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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闹钟准时响起，谢澜之疲惫地关掉闹钟，坐了起来。他感觉自己一直处在半睡半醒之间，根本没睡着。打开壁灯，小学弟就在床的另一边，面向床外，只留了一个后脑勺给他。
秦书睡得很克制，一直在睡在床的边缘，稍微动一动就可能滚到床下。看他这样，谢澜之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他平时最爱玩的钟馗，稍微离得近点，就会被勾入怀里。
谢澜之伸出手，在秦书的头发上揉了揉，“秦书。”
秦书意料之中的没反应。
谢澜之凑到秦书背后，“小海王，起床看日出了。”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不是闹钟，而是楚城打来的电话。
谢澜之接起电话，压着嗓音道：“喂？”
“澜哥，你们起床了没？我们要出发了。”
“我们……”
秦书沉浸在美梦中，根本不想起来。他下意识地远离“噪音”源，往前挪了挪，身下一空——
谢澜之反应非常快，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单手从身后揽住秦书的腰，将他从床边抱回来。秦书顺势翻了身，两人成了面对面的姿势。谢澜之担心他又掉下去，手从他的腰间来到背上，将他往怀里带了带。
“喂喂？澜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谢澜之低头看着秦书的睡颜，“嗯。”
“你们在哪？”
谢澜之说：“还在床上。”
“那你们得快点啊，不然赶不上日出了。”
谢澜之想了想，“我们不去了。”
“哈？”
“秦书睡得太死，叫不醒。”
楚城毫不客气道：“一个耳光扇过去，看他醒不醒。”
“可以，但没必要。”
“好吧，就算他不去，你也不去吗？”楚城说，“来都来了，不看多可惜。”
谢澜之道：“我也懒得起。”
楚城似乎想继续劝，这时谢澜之听到徐宁的声音：“他们昨天应该比较晚才睡，既然决定了不来，还是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吧。”
楚城这才道：“行，那你们继续睡，回头见。”
挂了电话，谢澜之想抽出手臂去关个灯，秦书却黏他黏得更紧，嘴里还嘟囔着什么。谢澜之俯下身，将耳朵凑到他唇边。
“徐宁……”
谢澜之眼眸一暗。
“楚城……一定要在一起啊……”
哦，又多了一个楚城。
谢澜之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秦书如愿以偿地睡到了自然醒。醒来后，他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先面带微笑地回味了昨晚的美梦。
梦中，他磕的CP结婚了。楚城和徐宁穿着同款的西装礼服，携手走到他面前给他敬茶。
楚城说：“我智障了这么多年，多亏你不嫌弃，我才能把宁宁娶回家。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亲爸。老婆，叫爸爸。”
徐宁温柔地笑着：“爸爸。”
秦书睁开了眼睛，眼前陌生的环境让他有些懵。他翻了个身，看到谢澜之半躺在自己身边看手机。他昨晚应该没睡好，脸色不太好看，周身的气压相当之低。
秦书意识渐渐回笼，“学长。”
谢澜之头也不抬道：“醒了？”
房间里拉着窗帘，阳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秦书愣了愣，拿起手机一看，早上十点，再看谢澜之，依旧淡定的一批。他迷茫了，“我们是不是已经看过日出，但是我不记得了？”
谢澜之说：“你起床失败了。”
秦书坐在床上，挠了挠头。他确实会赖床，这年头还有谁不会赖床啊，只要让闹钟多响几遍他肯定会醒的。
“错过了就别想了，”谢澜之掀开被子下床，“早上想吃什么。”
秦书问：“有什么可以吃的？”
“桌子上有菜单。”
