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哪个脑子有病的定的规矩,我今天都跑两趟了,第一趟说要S份证,我回家拿了,拿去又说要证明,这不是故意折腾人吗?”
“也不能这样说,新规定才出来,超市也没吃透,他们还不是想赚钱,哪儿会故意把客人往外推。”
“没钱赚,我有个侄女在超市上班,听她说她们现在的工资都是Z府发的,货也是帮Z府代卖。”
“这样啊。”
“你想啊,大伙儿在家憋着,你不种地,我也不种地,粮食从哪儿来?还不是Z府以前囤的。”
“难怪,我就说吃着有些陈。”
“感觉还不如以前呢,以前姜家那三个还把东西送家门口。”
“我觉得现在好,憋家里闷得慌,多跑几趟就当锻炼身体了。”
“也是。”
“帮我问问你侄女,超市还招不招人,我闺女现在在家闲着没事儿干。”
“不招哦,好像她们又要裁员。”
“为啥?”
“货少啊,用不着那么多人,你闲着没事儿干还给你发工资?哪儿来那么好的事儿。”
“裁就裁吧,回家种地也饿不着。”
“我侄女儿哪儿会种地,她们这代年轻人豆子都分不清。去年我家收了毛豆,送了点给她,你猜她说啥?”
“啥?”
“她问我毛豆是不是像豌豆片一样炒着吃。”
“然后呢?”
“我说不是,毛豆是水煮着吃。她还觉得很奇怪,都是一样东西怎么两种吃法?我就说毛豆和豌豆片没关系,她反问我,豌豆片长大了不就是毛豆吗?”
“哎呦,笑死人了。”
温如昫听出了其他东西,现在没瘟疫了,市场正慢慢恢复,超市的顾客只会一天比一天多,为什么要赶这个节骨眼上裁员?
科学家又发现了新情况?
之前网络上就有些不知真假的专家天天说全球变暖导致冰川融化,会释放出永冻层中的史前细菌和病毒。
这次瘟疫和全球变暖有关系吗?
新的瘟疫难道又要来了?
希望只是他想多了。
俨青阳看见温如昫很高兴,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干净利落的在证明上戳了章递给他:“那边有印泥,你在签名的地方按个手印。”
“嗯,好。”
“你家的葡萄熟了没,我想买点。”
“没有,葡萄藤都死了,哪儿来的葡萄”,果园里的葡萄被杂草抢了营养,全枯了,也不知道用灵液能不能救活两根,前几天老婆还在说想酿葡萄酒。
“草莓呢?”
“还有几颗活着。”
“那这样说定了,熟了给我说一声。”
“嗯,先说好,我不收钱,你拿其他东西来换。”
“盐可不可以?”镇上井盐场已经开工了,他应该能弄来一些。
“可以。”
“对了,小鸭子你要不要,我妈孵了点鸭崽。”
“要,我用西瓜换,行不?”换回去养着吃鸭蛋。
“你还有西瓜啊,行。”
按好手印,温如昫赶紧去超市,天快黑了,老婆胆子小,一个人在家肯定会害怕。
赶在最后一丝光线沉下地平线前,温如昫回到家,卫延赶紧迎上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排队耽搁了时间。”
“买了些什么?”
“一斤米,一袋盐。”
“怎么不多买点?”
温如昫也想多买,跑这么远都跑饿了,买回来的米还不够吃一天:“其他都没货了,这两样限购。”
“哦,快去洗手,吃饭了。”
晚饭是尖椒炒腊肉、蒸蛋羹、绿豆汤和凉拌茄子,嫩生生的茄子摘下来蒸熟,撕成条状拌上姜蒜醋和辣椒油,最后再撒一点小葱,开胃又爽口。
温如昫不太能吃辣,吃一口茄子就得喝一口绿豆汤。
绿豆汤只放了很少的白糖,甜味儿淡,但汤很浓,一口下去全是满满的绿豆,冻成冰棍肯定很好吃,温如昫又想买冰箱。
算了,老婆肯定不准,家里没几个钱了,又三天两头的停电,买来也没多大用。
“老婆,我想买点鸭崽来喂。”
“买呗”,卫延顿时想起香喷喷油滋滋的烤鸭了,幻想一阵又想到实际问题:“但现在买不着饲料。”
“没事儿,我有办法”,用灵液催一批稻谷出来就够了,再说了,他也不打算一直喂粮食,美得它们在家吃饱了就拉,长大点全给我下河找食去。
温如昫说他有办法,卫延也不多问,他对狗男人有种盲目的信任,这个上辈子救过他,这辈子养着他的男人,现在虽然不起眼,但总有一天会光芒万丈,坐到旁人难以企及的位置。
第12章 12
而一个小时后,这个有大出息的男人却因为几只鸭崽憋了一肚子气。
吃过晚饭,两人就抱着四个大西瓜去俨青阳家串门。
俨青阳他爸到村口和其他老头下棋去了,只剩俨青阳和他妈在家。他妈个子小,名字里又有个芬字,大伙儿都叫小芬婶。
小芬婶是个顶温柔的女人,说话细声细气,衣服干净整洁,头发总是梳得一丝不苟,和村里其他粗犷的婶子完全不一样,卫延面对她声音都放低了:“小芬婶,我们来买鸭崽。”
小芬婶看见西瓜眼睛亮了亮,笑得更加温柔:“哦,快进来吧。”
“阳阳,倒两杯水出来。”
“知道了”,俨青阳在屋内扯着嗓子答。
“不用,不用,我们才刚吃了饭,喝不下”,卫延放下西瓜:“你看这四个西瓜能换几只?”
