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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块云片糕(玄幻灵异)——南柯郡主

时间:2020-07-15 09:50:14  作者:南柯郡主
  在这次会前陆靖本与人下注,赌薛子扬会再次发怒,自己正好反唇相讥、狠狠折一折梁国的脸面;没想到薛南羽竟生生把这口气给忍了下来。
  对方既退,他若再生事端,就成了宁国一脉的不是。待回去给自家兄长一说,宁国世子不住摇头。
  ——你当那流云公子真是忍你?无非不愿引宁、梁两国龃龉罢了。梁国一脉也是陛下一贯想要笼络的,子安呀子安,你何时才能学得这般的大度得体?
  大度得体么?薛子扬真当得起这句判词。他永远淡定,永远冷静,永远一副理性且克制的神情,不管陆子安怎样撩拨都油盐不进。这样的时日久了,陆靖也渐渐和别人一样,当他是个不会痛不会怒的冷美人。
  可他真不痛不怒么?如果他真那么冷静,为什么会在流云城外召来朱雀?而陆子安若早知后来,会不会能诚恳一些,不在一开始就因两国相争那么作态,而是坦率地告诉他,自己对他的喜爱全是出于真心?
  罢了罢了。追及往事,陆镜悻悻地想。挨耳光便挨耳光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吐出一直在嚼的草茎,从藏身的大石头后出来。侯府的仆从已搭好帐篷,十余个营帐把长公子的行营团团围住。虽是暂留,长公子的日常用具也是不可少的,各种熏炉星冕一类的东西源源不断从流云城搬来,把帐篷摆的满满当当。
  挨着夕阳落下,陆镜转出营去,没多会儿拎回来几只野鸡。他把大部分给采墨他们分了,只留下最肥美的一只。把鸡清理干净后,陆镜和厨子借只小砂锅,配上新采来的鲜蘑菇精心炖煮。过得两个时辰,野鸡熬煮得骨肉尽脱,成一锅醇香的汤。陆镜端着到薛南羽帐篷外,小心发问。
  “公子?公子睡下了么?”
  薛南羽没睡,陆镜看到他的影子清清楚楚落在账上。可他也没有回答。陆镜静静地等了许久,草虫啾啾,他小心护着的汤也一丝丝凉了。
  看来子扬今夜也不会应他,陆镜心中惆怅。他转身要走,账中忽传来薛南羽的声音。
  “没睡。你进来吧。”
  陆镜掀帘进去,子扬独坐于营内。他的发冠除去了,身上披厚厚一件大氅。寒露已过,玉钟山渐已落霜。这账中摆四五个火盆,倒是不觉寒冷。薛南羽看看陆镜冻得发红的耳朵鼻子,叹了口气。
  “山上霜重。这么晚了你不回账,尽在外面做什么?”
  边说,薛南羽边止不住地咳。陆镜把锅放于火盆上,回答。
  “我给你炖了些汤来。”
  他盛出一碗。上面漂鲜绿的葱叶,香气让人食指大动。薛南羽沉默一会,说道。
  “我不缺东西吃。”
  “我知你不缺。但我也看过了,端进你账中的食物你一口没动。你午后只在亭中坐着,山上风大,不驱驱寒气,明天只怕又发热了。你若不愿吃,就把汤喝上几口,好么?”
  这人还留意我的吃食的?薛南羽一怔,想了一想,微微叹气:“这肉我吃不下去,你再寻个碗来,把它们多吃一些吧。”
  他这是允了。陆镜喜出望外,忙再去借只碗来。暗怀心事的两人围坐火盆,默默地各自啜饮咀嚼,终于都憋不住,同时开口。
  “我有些话,想与你说——”
  话一出口,两人均是愣了。讶异地对视一眼,又同时谦让。
  “那你先说吧。”
  薛南羽:“……”
  陆镜:“……”
  异口同声两次,薛南羽有些尴尬。他掩饰地偏过头,陆镜眸中隐隐笑意,端正起身、朝他行一个礼。
  “属下不敢僭越,公子先请。”
  他越郑重其事,薛南羽越觉好没意思。轻咳一声,长公子冷言冷语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觉白日里不该对你动手,故而想给你道个歉。”
  什么什么?居然会主动道歉?这不会真是个假的子扬吧?
  陆镜吃惊地睁大眼。过去在颖都和上霄峰,自己明里暗里吃过子扬多少憋,哪怕周遭的人都看出自己对子扬的那一片心了,子扬本人还是从不肯给他加以青眼。
  所以究竟是子扬于情之一字上太过愚钝,还是子扬在颖都那初遇的闹剧后就厌恶死他了?
  过去,陆子安曾多次感慨子扬怕不真是个雪捏成的;此时看他竟转了性子,心中真乐开了花。
  陆镜的兴奋太明显,长公子觉自己失了锐气,顿时沉下了脸。从鼻子里哼一下,薛南羽悻悻然:“但你当时的行径,也实在是有些无礼。”
  “属下知错。属下今后再不敢了。”
  看他着恼,陆镜赶紧绷住脸,赔罪赔得诚惶诚恐。他如此夸张,薛南羽又觉得自己真是小心眼了,只得无奈地扶额,再叹口气:“罢了。好好吃你的吧。”
  陆镜莞尔,快乐地开怀大嚼。帐内的火光绯红,映亮了两人的脸。薛南羽拨弄炭火,佯作不经意地问。
  “你到流云郡要采的药,究竟是什么?”
