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嫉妒、想砍人。
将夜很久没有这样生气过,一个不要命的女人偏生点燃了他心里最暴烈的东西。
他不受控制地伸手摸到自己的腰间,似乎要准备抽刀,不管不顾地将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公主殿下变成一具尸体。
他在被煞气笼罩时,还冷静地想着毁尸灭迹的办法。
只有谢湛,绝对不可以被夺走。
什么公主、什么皇权、什么天下,这一切都不可能成为阻碍。
上辈子将夜在幻境里,手起刀落地宰了他的新娘,这一世他只会做的更恐怖,更绝情。
平阳公主似乎也被这股杀气惊了一跳,她不禁后退两步,抱着自己的双臂,却只觉得汗毛倒竖,仿佛被某种猛兽盯上,有种即将死亡的恐惧感。
她尖声叫道:“——不过是看看你的脸而已!侍卫,阻止他,他要杀我!阻止他!”
萧玥牙齿微颤,她从未这么清晰地感觉到。
自己会死,真的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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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好啦,绝不可能结婚的。
但是将夜必须要有危机感了。
其实他真的打算砍人,对他来说,杀个公主算什么,善后麻烦点,大不了把皇室全屠了。
他真的是太乱臣贼子了。
作死的小公主。
平阳公主:这个男人身材不错,在,看看脸!
将夜:你在对我说话?呵呵?
只能说,快跑吧公主,这个男人惹不起。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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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过度保护
萧玥的声音再也不复娇媚, 近乎凄厉。
将夜若是杀气全开针对一人,会带来极致的恐惧。何况,承受这些的,不过是个被娇宠着长大的小公主。
他手中已经捏上了轻薄的霜刃,刀如深雪, 寒光闪烁。
萧玥只感觉自己的脚被钉在了地上, 浑身都在颤抖,浑身的珠翠也格拉格拉地轻响,仿佛也被杀意影响。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像是被锋利的刀刃刮开骨肉。
这是一种极端华美,又优雅残酷的杀意。
明明对方只是一个人,面具遮挡下的眼神冰凉, 甚至一根手指都没碰到她, 她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般。
“你若是对我动手,父皇不会放过你的,也不会放过端王!”小公主跌坐在地上, 浑然没有方才的娇俏明媚, 一张精致的面容微微扭曲,混着极端的惊恐。
将夜不答,只是冷静地想:那有什么, 都杀了便是。
这倒不是冷静,却是极端的疯狂了。
他已然被侍卫团团围住, 刀剑对准了他, 仿佛要将他格杀当场。
将夜侧了侧头, 声音淡而冷,道:“在王府闹事,无论你是皇亲国戚,还是王公大臣。”他短促地哼了一声,笑道:“我杀了又如何。”
他此言带着极致的狂妄,仿佛要将挡路之人屠戮干净,霸道又激烈。
剑拔弩张。
风过竹林,气氛一时降到冰点。
侍卫找不到将夜的破绽,只能用兵刃把将夜围起来,让他不可通过坚实的防御去找公主的麻烦。
枪尖如灵蛇般刺向他的身体,可将夜不过是反身一躲,手臂把枪杆夹住,从侍卫手中悍然夺下兵刃。
紧接着,他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回身一扫,煞气带着罡风,竟是硬生生将众人震退数步,兵刃尽断。
长|枪带起的风还未收势,余威扑向竹林,竟然将碗口粗的竹子硬生生震断。
竹叶在如浪涌的风中飞卷而起,纷纷而下,铺了一地。
成片竹子轰然倒下,断面平滑,仿佛是被最快的刀切割一般。
将夜松手,把手里被震成数段的枪扔在地上,靴底踏过,仿佛踩过无足轻重的虫豸。
侍卫看着一地残兵,面面相觑,却听公主的哭叫声。
她的哭声近乎沙哑,看样子是吓坏了:“护驾!……快啊!他要过来了!阻止他!啊——”
将夜的步伐稳定从容,踏着咯吱作响的竹叶,仿佛在走一条碧色的绒毯。
而他垂落的右手中,已然灵巧地握上纤薄的刀刃。
密密竹林倒下,阳光才得以掠过这王府最幽静的地带,而将夜,却是从阴影处走出来,光影在他的面具上渡过,诡谲冰冷。
这个男人就是死亡本身。
众侍卫不禁如此想道,但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公主,不得不用肉身挡在她面前,却只感觉到近乎绝望的差距。
只需要一刀,只要被那如影子一般的刀刃掠过喉咙,他们必然会血溅当场!
