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男子又道:“请问城南是哪个方向?”
梅惊弦指了和先前一样的方向,“往那边走就是。”
白衣男子再次道谢后离开了。
梅惊弦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后才收回目光。
又坐了一会儿,时辰已近正午,去丐帮的璧玉白与范遥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梅惊弦起身,打算回去和他们一起用午饭。
没走两步,前面又出现了一股熟悉的白衣人。
他转头看了看身后之前自己指明的方向,再看看前方的人,弄不明白对方明明是往南边走的最后为何又会出现在北边。
那白衣人也看到了他,眼睛一亮,加快脚步走过来,“这位公子……”
梅惊弦抬手止住他的话,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指南针。
这是他在离开师门之前捣鼓出来的东西,为的就是以防在夜晚野外无星无月之时迷失方向,不想到如今才派上了用场。
他将指南针呈到对方面前,道:“看到上面这根针了吗?不管你如何放置,这上面尖尖的这一头指向南方,此物就送给你,你顺着上面的指引走便可。”
白衣男子接过指南针,换了个方向,发现那根细针削尖的一头始终指向一个方向,不由心喜,“这是水浮司南?里面为何没有水?”
“这和寻常的水浮司南不同,”梅惊弦此刻一心想着中午去哪家酒楼用午餐,无心去和一个陌生人讲解指南针的构造,只道:“在下还有事,就此别过。”
第26章 剑神来了
回到客栈的时候,璧玉白与范遥果然回来了。
他们此行并没有见到丐帮帮主任慈,接待他们的是任慈的义子南宫灵。
据对方所说任慈卧病在床,无法出来见他们。
至于圣火令,因时隔久远,如今丐帮甚少人知晓此事,更不知其下落。
璧玉白很不高兴。
当初明教的圣火令是被丐帮所夺,如今虽然过了几十年,但如此重大的事情身为帮主的任慈不可能不知道。
即使任慈如今卧病在床,但见一面谈几句话的精力总不会没有。
纵然圣火令如今已经不在丐帮,多少也该告诉他们一些线索。
而丐帮让年纪轻轻又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南宫灵来见他们,百般推脱,未免太过敷衍。
梅惊弦默然不语,眼见着璧玉白比范遥这个明教护法都还生气,不由有些好笑。
在大唐时,明教与丐帮的关系就是一笔烂账。
当初枫华谷一战,虽是明教大胜,丐帮惨败,但后来情况急转直下,明教被迫西迁,即使最终回归中原,与其他门派共平乱世,明教弟子与丐帮弟子见了面仍是不对付。
事情没办成,饭还是要吃的。梅惊弦打算请璧玉白出门吃饭,让这只炸毛的猫咪消消气。
三人一踏入酒楼大门,立刻就引来了一道道目光。
不说梅惊弦出众的样貌,就说璧玉白那敞胸露腰的打扮,就足以引人侧目。
梅惊弦正和店小二询问雅间,大堂另一边就传来一道冷哼,“魔教妖人,果真伤风败俗。”
梅惊弦循声望去,正见三个女尼正于角落围桌而坐,其中一位大概三十岁上下的美貌女尼满脸厌憎鄙薄的看着璧玉白,显然方才的话正是出自她的口。
璧玉白还未反应,范遥手上一动,从旁边桌上抽了支筷子丢了过去,“多话。”
那支细细的筷子如风般飞过大堂,直直刺向那女尼的面门。
女尼跃起躲过,那落空的筷子直直插到后面的墙壁,入木三分,尾端还在微微颤动。
“范遥,你这魔教妖人竟敢如此猖狂!”
范遥冷笑一声,“哪里来的老尼姑,既然出了家就该待在佛堂里好好吃斋念佛,跑到外面来乱吠,也不怕死后下了拔舌地狱,来生做个没舌头的哑巴。”
他这张嘴着实够损,那女尼不过三十,虽然面向刻薄了些,眼中带着戾气,但长得也十分秀美,他一出口就喊人老尼姑,还诅咒人下地狱,直接气得那女尼柳眉倒竖。
“不灭了你们这些魔教妖人,我还舍不得死!”她一拔手上的佩剑,直接攻了过来。
“要死你先,我们明教中人可不想和一个老尼姑玩殉情。”范遥迎了上去,嘴里讥讽不停。
眼看都动了武器,在酒楼大堂中的客人惊慌四散,酒楼掌柜淡定的往柜台下一钻,店小二们也躲到了后院。
璧玉白满脸兴味,一边扬声道:“出去打出去打,打坏了东西要赔钱的!”
听到他的话,范遥脚下一停,纵身一跃出了门,那女尼紧追在后。
如在酒楼时一般,街道上瞬间就空了,附近的小贩跑得远远的观望,连东西都不要了。
璧玉白拉着梅惊弦到门口坐下,手上不知何时还摸了一把花生,看得津津有味。
梅惊弦无奈的婉拒了他的花生,看了眼地上蒙着一层尘土的青石板,决定选择站着,“那位师太是谁?你们认识?”
