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你须要谨言慎行,听话些,乖巧些,千万莫要惹怒了那位君上,对方脾气可差得很,不是好相与的。咱们狐族全族的性命,可都系在你一人身上了……”
博徽碎碎念叨着,拉了半天,才发现少年纹丝不动的捧着本书坐在那里,竟没有动的意思。
博徽未免尴尬,笑着冲自己的贴身的内侍道:“瞧瞧这孩子,突然来了这么件大喜事,一定是吓着了,还没消化过来。”
仓颉对博徽厌恶至极,本握着拂尘远远立在一边,此刻终于忍不住道:“君上见谅,少主性子安静,不喜人打扰,也不喜旁人触碰,君上还是站远些吧。”
若换作平时,这是出言不敬,藐视君威,但现在阖宫都从狐帝和狐后的态度里咂摸出,长灵少主怕是要咸鱼翻身了。
因为无人敢训斥仓颉失礼,连博徽都赔笑:“是,是,是叔父欠考虑了。那个长灵,我去外边等你,你快着点,别让那位等急了。”
说完,博徽果然毫无架子的领着一众内侍出去等了。
仓颉这时始跺脚急道:“少主——”
少年轻轻摇头,合上书,将纸笔、笔记等物收拾好,放到自己的灵囊里,而后起身,垂下乌眸道:“我去去就回。”
“你们先用晚膳,不必等我。”
**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内侍掌了灯火,便哆哆嗦嗦的退下,自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看御案后那位传闻中的狼族暴君。
昭炎把玩着那枚小巧的私章,正出神,忽听近卫进殿禀报:“君上,人到了。”
困意顿时消了大半。
年轻的狼帝饶有兴致的抬头,果见自己的小猎物已经出现在了殿中。少年通身依旧隐在一件雪色斗篷里,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的,除了一截雪腕,什么也瞧不见。
约莫是染了月华的缘故,雪色的斗篷在暗沉的大殿里显得格外透亮,愈发衬得其下少年肌肤莹白如玉。
昭炎轻一抬下巴,道:“都到了本君面前还藏什么藏,把帽子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吃瓜群众:听说你们狼族新君为了复仇,竟然要娶仇人之子做王后,真的好丧心病狂。
云翳:讲真,我们狼族这边不是很能明白君上的脑回路。
博徽:我们敌方其实也不太理解。
orz
谢谢支持^_^
ps表慌,作者后台可以看到评论哒,大家积极留言嗷,我会认真回复的,不定时红包掉落,你们的支持就是作者的动力~
第9章 交锋
昭炎本来是打算好好戏耍自己的小猎物一番的,不料少年闻言后,竟真乖乖摘掉了兜帽。
一刹间,昏暗的大殿又乍然亮了几分。
少年乌发明眸,肤若美玉,颜如渥丹,安安静静站在那里,足以令满殿烛火失了颜色。此刻乌黑瞳仁里仿佛注了一汪水,有些怯怯的与昭炎对望。
“过来。”
这下昭炎真来了兴致。
长灵依言走到御案边,昭炎又道:“近些,离那么远作甚。”
“再近些。”
直到少年的斗篷触到座椅边缘,淡淡的冰肌草味道萦至鼻端,昭炎忽伸出一只脚,勾住了少年腰肢。
他腿本就长,挑逗似的,烙着狼头的玄铁靴尖在少年腰侧搔了两下,轻轻一勾,便轻而易举的将少年勾进了怀里,继而一个翻身,将少年困在了椅中。
年轻的狼帝双手撑着座椅扶手,幽邃的眸微微眯起,从头发丝到脚趾头,一寸一寸打量自己的小猎物,并把小猎物牢牢锁在双臂圈出的方尺空间里。
这样的姿势极具侵略性与压迫性。
少年跌坐在椅中,微微仰着头,依旧怯怯的与昭炎对望。但昭炎知道,这“怯怯”只浮于表面文章,甚至是故意演给自己瞧的,这小狐狸的乌眸深处,分明是一澜死水,无波无澜。
他根本不怕自己,只是为了顺利渡过今夜这关,才刻意作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么快就学会演戏了呀。
果然狡猾虚伪又可恶。
“真香。”
修长的手指慢慢挑起一缕乌发,送至鼻尖,男子温热的气息呵在耳畔,犹如毒蛇舔舐猎物,声音亦充满蛊惑力:“用的什么沐浴?”
这样的场景下,这个问题显得格外暧昧。
少年乌眸颤了颤,答道:“冰、冰肌草。”
“哦,原来是药草呀。”
“天寰城有一种玉骨草,也是用来沐浴的,等你嫁去了天狼,本君天天给你洗,好不好?”
昭炎戏谑着,轻笑,说完故意使坏呵出一口气,将少年耳侧熏得酥酥痒痒。然他言语越是温柔,越让人生出几分不寒而栗之感。
“嗯?”