  还没忘记这茬?陆镜一愣,赶紧放下碗筷,严肃地问。
  “公子问及这个,不知是有什么教诲?”
  薛南羽沉默了一会:“寒潭采香多有不便。侯府中各种珍藏不少,若有你所需的,多取些出来,让你带回家乡救人去吧。”
  铜钳下的火星子噼噼啪啪,陆镜吃一惊,抬头小心翼翼问:“公子这是看我实在碍眼,想赶我快些走么?”
  “……不是。”
  陆镜哦了一声,顿时眉开眼笑:“那就是公子觉采香太过危险,对我心怀体恤,所以要药赠我、免却我的危急了?”
  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薛南羽转过头说道:“你亦赠予我不少药物,我投桃报李,是人之常情。”
  “但这常情,已是让我欢喜得很。”
  陆镜的声音忽轻下来,他只觉前所未有的饱足。玉钟山遍落寒霜,他一路来时心中惴惴,不想却在这营帐中忽得子扬的温暖。他觉有好些话想对子扬说,却又不敢造次,只笑着道“多谢公子”。
  他眼中明亮的欢愉有如火光,让薛南羽心中一跳。长公子垂下了眼帘,淡淡地又问。
  “不必客气。你那家中的挚爱……究竟受什么伤,要什么药,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在家中的挚爱?”
  陆镜莫名其妙,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子扬心心念念想知道的是这个,不由噗一声,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他不敢在子扬面前失笑,否则子扬一定会恼羞成怒,愤愤然拂袖而去的。
  所以子扬白日里突然那么生气,为的就是这个么?
  陆镜偷眼瞧他。薛南羽正襟危坐,神色虽是淡然,拇指可是轻轻抵在了食指上。过去在上霄峰,每逢遇到难关时他便会抿一抿唇,下意识地捏自己的手。而如今,自己是否心中有人这一点竟让子扬如此不安么?
  轻轻一笑,陆镜认真凝望他的眼眸,缓缓说道。
  “我在家中没有挚爱。”
  “但我也没有骗你。”
  “我到流云郡要救的,是我师兄。”
 
 
第26章 
  “我家师兄形貌昳丽,品性端方。我与他初逢于颖都,后来又机缘巧合,一起被师门收录。”
  玉钟山的营帐里,陆镜对长公子说着他的师兄。在他口中师兄是个颇有些拧巴的人,平常倨傲矜骄,无论何时何处都冷冰冰绷着,骨子里却是极温和极柔软的。
  “我与他初识时两家有些龃龉,我意气冲动地为家人出头,不觉得罪了他。他从此对我,便有些疏远。”
  疏远归疏远,师兄对他其实是关切的。初到师门时他因思念家人颖都,非常没出息的半夜里跑到后山嚎啕,是师兄默默点一盏灯,静静守在他的身后。当他哭够了回头,看到居然是师兄在他身后,心下当真一惊,生怕师兄就要笑话他了。可师兄只是牵他的手,把他带回了弟子房。
  师兄的手在夜风中有些凉,他被一只微凉的手紧紧握着,看微红的灯火把山路照亮,忽然便有些羞赧。他一向自认为比师兄刚强,没想到却是师兄深夜出来、捡回自己……
  陆镜正说着师兄给他的关怀,薛南羽忽冷哼一声。
  “你师兄只是担心你想不开而已。他之所以紧紧拉你,是生怕你突然跳下山去。”
  这个诠释相当煞风景,陆镜张口结舌:“……我师兄他,真是这么想的?”
  他可是一直把这段记忆当子扬看他与别人不一样的证据珍藏呀,原来子扬当初,是以为他要寻短见么?
  “若是我,便是这么想。”薛南羽一脸嫌弃:“会想着没想到你一贯摆洒脱不羁的架子,夜里却偷躲到山上哭唧唧。”
  陆镜哭笑不得:“所以当时如果是公子在场,是会笑话我的吗?”
  “笑话倒也不必。”薛南羽撇一撇嘴:“若是我当时在场,还是得先紧着把你带回来,虽然心中会讥你幼稚。”
  啊啊,幼稚……这倒真是子扬常说的话。有时被自己百般逗弄得烦了,子扬便翻一个漂亮的白眼,咯嘣脆的嘴里蹦出一个“幼稚”,扬起下巴,头也不回的走了。那神态,活像一只骄傲的小斗鸡。
  于是陆镜笑了:“但毕竟,还是师兄寻回的我。到第二天,我便着凉发热了,也是师兄亲来替我熬药,又做了吃的给我送进房来。”
  当时上霄峰说他们都是世家公子,若是吃不了山上清修的苦,便乘早滚回颖都去,因此最初半年是一个侍从都不让他们带的。陆靖烧得迷迷糊糊,自然没法给自己捣鼓什么粥食汤水,全都是子扬笨手笨脚的给自己弄了出来。
  “等等。”薛南羽忽然说:“你的师兄,也会开药?”
