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落不听,觉得季俊德这样让自己受委屈难以置信。
而原因竟然是什么婚约?
“我为什么会和他有婚约???”季落问。
季俊德觉得他莫名其妙:“不是你非得要的吗?当然,现在看简凌这孩子前途无量,你的选择比较正确。”
季落突然道:“我不要和他有婚约。”
季俊德蹙眉:“你说什么胡话。说要订婚的是你!而且简凌现在已经展现出了极强的商业手段,你和他的婚事,有什么不好的吗?”
“我不要!”
季落猛地抬头,什么我要和他订婚,根本不可能!
季俊德只当他喝多了:“行了,你现在回房间休息,少在这里说胡话。”
“我没有说胡话。”季落手指咯咯作响,“爸爸,我不会和他结婚。这根本就是扯淡的事,我跟他为什么要结婚?我是疯了吗?还有你为什么要我去和高什么的东西搞好关系,他凭什么?爸爸?”
少年情绪慢慢地激动了起来,连带着话语也不太注意。
在这种场合,季俊德不会允许季家的孩子如此失态。
他最后说了一句:“别想不切实际的东西。”
之后便失去了耐心,叫助理来,说:“把他送回房间。”
季落觉得自己根本没醉。
可是他爸爸竟然觉得他醉了。
好难受……
以前爸爸一直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无论做什么,都首先想到他的感受,怎么都会照顾他,从来不会让他受委屈。
直到少年被助理送回房间,他也没从不可思议的情绪里缓过神。
“这是我的房间?”季落问。
助理低头道:“是的,少爷您的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分别放在衣柜和洗手台,床头柜上。如果有别的需要,您给我打电话。”
说完,助理帮他合上了门。
季落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也不去管别的了,累的身上好酸,直接倒到床上。
酒精上头,脑袋疼,还烦得要死,怎么这酒那么讨厌啊。
迷糊间,房间门铃响了……季落懒懒的不想动,可那门铃就跟有毛病似的,好像季落不起来开门就不罢休。
大男孩有点生气,摇摇晃晃地去门口,不耐烦道:“谁啊。”
“开门。”
……
是季凌的声音。
季落稍稍皱眉,这人刚才去哪儿了?
“落落,开门。”
那人声线有些疲惫,季落顿了下动作,才勉强给他开开一条缝。
男人推门进来,带来了一股冷气。
季落身上一抖,随后就被抱住了。
但季落不高兴,一把把人推开,“你去哪里了?”
简凌垂眸,低声说:“先去找了一趟高彼安。”
“找他干嘛。”
“打一顿。”简凌轻描淡写道,“手腕骨折。”
“?你打他干什么。”
“……落落,你手腕是好了吗,他用网球打你手腕的事,你忘了?”
“……”
这么一说,季落才满意了些。
不过穿书以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仅我跟小学鸡较劲,你也跟他们较劲。
“这都什么事儿啊……”季落小声嘟囔,“你和他计较这个,也不嫌丢人……”
男人温热的手掌揉揉季落软软的头发,说:“你的事,不能不计较。而且,重活一次,别在意以前了……好不好?”
季落:“……”
“去洗澡吗。”简凌低声问。
季落点点头,转身往浴室走,一边走一边脱掉衣服,全都丢给身后的人。他径自进了浴室。
哗哗水声响起,简凌在外面把他的衣服放好,才也走到浴室里。
淋浴间升起了阵阵热气,隐约看得见少年的身体轮廓。
简凌问:“今天不泡澡?”
“累了,冲下就睡。”季落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回音,显得有些飘渺。
男人深邃的视线盯着他,半响,手指翻动,挨个摘掉自己的领结,解开衬衫纽扣,皮带,金属拉链……最后,也跟季落进去淋浴间。
浴室内外温差大,季落背对着简凌,被凉凉的气息猝不及防的激到起鸡皮疙瘩,他拧眉道:“你干什么。”
简凌没说话,只上前从身后抱住了他。
那人的身体特别温热,很有效的缓解了季落刚受到的冷气刺激。
他就那么安静的站在身后,季落忽然就觉得酒精上头,晕眩的不行。
两人在一起冲了一会儿热水,季落扬起下巴,盯着简凌说:“你只是去找高彼安而已,为什么用了这么长时间。”
少年神色不满。
简凌低声哄他:“我先回宴会厅,听说你回房间了,就回去我房间……结果你在这里。”
“这里?”