璧玉白嘴里塞了一把花生,模糊道:“不认识啊。”
梅惊弦想起了这里明教的名声,不再多问了。
那女尼手里一把宝剑舞得生风,范遥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然而双剑相击之下,他的剑立刻出现了缺口,没过几招,长剑就被从中间砍断了。
“噗!”璧玉白忍不住笑出了声,嘴里也喷出了些花生屑,大笑道:“这家伙是跟剑犯冲吧!这都断了两柄剑了!”
梅惊弦也听璧玉白说过范遥之前的剑被他的刀砍断的事情,见此也不由有些好笑。
范遥听到了璧玉白的笑声,心中一气却无暇他顾,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剑,面色沉了下来,“倚天剑?你是灭绝?”
“不错。”灭绝冷笑,又抢上前,招招凌厉,“就是我,你们明教的头号大敌!范遥,今日遇到我算你运气不好,等我解决了你就去找杨逍那个奸贼!”
“呵,口气倒不小,不过是仗着手上的神兵利器逞威而已。”范遥身法利索,武功高绝,然而没有合适的兵刃,面对着无坚不摧的倚天剑,一时也奈何不得灭绝,想到此刻怕是在苏赫拉布面前丢了大脸,日后那人还不知该如何嘲笑自己,心中又羞又怒,一边躲闪一边嘲讽道:“灭绝啊灭绝,你就是个没用的老女人,上任掌门独孤一鹤带艺投峨眉,一来就把你挤兑到天边去了。身为风陵师太的嫡传弟子,你居然让个外来的男弟子夺了掌门之位。独孤一鹤没拿倚天剑,照样靠着自创的刀剑双杀坐稳了掌门之位,现在独孤一鹤死在了西门吹雪剑下,你倒是巴巴的出来占位了,我看着都替你脸红……”
听着范遥句句骂人不带脏字的嘲讽,再看看那女尼被气得发青的脸,梅惊弦嘴巴张了又张,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喃喃道:“这就是个t啊……”
璧玉白没听明白,“你说什么踢?”
“没什么。范左使一向都是如此……”梅惊弦斟酌了下,找了个合适的形容词,“……能言善道的吗?”
“不清楚。”璧玉白摇摇头,磕着花生看得很过瘾,“他之前没这么多话。”
灭绝被范遥气得失去理智,见他滑不溜手的躲闪,一时奈何不得,竟对一起的另两个女尼道:“静玄、静虚,随为师一起拿下这魔教妖人!”
“是,师父!”
两个女尼一同应声拔剑上前,三人围攻范遥。
对方多了两个帮手,又有倚天剑在手,范遥一时相形见绌起来,逐渐落了下风。
见此情景,梅惊弦眉头紧皱,本在一旁看戏的璧玉白也坐不住了,一把将手上的花生米狠狠一扔,冷声道:“一个打不过就喊人围攻,当真卑鄙!”
下一刻,他拉上兜帽半遮住面容,拔出身后的双刀,飞身而起跃入战圈,双刀旋转着挥出满月般的弧度,直接逼退了那两个年轻的女尼,随后挡在范遥面前,利落又炫目的招式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接迎上了灭绝。
璧玉白上了场,战局已经能预料。
梅惊弦没再观战,看到旁边被翻倒的摊位,打算先去收拾一番,还能给那些摊贩们挽回些损失。
听着身后刀剑划破空气的呼呼风声,他弯着腰,左手一颗白菜右手一支萝卜,视线中忽然多了一双白底软靴。
梅惊弦抬头,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西门吹雪?”
对方没有说话,神情如初见时一般淡漠,视线往下,落在他的手上。
梅惊弦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白菜和萝卜,淡定的直起身,把东西放到旁边的菜篮里,微微一笑,清雅如风,“你怎么会在这里?”
西门吹雪淡淡瞥了眼他身后的刀光剑影,视线重新落在他身上,道:“路过。”
后面,璧玉白刀法招招凌厉又出其不意,令人防不胜防,灭绝被逼得狼狈不堪,只能正面应敌。
她使出了全力,一击之下,倚天剑与弯刀碰撞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剑锋上露出了一丝微不可见的裂纹。
梅惊弦多看了西门吹雪两眼,察觉到对方的变化,脸上笑意更深,“看来你这段时日大有进境,恭喜你。”
西门吹雪面色不变,“嗯。”
下一刻,他面色微变。
“小梅小心!”
