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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退，我将来自己用。”顾小果头都没回，抱着骨灰一溜烟的就走了。
他没有回公寓那块，而是回到了之前和爷爷共同居住的老家，距离S市很近的一个小镇上，一打开院门他先拿骨灰找个盒子给装了起来，打算之后找个检测中心寄过去，虽然有把握这不是人骨，但凡是有个万一，万一他爷爷真的是……
真的是一只公鸡修成的精可怎么办，换做以前，他可不会轻易往灵异妖怪这块想，可在中山站待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接受到了，自己难免也会往那方面想。
“对了，户口本，”顾小果往爷爷的卧室走去，自打爷爷去世之后他就去派出所办理了销户，一开始往佳园小区搬的太仓促，又觉得没那么靠谱，就没把户口本这么重要的东西带过去，而且锁在了床铺下面的保险柜里。
翻出来之后一看，他爷爷在销户之前的记录页上面，写着曾经的户口所在地，“天洞乡顾家庄，”还是在他出生那年把户口迁移过去的，自打他记事以来，就没听爷爷谈论过以前的事情，好奇问起来，要不就说自己记性不好，要不跟个老小孩一样撒泼打诨，所以自己也不知道他老家是哪里。
“顾家庄我好像听说过，”顾小果拿过自己手机百度了一下，发现直线距离六十多公里，往那里去的话S市还有大巴车可以做，虽说自己的喜羊羊似乎也能跑得非常快，但毕竟这种村庄都民风淳朴，万一把他当妖怪抓住可就坏了。
老老实实的打个的去汽车站，顾小果带着好奇心来到了这个应该是他爷爷之前居住的地方—顾家村，一进去，就开始四处打量起来，发现这村规模不算大，总共也就大几十户的样子，道路交通也比较发达，不时的有各种公交车在这里中转。
“这看起来也挺富裕的啊，”顾小果发现几乎都是双层的小排楼，统一的贴着亮瓦瓦的瓷砖，要是单纯生活的条件水平上来说，除了没有他现在得住的近，其他的也没有差啊。
“大爷，”顾小果走到村里的广场，看见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正在看别人下棋，他岁数应该和自己爷爷差不多，看样子也像是个凑热闹的人，打听事情一准有信，说着就递了一根好烟过去，很是客气的说道：“我给你打听点事。”
那大爷见有人打断他看下棋，本来有点不高兴了，见这烟不错，脸色这才好了点，拿起来夹到耳边问：“打听什么啊，这村子就这么大，你转一圈就清楚了。”
“哎呦，大爷，你这话说的，”顾小果客气的把他请到旁边，又递给一包烟说道：“好多事没您这岁数都不清楚，那村里的小毛孩哪有您知道的多啊。”
大爷被这话恭维的舒服了，也乐呵的点上一支烟吞云吐雾道：“行吧，现在小孩很少有你这么上道的了，赶紧问吧，问完我还要继续看呢。”
“那个，我跟您打听一个叫做顾尚武的人，岁数跟您差不多，二十来年前从这里搬走的，就长这个样子，”顾小果从手机里调出照片，放大了给这大爷看。
那大爷一看就立即眼睛放光，马上认出来说道：“这是老武头啊，村里面有名的老光棍，一辈子家里穷也没娶上媳妇，我还给他介绍过好几个呢。”
“光棍？！”顾小果一愣，爷爷是光棍，那他从哪里来的呢？不过神色没慌，他继续定下心来问道：“那您知道他为什么二十多年前离开这村里吗？”
“这也是奇怪了，他六十二三岁得了一场大病，听说是什么癌来着，医院都说不行了，大家凑了凑钱，想要给他办办后事，谁知道快咽气的时候，这人又活了，而且活的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大家都说他这是回光返照，趁着还有一口气不知道跑到哪里了，对了，你打听这干嘛？”大爷虽然说得挺起劲，但还是有点警觉心的，立刻意识到怎么会有人来打听这个老光棍的。
“没事，我是城里殡葬公司的，最近给老爷子办丧事，就过来打听一下还有没直系亲属，”顾小果忍住内心的波澜，还是很平静的说道。
“居然活到现在？”那大爷也是一脸吃惊，连声惊叹道：“真是活得岁数大了什么事都能碰到啊。”
顾小果同他又扯了几句，就坐着大巴回到了S市，他回味着刚才的信息量，爷爷是光棍，意味他肯定不是亲孙子，而且他是在一致认定活不成的情况下又活了过来，迅速的离开了原先的环境，然后就收养了自己，这说明了什么？
他还是原来的那个顾尚武吗？想到这里，顾小果起了一身的冷汗。
第80章 下水道可怜鬼（一）
“爷爷，你究竟隐瞒了我什么？”顾小果在回到家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件事，从而也联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按照爷爷的说法，自己的父母是意外死于一场车祸的，当时的自己还没断奶，所以对双亲没有留下一点的记忆，再加上他们是外来人口，在S市也没有任何的亲戚，于是，爷俩就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
