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渐青笑了起来:“不逗你了,来吧,这边坐。”
他们并没有坐在那张足以容纳二三十人的长桌上,而是坐在旁边的小圆桌,小圆桌直径也就一米的样子,两个大男人坐在两侧显得它很小巧,也让陈最觉得两人距离很近。圆桌上的花瓶里有一支红玫瑰,这是餐厅准备的,还是林渐青准备的,大长桌上是没有花的。
他们坐下之后,服务生就开始上菜上酒,等菜齐了,才揭开盖子,里面摆放着精美的食物,服务生把酒给林渐青醒好,就退到一侧了。
陈最拿起刀叉,林渐青却说:“再等一等。”说着眼睛就移到了陈最身后。
陈最侧身,看到一个服务生端着一个冷气缭绕的蛋糕,身后跟着四个拎着大小提琴的乐师。服务生把蛋糕放在陈最面前,拿出2和3的蜡烛点上,然后说道:“陈先生,祝您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话刚落音,后面的弦乐四重奏开始演奏生日歌,服务生开始为他唱歌。
陈最惊讶地看了一圈服务生和乐师,最后把目光落在林渐青脸上,林渐青一直微笑地看着他。一曲唱罢,林渐青才说:“陈最,23岁生日快乐。许个愿,然后吹蜡烛。”
林渐青的笑容似乎带着灼人的温度,简直快要烫伤陈最的眼睛。他不敢久看,赶紧低头假装许愿。
其实陈最不知道许什么愿望,他的愿望太多---音乐得到喜欢和认可,陈好能痊愈健健康康地生活,林渐青能正视他,真正看他一眼……没有一个能实现的。
要是许愿有用,就没有人会痛苦了吧。他早过了那个年纪了。
但是当他吹灭蜡烛时,还是有种想哭的冲动。
林渐青怎么能这么对他?怎么能啊?
陈最狠狠眨了下眼,定了定神,才抬起头问林渐青:“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林渐青挑眉:“你自己告诉我的啊,我说了今年给你过生日的,你这也忘了?”
林渐青提起来,陈最恍惚记得是有这回事,不过当时似乎两人都是开玩笑,起码自己没觉得林渐青有把这回事当真。
“赶紧切蛋糕吧,一会儿塌了。”
“你要吗?”林渐青为了保持皮肤和体态,对甜食摄入很谨慎。
“当然。”林渐青就着红酒吃了一大块。
乐师们移到了稍微远一些的地方,继续演奏柔和的乐章。在被流水般包裹的音乐声中,林渐青为陈最夹菜倒酒。服务生要为他们从海蟹里取出蟹肉,也被林渐青打发走了,他亲自把肉挑出来送到陈最的餐盘里。
他们这个位子相当好,一侧脸就能俯瞰整座城市最繁华的夜景,远处被路灯和车辆点亮的街道,像一条流淌着灯火的河流,更远处的是黛墨一样的山岚。
林渐青真是个浪漫到了骨子里的人,而且非常慷慨,丝毫不吝惜把这种浪漫和体贴跟一个情人分享。陈最禁不住想,林渐青这样的人,会怎么对待自己真正的恋人呢?他真是一个完美的人,可以实现每个人幻想中的一切。
陈最狠狠灌了自己一口酒,问道:“今天这些是你特意为我准备的吗?”
“当然了,开心吗?”
陈最笑得很快乐,露出一口白牙和酒窝,说:“很开心,谢谢!”
既然无法做到清醒,那索性就完全迷醉吧。
吃得差不多了,林渐青突然站起来,走到陈最旁边,弯腰做了个邀舞的姿势,笑道:“小朋友,可以和你跳支舞吗。”
陈最有些局促地用餐巾擦了擦手:“我不会。”
“我可以教你。”
陈最把手放到林渐青手里,林渐青拉着他走到乐师前那块空地,除了头顶的射灯,四周的灯光黯淡下来,乐师们也换了首欢快的曲子。林渐青扶着陈最的腰,把陈最一只手拉到自己肩上,在光滑的木地板上带着他前进和后退。
陈最的确不会交谊舞,已经踩了林渐青好几脚,这让陈最更加尴尬了。
“林哥,我真的……”
“嘘~别紧张,没人看你。你觉得紧张就闭上眼睛,我会带着你。”
陈最索性闭上了眼睛,把自己彻底交到林渐青手上,的确感觉放松了许多,林渐青带着他来来回回,开始转圈。陈最觉得自己完全迷糊了,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有揽着他腰的林渐青有力的小臂,和他抓着的林渐青的手,他被叫“林渐青”的气息和感觉全全围绕着。
陈最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醉了,意识仿佛游离在身体之外,他开始无法控制地笑,闭着眼睛笑,边笑边说:“别转了,我要晕倒了。”
林渐青揽着他腰的手往里一收,声音就在他耳边:“靠着我就不会倒了。”
陈最索性靠在了林渐青身上,林渐青另一只手也放下去搂住他的腰,两人紧贴着彼此,然后林渐青吻住了他的嘴唇,陈最放在他肩上的手也滑到他后背上,两手抱着他的脖子,忘情地回应。
陈最觉得自己真的晕了,大脑无法思考,被林渐青的气息包围着,提琴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时空传来。而林渐青还抱着他摇曳、旋转……他觉得林渐青是一阵风,而他是被风裹挟而起的落叶,打着旋飘荡着,不知道会落在哪里。
他们什么时候结束的跳舞陈最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等他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进了电梯。
在只有他和林渐青的封闭空间里,林渐青目不转睛地看他,他才觉察到林渐青的眼神有多直白,流露出的渴望简直让陈最无法承受,他感觉自己脸膛发热,心快要跳出来。
林渐青对他眨了眨眼:“怎么了?”