“将夜——”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平日的清贵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焦急。“——停下,给我住手!”
“平阳,你没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紧接着是七皇子的声音。
将夜微微侧了侧头,见到谢湛弃了轮椅疾步而来,为了喝止他提高了音量,却有些喘不匀气,脸上的急切仿佛都要溢出来。
将夜见他身后跟着影九,便是猜到了大概,不悦道:“倒是学会去告状了。”他依旧沉着脸,手中的刀刃距离平阳公主三寸,却迟迟未曾刺下去。
“把刀放下,将夜。”谢湛挥开了影九的搀扶,一步步走到他身侧,全然不顾他浑身的戾气,然后无奈地道:“听话,好不好。”
“……你要阻止我?”将夜淡淡地道。
可谢湛却是不怕的,他单手握住将夜的手腕,与他僵持。
“就当为了我。”谢湛的口吻竟然软了下来。
将夜平日里表现的太过无害,他实在不能想象,对方真正冷酷无情起来,到底是什么模样。
满地的断兵与坍塌的竹林,却证明了这一点。
将夜若真要取谁的性命,是拦不住的。
“平阳!”萧俞先把摔倒在地的妹妹扶起来,继而沉着脸怒道:“端王,本宫需要一个解释!为何你的属下会对平阳动手?”
平阳公主窝在哥哥的怀里,身体还不住地发颤,眼泪止不住的流,道:“皇兄,皇兄……他要杀我,我不过是见他一个人在那里,好奇他的模样,就让他拿了面具给我瞧瞧,万万没料到……”
方才事情紧急,影九没提这场冲突的始末。
谢湛听了平阳的哭泣,皱眉,出口便是习惯性的回护,道:“面具便是影卫的命,他们的身份,除了主人之外谁也不可以告知,公主殿下此举未免有些贸然了吧。”
“可他也不至于要杀人啊!”平阳被惊吓过度,此时见撑腰的皇兄来了,便愤愤地告状:“再说,谢哥哥的影卫,就是给我看看又怎样,反正到最后都会……”
“都会什么?”谢湛一皱眉,道。
“你别问我。”萧玥眼神飘了一下,微红着脸道:“哥哥方才也和你提了吧。”她美目一转,小声道:“谢哥哥考虑的如何?”
谢湛身体一僵,感受到将夜冰凉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没有丝毫温度,仿佛是在等待裁决一般。
他被看的浑身麻痹,肌骨像是被火烧一般,一路燎到耳廓,让他整个人在其中煎熬。
他有预感,若是自己答得不对,将夜疯起来连他也阻止不了了。
“如果公主殿下说的是亲事。”谢湛压下心里纷乱的思绪,垂下眼,眸光细碎而冰冷,他斩钉截铁道:“本王暂无成亲意愿,即使有,对方也永远不会是公主殿下。”
将夜微微闭了闭目,短促地笑了一声,说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
谢湛这才觉得自己无端的心虚减轻几分。
萧俞的眉头几乎锁了起来,脸上浮现出薄薄的怒意:“端王这是何意?平阳身份尊贵,美貌动人,并未辱没了你,你怎可如此鄙薄平阳。”
他三分为平阳公主出气,七分却是在痛切自己失了端王支持。
想罢,他又投向平阳公主一眼,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方才谢湛拒绝的时候还有留白,此刻眼里却带着厌恶,看样子是被平阳自视不凡的骄傲劲彻底磨没了兴致。
他有些后悔今天带妹妹来了。
皇室尊严不容挑战,但他却摸不准父皇的心思,若是贸贸然得罪端王,很可能会断送了自己夺嫡的路,平白给自己造一个强大的敌人。
平阳无事,端王不可随意处置,所以这个发难的度必须得拿捏好。
本就是他的影卫惹事,发落他是最简单安全的选择。
于是萧俞一展折扇,道:“平阳受了惊吓,端王殿下,这一身反骨的奴才蔑视皇权,惊吓公主,试图行刺公主……按律法来说,可是要进大理寺判斩首的。”
他刻意咬重了几个音,语气带着警告道:“还好公主是受了惊,并未造成严重后果,端王殿下若是愿意把他给了我好好教训,此事我便不在陛下面前禀明了。”
他从不把人命当回事,认为不过是交出一名属下,便能将这个错误掩盖过去,端王没有拒绝的道理。
“我拒绝。”谢湛冷笑一声,却像是被触及了逆鳞一般,拂袖道:“七殿下与公主殿下当端王府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们如此放肆?”
