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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天师大人效命(玄幻灵异)——不间不界

时间:2020-07-14 11:35:30  作者:不间不界
  “不公开岂不是没了表彰锦旗?”厉南扬唇一笑,忽然又想到一件事,“你黑色眼罩这么明显的特征,全校估计都只有你一人,你一直躲着那女孩藏在我身后,我是感觉出来了,可那个宿管阿姨肯定能认出你的。”
  “哦?”言行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属小盒子,推开内里,露出一排排透明的小水珠,分明就是之前强喂厉南的那种融化式孟婆汤。
  厉南都不用问言行宴是什么时候喂下去的了,就言行宴那熟练的拍人后脑勺再就地掩埋的手法,指不定消除过多少人的记忆。
  “你这水球能清除多少记忆?能人为控制吗?”
  言行宴用指腹按了按其中一颗的表面,看着它瘪下又复原,十分有弹性,“这里面有我的血,吃下去可以消除12小时内有关于我的记忆……咳咳咳……我家正在赶制一批掺杂你的血的孟婆露,等送到了我拿给你。”
  “好。”厉南对这些稀有特殊的东西很感兴趣,他把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塞进衣柜,理书的时候就看见言行宴正往砚台里倒水碾磨朱砂,而书桌上则用镇纸压着好几张黄符。
  他囫囵把剩下的课本都堆进书柜里,走到言行宴的身边看他究竟画出怎样的鬼画符,言行宴被身侧那灼灼视线看得烦躁,挥挥手让他赶紧点外卖去,别耽误小爷创作。
  说好的大餐沦为外卖,厉南竟然一点也不意外,他低着头解锁手机屏幕,忽地瞥见了墙角十分不起眼的地方塞着一张黄色的符纸,符纸叠成了三角包的形状,不知道其中装着什么东西。
  他默默走去了其他房间,发现基本每个角落都会有这样的一个三角包。厉南点好小龙虾饭和鱼片粥外卖,重新回到书房问言行宴:“先前你说这屋里有什么东西,是风水不好容易招鬼吗,你用那些黄符纸镇邪驱鬼?”
  “你看我像驱鬼的人吗?先前这房子里的风水确实不好,我把家具的摆放位置全部改了一遍,不过改的是运,财运,桃花运,还有近期对你最重要的考运。”言行宴头也不抬,手极稳地拿细毛笔尖写着狗舔一圈都比它好看数倍的丹字,“我巴不得房子是个极阴之所,来七八百个鬼苦求我帮它们,好给我积阴德。”
  “……”厉南眨眨眼,感觉自己应该说声谢谢,但是嘴巴实在是比脑子快太多,他脱口而出的竟是一句打趣,“你哥叫言行善,你为什么不叫言积德?”
  言行宴:“……”
  他终于肯没好气地施舍厉南一个眼神,“言基德?字快斗,然后我再养只乌鸦,叫黑羽,江湖人送外号黑羽快斗?你给青山刚昌版权费了吗?”
  厉南手捂住嘴,偷偷笑得像个泄气的皮球,被言行宴拿着笔杆恶声恶语地顶出了屋。
  不过现实注定要令言行宴失望,鬼师给厉南的赤绳实在是太管用了,一根钟馗的头发,两滴穷奇血,一个多月下来厉南身边愣是寸鬼不生、风平浪静。
  唯一的波澜是堂哥言行善的一通电话,告知他们家暴杀妻案的嫌疑犯已落网,虽然该男子死不承认自己杀人,并声称妻子当年是离家出走,他怕丈母娘他们担心才一直假用妻子的口吻发送信息,但是言行善说警方掌握了大量确凿的信息,嫌犯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厉南不由得问道他们究竟是怎么确认的具体埋尸点,言行善立刻行云流水夸夸其谈,说他自己是多么的机智英勇,慧眼识珠,言行宴在一旁啃着桑葚,笑了声道:“他养了只黄大仙,鼻子比狗还灵。”
  言行善怒骂:“少说一句会死是不是?下次见面我一定把你嘴巴剁下来喂我家大仙。”
  “黄大仙?”厉南很稀奇地看向言行宴,后者把满是汁水的爪子在纸巾上抓抓,“一只通灵的黄鼠狼,否则就凭他那个一个月才能用一次的破镜子?给鬼开远程月度财政会议吗?”
  “你怎么不养一只?”
  “养那玩意做什么?”言行宴拿起和自己形影不离的竹笛,“我有它就够了……不过,你要是想养一只的话倒是可以考虑,毕竟你那支笔也不能防身,嗯……狐狸怎么样?”