陈最撇开目光:“没怎么。”
林渐青也没有继续发问,只是站得靠近了一些,他们肩并着肩,遮掩起来的手从身后准确地落在了陈最后腰上。
陈最扭头皱眉看着林渐青,林渐青只是淡然地平视前方,用手指了指摄像头:“别动,会被录下来。”
陈最手攥成拳,手心冒汗,这种感觉几乎刺激得他浑身颤抖。
【作者有话说】:本章有删节,指路Q群:773083391
第26章 错觉
林渐青在这栋大楼里订了一间总套。他刷开房门,侧到一边,让陈最先进去,随后他跟进去关上门。
他把房卡放进插卡通电的开关,房间的灯一下子就亮了。陈最突然转身抽出了卡,房间重新黑了下来,林渐青刚要问陈最做什么时,就被陈最顶在门上堵住了嘴。
林渐青有一秒错愕,但是很快就适应过来,觉得温顺的小狗突然野起来也很不错,别有一番风味儿。
林渐青放弃用力,任凭陈最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按在门上,湿热的呼吸和狂野的亲吻在自己唇齿间掠夺……
中途接到了陈好的电话,事后,陈最拿着电话去阳台上给陈好回了个电话,但是他没接,看来陈好是真的生气了。陈最一脸苦恼地进了房间,陈好应该是听出来了,但这也不算什么。他两都是成年人了,他约会约炮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陈最唯一有点愧疚的是,答应了陈好晚上会回家和他一起过生日。
看他情绪不高地躺上床,林渐青从背后拥着陈最:“刚刚的事很抱歉,我只是想欺负一下你,但那时候……我做得有些过了。”
陈最闷声说道:“没事。”
“真没事就转过来亲我下。”
这事的确不是林渐青的错,主要是他自己对陈好失约了,林渐青给他过生日,他没办法说服自己离开。陈最转过身,凑上去亲林渐青,却被他拿出的一个小黑盒子挡住了去路。
“生日礼物。”林渐青笑着打开盒子,竟然是两枚耳钉。
“你不是讨厌我带耳钉吗?”这事林渐青说过不止一次。
“我是挺讨厌的。不过那次在饰品展示柜里看到它,觉得很适合你,顺手就买了。”林渐青坐了起来,“你起来,我给你戴上。”
陈最心软得一塌糊涂,林渐青总能有意无意地戳中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其实只要陈最能不去想,只是享受林渐青带给他的温柔和浪漫,他们都可以过得很愉快,就像现在这样。
陈最坐起来,微微偏着头。林渐青仔细地把耳钉往洞里按,左边那个很容易戴好了,右边那只却无法穿过。
“你稍微用点力,没事的。”陈最把头偏狠一点,把耳垂完全暴露给林渐青。
“疼吗?”