秦书没有下床，而是在床上一波匍匐前进，挪到了床尾，然后探出上半身，一手撑地，一手努力地去够桌上的菜单。“差一点，就特么差一点……Yes！学长学长快看，我拿到了！”
谢澜之：“看到了，厉害。”
男生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秦书乐呵呵地拿着菜单坐回床上，浏览了一遍，说：“我要份皮蛋solo粥。”
两人洗漱完，餐也送到了。秦书平时吃饭有看下饭视频的习惯，刚好房间有电视。他问谢澜之：“学长我可以看电视吗？”
谢澜之打开电视，一个熟悉的BGM响了起来，秦书一看，原来是某“三观端正”的琼瑶剧。
屏幕上，男主角独自走在路上，内心OS：“我不能否认，如萍确实打动我。或者，我不是天下唯一一个为两个女人动心的男人吧。”
秦书差点把solo粥喷出来，“臭不要脸！”
谢澜之笑了笑，“你也觉得这样不要脸？”
“那可不，”秦书义愤填膺道，“就是这种渣男，败坏了我们广大男性同胞的名声！”
谢澜之看着他，问：“那如果真的同时对几个人动了心，应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秦书没经历过，也不会答。“学长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
谢澜之顿了顿，说：“我有一个朋友就是这种情况。”
这个朋友应该不是谢澜之本人。谢澜之要真想渣，多的是人心甘情愿给他渣，他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谈过恋爱。
既然是谢澜之的朋友，秦书话也不好说得太难听，暗讽道：“你那个朋友大概是心碎成了很多片，每一片都喜欢上了不同的人吧。”
“或许。”
秦书往自己嘴里塞了口粥，咽下后道：“最好劝他定下心，留下最喜欢的那个，把其他的都扔了。”
谢澜之说：“可他不知道自己更喜欢哪个。”
“那没救了，埋了吧。”
“一个是他口头上说喜欢的人；一个是他想方设法套路，甚至用他照片当壁纸的人，”谢澜之漫不经心道，“你觉得他更喜欢哪个？”
作者有话要说： 小情书：喜欢你这条唯一的鱼！（bushi）
说好的加更没加更，那继续欠着，明天吧！（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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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mmmm, ”秦书摸着下巴做思考状，“这只能说一个是明恋，一个是暗恋？那应该是暗恋更喜欢吧，担心明恋了连朋友都不能做之类的。”
谢澜之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这样，那他是不是该庆幸, 自己是海王见一个爱一个中最爱的那个。”
秦书瞪着谢澜之, 难以置信道：“被渣男喜欢还庆幸？这人是失了智吗。”
“对，”谢澜之轻笑一声，道, “我也觉得他脑子进水了。”明知道对方是海王, 还控制不住地在意, 除了脑子进水他也找不到别的合理解释。
秦书的手机连续震了好几下，他看了看, 都是楚城给他发的照片。蹩脚的拍照手法再加上不专业的摄影器材, 楚城拍出来的日出照让秦书觉得自己和谢澜之留在酒店里睡懒觉真是机智过人。
秦书随手拍了一张照片过去。
【坏崽崽~：这是啥？】
【秦叔叔：皮蛋solo粥, 好吃。（一本满足.jpg）】
【坏崽崽~：艹，老子还没吃早饭。】
【秦叔叔：（好惨哦, 但是关我什么事.jpg）】
【坏崽崽~：滚！！！】
【坏崽崽~：我们准备坐民宿的大巴回市区了。你和澜哥打算怎么办？】
秦书抬头问谢澜之：“学长, 我们怎么回去？”
谢澜之说：“开车。”
【秦叔叔：我学长说开车。】
【坏崽崽~：知道了，跪安吧。】
秦书很想打听一下昨晚“城宁”的情况。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之前又送了锤子这么“浪漫”的礼物，傻儿子“一夜成长”他不敢指望，可差不多也该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吧。
