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顿心花怒放,要忍得很辛苦才能不被安祈看出他眼里的得意洋洋,但嘴角的弧度还是骗不了人。
安祈莫名地看着他:“我刚才说到很难遇到符合条件的人,你就笑得这么高兴做什么?”
米尔顿更加开心:“以后你留意留意身边,肯定会发现的。”
“再说吧。”安祈对此不是很感兴趣,他还是比较在意米尔顿会吃醋这一点,“米尔顿,汉森的事情就过去了,以后你也别在他面前表现得这么有敌意,他对我只是上下级的态度。”
“嗯哼。”米尔顿心思已经跑到将来两人互相喜欢的场景幻想上,对汉森还是什么森的已经不在意了。
安祈继续道:“不是我自恋,长成这样,想要别人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我跟你保证,遇到对的人我会第一个跟你说。”
“好,一言为定!”米尔顿飞快道。
他就不信,天天守在安祈身边,还能让他遇到什么对的人……对的人只会他,不可能是别人。就算有,他也会在安祈发现之前就把人变成不对的。
对,不对,其实只在一念之间。
事在人为。
米尔顿相信,他和安祈之间的感情就像陈酿的酒,放的时间长了,到了某个临界点,味道就会发生改变,成为最甘甜的佳酿。
汉森这件事只是个小插曲,米尔顿“因祸得福”,打听到安祈的择偶标准,发现所有条件都能往自己身上套,乐得找不着北,回程途中始终保持着好心情。
好心情直到临近期中考,才转变成担忧。
米尔顿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安祈。
安祈上半学期的平时成绩实在是惨不忍睹,他们药剂专业的对平时分看得又很重,直接影响到期末最终的排位。
想到这,米尔顿就暗恨那个背后对铠家族下手的人,怎么就没能早点刺杀他和安德烈呢,这样他就能提前遇到安祈,督促对方好好学习……不对,是好好考试了!
“这个排位会影响明年的野外历练,二年级一开学就要去危险星了,排位会影响分配的区域,而且按照规则,一名雄性战斗专业的要跟一名雌性药剂专业的搭配,区域不同的话我们就不能愉快组队了……”米尔顿还要念叨,被安祈抬手打断。
“这话你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安祈叹气道。
“不重复说提醒你,我怕你回头就忘记了。”米尔顿愁眉苦脸,安祈那可是有前科的,他为了怕麻烦有时候会直接交个空花盆上去。
米尔顿的身份在那里,学校的教授只会把他的分数往高了打,加上他实力确实很强,修真之后就更是打遍学校无敌手,他的排位毫无疑问是第一,历练的时候会分到A区。
历练时间长达三个月,要是不能跟安祈分到一个区域,就相当于三个月见不到人。
米尔顿连三天都不想跟安祈分开,更何况是三个月!
他完全无法想象三个月见不上面的日子,一定会很难过,说不定兽形的自己毛发都会黯淡无光,还会掉毛。
想一想都觉得好痛苦。
安祈哭笑不得地向他保证:“我这次一定考第一名,这样可以了吧?加上药剂师等级测试的加分,分到A区应该没问题。”
“说话要算话啊!”米尔顿眼睛一亮。
“我什么时候对你的承诺没有兑现过?”安祈挑眉反问。
米尔顿的脸色终于好了些。
米尔顿丝毫不担心安祈会考不到第一,以安祈的记忆力,笔试是肯定不用担心的。而实践操作也难不倒安祈,一年级的实践考试,最难的题也就是二级药剂师的水准,安祈轻松就能过。
有安祈的保证,米尔顿就放心了。
考试当天,米尔顿亲眼看着安祈进入考场,然后他才掉转方向,去了自己的考场。
围观的学生们无不感慨,二殿下对安祈可真好啊,还亲自送到考场,人家一个皇子都能为了心上人纾尊降贵,自家的对象都没有这么体贴的。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至于个别酸溜溜的言论,大家都选择无视。太阳节的授封和开场舞,所有的特殊待遇都给了安祈,其他人就算再不甘心,也该看清现实了。
药剂专业的期中考试和米尔顿猜想的那样,难度不大,安祈很快就能完成。
他是第一个做完题的,也是最早交卷离开考场的人。考完试以后安祈就到旁边的空教室里坐着,因为不确定米尔顿什么时候能出来,索性就在教室里画几张符篆打发时间。
米尔顿考完试,自然会给他发信息的。
为了防止有人来打扰,他习惯性地给自己拍了一张隐身符。
好巧不巧,也有提早交卷的人找到这间空教室,是两名雌性,跟安祈是同班的。
安祈本以为他们也是随便找间教室打发时间,听了一会儿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对方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雌性A困惑地左右看看:“刚才我明明看见人是往这边来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雌性B说:“可能是去对面的考场了吧。”
对面就是雄性们的考场,米尔顿在那里,以外界对米尔顿和安祈关系的了解,安祈去他的考场等人也很正常。
雌性A垂头道:“那就算了,本来我也很犹豫要不要邀请他的,既然人已经走了,那我可以不用问他了。”
雌性B问:“为什么不问他了?安祈现在有爵位,和米尔顿殿下的关系又好,这两人现在在学校里是形影不离,安祈去了你的订婚宴,米尔顿殿下也肯定会去,到时候你有面子啊!”