“我给你们四只行不?”要不是家里实在没东西喂,她其实不想把鸭崽卖出去,儿子喜欢喝酸萝卜老鸭汤,老头子喜欢啃鸭脖,十几个鸭崽养大也吃不了多久。
“行”,能换就行,特殊时期,计较不了那么多。
俨青阳端着白开水出来,刚放下水就被他妈支去抓小鸭崽,小鸭崽刚破壳没几天,怕冷,被小芬婶用纸箱装着。
看见主人也不怕,以为要给它们喂食,嫩声嫩气叫着凑过来。
俨青阳选了两公两母,拿小纸箱装了递给卫延:“喂剩饭就行,好养得很,有一个月大了再放他们下河。”
卫延心都快被萌化了,鸭崽一身带黑斑的黄色绒毛,小嘴巴嫩嫩的透着粉,看见陌生人后有点被吓住了,挤成一团,叫声可爱又可怜。
温如昫直觉有什么不对,等回家发现老婆要把鸭崽抱进卧室才发现事情大条了:“延延,畜生不能养在卧室。”
卫延可怜巴巴的看着温如昫:“昫哥,它们这么小,晚上单独待着会害怕。”
温如昫:“……不会,畜生哪儿知道怕不怕。”
“你小声点,别吓着它们,它们现在都在发抖。”
温如昫:“……”他被几只鸭崽挤失宠了?
卫延把鸭崽放好就兴致勃勃的去蒸饭,蒸熟的米饭晾凉了才铺在盘子里喂给小鸭崽,津津有味的盯了一阵,一拍脑袋,想起还没喂水,又去倒凉白开。
开水是早上出门前烧的,烧好倒盆子里晾着,干活儿累了一回来就能喝(特指温如昫)。
眼睁睁看着老婆把给他烧的爱心开水倒给几只鸭崽,温如昫有点坐不住了,清清嗓子:“延延,该去洗澡了。”
“哦,马上去”,嘴上这么说,卫延还是蹲在纸箱边一动不动,太可爱了吧,一粒一粒的吃米,边吃还边摇小屁股。
有只头上顶块儿大黑斑的鸭崽特别淘气,自己身边的不吃非要去抢其他鸭崽的,卫延轻轻把它拿到一边:“大黑你不许欺负黄豆。”
温如昫:“……”名字都取上了?
直到鸭崽吃完,挤一块儿睡觉了,卫延才念念不舍的去洗澡,他胳膊上那些被杂草割出的口子还没愈合,热水和香皂一激,疼得他直抽气:“呜……昫哥,我手臂和小腿好疼。”
总算是想起他了,温如昫走到卫生间外:“要不要我帮你洗澡?”老婆手臂疼他非常乐意帮忙。
“不要”,只是小疼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
温如昫有点遗憾,他很久没帮老婆洗过澡了,通常问十次老婆都不一定会答应一次,还说什么要保持新鲜感,身子都不给他看,每次都黑灯瞎火的做。
老夫老妻的了,还保持什么新鲜感嘛,害他总觉得不尽兴,真的,他发誓,就算没新鲜感了他也一样有热情,只要老婆愿意,一天三次绝没问题。
卫延就是怕了他的热情才连睡觉都裹得严严实实,以前他独居的时候哪儿有这么讲究,晚上睡觉穿条内裤就不错了,哪儿会像现在一样把睡衣扣子都扣到最上面一颗。
见老婆出来,温如昫立马冲进卫生间洗了个五分钟的战斗澡,等他洗完卫延还在慢吞吞的擦护手霜。
他从背后拥上去,带着老茧的糙手摸上老婆的嫩手,啧啧,真滑,甭管摸多少次他都想不明白男人的手为什么嫩得跟豆腐似的,一用力就摁红了。
卫延又挤了一点护手霜,慢吞吞的擦温如昫手上,狗男人不耐烦擦这个,每次叫他就擦一下,不叫就不擦,一点都不自觉,还爱摸他,摸个屁,知不知道自己一双爪子糙得都刮肉?
