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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忘斋诸事(古代架空)——暮夜希

时间:2020-07-17 09:33:20  作者:暮夜希
  绵白的药膏抹到魏楚越颈侧的肌肤上,在温热的指腹下化成细润的一层盖住那一道红。这伤不需要用药也很快好,韩牧川抚着这道伤像是摸在剑刃上,锋利而寒凉,无需使一点劲,便也在他心上割开一道口子。
  魏楚越皱了皱眉,喃喃念了一声:“韩牧川……”
  韩牧川顿住了,屏息听着他细碎地轻哼了一声:“走开。”
  韩牧川僵硬地收回了手,怔愣地看着魏楚越,连在梦里都如此讨厌他嘛?
  “阿越……”韩牧川靠在床头,忍不住拨开魏楚越额间鬓角散开的碎发,看着魏楚越的睡颜。他曾许多次这样瞧着魏楚越,看他熟睡。
  习武之人通常警觉,尤其是魏楚越,早年间四处逃命,总也睡不好,习惯浅眠,可好像在韩牧川身边的时候,他会感觉心安,容易睡熟,也才偶尔会有梦中呢喃,他自己发觉的时候也吓一跳,想着自己若有被人在梦中偷袭杀死的那一天,一定是死在韩牧川手里的,可想着又觉得好笑,韩牧川要杀他,大可光明正大,他一剑过来,魏楚越没有胜算,连跑都跑不掉。
  魏楚越有一次告诉韩牧川他调制了一种新的毒,他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梦魇,这毒本身不致命,只会让人昏沉,产生幻觉,开始不断地做噩梦,不断看见幼时最害怕的东西,回忆起最深的恐惧,周而复始、不死不休,是做来刑讯逼供的,没有解药,人熬不过三日就会开始自己寻死,甚至有人是自己活活吓死了自己。这药最高明的地方是,它不留一点伤,服了解药将人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觉,但那人却绝不会将这件事情和这个毒说出去,因为太过恐怖,又像梦魇一般,无法证实,更无法让旁人信服。
  魏楚越揉着手臂上藤鞭抽出来的伤,若韩牧川是用剑,魏楚越一条胳膊就废了,他狠狠瞪着韩牧川:“下次我把这药撒一点在你的茶里,我看天下第一剑有没有本事扛得住!”
  韩牧川听着魏楚越说狠毒的话,脸上却还有笑,拿了伤药来给他揉胳膊,没说话。
  “韩牧川,你不怕吗?”
  “阿越怕噩梦?”
  魏楚越愣了愣,韩牧川一下就戳穿了他,点点头:“我怕。以前,我总梦见我娘被杀的那个场景。”
  “现在呢?”
  “我好久没做那个梦了。有月麟香的时候不会,很奇怪,你在的时候似乎也不会,大概你比那个梦更可怕。做噩梦不过出一身汗,你却要弄我一身伤!”
  “我知道,阿越怕疼。”韩牧川给魏楚越擦伤药时极尽温柔,十万分小心,他一手一手揉开的不仅是魏楚越手臂上的淤血,还有他的心。
  魏楚越问他:“你知道梦魇的解药是什么吗?”
  韩牧川不懂毒,摇了摇头。
  魏楚越笑起来,那时候他没有告诉韩牧川答案。
  韩牧川看着魏楚越在梦中蹙眉、咬牙,忍不住轻声问:“阿越,梦魇的解药是什么?”
  魏楚越好像听见了韩牧川的声音,急促的喘息稍缓下来,微微眨了眨眼,韩牧川以为他醒了,等了片刻,魏楚越还是睡着。韩牧川松了口气,魏楚越突然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角,攥在手心里,捏得指节泛了白。
  韩牧川一点点轻轻将魏楚越的手托在自己掌心,慢慢把人搂进怀里:“阿越对不起。”
  魏楚越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晨雾压在枝叶上、窗棂边,压得万籁俱寂。
  魏楚越长长呼了口气,他觉得他被长夜里的梦境压得喘不过气,然后架在他腹上的手收了收,轻易得把他整个人带进一个结实的胸膛里。
  “韩牧川!”
  ***
  八月十五,中秋,晁云楼有宴。
  一年之中晁云楼多数时候都很清净,尤其是宋怡临搬出去之后,不过中秋、年关这样的节日总是例外。
  大清早多福就领着下人来里里外外一通洒扫,所有人都是无忘斋的老人,知道晁云楼的规矩,干活麻利,且一声不吭,尽可能小声响,因为魏楚越总爱睡的晚一些,若吵到了魏楚越,免不得挨骂还要扣月钱。
  多福算着时辰差不多了,给魏楚越准备了洗漱,轻轻敲响了魏楚越的房门。
  出来应门的,还是韩牧川。
  多福一愕,赶紧换上一脸讨喜的笑:“韩公子早。”
  “嗯。”
  多福匆匆偷瞄了一眼屋内,又扫到韩牧川的身上,他身上的衣袍皱的厉害,好像……多福说不清好像什么,但他机灵,赶忙又唤来了几个人,伺候韩牧川沐浴更衣。
  韩牧川轻轻皱了皱眉,无从解释,只得先走。多福则被魏楚越喊进了屋内。
  门边的碎瓷都收拾干净了,魏楚越丢在一旁的外袍也是皱的厉害,多福手脚麻利地一起收拾了出去。
  魏楚越脸色不好,他觉得魏楚越很不高兴,随时可能发脾气,多福不敢多嘴,进进出出地忙活得一头汗。不多久,救星来了。
  “宋哥!”