“嗯,你不觉得这房间比下午的地方大了些么?这是你的房间,我的不在这一层。”
季落一瞬有些迷茫,我的房间和你的房间?
简凌像有读心术,“助理没有把你和我安排到一间房。”
季落:“……哦。”
“他们都还不知道,你一直要和我睡。”简凌帮季落打着浴液,手指沾着清香的味道,液体丝滑,让他抚摸少年柔软的肌肤时,触感更顺畅了些。
季落敛眸,轻轻哼了声。
抬手想要挥掉男人的手指,不料正巧被他扣住。
两人十指交叉,简凌缓缓靠近,把季落圈在冷冰冰的拐角里。
身后太凉,季落缩了下脖子,不由自主地往简凌怀里钻……
刚才的烦躁,好像消失了。
“你呢,我不在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季落眨眨眼,被人抱着的时候,睫毛像是羽毛,骚动着男人的锁骨。
我刚才在干什么?
刚才烦,就去找爸爸,然后他,还说什么我和你有婚约,扯淡……
然而,季落心里跑马灯似的闪过好几次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就是那些人那些事让他烦得不行,觉得嗓子眼堵着什么,特别难受。
幸好,身前的高挑男人很懂得如何取悦他。
热度逐渐上升,身体紧绷的每一寸,在那人的引导下逐渐放松,慢慢的释放出最原始的冲动。
就连心情,也渐渐得好了起来。
季落没说话,咬着嘴唇努力压抑着自己,只趴在简凌水珠划过的胸膛前,低声哼哼。
只有简凌咬着季落的耳朵,哑声问:“落落,是不是不用过几天,那些人就会知道,我每天不仅会和你睡一起,还会每天这么对你……嗯?”
掐着窄腰的手倏地一紧,季落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
“不,别,轻一点……”
“他们也会知道,你根本离不开我,也离不开我这个……”
纵使再不愿,少年也只能抱住男人宽而结实的后背,手指骤缩,抓出一道道红印。
淋浴头水声不断,炽热的迷雾将两人层层包裹,试图掩盖矜贵少年那分外狼狈的模样,与沉溺而迷离的眼睛。
纵使两人早已熟悉彼此的身体,享受禁忌般的快乐,可是再水□□融,也一直缺少最令人沉醉的温情。
因为,他们只在季落醉得晕头转向时接吻。
那种状态下的季落,软得任人掌控,季凌再怎么过分,他也能一概承受,不说不要,还会勾着男人的脖子使劲往他身上贴。
于是季凌可以顺畅地与他舌吻。
唇齿交缠,欲罢不能。
可惜,那只是昙花一现的欢愉而已。
天光初现时,貌似甜蜜的恋爱魔法……总如约消失呢。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们说的对,不让亲,黑化值就不能全消失!
那现在是多少!啊啊啊啊啊,这过山车般的黑值。
啪~下降
作死~上升
啪啪pa~下降
乱犟嘴~上升!