  厉南眼睛一亮,兴奋地着就要打热线电话订购,要不是第二天还有课要上,他可能已经和言行宴踏上了动物园的旅程。
  高考前这磨人的三个月,以及最为罪孽的一公里范围限制,二者把言行宴活活憋成了一只鹌鹑,他从小到大就没在学校里连续呆过三天以上的时间,如今因为厉南的存在,他就只能每天老老实实来座位上坐着,发呆,玩手手,然后耗尽一切手段骚扰厉南。
  厉南不擅长和鬼打交道,但写作业和做卷子实在是一把好手,即便后座没事叠个会飞的千纸鹤,趁着同学和老师不注意飞到他肩膀上,他都能顶着剧烈跳动的太阳穴,瞠目结舌地选择出正确答案。
  “祖宗,要不你去校医室里坐坐,打会游戏?”下课期间,厉南没忍住开始出馊主意劝诱言行宴逃课,后者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没劲,医生不管内科外科都是一身煞气,克阴,我们那校医还是个洁癖,那儿干净地别说鬼了,蚊子都没半个。”
  看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厉南想着要不要解下手绳招两个鬼给他玩玩去,可高考倒计时都已经四十多天了,他只好安抚性地摸摸言行宴头发,“等我考完。”
  “嗯……”言行宴心不在焉地把脸埋在胳膊里,刚又要睡过去,突然感觉头顶一阵大力,厉南用上几乎抓破他头皮直取脑浆的架势攥住了他的脑袋瓜。
  “疼!”言行宴扬手快速一拍,打掉厉南没轻没重的爪子,他皱眉看向对方,却发现厉南目光惊疑不定地望着教室门口的方向,而这道视线的尽头,则是一个古代儒生打扮的男子,面色惨白,眼神涣散,一脸鬼样。
  它一弹一弹地跳进教室内,在人群之中穿梭无阻,又不时停下来看向学生的桌面,缓慢而僵硬用半透明的手指翻开一页纸,就像一阵风吹动课本。
  厉南的嘴唇嗫嚅,眼珠转向言行宴又快速转回去,后者则淡定地哦一声,“科举鬼,现在我们又称它考场鬼……就考试失利的人产生的怨气所化,无害的。”
  “又是失利又是怨气,怎么听也不像是无害的啊?”厉南心底仍旧绷了根弦,但还是为言行宴的话微微松了口气。这科考场鬼模样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联想到恐怖片里的僵尸,厉南少年时期又深受其害,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般的惊恐。
  “肯定无害啊,你看它那移动速度,我自断双腿,双手倒立行走也比它快。”言行宴托着下巴和厉南一起将目光随着考场鬼移动,而考场鬼则浑然不觉地继续翻看各个课桌上的作业,时不时伸手在纸上划上一道。
  直到停在厉南桌前时,考场鬼忽然摇了摇头,文邹邹地说道:“错也错也,此题错也。”一句话,一唱三饶,跟京剧昆曲一样。
  什么错了?厉南狐疑地瞥了考场鬼一眼,又重新看向自己的语文文言文赏析作业,言行宴也大大咧咧地把身子前倾,下巴磕厉南肩上,一起看考场鬼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考场鬼儒雅地挽起袖子,伸手在厉南桌上一抹,忽然又奇道:“为何无法纠正?怪也怪也……”
  它不放弃地在那个名词解释上面点了又点,大有改不了就不过了的气势,直到手指被一支签字笔点住,再似乎是嫌弃地把它的手往边上推了推。
  考场鬼愣愣地抬起头,正对上两个活人的三只眼睛,它沉默半秒,忽地尖叫着蹿上了天花板,“啊啊啊——鬼啊——”
  厉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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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科举鬼2
  厉南这就很不开心了,他瞪了那吊房顶上鬼喊捉鬼的玩意一眼,小声斥道:“到底谁是鬼?”
  说完他又侧头问言行宴,“为什么它能跳那么高?”
  “鬼的特质,否则你以为那些鬼动不动就在你头顶趴着,掉点头发吓唬你是怎么做到的?都天赋异禀的武林世家传人吗?”
  考场鬼瞎吼了半天,倏尔意识到它自己才是鬼,朝地上大叫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能看到小生!……可也是鬼?”
  “我们是你爸爸。”言行宴一本正经地占人家鬼的便宜,他复又贴着厉南的耳边说:“看出来无害了吧,既不排斥你的红绳,又对我满身杀伐气视若无睹,整一个鬼中小傻叉,就爱卖弄学识,看到别人做错了题就高兴,感觉谁都不如他博学多才。”
  他说完见厉南久久没有回应,很不满意自己被忽视,用指尖戳戳厉南的脸颊,皱眉唤他的名字:“厉南!”