他刚打了几个字, 就听到谢澜之说：“把你的solo粥喝完，我们早点回去。”
秦书放下手机，“好呀。”
吃完早午饭，谢澜之退了房，和昨晚一样让秦书开车回到民宿，取他的车。两个人两辆车，一人开一辆，没什么可说的。
秦书眼巴巴地看着谢澜之解开安全带，“学长啊。”
“嗯。”
“要不我还是叫代驾吧。”秦书怂道，“从这里回学校得一个多小时呢，还要上高速。”
谢澜之忍着没揭穿秦书的真面目，说：“你刚刚不是开得挺好的吗。”
“那是因为学长在副驾驶啊。”秦书说，“有学长在一旁看着，我才敢开。”
谢澜之凉凉道：“我看上去很像驾校师傅？”
秦书趴在方向盘上笑：“如果学长去开驾校，生意肯定火爆。”
“谢谢你的创业建议。”谢澜之说，“但你的副驾驶上不可能永远是我。难道没有我，你就不开车了？”
秦书弱弱道：“以后我会慢慢练的……”
“现在就开始练。”
秦书皱着眉，揪着手指，将纠结，害怕，紧张又跃跃欲试的情绪刻画得入木三分。有那么一瞬间，谢澜之甚至以为是他误会秦书了。
“算了，”谢澜之见不得小学弟可怜兮兮的模样，“我陪你开。”
秦书问：“那你的车怎么办？”
“晚点我让人开回去。”
秦书在驾驶座上发了一会儿呆，下定决心，“那还是我自己开回去吧。”车技这种东西，多练才能好，他迟早要一个人开车上路。
谢澜之问：“你确定？”
秦书点点头，“你在前面带路，我跟着你就好。”
“好。”谢澜之开门要下车，秦书又叫住了他：“要不我们语音开车吧？”能听到谢澜之的声音，他估计能淡定些。
谢澜之说：“可以。”
两人一前一后开出了民宿。谢澜之开车的速度只能算中等，但对秦书来说就快得离谱。
秦书：“学长能不能慢一点啊。”
谢澜之：“很快？”
秦书：“我觉得有点。”
谢澜之：“如果在路上太慢，会对其他车辆造成困扰，尤其是在不能超车的路段。”
秦书：“好叭。”
一上高速，谢澜之立刻开始加速，秦书听着引擎的呼啸声，看着仪表盘上的车速直逼120，腿都有点软。但很快他就发现高速上没有红绿灯，也没有行人，道路通畅，虽然车速快了些，还是比在闹市好开多了。
秦书跟在谢澜之车后，一路上都很顺利，直到下了高速回到市区，就开始堵车了。
谢澜之看了眼导航，一大片的红色。
秦书问：“是发生什么事故了吗？”
谢澜之说：“节假日返程高峰，常规操作，习惯就好。”
车子一辆辆慢慢挪着，秦书牢记着要和前方车辆保持车距，等谢澜之的车走了一小段距离才踩下油门，没想到隔壁的一辆白色小车忽然变道加塞，他第一时间踩下刹车，却还是晚了。
一声不算响的碰撞声后，跑车的车头撞上了白车的车身，秦书的身体猛地向前倾斜，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他还没看到“城宁”结婚，他不能死！
谢澜之从后视镜里目睹了一切，果断靠边停车，朝秦书跑来。“秦书！”
秦书发着愣，听到拍打车窗的声音才回过神，颤颤巍巍打开地车窗，惨白着一张脸，道：“学长，我凉了吗？”
谢澜之的脸色也很差，“没有。”
“那我让别人凉了？”
“这点车速，没人会受伤。”
“那就好。”秦书松了口气，又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地解释，“那辆车忽然加塞，我听学长的话，让速不让道，可他还是撞过来了。”
“嗯，我知道小情书很听话。”谢澜之声音又低又沉，像是在哄人，“能继续听话吗？”
在谢澜之的目光中，秦书迅速冷静下来，“能的。我该怎么做？”
“轻微事故不能妨碍交通，先把车挪到一边。”
秦书点点头，“好。”
安抚完秦书，谢澜之去和白车的车主交涉，让对方也把车挪到了不影响交通的地方。两辆车撞得不严重，跑车的车头和白车的车身都只有一点点掉漆和凹陷。
白车车主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看上去二十五岁左右，应该毕业没几年。他的脸色比秦书的还要难看，他在网上查了这辆红色跑车的价格，如果他的车没有上保险，估计就要卖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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