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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渊(近代现代)——曦歌

时间:2020-07-15 09:57:27  作者:曦歌
  可钟九弘不着急,秦法不说话,他也就不吭声,像是这回答有多么重要一般。
  他在衡量。
  “姐姐。”秦法开口,侧过脸去,“我是他姐。”
  很多年前,在热热闹闹的广场里。
  “姐姐!姐姐!”一个小家伙迈着小短腿,兴高采烈地从人群里挤出来,像一颗小糖果,啪叽一下黏到秦法身上。秦法低头一看,脸立刻黑了。
  “这个小家伙是谁啊?”身边的边城笑着,半蹲下身,伸手去逗他,“怎么一直叫你姐姐?”
  秦法冷哼一声,把小孩从裤腿上扒下来,扔到边城怀里,转身就走,“我不认识他。”她步伐迈的极快,一下子就融入了人流里,不见人影。
  “姐姐,你去哪呀?”小孩追了几步,被拥挤的人群撞得一歪,倒在地上,愣愣的就趴着了,都不知道要站起来。边城赶紧过去把他抱起来,拍掉灰尘,怕极了小孩造成踩踏事故。
  “哇……”小孩猛然回神,嚎啕大哭起来。
  “别哭别哭,嘘!小声点。”面对着周围人一下子投过来的视线,边城尴尬地抱起小孩就走。他也是个半大少年,压根不知道怎么哄小孩,手足无措地给他擦干眼泪,买了一堆吃的塞到他怀里。
  一大一小坐在广场边上的石椅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小孩左手拿着棉花糖右手拿着风车,裂开嘴笑了:“谢谢大哥哥。”
  “你家长呢?”
  “走丢了。”小孩拿起棉花糖,吸溜舔了一口,晃着两条腿。
  “哪走丢的?”
  “厕所。”
  边城哑口无言,见他吃着棉花糖正开心,索性等人吃完了,再打算拖去公共厕所那看一看。这个时候,家长怕是要找疯了。
  “他怎么还在这?”绕了一圈又跑回来的秦法挑起眉尖,“我以为你会直接把人扔到保安那里,再开个广场喇叭找人。”结果她悄悄去保安蹲了一会儿没见人,只能又找了回来。她就是看中了边城心软,不会直接把人置之不理。
  边城叹了口气,他当然想啊,可是小孩哭成这样,再不哄别人都以为他诱拐了谁家小孩。
  小朋友见到秦法,大叫一声,“姐姐!”
  声音大到吓得身旁的边城,他蹙起眉,怀疑的眼神来来去去,“你两还真认识?他真是你弟?”
  “我没有兄弟。”秦法拉下脸,打断他的话,“秦明礼生的那些小畜生不算。”
  边城不理会又开始生闷气的人,直接转头问小孩,“小朋友,你姓什么?”
  小朋友响亮道,“姓陈!”
  行吧,那大概是看到谁都会喊哥哥姐姐的那种可可爱爱的小朋友。边城捏捏他的脸,双手撑着他咯吱窝把人抱起来,直接往公共厕所走去。
  秦法臭着脸跟在他后面,小朋友对她咧嘴笑,秦法怎么看他的笑脸怎么不舒畅,看在她眼里那是一种被宠爱至极的得意,她一把抢过他的棉花糖,糊了他一脸。小朋友一愣,然后又弯着眼睛软软甜甜的笑,伸出舌头舔嘴角的糖,扒拉的满手都是。
  走到一半,一对找到快疯了的夫妇眼睛一亮,从远处奔来,“秉文!”
  小朋友听到声音,立刻扭身,伸出一双满是糖的手要抱,“爸爸妈妈!”
  那对夫妇立刻把小男孩接过来,脸色就变了,妇人拍了他小手一下,骂他,“我和你爸都要找疯了!让你去个厕所,你怎么到处乱跑!你去哪了?”
  陈秉文委屈地不行,“我没乱跑,我从厕所里出来,你们都不在了,我找不到你们。”
  “你从哪里出来的?”
  陈秉文指了指两人身后的人流量极多的公共厕所,秦法顺着那手势一看,乐了。
  穿着裙子的厕所门牌。
  怕是小孩身高不够,看不到挂的高高的隐在黑影里的性别牌,误打误撞去了女厕所。也难怪怎么找都找不到。
  “那是女厕所!”
  “不是……我看到有个长头发的姐姐进了另一边,我就、我就去了那里。”
  男人说:“我刚刚好像在厕所里看到一个长头发的男性。”
  夫妇两简直恨铁不成钢。但随即,妇人迭声和边城道完谢,眼睛一转,就看到了藏在边城身后的秦法。她不敢置信地小声叫了一下秦法的名字,秦法不理会她。
  她叹了一口气,说,“好久不见,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妇人眼睛落到边城身上,目光惆怅又带着一丝失落:“你都这么大了,已经交小男朋友了吗?下次记得带他来家里吃饭啊。”怀里的男孩舔着手指,指着秦法邀功:“姐姐!我遇到的姐姐!”