雌性A犹豫道:“但是我们都跟安祈不熟,万一他拒绝,不是很尴尬吗?而且我想到前一阵子米尔顿殿下出事,就很担心我的订婚宴上也会出点什么变故。”
“能有什么变故,你别自己吓自己!”雌性B皱着眉头,“康诺利跟你又不一样,他有那个被人利用的资本,整个爱莎星那么大,偷偷藏了杀手进去谁能知道啊。你家才那么点大,就算有人想害殿下,还看不上你呢!何况康诺利现在还被关着,几个大家族都变得小心翼翼,那个要害殿下的人也不敢再贸然出手了。”
雌性A一想也是,不过又很快摇头:“我还是不问了,班上的人我也不是全都邀请的,大家都知道我跟安祈没什么交情,贸然请个跟自己关系不怎么好的人容易惹人闲话。安祈一向低调,不会有什么意见,但那几个嘴碎的到时候肯定会来质问我,与其被他们质问为什么请安祈不请他们,还不如一开始就都不请。”
“你说得有道理。”雌性B叹气,“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提前交卷了,最后一道大题我还是空着的呢!”
“我也是啊。”雌性A说,“你当我最后一道题就做完了?我倒数第二题都是草草做的,自己心里都没把握!”
雌性B深有同感:“只是期中考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雌性A说:“可能是前不久才考完药剂师资格,教授觉得我们经过考前训练,比往届的水平高吧?”
以往药剂师等级测试都是在年底,今年提前了,所以考前突击也提前。还没到期末,平时练习的题目就都是超纲内容。
雌性B哭丧着脸:“我们这一届真倒霉。”
“想开点,大家都是一个难度,排位不会跟开学差太远。”雌性A安慰他。
雌性B扁扁嘴:“那可不一定,别人的排位没变动,安祈的肯定会变。”
雌性A:“也是,药剂师考试有加分,只要这次他成绩还过得去,能稳进A区。”
后面两人的对话就扯到二年级历练上了,在讨论进A区到底好不好。
好处是肯定有的,要不然排位也没有意义,据说不光是有加分,还有其他的优势。
不过两个一年级生,对历练的事情都是道听途说,有些信息根本是错误的。
两名雌性没在教室里找到安祈,边说着话就离开了,之后的讨论安祈也没能听见。
安祈自始至终一语不发,等他们离开。
嘀嘀嘀,没过多久,终端提示音响起。
安祈点开,果不其然看见米尔顿的信息,在他还没回完信息时,就听见熟悉的咪咪叫。
一只毛茸茸的浅黄色团子正朝自己扑了过来。
“咪……”毛团一把被安祈抱在怀里,埋头使劲蹭他。
安祈不自觉弯起唇角:“我们回家。”
“咪!”毛团伸出舌头舔舔他,作为回应。
至于在教室里听见的对话内容,安祈觉得没必要告诉毛团,只是小事,不值一提。
太阳节过后成双成对的兽人明显变多,班上就有好几个人趁着佳节订了婚,在那两人之前不是没有别人鼓起勇气邀请安祈,只是都被安祈婉拒了。
这些人说是邀请自己,其实还是冲着米尔顿去的。
安祈没有被人围观的爱好,也不希望看见米尔顿被人围观,无论是订婚宴还是结婚宴他都不会去,浪费时间不说,一个搞不好还会抢了新人的风头,反而遭人埋怨。
安祈不是普通学生,他无法融入这个群体,对谁都带着一层疏离感,在班上乃至全校都找不到一个关系好的同学。
除了米尔顿。
而米尔顿也不是普通学生,他的身份注定了他无法轻易对外人敞开胸怀,其他人面对他的时候也会带着一分小心翼翼,要留意他的脸色,多说几句话米尔顿都会不耐烦。
在别人看来,这就是高冷。
只有安祈知道,米尔顿其实很可爱。
期中考试的成绩两天后就出来了,安祈确实说到做到,考了第一,米尔顿发挥正常,也是第一。
发成绩的那天,同学们看安祈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对劲,像是羡慕,又像是忿恨。
传说中谈恋爱会影响学习什么的都是假的!其实他们就是两个学霸在谈恋爱!