“不疼。”
林渐青又用了点力气,耳钉过去了,一丝血从耳钉底下涌出来,落到了镰刀纹身的刀尖上,林渐青皱起眉:“流血了。”
“耳洞可能长好被戳开了,没事。”陈最趴到床头去拿纸,林渐青却拉着陈最的小腿,陈最回头一脸询问的表情。林渐青却把他按在床上,拨开他的头发,伸出舌头把他脖子上的血迹舔干净,轻轻吮吸那只受伤的耳垂。
林渐青心里动了一下。
他不知道陈最在别人面前是什么样的,但是这冷酷而沉默的小孩,在他面前总是那么顺从,顺从得让人很想欺负。
无论林渐青多过分的要求他都会说好,无论怎样的疼痛他都会忍着。曾经林渐青想试试陈最的下限,但是他发现陈最对他没有下限。他也并没有真的想伤害陈最,在发现这点之后,林渐青就又忍不住地想要疼爱他。
有那么短暂的一刻,林渐青觉得自己对陈最动心了。
但也仅仅只是那么一刻,脱离了欲望的控制,根本不用仔细考虑,他们就不合适,各方面的不合适。
如果跟一个不合适的人在一起,热恋可以遮掩住很多矛盾,但是热恋过去,矛盾就都会暴露出来,迟早互相伤害、分道扬镳。林渐青不会浪费自己的感情,更讨厌去承受失恋分手的痛苦,所以目前的状态是最好的。
陈最从来不在他伴侣的考虑范围之列。
*
一片漆黑中,陈好坐在饭桌边上,看着地图上星光大厦里的那个红点,那个红点不是别的,就是陈最。
陈最压抑的、难耐的的喘息还在他耳侧,陈好怒火攻心,一抬手掀翻了一桌子菜和生日蛋糕,“哗啦哗啦”餐厅里狼藉一片。他恨死了包养陈最的那个男人,更恨靠着那一笔一笔包养费苟延残喘的自己。
陈好把头抱在两手间,一下一下狠抓自己头发。他难受死了,却不知道如何发泄,没有陈最在他面前,他连哭都哭不出来。
陈好知道有那么一个男人,却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悄悄查过,也许是陈最自己很谨慎,那个男人跟陈最的联系也很少,陈好又不敢太过分,所以一直没找到线索。
在陈好心里,那应该是个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又油腻又恶心,反正金主都是这副德性。一想到陈最跟这样一个男人在一起,陈好就恨不得杀了他。
黑暗中,陈好掏出手机,登上了软件。软件蓝色的光从下往上打到他脸上,显得有些瘆人。陈好刚登陆上,没多久就有附近不少人给他打招呼。
陈好挑了一个西装革履有点肚子但是不露脸的头像回复。
那人问他【你好,小帅哥,头像是本人吗?】
【是,但是我只跟有经济实力的叔叔聊天。】
那人随手发了个88的红包。【你多大?】
【20】
【学生啊?】
【嗯,念大学。】
【发张照片看看呗。】
陈好发了一张自己的闪照,一脸笑容,露出一排白牙,两个酒窝,干干净净,又青春又美好。
那边又说【发张裸照看看。/色情】
【叔叔这么坏吗?】
马上一个188的红包。
陈好勾起嘴角冷笑一声,发了一张自己的裸照。
【这么瘦啊?】
【叔叔不喜欢了?】
【喜欢,心疼你呢。】
【那一会儿叔叔会好好疼我吗?】
【当然会啦。】
……
陈好跟这个寻找猎物的男人撩着骚,在对方放松警惕的间隙,打听了一些他的私人信息。也让对方发了照片,的确如他想象中那样,肥胖而油腻,让人恶心。
点开闪照时,陈好用摄像头把他的照片拍了下来,后期简单处理了一下,让照片更加清晰。通过聊天知道他是来这个城市出差的,而且他频繁过来出差,如果一会儿约得合适的话,他同意包养陈好,资助他念完大学。
交换手机号后,陈好轻而易举地查到了他的名字和所在的集团公司,是个中层领导。陈好冷笑一声,把他两最下流露骨的聊天记录截图下来,给他们公司从高层到下面员工的每个邮箱都群发了一份。
做完这种恶毒的恶作剧,陈好立马把对方拉黑了。想着他第二天回到公司会遭遇的难堪那和痛苦,陈好扭曲的心里终于好受了点。
陈好又回到餐厅,开灯把他弄得一沓糊涂的地板给清理干净了。想着明天在陈最回来之前,去趟超市,把摔碎的碗碟给补上。
*
陈最从酒店的床上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也难怪,他们一直做到快天亮,累得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恨不得早餐都是躺在床上吃的。吃完早餐后,两人才睡了。
现在他们还在一起,又有一些东西改变了,或者说有些东西让陈最越来越想抓住,却越飘越远。唯有在林渐青狂热地进入他身体时,只有这时,他才能感到一丝安心。
陈最醒来时,发现林渐青已经离开了。床头上放了一张纸条,说他还有事,所以先走,让陈最醒来自己叫东西吃,钱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林渐青提前离开不是别的,是贺章约了他。
下午贺章的电话把他从睡梦中叫醒,说约他吃晚饭,问有没有时间。贺章难得有空主动约他,林渐青高兴地答应了。
昨天的西服已经弄得有些皱了,林渐青回家换衣服。洗完澡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一夜没睡的疲惫状态,又叫人过来给他做了美容和按摩,顺便理了个发。
等他光彩照人站在镜子前时,日头已经偏西,这个时间出门正好。
等他到了餐厅,贺章已经到了,却只有贺章。贺章也看到了他,赶紧站起来,接过林渐青脱下的外套,递给服务生,然后替林渐青拉开座椅。
“昭文呢?”
“今天宋哥没来,就我自己。”
16/56 首页 上一页 14 15 16 17 18 1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