  “走了走了。”秦法拉着边城的胳膊,气力极大。
  “秦法——秉文!快和你姐说再见!”
  “姐姐再见——”
  边城被拉得一踉跄,莫名其妙看着落荒而逃的人,“你不和他们解释下?”
  “解释什么。”秦法咬牙切齿,“不相干的人而已。”当初走了就别回来,回来带她出去吃饭,亏她那么高兴,结果第一件事就是给她介绍自己的小儿子,那算什么?算她已经被自己亲生母亲给抛弃了吗。
  “啊。”边城后知后觉,“真是你弟啊?”
  “哼,又是一只小、小……反正我不认识他。”
  不久以后,秦明礼发了一条信息给她,带着一股通知的口吻。
  ——你母亲和她爱人不幸车祸,明天葬礼,你要去的话可以去。
  ……
  “我是他姐。”秦法眼神不善,“他在哪?”
  钟九弘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忽然松懈了下来,轻轻低头笑了出来,带着一股讶异:“原来是姐姐啊。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找来的,”他眯起了眼,掸平了上衣的皱褶,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是他朋友。”
  秦法应了一声,钟九弘一时摸不清这姐弟两的感情深厚与否,他话头一转:“他就在这座岛的最下面,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的精神体对陆哲有用,又怕他擅自行动。于是被束缚着四肢,灌下抑制剂被关在了最下面,每日每夜的对着一盏灯发呆。我好几次去看他,他都已经无聊到和蚂蚁称兄道弟了,多可怜啊,年纪轻轻的……”
  钟九弘见她面上始终没有多余的情绪,索性也不再绕弯子,试探道,“既然你要救他,不如就帮人帮到底。”
  “把这自由塔,也给掀了。”
 
 
第50章 留下
  “我就说了,百里婳一个人就能搞定。”白渊小小声和边城委屈,“那妮子居然不信我。”
  百里婳脚边已经躺了三个人,拍了拍手毫不费劲。梁婷婷正拉着被救的几人情真意切地和百里道谢。
  边城伸手极其自然的撸了撸他头毛。白渊一脸茫然,还低了下头,眼巴巴,“我说错了吗?”他本意是想借这点小事和向导撒撒娇,让向导说一说类似于‘我信你’这样好听的话,但边城怎么都不回他?
  环顾一圈,几人都面露疲色,百里铮道,“这里有五个向导了,白渊。”他叫了一声,转过身去看着白渊,嘱托道:“边城身体不适,你让梁婷婷领路先带着他们几个离开吧。我和婳婳进去里面再找找。”
  白渊还没回答,已经有人急着说话。“我不要,我不要先离开!”梁婷婷踊跃道,“这里白雾这么浓,一时半会没法散去,我可以给你们带路,快点找到他们。”
  边城不赞同,就算过了一个月,梁婷婷的能力始终让人担忧,他斥道,“婷婷,听话!”
  梁婷婷缩了一下头,她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却依旧执着:“不要,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容易有了能上战场的能力,为什么不让我证明一下,我真的有资格呆在这里!我很有用的!我想和公会的人并肩作战。”
  她大声道:“没有我,你们和个无头苍蝇一样只会浪费时间!”
  众人一时沉默。百里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见边城还是不赞同,她出声道,“其实,她的能力真的很方便。”
  边城撇过头去,白渊开朗笑道:“那就让她留下吧。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自保,这里没人会时时刻刻保护你。”
  梁婷婷连忙点头,“我会看顾好自己!”
  有人领路总比没头没脑的好,其实百里婳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但是看梁婷婷也是受害人,而且……百里婳面露难色,“既然这样,那白渊他们怎么出去?”总不能叫几个人再留下来,到时候误伤了就不好了。
  话已至此,那只白兔子在主人的命令下蹦跶两下跑过去,被白渊吓了一下,几乎瞬息想起那只金灿灿的可怖精神体。于是转而瑟瑟发抖地跳到了边城肩膀上,轮廓散发着绿色的莹润,没有实体化的精神体没有任何重量可言。
  “让小玉带你们出去。”梁婷婷忙不迭道,“它和我有同样的能力!”
