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遇倚在他的怀里,高兴得思绪都飘远了,呢喃了一声“嗯。”
其实说得是什么,压根没听明白。
江建国把江生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放了些江生在家常用的东西,还有以前的旧衣服,一块塞进了包里。
又悄悄的塞了两千块钱,是上回江生留的,江建国平时就一个人生活,自己又有工作,医院那也用不着他出钱。
江生给他留这么多,他真是花不了,知道还给他,他又未必肯要,只好悄悄的塞进去。
他这个儿子吃了多少苦,纵使江家人对他再好,也是寄人篱下,怎么能跟在家里比。
可是他又没本事,分担不了江生的担子。
见他们俩从厨房里出来,把包递给江生,“给你收拾了些东西,上回你进杜家也没带什么东西,如今天气要转热了,包里头都是你从前的旧衣服,你带过去,也好换洗。”
江生接了过来,看了眼江建国,“我走了,有事跟我打电话。”
江建国少言,江生也寡言,父子之间更像是一种沉默的相处,可是彼此之间也都知道,这沉默绝不是疏离,只是性格使然罢了。
福山前一会儿进了江宅,大概是觉得自己突然到来有些打扰了他们吃饭,呆了没一会儿就说在门外等着。
这会看见江生拎着包出来,问道,“江先生都弄好了?”
江生“嗯”了一声,拉开了车门,虚扶着杜遇上了车。
江生和杜遇坐在后排,车子里有些闷闷的,江生下意识的想去摇下杜遇那边的车窗,他照顾杜遇照顾惯了,总是时刻想着他。
半站起身,大半个身体向杜遇那边倾过去,伸着手,摇着车窗。
他侧着脸,右半边脸颊紧靠着杜遇,眼睛认真的看着车窗,试图摇下最佳的宽度,既不让杜遇被吹得受凉,又不让他闷着。
杜遇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忽然想起昨天亲江生的时候。
那感觉,很吸引他。
于是懵懵懂懂,鬼使神差的,又低下了头,轻轻的亲了一下他的脸。
本来是想像昨天那样,亲亲他的脸颊,可贴上去的时候,因为江生的脖子往前伸了一下,这就导致杜遇亲歪了,唇贴上去的时候,正好亲到了耳根处。
这一处的皮肤组织,比脸颊还软,又靠着耳朵,软得不行。
关于这种事,谁也难逃。
喜欢一个人,他整个人就仿佛散发着荷尔蒙,不管是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来说,贴近他,是一个人正常的反应,和其他因素无关。
杜遇像是觉得好玩,他吻上江生的耳根,脸也埋了进去。
本来江生已经被吻得一个激灵了,杜遇忽然鬼使神差的,伸出了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只露了一点点舌尖,像是试探一般的轻舔了一下。
或许是荷尔蒙在牵引着他,他只是觉得江生的耳根处那很软,想舔一下是什么样的触觉,可那地方又和耳垂靠得近,这一舔,连带着耳垂也被舔了一下。
饶是江生这样镇定,被杜遇软软的舌尖忽然舔了一下,一股清流四面八方的涌往全身上下,江生差点没站住。
差点就不顾一切的吻了他。
只是差点,他到底是足够理智的。
即使这样被杜遇撩拨,即使耳垂那处的清凉感一直让他忽略不掉,即使他真的,真的很想低下头吻了他。
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他站在了江生的心尖上。
但即使是这样,江生也被理智占据了主思绪。
杜遇还没发现江生的不对劲,他这一轻舔,发现了一处比耳根处还软的地方,那是江生的耳垂。
他唇往上蹭了蹭,想再吻一下耳垂,他像个好奇猫,这也想玩那也想玩,发现了什么喜欢的,就再也不能罢手了。
还亏江生躲得快,他转过了脸,压制住声音,小得只有他们俩能听见,“你干什么。”
因为江生是侧着身体,今天老马开得又是保姆车,分三排,江生和杜遇坐在最后一排。
从后视镜里看,几乎看不见杜遇的脸,所以刚才杜遇到底干了什么,开车的老马和副驾驶上的福山都没看见。
江生倒不是心虚什么,从他选择和杜遇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两个人的感情注定是布满荆棘的,但既然坚定了,就不容许任何一根刺,刺伤杜遇。
只是江生心里已有打算,他想好了,等杜遇的生日一过去,他就会找谭邵医生,配合他的治疗,叫杜遇早日康复。
如果那个时候杜遇还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会向杜彦雨说明这件事。
所以此时此刻,不管怎么看,让别人发现两个人之间的事,都不是个好时候。
如果被杜彦雨知道,江生又要向他怎么讲,说他喜欢上了杜遇,是真心对他的,这话说出去,大概会把人笑得满地打滚。
杜遇现在的情况,实在让人很难相信江生的这番话。
更何况是杜彦雨,说不好还以为他是看上了杜家的钱财,一个怒火把他踢出杜家,到时候杜遇的病又该怎么办。
杜遇这么敏感,他好不容易走近了,除了江生,还有谁能帮他。
难得继续呆在阁楼里,每天看着窗外,年复一年?