“怎么不说话了呀?”
他伸手轻扳住少年下巴,迫使少年睁大乌眸与他对望,幽邃苍眸沉沉压下,仿佛要将身下小猎物的每一点反应与情绪变化都揉碎了纳进眼底。
然而少年依旧只是怯怯的点了下头,乌眸湿漉漉的,没有任何变化。
昭炎沉默,钳着下巴的手指倏地收紧了几分,少年似吃痛,乌眸迅速聚起了一层他曾见识过的水色。
这小东西,又在装可怜。
昭炎在心里嗤笑一声,一只手扔钳着少年下巴不放,目光逡巡一圈,落到了少年乌黑发顶间的两只狐耳上。
雪白一对,尖尖的,毛茸茸的,内里透着淡淡粉嫩,像从雪里长出来的,散发着乖巧的味道,让人不自觉就想把玩两下。
少年似有所觉,倏地挣扎起来,乌眸深处终于惊起了一痕波澜。
“嘘。”
“别乱动。”
“再不听话,信不信本君在你君父的宫殿里,把你办了。”
这话果然有威慑力。
少年扑腾的身体倏地落回椅中,乌眸泛起一圈浅浅的红,顷刻,忽的扑上来,照着昭炎的肩头狠狠咬了下去。
这一咬极狠。
一直到齿间弥漫起铁锈味儿,长灵方肯松齿,唇上沾着点血,胸口轻轻起伏,似刚冲出敌人包围的小兽一样,仰起黑白分明的瞳仁与昭炎静静对峙。
“挺凶呀。”
昭炎舔了舔唇角,丝毫不把这点痛放在眼里,上身又压近了几分,几乎要贴到少年鼻尖。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你们狐狸不都很会演戏么?”
又一口热气呵在少年耳畔。
长灵要伸手推他,触到那坚实有力的肩膀,竟像是触到礁石似的。再想用力,双手便被两只铁掌攥住,分别固在了座椅两侧把手上。
昭炎把膝也压了上来,硬挤在少年两腿间,强迫少年打开一条缝隙,见小猎物终被激得面红耳赤,挑眉笑道:“都是要做本君王后的人了,怎还如此羞?”
“这么不懂风情,可是要失宠的。”
昭炎拍拍小猎物的脸,膝头又趁机入侵了一分,呵气:“是不是呀——王后。”
昭炎还指着用这两个字刺激一下自己的小猎物,然而他发现,经历过刚才几个回合,小猎物成长速度惊人,更会隐忍了。
刚破裂了一角的面具,被那小东西迅速修补了起来。
此刻,少年乌眸又恢复了静水深流的状态,像坠入古井的两点星芒,冷静的提防着一切试图窥透他面具的敌人。
但那两只直棱棱竖着的狐耳,多少还是暴露了些东西出来。
昭炎兴致再度被勾了起来。
他拨开少年领口,伸指挑起贴在少年锁骨上的那只精致玲珑的血色铃铛,拨弄了两下,使其发出悦耳的叮叮脆响,指腹却总似不经意的擦过锁骨处那一片莹白肌肤,反复摩挲。
常年御兽握剑的手,长着厚厚的茧,成功在那片温软莹白上激起一层不易察觉的战栗。
少年乌眸不受控制的泛起一圈涟漪水色。
还真是个尤物啊。
却又如此不经挑逗。
正是这副清纯与狐族本身媚态的强烈撞击,才更教人产生想要征服驯化的强烈欲望。
若给蚩尤人瞧见了,那还得了?
幸好他把这小猎物藏的够好。
昭炎磨牙吮齿,在心里恶劣的想。
一想到这小猎物以后就要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一个人,任他驯任他施为,昭炎心情就说不出的愉悦。
他有足够的耐性和手段去把那层可恶的面具慢慢撕碎,揉烂,窥探到小猎物的内心最深处,将那里面的一切秘密都吃干抹净。
现下还不急。
昭炎故意拿膝头顶了顶少年内侧,语气温柔入骨:“跟本君犟什么犟?嗯?”
“知不知道,现在多少人都在盯着你?”
