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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你身体凉凉的真舒服，我最怕热了。”李洛自言自语道。
顾郡辰伸手，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拎开。但是小孩没穿衣服，裸着身体，没地方可以拎。看着他小小的身子就这样窝在自己的身上，顾郡辰发现自己竟然感觉到了满足，心似乎被填满了。手慢慢的垂下，放在了李洛的肩膀上，轻轻的抚摸着。“别怕，只要本王活过二十岁，护你一生肆意。”
李洛听了，慢慢的抬起头。从他的角度只看得见顾郡辰优美的下颚，接着他又低下头，小手抱住顾郡辰的腰。
八月的天气，出于炎热转凉爽的时候。也是全国学子最紧张最激动的时候，因为秋闱（乡试）到了。侯府今年参加秋闱的有两个，一个是十八岁的李池、一个是十四岁的李洲。
李洲是头一次参加秋闱，但是李池在三年前参加过，这次是第二次了。李府两代进士，又因为李旭的关系，曾经名声显赫，在满是达官贵人的京城，也算是赫赫家族了。
可惜了第三代没什么人。
大爷李温是个举人，今年二十三岁，没有考进士的才能。所以买了一个官，外放了。在本朝，举人在吏部登记之后，是允许买官的。
这几日整个忠勇侯府都是非常安静的，安静的同时，大房和三房更加的紧张。秋闱一共三场，分别为八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三场，每场三天。第一场考八股文，第二场考官场应用文，第三场考策问。
秋闱之后的第一天，就是中秋了。
“六弟的棋风不似六弟的性格。”李鸿道。李杨氏七月初已经回府了，李老太太也没有兴风作浪，这段日子的侯府真是舒服。现在李鸿和李洛两兄弟正在下棋。
“哦？”李洛挑眉，“大哥今日也没像平日里那么温和，有些急切。”李鸿今日的棋风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这跟他平时温润的性格很是不同。
“是吗？”
“大哥在担心今年的秋闱吗？”李洛笑着问，“大哥放心，李池和李洲这两个人不会有什么出息，如果他们能考中，我李洛两个字倒过来写。”
砰……李鸿手中的棋子一个不慎掉了下来，整盘棋顿时毁了。李鸿心一惊，看着李洛。却只见李洛始终笑着：“六弟，我……”
“大哥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却因为坠马意外从此和科举无缘，大哥心底的不满，我知道的。”李洛开口。
李鸿闭上眼，他从小喜欢读书，不敢说有六弟形容的那么好。但是比起李池和李洲，他有这份的自信。可是一场意外，落得终身遗憾。说不羡慕不妒忌，那是骗人的。私心下，他也偷偷的想过，自己这般情况，凭什么李池和李洲可以参加科举。这种小人心肠，李鸿既是愧疚，却又阻止不了。
没想到被六弟看穿了。
当真是丟脸啊。
“人有七情六欲，如果没有自己私心的想法，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李洛不以为然。
“大哥年长你一轮，却没有你看的透彻，真是惭愧。”李鸿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咱们来赌一赌，如果他们中了，大哥请客。如果他们没中，六弟请客。”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大皇子府
二十岁的大皇子有一位正妃、一位侧妃。去年成亲的，膝下还没有孩子。母亲是秦贵妃、外公是兵部尚书，大皇子是太子最热门的人选。但是，秦家是在秦尚书的手中才雄起的，秦尚书如今在朝廷的势力虽然大，但到底没有一流世家的底蕴。所以选的大皇子正妃是世家出身。“殿下，齐王府的眼线来报，近两个多月，齐王府的下人都在乡下沿海一带收集新鲜的河豚。”
照宁帝的三位皇子还没有封王，所以一律以皇子府命名。照宁帝不给皇子封王，和六年的叛乱有关系。那场叛乱给了照宁帝不小的心结。皇子如果封王，就会有自己的封地，虽然皇子可以去封地，但是一旦到了封地就会有自己的势力和军队，照宁帝不想六年前的叛乱再起。他在太子还没有定下来之前，不想给皇子们过多的势力。
这在朝廷众臣的眼中，是照宁帝还不想放权。
比如这次照宁帝生辰的事情，他交给了三个皇子同时协助，却没有单独的交给谁，也没有分主次。他让皇子办事，事成后有奖励，但没有实权。
