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只雌虫虽然甘于用打假赛的方式将胜利送给“团宠”陆恒,心中却对他与陆忱的真实差距极其有数,无论如何也要为心上虫劝退强有力的竞争者,不惜睁眼说瞎话:“您多积累一些经验,明年也许有机会再来竞争首席之位。”
陆忱将外套搭在一旁的椅子上,淡淡说道:“现在开始积累也不算为时过早。”
父母的脾气秉性能在很大程度上对子女性格产生影响,陆忱虽然没有与陆恒进行过面对面接触,但根据陆凌与蒙希的奇葩个性,这只雄子多半也是爱重脸面、偶像包袱极重的类型。
他不再理会身旁那些还在不遗余力劝退自己的雌虫,直接跃入场中,踩着中型机甲半开的舱门跳进主控室,十分精准地戳中了陆恒的痛点:“我有幸驾驶过您设计的机甲,不知道您的实战能力是否像设计天分一样强呢?”
720号存在故障的消息传开后,虽然金由于监管不力承担了绝大部分责任,设计师陆恒本虫也受到了一定的负面影响,受到公开批评,陆忱胆敢当众说出这句话,几乎是在明示“让我看看你的实战操作是不是跟机甲制造一样菜”。
场外围观的学员们顿时噤声,紧张不安地注视着两只相互对峙的雄虫。
他们在相貌上毫无相似之处,平日也从不来往,几乎让旁观者无法意识到这是一对血脉相连的兄弟。
金发碧眼的陆恒目光冷锐,扬起下颏傲然答道:“无需这么客气,我乐于替雄父在学院内照料你。”
说着默许了他的挑战行为,再度开启能源炮准备迎战。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此时骤然响起,打破了场地内外的尴尬气氛,海若站在高高的看台上蹦了几下,拼命挥手喊道:“陆忱——陆忱加油!”
他身旁的兰斯默默转开了眼,对于瞬间投来的众多探视目光感到有些不适。
陆忱已经在尝试将精神力凝聚成丝、唤醒身下这台机甲,他捕捉到来自亲友团的加油打气,心里涌起一阵暖意,忍不住勾唇笑了下。
这番景象落在陆恒眼中就又罪加一等:好一个S级雄虫!就连同班就读了两年多的海若也跑来为他加油、而不是选择支持关系更加亲近的自己,这简直荒唐至极。
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现任首席脸色阴沉,他没有按照通行规则等待对手给出“竞技开始”的信号,而是直接将炮口对准了敌虫的主控室,指尖猛按发射键。
现实作战与数据模拟在手感上存在很大差异,陆忱在适应陌生体验的过程中察觉到对方的险恶意图,当即十分敏捷地向旁侧翻滚,及时避开了粒子炮的轰炸。
他有些无语,再次巩固了“与陆凌沾边的虫族都是厚脸皮”这一认知,在武器栏选中了最为顺手的光子剑,正面迎上敌虫的进攻。
陆忱经历过直行军的模拟测试,又在入学考试里增长了对敌经验,再加上近段时间高压训练的反复巩固,陆恒那点临时抱佛脚的实战水平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S级雄虫不想将首席竞争变成单方面的“狂扁小朋友”,于是十分正人君子地放弃了精神力压制这个作弊器,却发现陆恒竟然在躲避中试图以此攻击自己。
对方的精神丝线虽然能在四维空间实体化,却实在缺乏力量,孱弱得像漫天蛛网,此刻身残志坚、颤颤巍巍地攀上了他的机械臂,尝试进行一次凶残的精神缠缚。
这点可怜的力道就像小孙子在给奶奶捶背,捶的人已经开始拳头生疼,被捶的还在叹气“大力些、再大力些”。
——这A级天赋就像假冒伪劣的一样,如果对方不是蒙希亲生的雄子,他几乎要怀疑陆恒也服用了催化药剂进行等级造假。
陆忱不爱□□,短时间内无法在现任首席的猛攻势头中占到上风,但他在原的高强度教学下对常见武器的特性了如指掌,明确知道陆恒所选择的粒子炮威力虽强,却存在相当突出的短板:每进行30次攻击就需要进行弹药填充,或是干脆更换新武器。
他心中暗自计算着对方的炮击次数,抓住银灰色机甲动作停滞的瞬间猛攻向前,穿过半空中逸散的橙红火光一剑削掉了它半个头颅。
这仍然是叶泽亲自教学的战技,由于太过著名,每使用一次就为围观者的眼睛和心灵带来严重创伤。
海若兴奋得脸颊泛红,猛地抓住了兰斯的袖子,捂着胸口歇斯底里地说道:“我竟然能亲眼见到陆忱阁下使用雌君的成名技——我觉得自己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雌虫从他虫爪中默默夺回衣袖,表情依旧冷淡,心里却深以为然地点了个头。
被开瓢的银灰色机甲暴露出内部众多狰狞的合金结构,主控室内的雄虫跌坐在地,一只手按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仍在尝试用精神力操纵机甲进行反攻。
他们在打斗过程中早已偏离起始点,陆忱从自己的战斗设备中一跃而出,轻盈又敏捷地踩着战损机甲的外骨骼来到陆恒面前,阻断了身后诸虫的探询目光。
他直到此时才完全释放出自己的精神丝线,那些暗金色流光在四维空间汹涌而出,迅速攀上了雄虫的肩背与脖颈。
对于同性别者而言,S级天赋的强大威压向来是刑讯逼供的利器。
陆恒后颈处的腺体立刻发热,他无法抵挡更高阶的精神压力,连虫纹的颜色都在痛楚中逐渐加深,脸色苍白地挣扎着试图起身逃离。
陆忱垂眸注视着同父兄弟的狼狈神情,面无表情地将光子剑斜插在地,阻断了对方的去路:“是你盗用了金的账号。”
陆恒耳中轰鸣不断,视线也朦胧不清,他只当陆忱已经与金取得了联系,也懒得再做无用的辩驳,按着胸口发出一声冷笑:“他对你出卖我?”