擦着擦着,温如昫就不规矩了,手游移到老婆手臂上:“睡了吧。”
卫延轻轻嗯了一声。
亲吻劈头盖脸,卫延被弄得实在受不了,发出几声细弱的抽泣。
沉睡的小鸭崽被怪异的声响吵醒,嫩嫩的嘎嘎叫。
卫延身体僵住,推开男人的狗头:“昫哥,鸭崽好像在叫。”
“没有,你听错了。”
温如昫继续动作,卫延被他亲得脖颈发麻,忍不住又发出哭腔。
小鸭崽跟着嘎嘎叫。
这下卫延听清了,脸烫得能煎鸡蛋,他可不想污染纯洁的小鸭崽:“去把大黑他们端出去。”
温如昫“……”人干事?箭都在弦上了,还按暂停。
“快去,乖,快去快回。”
温如昫:“……”去就去。
四只鸭崽就这样失去了睡主人卧室的权利。
第二天一早,它们连睡在客厅的权利都失去了。
趁老婆还在睡,温如昫直接把四只狗胆包天敢和他争宠的小东西端到果园,锁进铁皮屋,怕它们死了老婆伤心,他还喂了一点稀释的灵液。
喝完灵液,四只鸭崽精神十足,嘎嘎叫着要吃食,温如昫才懒得单独给它们煮,拍拍手回家给老婆做饭。
早饭做的清粥和红薯饼。
红薯去皮蒸熟了碾成泥再加面粉和白糖和匀,挤成小剂子,裹上一层芝麻,然后压扁上锅烙至两面金黄。
清粥里面加了炒过的绿豆,吃起来有独特的香气。
饭菜端上桌,温如昫才去叫老婆。
卫延有点起不来,昨晚折腾得太晚,现在困得慌。
温如昫又把饭菜端到卧室。
闻到红薯饼的香气卫延立刻清醒了,积极起床穿衣服。
温如昫:“……”他不是那个意思,他想享受一回把老婆圈怀里喂饭来着。
早饭后,温如昫准备继续去果园除草,卫延想起他的四只鸭宝宝,到处找,没看见:“大黑它们呢?”
“我端去果园了。”
“端去果园干嘛?”
“家里活动空间太小了,带它们去放风。”
“好吧”,卫延接受这个说法,果园是比家里大:“你喂了没?”
“喂了”,温如昫面不改色。
既然喂了卫延也不操心了,趁着天气好,他准备把冬天那些衣服被单翻出来闻闻,有霉臭味儿的过一遍水晒晒太阳,一忙活起来彻底把鸭崽忘了。
温如昫偷偷把吃剩的粥端到果园,四只鸭崽已经饿疯了,吃得头也不抬。
毛茸茸的小屁股一扭一扭的,瞧着是有那么丁点可爱。
就是忒埋汰,吃得满身都是,还一边吃一边拉。
小鸭崽心里委屈,拉屎怎么了,大家都要拉,它们才几天大,要不是喝过灵液,吃粥准得拉肚子。
洗完衣服已经快到晌午,日头火辣,晒在身上肉都疼。
卫延换了一身长衣长裤,带上草帽,拐去土路。
葛家婶子的房子就在村里那条大土路的边上。
房子里没动静,估摸着还在稻田里忙活,没回来,天助我也,卫延捡起一块儿小石头,瞄准二楼窗户,发射,咔嚓一声,玻璃应声而碎。
让你骂我男人。
中午卫延就把砸窗户的事儿和温如昫说了,温如昫……有点高兴,嗯,他是有点小心眼,之前不计较是因为懒得浪费时间去计较,有人专门报仇他还是很受用的。
睡了半小时午觉,温如昫接着到果园忙活。
那些小鸭崽他也没关回铁皮屋,任由他们在果园里乱转。
嘎嘎的,叫得还挺好听。
卫延又骑着自行车去镇上。
卖果蔬的店已经关了。
几辆环卫车在医院进出,淡红的血水流出院门,淌过大街,流进排水沟。
一个干巴巴的瘦老头在排水沟旁边支了个修鞋摊,大概是因为没生意,他已经睡着了。
超市门口排起了长队。
几个大姐在抱怨涨价。
一个年轻男人在打面试电话。
还有带着眼镜的老人趁着等待的空隙在给小孙孙检查作业。
学校现在没通知开学,这些孩子全都在家待着,但待家也有家庭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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