“一个博彦血脉的身份,就够你生不如死的死八百次了。”
“只有本君,会护你性命,会娶你做王后,你该好好报答本君呀。”
“联姻诏书本君已经想好了,就写「狐族献美于本君,止战事,平干戈,只要王后不死,两族便永结姻亲之好,好不好?我的——王后。」”
玄衣墨冠的君王,英武高大,仪容俊美,眉梢眼角尽是缱绻深情,温柔低语时,倒真像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矜贵郎君。
长灵眼睛眨了下,忽伸指,轻搔了下扣住他手腕的那只铁掌。
昭炎挑眉。
就见少年探出一截尾指,指了指殿外方向。
近卫的声音紧跟着响起:“二王子,您真的不能进去,我们君上现在有要事……”
“再大的事也没我这桩大,我与君上是何关系,你不用通报,我直接进去。”
伴着一阵踢踏的脚步声,逐野已大大咧咧的跨入了殿门。
作者有话要说: 讲真,君上,请珍惜现在美好时光,怕以后你的王后“学坏了”,你连招架能力都没有orz
第10章 两城
长灵目的达到,要缩回指,不料刚缩到一半,就被按住。
少年要挣,昭炎故意使坏不放,角力间,逐野的影子已晃进了殿内。
昭炎依然笑吟吟的,没有松手的意思,逗弄意味明显。
长灵轻喘着气,不再挣扎,倔强小兽似的盯着眼前这个眉目冷削行事霸道的狼族暴君,忽低头,狠狠一口咬住了那只可恶的铁掌。
这次少年像是发了疯,死咬着齿间物不放,似立志要在上面咬出个血窟窿出来,即使那只手真是真金玄铁铸成的。
嘶。
这小东西。
属狗的吧。
昭炎不得不揪着后领把人拎开,盯着自己腕至虎口处一排血淋淋的牙印,因逐野突然闯入而败坏的兴致莫名又高涨起来。
“躲什么?”
“怕本君当众宣淫?”
“可你撩了本君就跑,也很不对呀。”
舔了舔虎口上的伤,惩罚似的,他钳起少年那截玉白尾指,用绣花研磨般的耐心放到齿间慢慢摩挲,成功在少年眸底惊起一层战栗。
“哟。”
一眼瞥到殿内情形,逐野抓了抓脑袋,呲牙笑道:“这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啊。”
嘴上虽如此说,他却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眼睛滴溜溜的往御案后张望。可惜昭炎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一切,只依稀能瞧见似乎是圈了个人在椅子里。
逐野心想,昭炎这厮出了名的清心寡欲,比和尚还素,大晚上的在殿中寻欢,必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美人。
他就说,以博徽老匹夫见了昭炎恨不得跪在地上喊爹的做派,各殿都送了美人,怎么可能缺了昭炎这边。
逐野越想越抓心挠肝。
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对美色毫无抵抗力,博徽送来的那几个白狐美人虽好,也把他伺候的极舒坦,可定然比不过昭炎这个。
逐野脚不由自主的往御案边迈去。
这一下,就瞧见了从座椅边缘滑落下来的一角雪缎披风。
大约主人的年纪不算太大,披风边缘还缀着一圈绒绒的软毛。
月华一样的颜色,一路垂落到地上,被椅子腿压住,就像一片名贵的瓷片落入淤泥里似的,不知怎的,竟透出几分旖旎的味道。
案后两人还在互相较力。无论体力还是修为,昭炎都绝对属于碾压的一方。
长灵这下真急了。
一咬牙,伸脚狠狠踢向昭炎下盘,想把人踹开。
昭炎轻笑着捞住那只不老实的脚,齿间微微使力,在少年玉白手指上留下一小圈细碎印记。
“那里也能随便踢?”
昭炎把玩着掌间雪足,语气暧昧的,在少年更为灵敏的一对狐耳上呵出热气。
长灵乌眸深处立刻炸起层碎火,伸出另一脚胡乱踢了过去。少年雪足柔软,踢到对方肌肉虬结的腹部,几乎是以卵击石。但长灵依旧泄愤般一阵狂踢。
真凶呀。
昭炎含着少年那根尾指,又惩罚似的咬了下,便不再逗弄自己的小猎物,拉起兜帽,将长灵严严实实一遮,直接抱到了御案后的地毯上。
“二王子有贵干?”
他施施然负袖转身,眼尾轻挑,衣襟整理的一丝不乱,俨然又变回了那个清冷寡欲的狼族新君。
逐野正伸着脖子张望,猝不及防对上昭炎幽冷双目,讪讪笑道:“唐突了君上美事,真是罪过罪过。”
不死心的又往内偷偷瞄了眼。半人高的御案,却已将那一团雪色彻底遮了起来。逐野大为失望,不由恼恨昭炎心眼小,把人藏的如此严实,竟看都不给他看一眼。
昭炎已整衣端坐做了下去,漫不经意道:“不过打发时间而已。哪比得了二王子左拥右抱,夜夜狂欢。”
“我那不也打发时间嘛。”逐野呲牙笑,就听昭炎又道:“本君听闻昨日扶风殿死了个狐族少年,死状可怖,遍体伤痕,若非博徽有意压着,只怕消息早传出去了。”
扶风殿,就是博徽为逐野安排的住处。
逐野立刻做惊讶状:“竟有此事?我怎么不知道?”
7/80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9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