“出卖”这个词就很灵性,昭示着加害者自以为是受害者、将全部责任丢给他虫。
这幅理亏气壮、大言不惭的神情跟陆凌太过相似,S级雄虫在心中暗叹一声遗传基因的神奇之处,陆恒却再度开口了:“可惜你们没有证据,又能将我怎么办呢?”
他们所在的位置与其他学员间有一段相当远的距离,雄虫料定他虫无法听见这段对话,笑容越发灿烂:“这是你欠我雌父的,我——唔!”
陆忱不耐烦再听他大放厥词,欺身压上陆恒单薄的小身板,抬手将那双不断发射恶毒言论的嘴捏成了鸭子嘴,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摘下了他胸前的暗金色徽章。
学院首席的特殊身份标识在胜利者指尖熠熠生辉,宣告了这场短暂竞技的最终结果。
竞赛双方的战斗力差距过于悬殊,堪称公开处刑。
交锋过程全长不过五分钟,其他正在围观的雌虫学员不敢上前,心中再次刷新了对S级雄虫强悍战力的准确认知,同时也难免对心上虫陆恒的表现不佳感到一些淡淡的遗憾。
高等虫族生来慕强,这与性别比例失衡的社会现实存在天然矛盾,未婚雌性虽然甘愿将体能上远逊自身的雄性作为珍宝,却终究难以抵御对更强大、更俊美的雄虫的欣赏,在眼下这强弱过于分明的竞技时刻,最易出现计划外的“爬墙”事件。
场外围观者陷入了意味深长的沉默,却没有一位高年级学员主动上前打破两只雄虫的持续对峙。
他们心中对于其中一方的偏爱已经悄无声息地慢慢倾斜——偏向了对雌性而言更具吸引力的S级雄虫。
“多亏你的热心帮忙,我才有机会被两门专业录取,”处在视线焦点的陆忱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对敌虫心中最在意的东西进行了精准打击:“前首席阁下。”
陆恒为阻拦兄长进入学院作出的诸般努力无一实现,反而为对方做了成名路上的垫脚石,还被抢走原本不该有任何悬念的首席之位,几乎气到炸肺。
他被陆忱捏在嘴上的手强行闭麦,只能发出一些“唔唔唔”的抗议声,手脚也不断踢踹挣扎,只恨不能扑上去将对方一口咬死。
然而雄虫的动作太过剧烈,没对兄长造成半点困扰,却将自己的衣襟蹭到松散不堪,露出了大半白嫩胸膛。
陆忱正在暗中尝试在他身上附加自己的精神印记,却恰好在此时不经意地看到了陆恒锁骨下的大片虫纹。
由于位置特殊,雄性几乎不会对他者展示虫纹,陆忱记忆中仅有童年时曾瞥过一眼的陆凌的胸膛,他愣了一下,立即意识到陆恒身上的虫纹从颜色、图案再到辐射程度都与便宜雄父一模一样。
这种程度的复制粘贴远远超出了直系血亲间通常可能发生的遗传现象,陆忱在原的教导下对虫体科学有所了解,他微微蹙眉,放开了紧紧捏住雄虫嘴巴的手,转而探入对方散落的衣襟。
“你*&%——你做什么!”陆恒被从小视作仇敌的兄长压在身下肆意作弄,顿时心态崩盘,再也顾不得在崇拜者们面前维持偶像包袱,气到语无伦次:“你变态吗?!我也是雄虫!”
在众多雌性面前被迫暴露身体对于高阶雄虫而言是奇耻大辱,被一位同性压着摸来摸去更是。
金发碧眼的前任首席心中充满了潮水般的屈辱感,厉声指责道:“你就是这样对待亲弟弟的?!”
陆忱却无暇张口争辩,他面色冷峻、心念电转,十分强硬地拨开了陆恒护在胸前的手,紧紧盯着对方左前胸隐蔽处两颗并列的浅褐色小痣,感到周身骤然泛起一阵细思恐极的冷意。
——原主幼年时也受到过陆凌的真心喜爱,确实曾在还没开始对自己设防的雄父身上看到过同样的两颗痣。
那么问题来了:高等虫族通过基因链遗传的存续方式即便再强悍,有可能将这样的身体细节也完全继承吗?