“河豚？两个多月都在收集河豚，齐王府的人是想毒死自己吗？”大皇子冷笑了一声，当然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收集河豚的用处是什么？”
“齐王府守卫非常的森严，二门以外根本放不进眼线，三门的眼线打听起来也非常的困难。不过这两个多月神医孟德朗一直在王府里，而这河豚的收集是从孟德朗来了之后，所以……”
大皇子了然：“所以收集河豚是孟德朗的主意。如果孟德朗想吃河豚，一次两次也就算了，连续两个多月都收集河豚肯定有其他的目的。”
“那么王爷的意思？”心腹问。
大皇子看向幕僚：“你有什么看法？”
幕僚道：“齐王中毒活不到二十岁，众所皆知河豚有毒，而孟德朗在齐王府住了两个多月都跟河豚有关，三者联系起来，属下唯一的想法是跟齐王的毒有关。”
大皇子想了想：“你的意思是顾郡辰的毒可能会有希望？”
“不管有没有希望，齐王的势力太大，如果大皇子不能拉拢齐王，终究是个隐患。”幕僚回答。
“你的意思是要先解决顾郡辰？”大皇子有些犹豫。
“属下只是建议，一切凭殿下做主。”幕僚回答，“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势力不足为惧，怕就怕在齐王被二皇子拉拢。”
“我再想想。”
皇宫
大皇子第一时间进宫，把齐王府的事情告诉了秦贵妃。
秦贵妃正在涂指甲，虽是贵妃之尊，但是不能穿正红。指甲是她唯一能涂上正红的地方了。秦贵妃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的相貌只能说清秀。但是六年的贵妃生活，让这个侍郎府曾经的庶女，变得尊贵雍容了起来。庶女从小在嫡母下面生活，秦贵妃的脑子自然是聪明的。
一身紫红的贵妃袍，明明不起眼的长相，但因为精致的浓妆又变得好看了起来。秦贵妃皮肤白皙，浓妆特别的适合她。
“母妃，孩儿来帮您涂。”大皇子跪坐到秦贵妃的面前。
“滚到一边去。”秦贵妃轻笑着道，“你这个时候进宫是有事情？”
“母妃英明。”大皇子笑着坐到了一边。
秦贵妃白了他一眼：“王妃的肚子还没有消息吗？你们大婚都十个月了。”
“还没有。”大皇子道，“不如侧妃的避子汤停了吧。”
“不行。”秦贵妃的声音听起来温温柔柔的，但是语气里却非常的强势，“你父皇很注重嫡庶。”
“母妃这样说岂不是打孩儿的脸吗？”大皇子出声。
第87章 贵妃的算计
“母妃怎么舍得打你的脸，你父皇嫡子出生，虽然不会轻视庶子，但是六年前的那场战乱，叛乱者都是庶子，所以你父皇在嫡庶之间，非常的重视嫡子。”秦贵妃道，“别看你父皇不拘言笑，他和太子宴的感情非常的深厚，他是个重感情的人。”
“是啊，父皇对我们从来不是仁慈的，也不是大方的。但是他对四弟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有什么好东西齐王府在第一位，坤宁宫第二位，第三位还不知道是谁。六年前众皇子叛乱，外公帮了多大的忙，但是父皇可曾记得秦家的好。”大皇子的心里是不痛快的。
“皇儿，你要明白，为人臣子君王要他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你不要因为做了什么就向皇上要奖赏，那是不可能的。不要把他当做你的父皇，而要把自己当成他的臣子。”秦贵妃细心的教导自己的儿子。
“母妃说的话，孩儿记住了。”
秦贵妃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指甲，然后让众人退下，她的视线回到大皇子身上：“那么回到开始，你这么匆忙的进宫是为了什么？”
“齐王府的眼线传来的话……”大皇子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母妃，你怎么看？”秦贵妃原本微笑的眼神慢慢的犀利了起来：“不管顾郡辰的毒能不能解开，他都是个祸害”
“母妃的意思是？”
“如果他的毒解了，那么不管在朝廷的眼中，还是在你父皇的眼中，他都是有资格跟你一起竞争皇位的。”秦贵妃分析，“首先，你父皇的皇位原本是属于他的，当年忠于太子宴的一些朝臣，如今在朝廷还有分量，他们宁愿去培养太子宴的儿子，让自己重新得到重用，也不会支持你。其次，你父皇和太子宴的感情非常的深厚，对他来说，太子宴长兄如父，所以在他的心中，先是太子宴的儿子，然后再是你。最后，就算他没有继承皇位，他的存在对而言，也是一个危险。”
“父皇真是偏心，我才是他的儿子，他为什么会那么看重顾郡辰？”大皇子很是不满。
“人心都是偏的。”秦贵妃没有解释。有些事情你解释出了答案也没有用，所以不如接受事实。“这次你父皇生辰的宴会办的怎么样了？”
