开来,恰好呈现出穿在人身上的效果。
  是一件艳粉色的戏服。
  厉南把沉重的背包随手一扔,将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摸出了只能欺负欺负小鬼的签字笔。
  ——人易老,事多妨,梦难长。一点深情,三分浅土,半壁斜阳。
  缠绵幽怨的戏腔愈来愈清晰,就像是破开了蒙在外层的幕布正式闯入这个世界。厉南拿完笔的时间后再抬头,远处的艳粉戏服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簌簌作响的树叶和风声。
  厉南眼皮骤然一跳,他飞快地回头,只见那件戏服不知何时正衣袖翻飞地站在他的身后,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穿着它一样。
  身姿曼妙,一步一举之间,恰似台上最好的名角。
  戏服的衣领之上还隔空戴着一顶脸谱,上面画着十分精细的女子花旦妆容,柳眉凤眼,红唇轻挑,凄美的曲调正是从其中唱出,一唱三叹。
  ——无情无尽却情多,情到无多得尽么?解道多情情尽处,月中……
  厉南一根雪糕糊脸谱嘴里,头也不回地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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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攻穿越成了书里风流成性,备胎成打的炮灰向导,不久的将来还会被人因爱生恨毁掉腺体,
  然而最可怕的还是,他竟然是书中最会搞事的反派哨兵唯一相容度满60%的向导。
  攻:等下,书里没提啊,这个哨兵不就是因为没有满足同他相合性高的向导死掉了吗!
  反派哨兵:那不就等于你是为我而来?我很高兴,暂且先放过这个星球。
  攻:……
 
 
第24章 墓鬼123
  昆曲牡丹亭,难道这次的鬼是个戏剧爱好者?厉南跑到假山后面, 气喘吁吁地揣摩着这次梦境的含义。
  戏腔时远时近, 时断时续, 一会在很远的地方,又一会又似乎就在厉南背后。气氛虽然诡谲,但厉南却并不慌张,因为他知道言行宴就在那里, 他还知道言行宴很快就会出现。
  然而就好像要惩罚厉南的这份笃定一样, 就在他安静等候之时,言行宴的方位忽然一变, 竟是从他的左前方直接跳到了正后方,厉南隐约觉着事情有些超出预料, 此时言行宴又跑到了他的右手边不到五米处, 厉南惊讶地快速扭头去看,却发现视野内只有随风摇晃的树木, 空无一人。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 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柔美婉转的细长曲调仍旧忽远忽近地唱着,厉南的心境却完全换了一个样, 他知道现在怕是不能原地等着言行宴出现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言行宴的位置开始大幅度跃动的时候,就是他正式进入梦境的时间,而这次的梦,竟然恰好十分克制二人尾指上的红绳。
  太倒霉了,厉南心里想,他一共两个作弊器,第一个是言行宴,第二个就是带他去找第一个作弊器的月下红绳,现在双双报废。
  戏剧,位置变动……不管是二者分开还是结合,厉南都一头雾水,他压下因为不能和言行宴第一时间会和的烦躁,慢慢地从假石后面摸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厉南隐约感觉空气中的水汽变重了,呼吸中都带着的湿冷的味道,他立刻联想到小区里的那座喷泉,然而紧接着,周边逐渐起了白茫茫的雾,等厉南再在小道中向前走了几步,雾已经浓厚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白雾?厉南还未曾搞清戏剧和位置变动的联系,关键词当中竟然又多了一个词语。视野的受限令厉南呼吸急促,精神高度紧张,戏曲的声音已经完全隐去,耳边是死一样的宁静。
  厉南倒是宁愿那尖细的昆曲女腔在一旁哼哼歪歪,总好过现在,好像被隔绝在世界之外,时间停滞不前,空间凝滞不动,周围就只剩下他一个活物,他会在这片雾白的地方被活活困死或者困疯。