作者有话要说:2020年了,现在还有人知道什么叫“狂扁小朋友吗”(暴露年龄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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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鞠躬
第46章 信息共享
陆忱轻而易举地制住了陆恒正在激烈挣动的双手,他没有理会对方的怨愤目光,伸出指尖在雄虫胸前戳了一下,试图辨别这两颗痣的真伪。
许多与基因遗传有关的理论知识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S级雄虫仿佛一台正在进行高速运算的超级光脑,面无表情地以目光剖析着“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其他雌虫学员到来以前松开了手。
陆忱从他手中光明正大地竞争到了首席之位,又通过精神力威压迫使对方承认曾经篡改自己的报考志愿,还在短暂的近距离接触中发现了陆家父子“复制粘贴”的古怪现象、得到了计划外的收获,自认此行不亏。
他将视线投放在落败的前首席身上,仍在暗自评估陆恒是否对此事知情,这平淡目光在别虫看来就像是在不动声色地进行威胁恐吓。
金发碧眼的雄虫形容狼狈,神情也十分屈辱,踉跄起身后立即钻入追随者中间,远远地避开了行事古怪、胆敢对亲兄弟“上下其手”的雄虫,脸色始终十分阴郁。
他生气时的这副神情也很像陆凌,就连发火时抬手掐住眉心、深深吸气的习惯也一般无二,不知是在成长过程中受到了雄父较为深刻的影响,还是由于其他不可言说的原因被迫与之相似。
陆忱心中疑虑更深,与陆家那些虫族相关的迷雾将竞技胜利带来的喜悦也冲淡了,他现在深切体会到“书到用时方恨少”,只想立刻驱车赶往仲夏角,向舅舅请教一些与虫体科学有关的问题。
然而这个朴实的心愿并不能立刻得到满足:S级雄虫击败了想要连任的前首席,因此自动成为需要迎战竞争者的擂主,无法在竞技结束前离开训练场。
在场的雌虫学员们正是内心动摇、在“脱粉爬墙”边缘徘徊的关键时刻,他们眼明心亮,看出陆忱确实具备强悍的实战能力,纷纷迫不及待地想要亲自与之交锋,蜂拥而上的热切态度将一旁自觉受到冷落的前首席气到原地失语。
至今单身的海若不懂得雌虫的心思,他只当陆恒的追随者们要替心上虫出气,顿时如临大敌地站起身来,想要跳下看台为陆忱出面调停,却被兰斯一把按回座位上,十分委屈地眨了眨眼:“不能去吗?”
雌虫助教摇了摇头,平淡语气中充满了对小师弟的信任:“不用担心,他做得到。”
陆忱果然没有辜负兰斯的期望,他将前来挑战的雌虫们一一击退,甚至由于想回家的心情过于迫切,还主动提出同时迎战几位竞争者。
光子剑在他手中所发挥的威力更甚于热武器,剑锋所到之处暗金色的光芒也随之暴涨,整个偌大的训练场都成为了S级雄虫挥洒只虫魅力的舞台。
海若捧着脸感慨道:“原来血腥残暴的机甲实战也能产生如此华丽的视觉效果,连我都要对陆忱阁下心动了。”
慕强是高等虫族的天性,雌虫虽然由于社会环境甘愿对柔弱的雄性低头,却难免不更加偏爱那些强悍、俊美的,而陆忱恰好就是这样一位理想雄主。
——除了英年早婚外简直没有任何缺点。
雌虫学员们在结束各自的挑战后纷纷退去,心悦诚服地承认了S级雄虫并非徒有虚名,看向新首席的目光越发热切,如果不是由于尚在学院内部,很可能会当场开始自我推荐。
处在视线焦点处的陆忱击败了最后一位挑战者,从主控室里一跃而出,礼貌谢绝了某只雌虫的热心搀扶,随手将那枚熠熠发光的首席徽章塞进口袋里,似乎对别虫梦寐以求的殊荣并不在意,这举重若轻的淡然态度就更加深了围观者对他的欣赏与认可。
他对看台上的海若挥了挥手,没有像往年的胜利者们一样发表宣言,而是动作迅速地披上外套准备离去。
比起留在这里接受一些无关痛痒的吹捧,新首席心中有更在意的事:他对于陆恒身上的一系列古怪现象既重视又警惕,只想立刻离开训练场,查找可靠资料和寻求家虫帮助。
就在这时,一只从旁侧伸来的虫爪拦住了他的去路。
一位身材高大的雌虫似乎被其他学员推举为代表,正对他殷切传达着在场诸虫的诚挚邀请:“午休时间快到了,新生的电子餐卡应当还在制作中,我们能有幸邀请您共进午餐吗?”
陆忱愣了一下,认出这只雌虫正是此前曾劝说自己“明年再来跟陆恒竞争”的那一位,心中有些好笑,顿时明白了前任首席离去时的背影为何如此闷闷不乐:原来是遭遇了粉丝集体爬墙的人间惨剧。
他作为洁身自好的已婚雄虫,当然不会像陆恒一样与众多雌虫崇拜者建立“良好而持久的友谊”,当即垂眸拒绝道:“谢谢您的好意,但我不急着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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