江生想得远,他不希望最后的结果是这样的。
所以在这之前,他希望一切都是平平静静的。
杜遇看着江生转过来的脸,眨巴着眼睛道,“亲,阿生。”
他说着又一副要把脸凑过去亲他的样子。
江生伸手抵着他的肩膀,“不许玩了。”
“不要不要。”
杜遇却像是上了瘾似的,偏要继续,硬顶着江生压在手上的那一股力,要凑过去。
江生看他挣扎的样子忽然觉得好笑,“谁教你这样的?”
杜遇回道,“阿生。”
江生更莫名了,“我可没教过你随便亲人。”
杜遇思索了一下说,“换照片……”
江生笑了一声,觉得他的理解力实在让人匪夷所思,“我是告诉你,想要什么要拿东西去换,可没说要你随便亲我。”
杜遇听完想了想,歪过脸,右半边脸颊凑近他,眼睛看着窗外,一副单纯无辜相。
江生莫名,“干什么?”
杜遇的食指点着脸颊,嘴角微扬,轻声道,“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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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江生愣了一下,看他一副正等着的模样, 忽然明白了过来。
杜遇是想用他的吻, 换江生的吻。
就像江生之前教他的那样, 想要什么就要拿什么过来换。
实在想不通他的思维怎么会这么奇妙,让江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简直想笑。
笑他怎么这么可爱,让人都生不起气来。
江生笑了一声, “谁说要跟你换了?”
难得的都能和杜遇开起玩笑来了。
“要换要换。”
杜遇挣扎着,也不管江生还压在他身上的手,硬是要把脸凑过去。
他的力气哪能和江生比,江生带了些劲,他被压得动弹不得, 就一个脑袋还能动一动, 试图挣脱江生的力量, 伸长了脖子一定要去亲江生的脸。
江生看他这样想笑,觉得他真是单纯可爱。
江生压着他的肩膀,他就不知道把他的手拉下来就是了,还是说杜遇满脑子就只有他, 想不到别的地方去了?
想着想着,他按着杜遇的手不自觉的有些想松开了。
然后他松开了手。
杜遇的脸立刻就凑了过去,一刹那,江生把脸转了过来。
这一吻,就落在了唇上。
江生身体故意往上站了一点,身体挡住了杜遇整个人, 从后视镜里看,只能看出来这两个人好似正在说话,而且靠得很近。
和杜遇说话本来就费时费力的,也没人多想。
杜遇的目光微微迷懵,他才发现,原来这个地方比耳垂还软。
于是天性使然,他探出了舌尖,轻舔了一下,想知道这个地方,是个什么滋味。
好甜,比蛋糕还甜。
他真的好喜欢。
江生宛如被酥麻的电流击中了全身,被击愣了。
杜遇的舌尖好软,像一条刚刚破壳而出的小蛇,又嫩又滑。
这感觉,又让他想起了芳妈送面的那天晚上。
那是一切的最初,要不是那一次,杜遇舔了一下他,他还不知道,自己对杜遇早就生出了不一样的念头来。
从那之后,他就再难清醒了。
江生后悔了,他真不应该这样放纵杜遇。
他倒是自在了,高兴了。
可是江生却已经不满足于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了。
他想加深这个吻,想撬开杜遇的牙齿,卷起杜遇的舌。
可是,还是忍住了。
欲.望被迫被那一份长远的计划压制住了。
他不想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江生抬起了头,看着杜遇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唇色潋滟。
他伸手擦了擦杜遇的唇,只是因为看到他的唇上湿湿的,单纯的想给他擦一下罢了。
谁知道指腹从他的唇间划过,杜遇跟上了瘾似的,又探出了舌尖舔了一下他的指腹。
其实是因为刚才舔了江生的耳垂,又舔了他的唇,两者带来的感觉都很不错。
杜遇很喜欢,于是还想着寻找寻找,能不能再发现如唇一样甜滋滋的地方。
以后吃不到蛋糕,吃江生的唇也是一样的。
他的心里单纯的这样想。
指腹忽然被舔了一下,江生收回手,看见指腹上湿湿的,无奈的笑,“阿遇,你是猫吗?”