  “言行宴!”厉南大声地喊起了言行宴的名字,然而他的声音就好像被白雾吞没了一样,自己都听不真切,他不放弃地一边向前走一边继续喊着。
  按常理他走了这么多步,早该碰到树根或者水池,但步伐所到处都是同样的草丛,脚踩过的地方皆是一马平川,好像那路面没有尽头,更好像厉南一直在原地踏步,从未离开过一分一毫。
  焦虑愈发逼迫着厉南的神经,他有怒吼和破坏的冲动,被理智死死压制着。
  言行宴说过,即使完不成鬼的心愿,他们也可以强行从梦境里离开,但这些的前提是他能和言行宴碰面,厉南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头脑冷静下来,思忖自己现下究竟应该做什么。
  他对梦境一无所知,对拉他入梦的鬼也毫无头绪,现在他又被困在了白雾里面,最重要的,也是唯一有把握的,就是率先找到言行宴。
  厉南举起了自己的左手,他知道月下红绳就系在他的尾指上,只是自己看不到而已,刚才他分明通过绳子感知到言行宴就在他手边五米不到的地方,但仍旧是什么也没看见。
  在这里,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梦境欺骗了他,但不可能欺骗得了鬼师给他们的红绳。
  厉南举起了签字笔,笔尖跟随主人心意,从便于书写的子弹头变成细而锐利的针尖,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会有效,但现在也只能一步一步地去尝试。
  针尖戳破了他的指腹,厉南很狠心,忍着疼再刺重了些,血液一瞬间就涌了出来,他咬住笔杆,小心地将血珠送到尾指根部,轻轻地一抹,鲜血就这么勾勒出了一道绳子的模样。
  那透明的红绳喋了血,在雾中散发着妖冶的微光,从厉南的根部起,光芒一瞬间划远,亮光过后,红绳也现了形,彼端遥遥地没入白雾里,一摇一晃,时而又一紧一扯,好似那一端的人正在走动。
  “……”厉南握住了手边的绳子,轻轻地拉了拉,感觉到些许难以言明的重量,他眉心微蹙,紧接着忽地用力一扯,有什么东西从雾中挣脱出来,他右脚往后半步稳住身型,再伸手一搂,稳稳当当地把言行宴揽在了怀里。
  一声轻笑在迷雾之中响起,音色清亮,带着柔和的笑意。
  “找到你了。”
  言行宴双目圆睁,手上还维持着准备用笛剑割手指的动作,就这样猝不及防被厉南拉到怀里抱住,厉南乌羽般沾了凝露的眼睫近在咫尺,他一时间愣住了,好半晌才局促地站正身子,“你怎么动作比我还快?”
  厉南心情难得的明快,他松开手,弯起双眸笑道:“我聪明呀。”
  “聪明?”言行宴把竹笛收回腰间,“发现我的位置四处乱窜的时候是不是吓尿了?待会回去肯定要背着我洗裤子。”
  “……在你心目中我究竟是什么形象?”
  “拿笔捅鬼手掌心的形象吧。”
  “……”
  厉南自觉说不过言行宴,他抬起头想和厉南分析这怪异的白雾,却发现不知何时阻碍视线的雾气已经尽数散去,与现实好无差异的小区花园再一次呈现在他们眼前。
  一树一草皆碧绿脆嫩,好似每一寸被清泉冲刷过一遍,散发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与活力。
  “说真的,我根本不知道这只鬼想干什么,但我知道今天作业做不完明天数学老师会罚我站着听课,我们要不强制脱离梦境吧。”
  言行宴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一点阴德不要也罢,然而就在他刚要点头的时候,两人一齐听见背后传来一道呼哈呼哈的喘气声,还有滚滚热气打在他们身上。
  厉南和言行宴飞快地对视一眼,肌肉紧绷地转过身,只见一只全身毛发油光水亮,体型大若小山的黑狗站在他们的身后,狗的身子盖住了路灯的光亮,投下的阴影完全遮住了底下两个小巧的人类。
  “……”
  “哦嚯。”言行宴持剑短促地笑了一声,“你看,你说你要走,人家气得放狗咬你。”
  厉南白眼都懒得翻,再次使出看家本领扭头就跑,他已经被这没有章法没有条理没有逻辑的梦境搞懵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这鬼不会是个精神病吧?内心世界也太丰富了,为什么唱完牡丹亭能冒出只大黑狗!?”
