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健走近了,吊儿郎当地趴在奶茶店的吧台上,对旁边的小妹说:“他是什么底细告诉过你们吗?你们老
板也是厉害,人都没了解清楚,就敢放在店里用……”
小妹实在听不下去,大声道:“白白好得很,老板用白白,关你什么事!”
“嘿哟,还白白……”钟健眯着绿豆眼,阴阳怪气的,“小姑娘,别说我吓你,你身边这个白白可是坐过牢
的,故意伤人未遂啊!”
“你乱讲,不可能!”小妹不敢相信地转头看向苏愴白。
苏愴白摘下口罩,面色平和:“他说的没错,我是坐过牢。”
小姑娘是良民,身边亲朋好友都没有从牢里出来的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苏愴白习惯了这种对待,虽然心里蓦地一痛,但也很快调整过来。
这是他活该应得的。
过去作恶,落下污点,现在便有坏人利用这个污点,想要将他抹得更黑……
他没准备解释,也没打算隐瞒,如果小妹告诉了奶茶店的老板,老板要开除他的话,他就另行再找工作。可非常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现了。
那小姑娘后退半步后,很快回过神来,又一步跨前:“白白不是坐完牢岀来了么,罪也赎了,他又在努力工作,不偷不抢也不伤人,为什么就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她指着钟健:“你这个人一看就很坏,明明就是想对白白做坏事!”
钟健不怒反笑:“坏事?小妹妹懂得还挺多,不过本少爷对你这种干巴巴的丫头片子没兴趣,滚一边儿
去!再打扰本少爷,别怪我找几个人把你给……”
“钟少,这可是法治社会,”苏愴白忙将小妹拉至身后,“你该不会想跟我一样进去蹲几年吧?”
钟健用大大的鼻孔哼了一声,满是痘痘的脸上咧出一抹狞笑:“苏愴白,少特么在老子面前装清高,莫氏
和沈氏根本没人管你,我劝你啊,早早的跟我回去,撅着屁股把老子伺候好了,以后有的是肉汤分给你喝。”此时硬碰就是以卵击石,苏愴白自小在平民窟长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该如何自保。
他放软态度,自贬道:“钟少想要什么人没有?我年纪也大,在牢里磨得也没过去的样子了,你又何必……”
“本少爷就喜欢!”
钟健打断他,笑得一脸猥琐:“过去你那副骚样儿刻在老子的脑子里,甩都甩不出去,那时候碰不得,现在就想尝尝味儿!你拍的那些戏,看一次老子能硬一次!”
他突然伸手在苏悄白白净的脸上摸了一把,丢了张名片在桌上:“骚货,想通了就打电话,老子可没耐心等你很久!”
等钟健走远,苏愴白一把抓起桌上的名片,捏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一一人渣!”
接下来的几天,钟健等不到苏愴白的电话,就隔三差五地来店附近堵他,不是言语侮辱就是动手动脚。
苏愴白下了班都不敢直接回家,东绕西绕,生怕被钟健摸到他家的位置。
虽然也可以去请求沈逸渊或者乔皎庇护,但他不想求人,也没脸去。
这样看来,梁景对他来说还真是个例外……
那时候他为什么想都不想就去求梁景帮忙了呢?
甚至梁景提出那么无赖的交换条件,他也接受了,最后还跟梁景上床……
跟中邪似的……
为了吸引莫瑾淮的注意,而将自己出卖给梁景,只是为了换得一点支持?这行为本身就很没逻辑!
想象一下,如果那个人不是梁景的话,对方要吻他,他只有可能回以巴掌。
为什么梁景就可以呢?
当他被莫瑾淮的夺目光芒蒙蔽了双眼的时候,梁景发出的微光在他心里是怎样的存在?
苏愴白想起上回梁景问他的话:
“一一阿愴,你爱我吗?”
爱吗?
他当时说自己不知道,说只是离不开梁景。
但事实上呢?
他爱梁景吗?