  陆镜点一点头:“师兄有家传的药物炮炼之术,师兄本人也颇通医理。因此他没惊动师门的药局,自己就把我给治好了。”
  薛南羽默默不语,耳听得陆镜又说:“可师兄岐黄虽佳,厨艺却是差到了极点。那几日我在他手中被他逼着吃那些奇奇怪怪的药和饭菜,当真是一言难尽。”
  “……”
  不知为什么,薛南羽听到这话忽涨红了脸,好像那个做饭糟糕的人是自己似的:“你师兄可知你抱怨他?”
  “我自知理亏,哪敢朝他抱怨?”
  陆镜苦笑。并且才刚把他治好,子扬自己就病倒了。不同于陆靖躺个两三天就能活蹦乱跳,子扬禀赋柔弱,这一病来势汹汹,足足让他卧床不起一月有余。这下子瞒不住了,崔琪亲带药宗的长老诊看,把陆靖骂了个狗血淋头。崔琪斥他大半夜的不睡觉出去乱跑,带累了同是颖都出来的子扬。陆靖本在愧疚,挨骂之下立时和崔琪吵得不可开交。子扬那时恰好醒来,静静听了片刻,开口道。
  ——师兄错怪,是我估摸着后山的优昙开了,请子安陪着去摘,留待配药的。
  子扬是个好弟子,一贯的循规蹈矩、少言寡语。陆靖却是个成天捣蛋,恨不得把屋顶都要掀了的主儿。崔琪一听就知他在说谎话,不由冷笑。
  ——好好,那你们便一道禁足,十天内都别出去啦。
  说完崔琪一甩袖子走了,没再责骂。陆靖也就悻悻然住了口,接下来好好呆在弟子房里,老老实实地照顾了师兄十天。
  “你说师兄当年,为什么会替我开脱呢?”
  玉钟山的营帐中,陆镜再次问薛南羽。长公子不屑的哼一声:“怕你冲动之下触怒师门,受更大的罚呗。”
  “那若是公子当时在场,看到我与大师兄顶撞,会怎么想?”
  陆镜求知不倦,薛南羽冷静刻薄:“会觉你强词夺理,相当孩气。”
  “……”
  难怪后来的那些年,子扬都看他是个孩子。陆镜恍然大悟,不住叹气。
  “原来在师兄看来,我初到师门就触怒尊长、稚气冲动。难怪师兄后来一直就对我厌恶不喜了……无论我怎么百般讨好,他都对我避之唯恐不及。”
  他满脸沮丧,神情真挫败极了。没想到薛南羽却再次反对。
  “我想你的师兄,并非真对你厌恶不喜。他之所以避你,说不定有其他隐情。”
  “什么隐情?”陆镜追问。
  “或许是自认污浊,配不上你这般好吧。”长公子淡淡说道。
  陆镜豁然起身,急吼吼地嚷:“师兄污浊?师兄他是这世上最干净最美好的人!你倒是说说,他污浊在哪里!?”
  他赤眉白眼地只要维护他的师兄,长公子呆一呆,也面红耳赤起来:“我只问你要什么药材,何曾问你有什么师兄?你给我滚出去!”
  他下了逐客令,不由分说唤人把陆镜叉出去。直到陆镜被撵出去好久了,薛南羽仍忿忿然。
  莫名其妙,大晚上的,谁要听他说什么奇奇怪怪的师兄!?
  营帐中,薛南羽捂住脸,一颗心砰砰乱跳。在陆镜痴痴念念说着与那师兄的往事时,他骇然发现,这些事自己似乎也经历过的:他也曾深夜出去,提灯领回来一个躲起来抽泣的小小少年;他也曾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打起精神来照看这少年,直到他高热退尽,醒过来笑吟吟道“师兄的医术好厉害,师兄当真是世上最好的师兄”。
  这些事依稀是在梦里,那个充斥着颖都和上霄峰的梦境。陆镜隐晦,陆镜琐碎,但薛南羽在一旁听着,心中惊涛骇浪。
  难道我,就是他所说的那个师兄?
  可同时,更大的声音从他心里冒出来。
  我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好的……
  巨大的悲哀与这个念头同时升起。因此在梦境中,那一个薛子扬逃了;现下的薛南羽,也不愿再听下去。
  谁要听那些情意绵绵?发癔症,发花痴么?
  薛南羽揉揉额角,觉得有些恶心。他一贯与严霜凄寒为伴,受不得太过炽热的感情。并且再次想起梦境,他很是头疼,心脏也咚咚乱跳,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扑出来似的。
  好不容易平复心绪,长公子恹恹倒回榻上,勉强想让自己睡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好不容易才得朦胧,账外却突然一片人喊马嘶。薛南羽打个激灵,瞬时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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