梅惊弦也听到身后传来的风声,想要躲避,然而他面前是西门吹雪,若他躲过,那中招的就会是对方。
就在这犹疑的短短一瞬,他腰间忽然一紧,鼻尖撞到了一片结实的胸膛。
梅惊弦抬头一看,对上了西门吹雪的下巴。
“小梅,你没事吧?”璧玉白奔过来,一把将他从西门吹雪怀中拉出来。
“我没事。”梅惊弦摇摇头,转头看到西门吹雪一只手中正夹着半截断剑,这应该就是刚才袭来的“暗器”了。
璧玉白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截断剑,拉下兜帽,不屑道:“嗨,我没发现这倚天剑居然和范遥的剑一样不中用,只不过碰了几下就断了,还说是什么镇派之宝呢,力气大一点就被我砍断了。”
听到他的话,梅惊弦抬头看了眼他手上一黑一把的两把刀,不错,明王镇狱。
他又去看对面的灭绝,果然,对方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看着璧玉白的眼神仿佛在看着此生的仇敌,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些焦虑?
西门吹雪随手将断剑一扔。
断剑落到一边的角落,发出清脆的响声,裂口处露出了一角白色。
梅惊弦瞥见那点白色,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了久远的记忆。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灭绝见到被丢弃一旁的断剑,再也掩盖不住激动,疾步走过来。
第27章 一只琴始皇
范遥豁然挡在灭绝面前,冷笑道:“灭绝老尼姑,没了倚天剑,看你还如何嚣张?”
他之前因为倚天剑被灭绝压制了许久,最后还得苏赫拉布出手相助才摆脱困局,只觉在苏赫拉布和梅惊弦面前丢了大脸。
此刻找到雪耻的机会便毫不犹豫,五指成爪,直取灭绝咽喉而去,出手狠辣不留情。
范遥这一招刁钻而刻毒,灭绝不得不避让,范遥紧追不放,两人又缠斗起来。
梅惊弦依着脑海中剩下的那丝灵光,上前将那截断剑捡起来。
灭绝被范遥缠住不得□□,眼见着同范遥同行的白衣少年的举动,登时心中一沉,目眦欲裂,厉喝道:“放下倚天剑!”
“老尼姑还有力气狂吠!”范遥趁机一掌拍在她胸口,直将她打落几丈开外。
梅惊弦从断剑裂口处抽出那条丝绢,一只手扬了扬展开,一看到上面的字,不觉有些失望。
他刚刚隐约想起来倚天剑与屠龙刀中分别藏着一份武功秘籍与一份兵书的事情,能被藏到刀剑中的秘籍与兵书自然非同一般。
但他身兼两门心法,琴剑双修,无心学习它门武功,因而在意的唯有那份兵书而已。
如今蒙古人缕缕犯境,边境战火频频,边民们苦不堪言,若得了兵书交于朝廷将领,驱逐来犯的蒙古人,也可换得一片太平。
却原来倚天剑中藏着的是武功秘籍,而不是他所想要的兵书。
梅惊弦叹了口气,但他本是一时兴起,心中并无强求之意,随手将丝绢塞到凑上来的璧玉白手里。
“这是什么东西?”璧玉白接过丝绢展开,皱着眉头盯着上面的小字,“九阴真经?什么东西?经书吗?”
前面的范遥耳尖的听到他的话,顾不得再理会灭绝,惊诧转身,“九阴真经?”
他疾步走过来,细细打量几眼,难言激动,“九阴真经,果然是九阴真经!这是哪里来的?”
梅惊弦扬了扬手上的断剑,“从剑中取出的。”
范遥若有所悟,连连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倚天剑原本为峨眉开山掌门郭襄所有,必然是当年的郭靖黄蓉夫妇将九阴真经藏入了剑中后交于了自己的女儿!倚天剑作为峨眉派掌门代代相传的信物,原来还有这一层原由。”
璧玉白拿着丝绢扫了两眼,兴致缺缺的摇摇头,“于我无用。”
他师承大唐明教夜帝,明教武功自成一道,无须修炼内力,刀法绝奇,花时间去学习它门武功反而于自身有害。
他随手将九阴真经往范遥面前一塞,“给你了,好好练练你的武功。”
梅惊弦目光一动。
他刚才将九阴真经交给璧玉白是随手无意之举,因他深知璧玉白必然与他一般不会去练这武功,却不想璧玉白也随手将东西给了范遥。
梅惊弦此刻方觉不妥,说到底这九阴真经是峨眉之物,理当送还灭绝师太,但此刻九阴真经已经到了范遥手中,他也不好拂了璧玉白的脸面再拿回来。
怀里被塞了九阴真经,范遥惊喜万分。
喜的不仅是得到了江湖人趋之若鹜的九阴真经,更为了璧玉白毫不犹豫将九阴真经相赠于自己的举动。
他双手抓着那条丝绢,眼睛却盯着璧玉白,脸上笑意浓浓,眼眸含情,柔如春水,“我一定会好好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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