就连这次的事情也是,因为他需要梁景,梁景就为了他研发专利努力减刑,而他用在家里等待以及未来的陪伴做条件。
那么,如果他不爱梁景,他们之间不还是在交易么?他还是很卑鄙地利用着两人之间不对等的关系。
可梁景爱他啊,这对梁景很不公平……
工作结束后,苏愴白像往常一样,多留了一会儿。
确定没人跟踪上来,他才拎着小包包离店,一路上都在反复思考“爱不爱梁景”这个问题。
追根求源,因为生长环境,因为在贫民窟的种种,对他来说一个人有没有价值只有需要还是不需要,他会维持的关系只有利用和被利用。
他似乎学不会怎样去爱别人……
苏愴白很苦恼,走的步子也比平时慢了一些,警觉性降低,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愈渐靠近的脚步……
突然一条粗壮的手臂从背后伸过来,卡在他的脖子上。
人被往后带了两步,都没能回头,就被人用带着湿意的手帕捂住了口鼻。
不要……
放开我……
梁景,救我……
徒劳地挣扎了几下,苏愴白就软下四肢,吸入迷药让他的意识开始陷入混沌。
在昏迷前的一刻,他听见一个狰狞的声音在耳边说道:“跟你说过,老子可没什么耐心!
一一是钟健!
第324章 景白番外7怕老婆的基因会遗传
苏愴白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
他看见自己被践踏、被撕碎……
他嘶嚎哀求,于事无补,他的血肉被一片片地撕下,又被男人桀桀笑着连皮带肉的吃掉……
很痛,浑身都很痛……
那是一种肮脏黏腻挥之不去的痛……
他听见梁景在远处喊他,音色凄厉,嘶哑无比。
最后映入他眼帘的,是梁景心疼欲死的表情,那双异色的眼瞳里,流出血一般的泪……
不知昏迷了多久,恢复意识的时候,苏愴白一时不敢睁开眼。
那个梦太可怕了,但他担心自己真实的状况比那个梦更加凄惨。
被迷晕带走,接下来那男人会对他做的事……光是想象就觉得恶心恐怖……
“小白莲,你醒了就别装睡了啊,付哲的医术应该没退步吧,这都弄不醒你?”
清亮悦耳的声音像是一只伸进地狱的手,抓住他,将他从深渊里拖出来。
苏愴白猛地睁开眼:“乔皎?!!”
“呼,总算是醒了。”
乔皎收回脑袋,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你这身体不行啊,一点迷药晕乎那么久,想当年小爷中迷药的时候,还能保持意识清醒呢……咳……”
想起来那次被迷晕后,身体失去自主能力,意识却很清醒,在这种状态下被莫瑾淮揉来揉去的经历……一点都不美好!
五十步笑百步,还是别提了!
苏愴白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希望见到乔皎。
是乔皎的话,至少说明他是安全的。
“你放心吧,钟健被人揍成了猪头,后来又被警察蜀黍带走了,我把你送到付哲这里来的。”乔皎绐他吃了颗定心丸。
苏愴白勉强地转动脑袋,睁大眼睛望着乔皎,想要确认眼前究竟是现实还是幻觉。
乔皎特别不客气地坐在床边扒了个桔子:“眼睛瞪那么大干嘛?我才不会剥桔子给你吃呢,你对我又不
但他是个心软的,犹豫了下,还是往苏愴白嘴里塞一瓣桔肉:“我就是拿你试试看酸不酸!”
软软的桔瓣在口中爆破开,甘甜的果汁瞬间溢满口腔,随着味觉的苏醒,身体的知觉也在逐渐恢复。
苏愴白嚼了两下,就红了眼睛:“不酸,很甜……”
“我才不相信你呢!你看你都吃哭了,这桔子肯定很酸,都给你,酸死你!”
乔皎将果肉包在桔皮里,塞进苏愴白手里,想了想,又怕他不会吃似的,拿回来继续一瓣瓣地喂他。
苏愴白被逗笑了:“乔皎,难怪我抢不过你,莫瑾淮喜欢你是有道理的,我都有点喜欢你了。”
乔皎皱起眉:“想让我噎死你?”
苏愴白笑容更大:“你真的还挺可爱的。”
“被你夸,我并没有很开心。”乔皎朝天翻了个白眼。
苏愴白敛下笑容,一字一顿地说:“乔皎,谢谢你,还有……过去,对不起。”
乔皎愣了一下。
这不是苏愴白头回跟他说谢谢,但却是第一次诚心诚意地和他道歉。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完全原谅他是做不到,防备也肯定不会完全放下,但肉眼可见的,小白莲似乎没那么讨厌了。
乔皎撇撇嘴:“我能及时赶过来,是因为梁景让人带信说你被钟健纠缠,但我过来的时候,钟健已经被打趴下了。”
“怎么回事?”苏愴白完全不知道被迷晕后发生了什么。
乔皎也很不解:“就很奇怪……我到的时候,钟健正在被四五个壮汉揍,一脑袋的血,裤子都掉了……”
“而你好好的躺在路边,身下还垫了块不知哪儿扯来的布,有个壮汉守在边上,一看就是保护你来着,我过去他都不让接近,等听见警车的声音,那几个人才一窝蜂地散了,只剩被揍得爬不起来的钟健,刚好被警察直接带走。”
苏愴白听的一脸懵,他根本不认识什么壮汉,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来护他?