直到……嗯……炸了以后,就不是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能解决的了!不过,啪啪啪啪啪啪是必不可少的啦啦啦啦(虎狼之词
第52章
在季落清醒……甚至微醉的时候, 他只要有理智在, 纵使偶尔会主动投怀送抱,也不会允许季凌亲他, 哪怕一下。
因为季俊德意外去世的事情, 在小时候的季落内心种下了一个念头。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季凌。
这念头根深蒂固, 如同无法合拢的大地裂痕。
长久岁月虽然把两人的裂隙磨合得不再尖锐, 然而水乳|交融再过浓烈, 也抵不过深不见底的心灵鸿沟所制造的距离。
那些只需要一点点滋润就能茁壮成长的情感幼苗,等不到哪怕一点希望, 全部枯萎死亡。
纠葛多年的亲情与恨意就像一把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团,谁欠谁, 谁补偿谁, 谁做的多, 谁更惨, 谁依靠谁, 谁付出的更多, 谁忍耐得更多,谁更令人心疼……
在漫长时光里,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
季俊德去世五年后,季落十八岁。
那天的生日, 只有季凌一个人陪他过。
季落只在心里许了一个愿望:我想要一切重新来过。
而对于眼前这个……间接导致了季俊德死亡的人,季落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情感去对待他了。
季落这些年对季家家族产业的贡献无法用价值衡量,用语言描述也太过苍白。
季落纵使不愿,也不得不承认, 这些年,他真的不能没有季凌。
甚至习惯以后,更控制不住的想去依赖季凌。
甚至……想要原谅季凌。
可是不行。
每次‘原谅’二字划过脑海,季落便会心脏剧痛,反反复复地想:如果,如果没有季凌的话,爸爸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死?
对季凌的情绪一会儿好一会儿坏,才刚刚成年的男孩快把自己折磨疯了。
于是他决定,只要季凌保持现在这样工作的水平,两个人保持工作上的关系,那么季落自己就能和季凌保持至少表面的和平……让财团稳定。
直到暑假,季落从英国完全毕业以后回国,与季凌第一次发生关系。
他对季凌的恨意暴涨至巅峰。
势同水火,见面就吵,可是迫于产业决策等种种外部原因,两人又不得不见面。
季落用一辈子的理智在会议室克制愤怒的情绪,然而回到家,就再也没有力气去控制什么了。
每一天相处,每一次见面,都在消耗尽他心力,疲惫不已。
尽管如此,他却悲剧的发现,自己对于季凌毫无反抗之力。
季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想对自己多过分,就可以多过分。
更让季落不能接受的是,自己会在那种罔顾伦常的情|事里获得无与伦比的快|感,空落落的内心和身体因为那男人存在而变得满足,抱在一起睡觉会睡得更好,甚至,还会渴望更多,想要更多。
事到如今,如果再让自己离开他,就比以前离开他,还难受。
18岁的少年根本理解不了。
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和他根本不应该这样!
为什么……我是不是疯了?!
季凌你害死我爸爸。
你还想害死我吗。
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被你折磨死!
在这种病态的日子里,季落一天比一天瘦,心情越来越差,也越来越焦虑,决策频频出错,幸好季凌总能不着痕迹地帮他改正。
这更让季落生气。
我这么痛苦,你却跟没事人似的,你有没有良心……
生气又能怎么办?
每天晚上,季凌来抱的时候,我还不是……
还不是都接受了?
甚至还无耻地享受?
过了一阵子以后,季落再也受不了了,精神压力达到巅峰,再也没办法和季凌相处一室。
集团内部高管貌似看出一些两人闹不和的苗头,于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季落又幡然醒悟,为了财团稳定,再次克制自己疯狂的想法——
一来二去,他终于无法忍受,在一次重大事项决策会议上,和季凌吵了起来。
季落非得坚决执行自己的提案,但那份提案,明显不如经过季凌修改意见的好。
但季凌说什么,季落都不听,不依不饶地要用自己的那一套。
其他的事情,季凌都可以顺着季落。
但这种重要的财团事务,尤其是涉及资金过百亿的项目,如果出了什么岔子,要用多少额外的精力和成本去弥补?
更会给财团形象带来伤害。
所以那天,季凌第一次当场驳回季落的要求,甚至当着许多高管的面,把季落狠狠地压在最中间的椅子上,抓着少年瘦削的肩膀,眼眸充满攻击性,一字一句地问他:“你在想什么?你是想让这一切崩溃吗?”
底下人惶恐地看着他们,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季落脱力似的靠住椅背,貌似平静了,季凌才放开他站起身,垂着眼睫,睥睨着他。
“必须听我的,这件事情没商量。”
季落被他的眼神吓到,不再发表意见。
但内心却在想,很好,所有的都是你的了。
就连集团的人也都站在你那边。
我还有什么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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