从小到大顾小果都没有怀疑过这个说法，现在想来，第一他爷爷不是他亲爷爷，自己很有可能是收养的，第二他爷爷家就在本地的村镇里，告诉他没有亲戚是不想让他知道这个真相。
S市的福利院也就两家，假如自己是当时被收养的，那一定会留下痕迹的，还有村里那大爷说的话，当年他突然大病痊愈，之后便离开熟悉的村镇成为了自己的爷爷，这其中还有很多耐人寻味的地方，最起码，他这么多年虽然过得不富裕，但是也不缺吃喝，倘若爷爷真是村民口中所说的那个一辈子穷的连个媳妇都娶不上的人，怎么可能有精力有钱财抚养自己这么多年？
顾小果现在的脑子一团乱麻，回公寓的时候心不在焉，差点把手机当做钥匙直接捅进去，自我嘲笑了声，恰巧看见了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一条提醒弹了出来。
“慕容小甜甜赠送给你一个皮肤！”
“慕容小甜甜，谁啊，起这么恶心的名字，”顾小果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加上的绿茶婊，刚想打开游戏删了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号好像是老板的，那个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本事通天、无所不能的大老板！
这个时候了，该舔就舔了。顾小果厚着脸皮上线，厚着脸皮接受了游戏皮肤，再厚着脸皮的发过去了一个笑脸外加一句问候：
“好巧啊，您老怎么有空开始打游戏了？”
“劳逸结合，才是生活嘛，”那头飞快的回道：“只是连跪了十几把，这心情也跟着不好起来了呢~~~”
顾小果看着那“呢”后的波浪线，拼了命的忍住想吐的冲动，继续在线卑微道：“正好我要玩几把，要不您带带我，说不定就带飞我了。”
“嗯，好吧，”那边犹豫了几秒，嘱咐道：“你管好自己就行了，不要死太多次。”说完之后，就向顾小果发送了邀请。
活动了一下手指，顾小果端正的坐在沙发上，这回可玩的不是游戏，玩的是他祖孙俩的前生今世，能不能彻底解开他爷爷身上的谜团，就看这阎王爷今晚高不高兴了。
游戏刚进入选人阶段，那老板就选了“妲己”，然后发出了五百场百分之五的胜率，在还没有正式开始游戏之前，就已经瓦解了一半的军心了，顾小果一看这还指望你带飞我，你不带沟里面就不错，赶紧选了“李白”，发出了五百场百分之九十五的胜率，把这军心好不容易又给挽救了回来。
但这挑战才刚刚开始，顾小果发现从出装到走位再到意识，这老板全然毫无章法，那是围着王者峡谷一通乱走，知道的是打游戏，不知道还以为是狐狸精逛街，见人就上去一通狂点，然后直接被秒送回泉水，大约是死的时间太久了，无聊的不断的发送各种文字骚扰：
“要对可爱妹妹手下留情哦！”“妲己在泉水跳舞给你们加油！”“冲啊，你们是最棒棒的！”
不用想象，顾小果就知道凡是参与这场的游戏的人，现在的脸都应该是青紫交加的，玩游戏就图一个放松心情、发泄烦恼的作用，谁知道会遭受如此心灵上的折磨，大家不约而同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屏蔽，可老板毕竟手段高明、非凡人所能抵抗，无论这伙子人怎么屏蔽，他的撒娇经典语录还是会原封不动出现在大屏幕上。
最后，对方敌人选择了投降，当然也依赖于顾小果始终坚持不懈，双手虽然颤抖还是依然坚固挺拔，忍住了想要把手机砸了的冲动，就在取得胜利的时候，其实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再来一把，”老板那头依旧兴致勃勃，大概是初次尝到了胜利的果实，连文字都带着跳跃的愉快感，“这次我用变声器，保证和妲己的声音一模一样。”
“好的，”顾小果哪敢拒绝，赶紧拿出降噪耳机紧紧戴上，开始了新一轮的磨练，这次，是来自视觉和听觉双重的折磨，这种物理性的耳机怎么可能抵挡住来自的地狱的魔音，他全身就跟得了帕金森一样的开始颤抖，要是鸡皮疙瘩可是掉的话，那这个客厅都应该装不下。
而这回对面没有投降，干脆直接拔了网线，不出意外的，他们这头也都拔了网线，除了顾小果，依旧坚挺，咬牙而上，硬是一个人在地图上推塔，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再来一把吧，”老板赶紧这胜利太容易了，有点不过瘾，于是又向顾小果发起了邀请。
“呵呵，”顾小果的脸上已经快要丧失了对求生的欲望了，这是游戏的邀请吗？这是来自于地狱的呼唤，当他点了同意那两个字时，就意味着自己的灵魂又要经受新一轮的淬炼。
“最后一把，”“啊，还是不过瘾，”“真的最后一次了”