“猫……”杜遇轻轻的摇了摇头,老实的告诉江生,“阿遇不是猫,阿遇是阿遇。”
江生伸着指头给他看,“那你干什么总要舔我?”
杜遇乖乖道,“阿生甜。”
江生笑了一声,“哪甜?”
杜遇轻轻的点了一下他的唇,“这里。”
“还有呢?”江生问。
杜遇又点了一下耳垂,傻傻的笑,“这里也甜。”
江生伸出指头示意给杜遇看,“那这儿呢?”
杜遇摇了摇头,“不甜,咸的。”
江生好笑,照杜遇这个逻辑,难道他身上的每一寸,他都要舔一下?实在好笑。
就算真的要舔,江生怕是也忍受不了。
他伸手轻轻捏杜遇的脸,眉眼带笑,知道他怕疼,捏得几乎没用劲,口气里满是宠溺,“你知不知道只有猫才会舔人?”
杜遇脸被捏得变了形,清澈的目光看着江生,“猫舔人……”
“嗯。”
杜遇思索了一下,笑了一声,承认道,“阿遇是猫。”
他笑的天真,笑的傻气,像是想通了似的,又念了一遍,“阿遇是猫……”
他自己念着念着觉得这话好笑,他的笑点也是出奇了,笑得声音很轻,但停不下来,直接倚在了江生的怀里,咯咯的笑。
前面的福山和老马都听见了,难得见杜遇笑得这么开心,也不由得笑了,转了头和江生道,“江先生和阿遇说什么呢,瞧阿遇笑得,这么开心。”
老马开着车,也跟上了一句,“真是,好多年没见阿遇笑了。”
江生也不知道杜遇为什么忽然笑得这样开心,但也猜到了大概是因为自己。
江生坐了下来,看着倚在怀里的杜遇眉眼弯弯的笑,心情也明朗了,话也愿意多说了。
“刚才和他讲了个笑话,把他逗笑了。”
福山欣慰,“阿遇真是长大了,以前说多少话他都未必理的,现在还能听江先生说笑话……”
说到最后,心里头也是老泪纵横,但明面上却还是笑着的,“杜先生上回还同我讲了,说阿遇快好了,我还不大信的,如今看来,真是有希望了。”
老马也岔了话,看着后视镜里的江生说,“上回我也听芳姐讲了,说阿遇同江先生投缘,从前请了那么多老师,医生,没一个能同阿遇搭上话的,只江先生独一个。”
江生的语气低沉,“我知道,阿遇的病我会让他好起来的。”
福山跟了杜遇多年,知道杜遇的病是心理病,得靠人疏导,杜先生做不到,就更别提他们这几个老仆了。
可是现在出了一个江生,杜遇待他怎么样,杜家的人都能看出来。
可以说,整个杜家,知道病情的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江生身上。
为了杜遇,整个杜家都操碎了心。
有江生这一句话,知道他是真心待杜遇,福山真是放大了心了。
福山心头热泪盈眶,“好好,江先生,有您这句话,我福山以后就是死了,见到了大少爷也有交代了。”
老马看了他一眼道,“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人活一日就盼着一日,哪有盼死的,就是大少爷,在天上也看得真真切切的,哪里要等你去交代。”
福山被老马这一点,也知道自己把话说重了,气氛也弄得沉重了,赶忙道,“江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您看我,我这话您可别在意,我是年纪大了,人也糊涂了。”
江生淡淡道,“没事,不用在意,你的意思我明白。”
福山道,“哎,那就好。”
杜遇已经笑完了,颇有点轻松自在的枕着江生的肩膀。
江生低头看他,“猫儿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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