  “魏少呢?”
  “在呢。”
  宋怡临风风火火地走进晁云楼,才两句话,多福就发觉宋怡临也不高兴,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多福一凛,赶紧把院子里的下人都撤走了,自己也溜了,忙不迭地去找魏林。
  “文继珉来干嘛的?”宋怡临一脚跨进门,张口就是责问的话。
  魏楚越正趴在案上磨他的香材,连眼皮都懒得抬一抬,应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文继珉。”
  “你不是与文氏相交甚深?”
  “我何时说过这话了?”
  “那当初文老说什么你做什么?”
  “呵,那你现在把文清逸还回去啊。”
  宋怡临捏住魏楚越拿石臼的右手:“我没跟你开玩笑!”
  魏楚越松开石臼,抬眼看向宋怡临:“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
  话音未落,魏楚越推出一掌,掌劲抵在宋怡临胸口,将人直接推了出去。
  宋怡临怎么都没想到魏楚越会发脾气,突然一掌竟是出了五成力的,他若不退,肋骨得断两根。
  “魏楚越!”
  “宋怡临,你不要忘了你自己在哪里,敢在我的晁云楼闹?”
  ※※※※※※※※※※※※※※※※※※※※
  二哈要拆家……
 
 
第82章 
  韩牧川回来的时候,宋怡临和魏楚越正在院中大打出手。
  二人手里都没有兵刃,赤手空拳的却仿佛有撼天动地之威,瞬间你来我往地互换了好几招。
  宋怡临祖传刀法早被他化作剑法,他在武学上的造诣全凭自己潜心钻研、日以继夜地苦练得来,饶是魏楚越对他熟悉也不能立时三刻破解他的招数,何况宋怡临现在像是一条疯狗,乱七八糟胡来,魏楚越还不想真的伤了宋怡临,总有些保留。
  魏楚越掌风凌厉,宋怡临再疯也不敢硬接,九阙堂的内功与中原众家全然不同,非常诡异且变化多端,方才在屋内魏楚越一掌推出,凶悍如虎,冲着宋怡临扑过去,他自然要躲避,可到了院中,魏楚越的掌劲时而阴柔如练,粘缠难断,贴着他门脸就是一掌,魏楚越给了宋怡临一个响亮的耳光,宋怡临从未与魏楚越认真较量过,乍一见这吊鬼的内功,额上就见了冷汗。
  宋怡临轻嗤一声,不但不退反而捏了拳向魏楚越反扑过去。
  克敌制胜之道说来其实简单,无非两种方法,以力或者以快。以一力应万变便是不动山剑的奥义,无论对方有多少花俏的招式、多快的剑,但只要寒崇文出剑,山崩地裂的一招便是致命的。
  宋怡临知道魏楚越轻功绝佳,他的招式又偏灵巧,以快打慢怕是不行,那便学一学不动山剑的千钧之力,他挥出的每一拳都是全力。
  韩牧川眼见这是真打起来了,就想出手拦,却听魏楚越呵斥了一声:“不用你管。”
  魏楚越见宋怡临摆出这不死不休的架势来,也是气得发抖,直接接下宋怡临挥来一拳,捏住他的手腕:“宋怡临!你找死!”
  宋怡临却似听不见魏楚越喊话,一拳不成,再逼近一步,抬肘击在魏楚越侧下颚,打得魏楚越偏了头,嘴角释出一丝血。
  魏楚越恼羞成怒,反手就是一掌拍在宋怡临心口,将人震出去两丈远,跪倒在地,宋怡临哇吐出一大口鲜血,咳起来,是受了内伤。
  魏楚越抬手抹掉嘴角的鲜血,甩了甩袖。
  韩牧川急急追上去,心疼得看着魏楚越下颚的伤,已经有些肿了。不过魏楚越是先捏住了宋怡临的拳,那一肘到底没多大的劲,与他的拳头比起来是轻了许多。
  反观宋怡临,魏楚越那一掌当真没留余力,伤得不轻。
  魏楚越走向宋怡临,见他扭头弯腰又是一口血喷出,忍不住哼了一声:“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再来见我。”
  魏楚越快步回房,身后还跟着一个韩牧川,进门回身,魏楚越瞪着韩牧川:“你到底想怎样?”
  “疼吗?”