因为安祈以前成绩很差,大部分的人虽然都知道他有六级资格证,却还抱着过往的印象,只觉得安祈会考得好,没想过能考多好。
第一名和前十名的概念是不一样的。
两个第一名,视觉冲击力会更大。
校园网主页,两个专业的排行榜并列摆放,两个名字放在一块,看起来就像是炫耀。
绝大多数的学生都认为自己被喂了一嘴狗粮,偏偏他们想当没看见也不行,因为只要一进页面查成绩,就会看到他们的名字。
就好像那两个人手拉手肩并肩地站在一起,怜悯地看着学渣的自己。
这感觉,真是很想让人大喊卧槽。
安祈和米尔顿的考试成绩公布出来,不但全校皆知,连皇宫里也知道了。
第二天,安祈就被一辆造型华丽的飞行器接入皇宫,同行的还有米尔顿。
到了皇宫,安祈才发现,这次的家宴,是真的家宴——因为安德烈的未婚妻修雅也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修雅,和他弟弟修杰长得并不像,但都是深蓝色的头发,修雅的五官更精致一些,应该是像他的母父,而修杰则偏冷峻,遗传父亲比较多。
修雅长得精致,气质却并不像上流家族中的雌性那般柔弱娇气,大概是常年在外考察的缘故,做事比较干练,只是他话不多,看着也是个比较慢热的人。
安祈跟他打完招呼之后就没再说什么,没话找话不是自己的强项。
他看得出来,修雅虽然性格内敛,但看向安德烈太子的时候,目光中有一丝被他隐藏得很好的情意。
安德烈对他的态度反倒比较自然,看得出也是喜欢修雅的,只是他的喜欢中还带着几分理性,没达到热恋的程度。
这两人的关系表面亲近,实际上还有得磨。
吃完饭,兽帝请安祈去书房一趟,借口谈话其实是为了检查伤势的恢复情况。
而安德烈则趁机把米尔顿拉到一边:“等会儿你们先别走,我也有话想跟你们说。”
米尔顿挑起一边眉毛,抱着手臂看他哥:“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安德烈不解。
“这么晚了,你不先送修雅回去?”米尔顿啧啧两声,“而且我还要提醒你一句,那是你的未婚妻,你也喜欢人家,又不信任他,有事找我们却不告诉他,算个什么事?”
安德烈一时语塞。
米尔顿指了指不远处正在花坛旁边浇水的修雅,说:“你没看出来吗,他在等你开口。”
要不然也不会大晚上跑出来浇花,这是在告诉别人他是一个人,而且挑的地方也适合单独说话。
安德烈摇摇头,苦笑道:“我不是不相信他,是暂时不敢相信他。”
“什么意思?”米尔顿困惑。
“你不在我这个位置上,就没那么多顾虑。”安德烈拍拍他弟的肩膀,“所以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你喜欢的人能够一心一意地对你,不需要顾忌对方复杂的家族、站队、政治倾向。”
米尔顿扬了扬眉毛:“那必须的,我也一心一意地对他。”
“这话你留着把人追到手以后再说吧,我看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安德烈自己心里不痛快,就习惯性地也让弟弟不痛快。
“靠,你这是明晃晃的嫉妒,你嫉妒我和安祈!”米尔顿捏着拳头。
“你有什么好嫉妒的,人又没有追到手。”安德烈哪壶不开提哪壶,尽揭米尔顿的伤疤,两兄弟摩拳擦掌,都觉得对方十分欠揍。
月色撩人,修雅站在一丛开得娇艳的玉纹花前,手指轻轻触摸花瓣上不规则的纹路,将表情尽数收敛在刘海之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稍晚一些的时候,安德烈派人把修雅送回家,到底还是没有自己去一趟。
安祈发现这回来看兽帝,他的精气神都好了不少,伤病带来的亏空这些日子里也补回了七八成,剩下的还需要一些时间调养。
“伯父每天都在喝我送的灵水?”安祈见兽帝的手边有熟悉的药剂瓶,随口问。
“是啊,就算我忘记,西里尔也会每天都提醒我。”兽帝身体好了,表情也跟着舒缓,不像人前那般肃穆。
“快喝完了您就跟米尔顿说一声,我再重新帮您调配。”安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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