等到老板心满意足的结束后，顾小果那头的汗都已经快要把沙发垫子弄湿了，他的双手从来没有如此的颤抖无力过，就像是短时间撸了上万发一样，人虚了，手也费了，从此肾功能持续性不调，六味地黄丸永久性相伴了。
“好了，今晚玩得还行，”那边文字终于有点满意了，表扬道：“你想要游戏里什么东西，我这都可以打包送你。”
正事来了，顾小果立即振奋精神，把手上的汗甩了甩之后，鼓足勇气的恳求道：“那个老板，东西我就不要了，能不能拜托你一件其他小小的事情啊。”
“什么事，说吧，”那边明显心情好，看来今晚游戏真是打到心里面了。
“那个能不能帮忙查一下我爷爷的事迹，不用很复杂的，我就是最近想给他立个碑，需要稍微的写一下这个生卒年月、简单经历什么的，有个几句话就够了，”顾小果怕他不同意，还继续补充道：“我知道这不太好，您要是麻烦就算了，我自己再去打听打听。”
“这都小意思，档案室那都是，我回头让人给抄一份，你发个邮箱给我，”那头很是痛快的答应了，在收到邮箱之后，又给顾小果送了几个皮肤就下线了。
合家欢农家乐，一个富丽堂皇的书房内，老板坐在欧式大摇椅上，把刚退出游戏的手机放到一边，对着江别离说道：“让林主任把信息发到这个邮箱里。”
“林主任？”江别离一愣，问道：“那这信息的准确性有保证吗？用不用我监督下？”
“对于注定的命运来说，个人无论怎么做都只是加快或减慢进程，改变不了结果的，”老板拿起一杯香槟，喝看一口皱眉道：“不够甜，我不喜欢。”
“你放心去吧，他已经知道，很多事情瞒不住了，”老板一伸手，从书架上面飞来了一本厚重的言情小说，名字叫做《霸道总裁负了我，可怜女主带球跑》，津津有味的就看了起来。
江别离有点憋不住了，这老板就是天天看这种没有营养的东西，打游戏的才会变得如此矫揉造作，刚才他都佩服顾小果了，这要是换做自己，怕是已经吐了千百回了。
“奇怪，女主这么恶心的撒娇都行，为什么我打游戏越撒娇他们越打我，”老板拿标记表对一些经典撒娇名言还做上了标记。
“可是真的是欠打吧，”江别离实话实说道：“撒娇过了一个度就是撒泼，再过一个度就是撒野。”
“那我呢？”老板放下书，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此时他一改之前的大学生装扮，倒是按照韩剧的装扮改头换面，打着发胶，带着金框眼睛，要不是这双腿翘桌的姿势不太雅，还真的有几分世家小公子的样子。
“您啊，”江别离往后退了一步说：“您那是撒豆成兵，句句杀人啊！”说完，迎面就飞来了一只锃光瓦亮的皮鞋，他转身就跑，只在屁股上留下了一个40码的脚印。
另一边，顾小果显然心情要轻松一些，毕竟白天这也跑了一天了，晚上又出了这么多的汗，他身上早就脏的快成泥了，赶紧换了衣服，跑进洗手间冲起了热水澡。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顾小果一边洗，一边高兴地唱起了歌，此时，被水迷了眼的他并没有看到，下水道的地漏被顶开，慢慢的爬出了一个长条状黑黢黢的东西，上面长着两只鬼鬼祟祟的眼睛，想要爬上顾小果的脚腕。
顾小果本来洗的正开心，感觉脚趾有些发痒，他一低头，挖槽，这是什么橡皮泥成了精，立即跳起了踢踏舞，将那怪东西一顿狂踩，踩到自己脚麻，才听到那怪物哭着喊道：
“别打了，俺好疼啊！”
第81章 下水道可怜鬼（二）
这口音，怎么听得如此的憨厚淳朴，顾小果心中疑惑，脚下的动作却还没有停止，毕竟也不是小萌新了，面对刁滑奸诈、心狠手辣的敌人，自己只有做到先发制人、抢先一步才能将胜利的果实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眼见地，那怪物都被他从长条形给踩成扁圆形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吐着黑水。
“这是死了吧，”顾小果正打算拿脚戳戳他的身体，还没伸过去，只闻到了一股巨臭无比的味道，这味怎么来形容呢，就好比把你放在一个密闭的玻璃罐内，然后源源不断的输送进一千人放的屁，那相当于最高端的生化武器，熏死人不偿命。
已经被辣出眼泪的顾小果都来不及裹上浴巾，赶紧把窗户给打开，然后迅速的后撤几步，拿起吹风机开到最大档，总算是喘了口气，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给你说了不要打俺，越打俺吐的越多，”那怪物像个气球的又鼓了起来，恢复了长条形的样子，它倒是比较懂事，自己拿起淋浴头就把刚才吐出来的黑水给冲进了下水道，然后搓搓自己的手，朝着顾小果伸过去道：“你好啊，俺是专门过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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