  魏楚越急忙伸手捂住脸颊,他的脸已经肿了起来不疼才怪,宋怡临方才也没留余力,拿他当杀父仇人一般对待,若是硬接他一拳,至少得断好几颗牙。
  韩牧川轻轻扯住魏楚越的手,揭开来细看他脸颊的伤,满眼都是心疼。
  魏楚越心头一跳,将韩牧川甩开:“从小受伤都是惯常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不值得你费心。”
  “阿越……”
  “你走就走了,做什么还回来。”魏楚越扭头不想看见他。
  这话像是在说三年前,又像是在说今晨。魏楚越梳洗完了,走出房门,却发觉韩牧川已不在晁云楼,多福说韩牧川出去了,惹的魏楚越心里一阵扭捏莫名的苦涩。
  赶人走的不就是他自己,人走了他又难受什么呢?
  走就走了吧!走了才干净!
  可怎么又回来了?!
  韩牧川将手里的剑抬起来递到魏楚越面前:“你的剑。之前得了块上好的玄铁,料不多,打剑不够,本想打柄匕首给你的……正好,拿来给你修补断剑,我请师傅重新打造的,比原本的剑长了一寸,却还更轻了三两……”
  韩牧川看着魏楚越的神色,试探着问:“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他好像每次说起剑,魏楚越都不是很高兴,总因他笨嘴拙舌的,说出什么来都好像只与剑有关,倒是魏楚越不重要了,可他心里并没有那个意思,剑是为了魏楚越修补的,否则这剑没有任何意义。
  魏楚越垂眼看着换了剑鞘的剑,低声一句:“不稀罕,不要。”
  果然是不喜欢。
  韩牧川捧着长剑,又不知所措了。过去的魏楚越喜欢耍小性子,一时笑一时闹,总是他变着法的逗韩牧川。韩牧川却不知怎么哄魏楚越。
  魏楚越抬眼看着韩牧川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笨拙地望着自己,愣在自己面前,竟有些心软了,又有些好笑,他倒是不知道,原来世上还能有人能难为韩牧川,仿佛是该得意才是。
  魏林来时就见这两人,一人在门内,一人站在门外。
  “这是怎么了?”魏林是被多福找来的,宋怡临进进出出无忘斋,哪里需要多福去通禀,魏林觉得奇怪才来的,进了院子瞧见一地血才开始紧张。
  “林叔,没事,我一会儿跟宋哥好好聊一聊。”
  “那……”魏林看了一眼韩牧川,点了点头,“好吧。”
  魏楚越的心藏得深,连魏林都不能全看明白,但魏楚越对韩牧川的心思,魏林知道,这次会借机把韩牧川找来也是存着私心,但这几日魏楚越并不高兴,魏林对韩牧川难免有些失望,就怕是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魏林想了想,与韩牧川说道:“韩公子得空吗?方便说几句吗?”
  韩牧川点头,看了一眼魏楚越,道:“我一会儿就回来。”这才跟着魏林走了出去。
  不多会儿,宋怡临回来了,魏楚越又在屋里弄他的香材。
  魏楚越的月麟香与外面卖的是不同的,都以梨花木做,却添了许多其他的香材,味道很特殊,宋怡临一度不明白魏楚越这奇怪的癖好是怎么来的,吃不上饭的时候,他都忘不了他的香材。
  此刻魏楚越正在削香片,一片片薄入蝉翼。
  宋怡临面对魏楚越坐下。
  “疯够了?”
  “魏少,是我冲动,自请责罚。”
  “我那一掌够你受的,罚就不必了。”
  魏楚越抬眼扫过宋怡临的脸,他面色惨白,却没见其他不好的,内伤虽重,应该喘气都疼,不过倒还瞒得住,相反,魏楚越自己肿了半张脸,还比宋怡临惨几分。
  “说吧,怎么了?文先生是出什么事了,犯得着你这么咋咋呼呼的。”
  宋怡临长吁短叹好几声,才说:“文继珉将文然留在了樊府,说伯侄多年不见,叙叙旧,让文然陪他几日,又说文然身体不好,正好养一养,反正就是不让文然走。”
  宋怡临恨恨地看着魏楚越,当时魏楚越被关在樊府是阶下囚,他着急忙得团团转,魏楚越自己就出来了。可文然不是魏楚越,他不会武功,更像是被软禁,让宋怡临连硬闯抢人都没借口,他心里不慌才怪。
  “那你不守着你的文先生,跑来我这儿闹什么?”
  “魏少,你给我句实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魏楚越停下手中的活儿,好整以暇地看着宋怡临,顿了顿,又问,“知道文氏想给文先生安排婚事?”
  “你果然知道!”
  “我知道你就能在我晁云楼撒野了?!”
  “我……不是!”宋怡临自知理亏,恹恹地道了一句,“那不是因为你从来神神秘秘的不说清楚,我一时情急嘛。”
  “我不知道文氏想做什么,结亲一事是郭梦颖说的。”
  宋怡临一惊,瞪圆了眼看着魏楚越,郭大小姐自己说的,还能有假?可郭梦颖为何要跟魏楚越说这个?
  魏楚越轻轻摆手:“你也不必太过惊讶,郭梦颖的话并不能确认什么,这个女人心机深的很,与文先生不是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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