  既然已经有这样妥帖的安排,两方暂且分开了。白渊边城带着四个向导先离开这幻境。
  从昏暗的树林里踏出来的那一刻,日夜骤转,下午的烈日照在人身上,驱逐了所有的不适。荒郊外一览无余的废弃田埂和稀疏的树木。白渊领着他们走了几百米,把五个向导送上了路边大树荫下的越野车上。
  白渊把人安置在副驾上,车门大开,他弯下腰道,“你乖乖在车上等我,我离开一下,待会就回来找你。”
  “白渊。”边城拉住他的手腕。
  “怎么?不舍得我呀?”白渊转过头,嬉皮笑脸。
  边城把一记精神屏障拍到他头上,入了外围的精神海,就挡在哨兵自己的屏障前,用来以防万一,然后冲他毫不留念地挥挥手,催促道:“快走吧。”
  白渊拉着脸,撇着嘴走了。他脸上虽然明晃晃舍不得,可是哨兵的速度极快,转瞬间就已经看不到人影。
  边城休息了几分钟,忍不住推开车门下去,往远处眺望。在他眼里那被精神力笼罩着的扭曲建筑,此时宛如一个海市蜃楼,转眼就会消失。虽然很想返回战场,可是又担心自己拖后腿,只能稳住心神。
  身后的向导们应该很累,在医生的照顾下一个个在后座头挨着头睡的不省人事。医生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一个白色药箱,朝他招招手:“给我看看你的伤口吧。”
  边城垂下眼,手伸进口袋里摸索着,掏出那根针递过去,“方便帮我看看,这里面装过什么吗?”
  “可以。不过还是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怎样?你的背上有血迹,还有额头这里。”医生比划着自己的额头,“伤虽然轻,还是建议清洗一下,不要仗着年轻不当回事,要真是有什么检查不出来,以后有的你受!”
  边城听见这样语重心长的口气,还颇有点感触,他点点头,面向着年长的随行医生笑了下,下巴的线条圆润,勾着唇线无辜又乖巧,“麻烦了,其实我只是觉得头有点痛。”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车上。
  医生一边给他包扎擦拭,一边问,“哪里痛?”
  “头……被针刺一样,头皮发麻的那种,还有点耳鸣。”边城脱了衣服,趴在后位让他上药,放空了脑袋。
  密密麻麻的针刺感越来越重,连同肩背又开始一阵火辣。他闭了闭眼,喘了口气,感觉到周身的温度在飞快上升,他竭力忍耐:“医生,你给我上的药有点烫。”
  拿着棉签的医生一脑袋疑惑,“嗯?我还没上药。”
  “嘶!”边城忽然把他推开,坐了起来,捂着右边的肩背。在医生的眼里,他棉签裸露着的右肩以极其快速地速度变得火红,被烫伤一样散发着热意。
  医生回过神来,立刻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他抓着边城的肩膀把他反过来,抬起他紧闭眼睛的头,捏开他紧咬的牙关:“你没事吧?醒醒!哪里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痛……”很痛浑身都在痛,精神海仿佛被什么东西强硬攻击,连着浑身都像被打碎了骨头,和昨晚的痛苦一模一样!甚至反应还要更加剧烈,边城被强硬打开牙关,他浑身都在发抖,意识昏沉。
  “痛、头痛……”
  “醒醒,别咬自己!”医生惊恐地看着他唇边落下一抹鲜红,拿出纸巾连忙按在他嘴角,“你吐血了!”
  边城低头接过纸巾捂着嘴,一阵阵抽搐中。浓重的铁锈味呛在喉咙里,边城忍不住一阵阵喉间蠕动的刺痒,想要咳嗽,一张嘴,断断续续,血花滴答滴答答落下。
  很冷,浑身冷的发抖,又很热,被架在铁棍上烤的热。周身的痛苦和喧闹袭来,他的意志一片混乱,只剩下本能在精神海里那汹涌而至的大海的巨大冲击里拼命挣扎,奋力想要逃脱。
  冰火两重天里,耳边的惊呼声慢慢归于虚无,他的灵魂出窍一般升到高空,以上帝视角‘看’到了身旁的空地,‘看’到了空地上的几辆车,‘看’到了痛苦到发抖蜷缩的自己、大声呼喊着着急急找药的医生。
  一切都是黑白的颜色,一切都是无声的默剧。还有远方扭曲的建筑里仿若被按下放慢键的打斗。
  昂首的烛九阴闪现在敌人面前,盘旋的青鸾不住鸣叫,白渊的穷奇低吼着,百里铮的飞鱼聚了又散……塞壬高飞,在众人头顶歌唱着死亡的狂欢。
  于是,同行的队友同室操戈,昔日的爱侣兵刃相对,无助的人质藏在树后目睹着这一场荒诞。
  最可怖的,是阴云密布后,从重重黑云间抬起身子、嘶嘶吐着蛇信子的巨大青蛇,碧玉般的眼睛,俯视着一切渺小的生灵。
  灵魂从高空堕回肉体,脚踏实地的恍惚感后,短暂脱离的刺痛感再次从周身翻涌而来,带着杀伤所有的灼热。他猛地睁开眼,漆黑的眼瞳里闪过一丝绿光,耳边所有的喧闹嘈杂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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