“有二弟和三弟一起呢，就算差了也不是我的问题。”大皇子回答。
“你们三个人一起负责，如果错了就算不是你一个人承担责任，但是你在你父皇心中会留下不好的印象。”秦贵妃道，“还有你和儿媳妇要加紧了，如果能在立太子前生个皇长孙出来，对你储君位置是非常有优势的。”
“儿臣知道。”大皇子也想，但是王妃肚子不争气。“那顾郡辰那边……”
“这件事我会同你外公商量。”秦贵妃道，“不管我们做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参与。就算皇上将来有意见，要定罪，也是我跟你外公的事情。”
秦贵妃的用意，大皇子明白。
“对了，皇子按照亲王的规则来，有一正妃、两侧妃、你现在只有一正妃一侧妃，还有一个侧妃你可有人选？”秦贵妃问。
“儿臣不看中儿女情长，母妃可有人选？”
秦贵妃拿出两张画像：“你过来看一下。”
画像上的两个姑娘各有个的味道。一个灵动俏皮，一个静如处子。大皇子见怪了美女，这两张画像倒也没有给他一见钟情的冲动。“母妃看中的是谁？”
“这是忠国公的孙女李满，今年十五岁。这一位是忠勇侯府的嫡长女，李旭之女，今年十六岁。”秦贵妃介绍，“等你父皇生辰宴会那天，他们定会进宫，你看着谁比较合你的眼缘。虽然是侧妃，但也要合你的眼缘才行。”
“忠国公府如今不值得一提吧？”大皇子道，“忠国公府虽然门庭依旧，但是朝中没有实权，忠勇侯李旭已经死了，侯府也不过是破落的侯府。”
秦贵妃微笑的拿起笔，在纸张上写下三个字：仁乡侯。
“仁乡侯是？”大皇子没反应过来。
“仁乡侯的老封君是忠国公的嫡亲妹妹，现在的仁乡侯是她的儿子。仁乡侯骁勇善战，如果能够拉拢李家，等于拉拢了仁乡侯。只是可惜，仁乡侯膝下只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秦贵妃的每一步棋，都是有原因的。
“为了儿臣，母亲辛苦了。”
“母妃。”外面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声音。
照宁帝不热衷后宫，所以他的子嗣不多。三位皇子、两位公主。除了五岁的小公主外，还有一位十四岁的公主，是秦贵妃还是侧妃时身边的婢女所生，婢女难产去世，这位公主就由秦贵妃照顾。
“妹妹来了，我就不打扰母妃了。”大皇子告退，和进来的大公主碰到了，他笑着道，“怎么走路一阵风似得，又不是小孩了，还这么莽莽撞撞。”
大公主朝着大皇子做了一个鬼脸：“大皇兄有了皇嫂，就开始一本正经了。”然后跑到秦贵妃身边，“母妃这是纯和新得到的指甲油，我知道您在收藏就要来了，怎么样，这个颜色好看吗？”
宝蓝色，不同于正红的张扬，但是有种低调的华丽。
“你又去找纯和玩了？”秦贵妃拿出帕子，擦了擦她额头的汗水，“明年就要及笄了，怎么还到处跑？”
“哎……”大公主叹了一声气，“人家在母妃的眼中，怎么都是孩子。”
“你这孩子……今天去纯和那里又玩了什么？”秦贵妃笑着问。纯和郡主是纯阳王的女儿，纯阳王是异性王，初代纯阳王和开国太祖皇帝是表兄弟的关系，当年一起起义推翻前王朝，是那些跟着太祖皇帝开国的功臣中，唯一的异性王。
“也没什么……认识了一个姑娘，是李滋带来的，忠勇侯府的嫡长女李淋。”大公主道。
大皇子的脚步停下，然后站在门口没离开。
秦贵妃笑了一下：“哦？是个怎么样的姑娘？”
“嗯……就是一个很内向的姑娘，不怎么说话，不过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好吃的，那些东西蛮好吃的。”大公主说着，还有些嘴馋了。“她还说下次邀请我们去侯府玩。”
“那就去吧。已故的忠勇侯是你父皇最忠心的臣子，为了你父皇而死，这样的家族是值得你去认识的。但是你要记住，你是公主，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都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尊贵的公主。”秦贵妃细心教导。
“母妃放心。”大公主笑嘻嘻的记下了。
三场九天的秋闱结束，第二天就是中秋节。八月十五日，李池和李洲回来了，整个侯府终于有些一些气氛。
八月十五的晚饭是在万寿院吃的，男席女席虽然分开，但因为都是骨肉亲情，所以也没用屏风隔开。
“一家子这样坐在一起吃饭，真是好。”李老太太微笑的道，“池哥儿和洲哥儿这次的秋闱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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