北境之主的气场全开,竟是矜傲如同霜雪,又冷冽如北地寒风。
众侍卫跪了一地,只觉盘旋的竹叶在风中飘飞,衬的白衣的端王殿下面色凛然。
他逐一扫过萧俞与萧玥的脸,漆黑的眼眸里怒意盎然,一字一顿地道。
“谁给你们的胆子,碰本王的人?”
“谁又给你们的勇气,欺辱本王的属下,还妄想带走他处置?”他漆黑的眼里仿佛有火在烧,道:“当本王不存在?”
他从未如此发怒过。
谢湛一向内敛,怒意也是无声的,有一种寂静的压迫感。
可他这一次的怒火,却是源于内心,仿佛暴风骤雨一般,重重地敲在轻狂的兄妹二人身上。
他撕破了外表那层平和淡然的伪装,蛰伏的一个月营造出的与世无争模样全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凛然。
将夜轻巧地把锐利的刀刃收回袖中,此刻却安静了,待在谢湛的背后,享受着对方难得的护短。
谢湛平日与他作对不假,又是闹他,又有时会故意折腾。但毫无疑问的,他把谢湛蚌壳一般坚固的防御打破了,一脚踏进了他的心房里,留下鲜明的刻痕。
“端王当真狂傲,如此包庇,不怕父皇追究?”萧俞也气笑了,眯起了眼睛,道:“本宫已经足够给端王面子了,只追究犯事之人,不株连端王府。”
“若是陛下要追究,那便发落端王府罢。”谢湛负着手,视线凌厉,似笑非笑地道:“殿下还真是天真,陛下对本王一向仁爱,真会因为公主受惊牵连端王府?”
他此言十拿九稳,并非说笑。
当今的确不肯得罪于他,即使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却还得护着他,保着他,只因为北境陈列的兵马。
皇帝怎会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养来当政治筹码的女儿,平白将这一心腹大患白白得罪?
萧俞神色一僵,看来是也想到了这一茬。他用来当令箭的皇权不顶用了,面上也难堪几分,讪讪不语。
平阳公主萧玥被养的胸大无脑,自是不忿,指了指谢湛无形中护在背后的将夜道:“父皇向来最疼本宫,本宫去把这个该死的奴才要过来打骂折磨又如何,怎能抵得过本宫受的罪?”
她从小被宠的无法无天,皇兄更是不愿她长脑子,免得与自己争权,于是有求必应。
“平阳,少说几句。”萧俞脸色又难堪了几分,沉声制止道。
“谢哥哥,你当真不肯把他给我?不过是个奴才,凭什么让你这么护着?”平阳公主紧紧地盯着他,质问道:“难道是他的身份有什么蹊跷?”
萧俞也被提醒了,他本未特别在意影卫,只因为将夜压低存在感后,身影仿佛淡入了环境,只要不出声,便极其容易让对方忽视掉他。
他琢磨出些许不对,想起端王入京时身边仅有两人,却能够安然从劫杀中逃生。
“既然端王如此坚持,事情也未发展至最糟糕的状态。若就这样算了,倒也可以。”萧俞转了转头,虚伪地笑了笑,说道:“既然是由公主的好奇心而来,端王殿下若是答应我两个条件,我便不会上报父皇。”
他特意心机地加了个我字,便是吃定了萧玥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会说出去。
谢湛挑了挑眉,道:“七殿下的意思是?”
萧俞道:“很简单,一是这位影卫兄弟,拿下面具给平阳瞧瞧,满足一下她的好奇,二是他跪下向平阳道歉,我便不再追究了。”
萧俞觉得,这个条件已经非常折中,不太过分了。
这样,端王的怒火总能消一些,自己也下的来台。
谢湛沉默了一下,目光落在将夜优美的下颌上,似乎能透过视线看到他面具下遮掩的,俊美到近乎天地钟情的容貌。
他的美丽太过凌厉,所以谢湛要他戴着面具,除非在只有他的时候才能摘下。
这要求无理又任性,只因为他一些隐秘的心思。对方却忠实地贯彻了下来,甚至为此惹怒了公主,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谢湛知道这应当算是七皇子萧俞提出的,算是想和解的要求了。
若是照做,两方都能下的来台,也不至于变成仇人,顶多膈应一下。
将夜向他望了一眼,脊背从不弯折,像是青松一般笔直。
他知晓自己不能让谢湛为难,唇角溢出一丝轻叹,然后把手搭在了面具边缘,正欲取下。他取了半扇,露出白皙又轮廓分明的半张脸。
只一半,露出一丝银灰色的眸光,便让萧俞这种见惯了美人的风流客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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