  “我怎么知道?!”言行宴紧跟着厉南跑在他的后面,为了身娇体弱的厉南断后,可没想到伸长舌头哼哼喘息的大黑狗忽然猛地一跃,直接跳到了厉南的面前,有力的长尾再一扫,差点把厉南的三条腿都打断。
  黑犬伏低身子龇出了尖利的牙齿,喉咙里滚出呜噜呜噜威胁的声音,很不好惹的模样。厉南被狗嘴里的臭味喷得差点背过气去,他崩溃地捂住口鼻,“这家伙到底刚吃了几斤热翔??吃完粪便就来吃我们?……言行宴,肯定是你长得像粑粑让它误会了。”
  “厉南???”言行宴出离愤怒了,特别是这个人还用了三种不同的词汇来形容屎,“有本事我们分开跑,这狗追谁谁像屎。”
  “我错了。”厉南道歉飞快但死不悔改,“快带我离开,即便一切都是假的,这梦我也呆不下去了。”
  “我……小心!”言行宴骤然一个飞扑,把厉南往远处推去,但他自己却被突然发难的黑狗咬住了衣服,厉南后背狠狠撞在了地上,他忍着痛看向言行宴,就见他挣扎着被黑狗高高叼起。
  圆月之下,巨大的狗把言行宴往天上一甩,再张开了满是尖齿的尖嘴,于人类的叫骂声之中合拢了嘴巴,黑狗喉咙鼓起一个小小的包,它扬起头,鼓起的地方便朝腹内滑去,咕噜一声,彻底把言行宴吞下了肚子。
  厉南:“……”
  厉南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他瞳孔因为震惊紧紧收缩,根本不敢相信言行宴竟然就这样被黑狗吃了。
  反观吃了一名青年男子的大黑狗,它在酒足饭饱之后悠哉悠哉地席地侧卧,压根没把脚边的厉南放在眼里,微风拂过它的漆黑的毛发,很快,黑狗就这么尾巴一摇一摆的,下巴搁在前肢上,合目小憩起来。
  “言……行宴?”厉南在黑狗闭上眼睛之后缓缓向前两步,小声呼唤道:“你还活着吗?”
  周边一阵死寂,回应他的只有黑狗逐渐势起,音若雷霆的呼噜声,厉南咽了口口水,又等待了一会,确认黑狗真的是睡着了之后才一步一步走到它的小腹旁边,“言行宴!你在里面吗?”
  我真像三只小猪故事里诱哄猪宝宝开门的大灰狼,厉南苦中作乐地想。
  他抬头观察一会黑狗起伏不停的脑袋,看对方好像真的睡得死熟,厉南这才试探着将耳朵贴上它的小腹,手指成敲门状扣了扣,“言行宴?”
  厉南没有听见人音,只听见狗肚子里咕噜咕噜的怪叫声,十分明显震耳欲聋,他莫名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垂眸思忖许久忽然想到这不就是闹肚子的声音吗?
  “……”念及此处,厉南头皮一阵发麻,喃喃道:“不是吧……”
  按照墨菲定律来讲,当厉南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就已经大事不妙,他强撑着发麻的双腿,一步一顿地绕到黑狗的屁股后面,很快,满面阴沉的言行晏便双手抬起黑狗的尾巴,从一个不可明说的地方钻出了上半身。
  “厉南。”言行晏挥开一嘴的黑毛,他抬眼看见呆站在不远处的厉南,手抵着束住他腰间的肌肉,皱眉喊道:“过来拉我一把,这尾巴重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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