  “等下。”厉南把言行宴捣乱的手往边上一扔,身子前倾认真地看向被考场鬼说自己做错了的那道题,他重新阅读过文言文,带入语境解析,又翻到习题册最后查看答案,“……这道题我没错。”
  言行宴:“……”
  他正要说一句没错就没错呗,科举鬼就气势汹汹地冲到厉南桌边,“汝错矣!道,自然也,老子云,道生一……”
  “你能不能联系一下前后文,这里的道是经过的意思,”厉南用笔将原文勾出来,科举鬼双手成钩,抻着脖子怒目而视,“一派胡言,万事万物皆由道而来,怎是经过之意,哀哉,汝真是蠢笨糊涂矣。”
  厉南:“……”
  眼见厉南陷入了沉默,不在其中爆发就在其中灭亡,言行宴赶紧履行他方才随口乱语的当爹职责,瞪考场鬼这倒霉儿子一眼以示警告,再拍拍宝贝儿子厉南的肩膀,“别和傻子计较,它要是能做对能中举至于怨气缠身变成科举鬼吗……”
  话音未落,厉南课桌上爆发出一道低沉闷响,言行宴被忽然来的震动咬到了舌头,疼得龇牙咧嘴,而随着他的痛呼一同响起的则是考场鬼歇斯底里的惨叫,“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啊——”
  周围或四散走动或围聚聊天的同学们纷纷闻声望过来,只见厉南的课桌上硬生生插着一支签字笔,笔尖完全没入了桌面以下,而造成这一切的本尊正恶狠狠地握紧拳头,阴鸷的表情似乎要吃人。
  “厉南?”离得近,最重要是不怕死的同学走过来询问道:“力气够大的啊……怎么,谁惹你了?”
  “没事。”厉南脸色忽地一转,他微笑着抬起头,神色舒缓自若,“马上要高考了,情绪有点暴躁,现在已经好多了。”
  “呃,要不要我推荐几个解压小游戏给你?你这样破坏公共财物,小心被班主任骂。”
  “真的没事。”……
  厉南还在和同学掰扯不清,另一边的言行宴却看得很清楚,这签字笔穿透了科举鬼的手背掌心,将它整只手定在了课桌上。
  不要随意说学霸的题做错了——言行宴将此句至理名言刻在了心头,瞧那连句脏话都没说过的厉南气成什么样了。
  但实际上厉南突然发火却有另一层原因,他应付完凑热闹的同学,转过身后背靠上椅凳,双手环胸,面露不虞地低声审问考场鬼,“别嚎了,你同我说实话,改过多少人的答案?都是什么情况下改的,之前的月考,期末考试,去年的高考,还有社会上各种各样的考试,你有没有进去捣乱?”
  言行宴一听就明白了厉南真正生气的源由,但舌尖之痛痛彻心扉,他捂着嘴实在是说不出话,而蠢到令人发指的考场鬼即便是被钉穿了手掌,脑子依旧不灵光,它居然纠结起了:“何谓之捣乱?小生好心好意为你纠正错误,你不知悔改倒也罢了,竟还恩将仇报……”
  古文不是古文,白话不是白话,说话还又慢又酸,内容更是听得厉南手臂上又暴起两根青筋,言行宴立刻熟练地掏出另一支签字笔递到他手边,“干它。”
  科举鬼立刻发出哭嚎的声音,要不是身为一只鬼,肯定已经尿了裤子,它瑟瑟发抖地叫道:“未曾,未曾啊!小生最怕那些考试的地方,靠都不敢靠近,怎可能进去指导他人!”
  还说是指导,真是死不悔改……厉南无奈地抿抿唇,但既然这鬼就只是平日里瞎改别人答案,他也就懒得计较了,“去把你改了的答案都给人改回来,今日我就放过你,以后转悠可以,动别人东西不行。”
  考场鬼忙不迭大幅点头,在厉南抽走签字笔之后揉揉疼痛的手心,又跟好了伤疤忘了痛一样赖着不走,腆脸问道:“为何小生改不了你的答案?”
  签字笔在厉南骨节分明的五指间旋转,他笑而不答,只抬起左手食指点了点,让科举鬼赶紧去办它该办的事,科举鬼等了会见厉南不想回复它,跳出一米外还是不死心地扭头说:“你这‘道’的释义真的错了……”
  厉南猛地站起一笔捅进科举鬼的小腹,把它麻袋一样地扛到肩上,再三步走到窗边,抽出笔把这鬼扔了出去。
  坐在窗边的同学目瞪口呆地看着厉南莫名其妙的动作,踌躇半晌问:“厉南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压力太大了,吹吹风。”
  “……”
  ※
  一直到第二天晚饭后,言行宴还是时不时突然窃笑两声,然后贼似的瞥厉南一眼,拿手边的什么东西挡住脸,厉南被他笑得忍无可忍,在小区门口当着一群广场舞大妈的面踹他,“够了,有什么好笑的!”
  “可是一想起你昨天气急败坏那样,哈哈哈……”
  “我看你最近咳嗽没了反倒喘上了?”
  言行宴眨眨眼,惊喜地喊:“诶?你不提我还真没注意,我是好久不咳了!”
  “……你莫不是个傻子吧?”
  “这是个值得庆祝的事——”
  厉南一听这话就知道言行宴要搞事,“庆祝什么庆祝,我一背包的作业呢,三十天后你想去哪去哪我都奉陪。”说到这里厉南忽然意识到他考完试肯定要带言行宴一起回家住,一住就是三个月,到时候应该怎么和父母解释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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