“难道是梁景?”乔皎嘀咕了一句,又很快把这个可能性给排除了,“不能吧,他在牢里,使唤不动那些人吧,不然还写信让我来救你干什么?”
不,这还真像梁景会干出来的事。
以男人的做事习惯,大概是为了……双重保障?
他得把这件事问问清楚,并且不能被别人知道,乔皎也不行。
如果梁景真的在监狱里远程操控了这件事,如果被发现可是要受罚的,减刑的事就难办了……
苏愴白若有所思地盯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想申请和梁景单独见一面。”
乔皎想用凉水泼醒他:“你当监狱是你家客厅啊,说见就能见的?还想单独,你做梦还快一点!”
“求你帮我想想办法,”苏愴白伸手拉住他,“我怕他要闯祸,莫氏不是需要梁景的那项技术么,我可以督促他!”
乔皎啧啧嘴:“小白莲就是小白莲,装可怜和谈条件的本事一流,你可真会绐我找麻烦……”
虽然不情不愿,但乔皎的办事效率很高。
动用莫氏的律师团,让苏愴白混在律师里,进去和梁景见面。
梁景的全部心思都用在专利技术开发上,半刻都不想耽误,听说莫氏又派律师过来,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但当看到苏愴白的时候,男人蹬着瘤腿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阿愴!怎么是你?”梁景大喜过望,瞎掉的那只眼都放出光彩。
苏愴白可没他那么乐呵,小脸板着:“我再不来,担心你这辈子都走不出这个铁房子。”
梁景稍冷静下来:“……你在生气?”
苏愴白反问:“你在跟我装糊涂?”
见梁景不吱声,他压低声音直接问:“是不是你……”
“不是我。”梁景摇着头迅速否认。
苏愴白皱眉:“你都没听我说完什么事,就抢着答?”
梁景泄了气般地垮下肩膀:“是我……”
奇了怪了,他在别人面前都是沉稳老练、城府颇深,为什么当着苏愴白的面,就没办法好好撒谎?
难不成他骨子里还有怕老婆的基因?
想想也有可能,他爸过去也怕老婆,这玩意儿大概遗传……
苏愴白还不知道梁景在心里管他叫老婆,敲着桌子气哼哼道:“我就知道那帮人你是叫过去的,你让人暗中保护我可以,但不能让他们动手伤人啊!万一查出来是你指使的,你还想不想减刑?”
梁景嘴一滑:“老婆,我错了……”
苏愴白两只眼睛都瞪大了:“你叫我什么?!”
梁景这才意识到自己秃噜嘴,忙改口:“阿愴,我错了!”想想还有点委屈,小声嘀咕,“那么叫也没错啊,你不是说探监用的是配偶身份嘛,那不就是老婆……”
给他这么一打岔,苏愴白火也发不下去了,脸红到耳朵根:“说什么呢你!我,我跟你谈正经的呢!”
“我说的就是正经事啊。”
梁景豁出去了,反正和律师见面是没有监听和监视的。
他放肆地走过去,戴手铐的两条胳膊从苏愴白头上套下去,将人圈在自己臂弯里:“咱俩的正经事,你不好好想想吗?答应了等我出去一起过日子的,你准备以什么身份?”
苏愴白象征性地扭了下肩膀,反正被梁景套在怀里他也出不去,连脖子都红了:“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说这个的……”
“嗯,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咱俩就说说这个不好么?”梁景非常执着于这个话题。
“不好!”苏愴白抬起胳膊抵在两人之间,“你知不知道你让人动钟健,被知道就别指望减刑了!”
梁景叹了口气:“可谁叫你不接受莫氏和沈氏庇护?那个该死的富二代到你工作的地方骚扰你,还尾随你,对你用药……要不是我让人盯着,你就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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