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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吃一个吧。”
纪寒景说，“我们等一下不是还要去酒吧吗。多蹦一会儿应该能消耗掉了。”
纪老师说得有道理！
祁燃心里的负担轰然崩塌，接过吃的小心地咬了一口。
饼皮香酥松软，红豆沙馅儿细腻甜糯，融化在口腔里，再顺着喉咙流下去。幸福感难以言喻。
季韶问，“你们待会儿要去酒吧？”
祁燃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江廖音拉了他一下，“干嘛啊？”
季韶把吃不下的红豆饼丢给他，“我也想去。”
“那地方里面乱糟糟的。”江廖音不赞同道，“许教授的话你忘了？别凑那个热闹了，我们回去休息。”
“可你不是鼓励我不要听他的话吗？”
“……”
他们两个人在窃窃私语。祁燃把最后一口红豆饼咽下去，听见纪寒景小声说，“你猜他们两个吵起来谁听谁的。”
“……”
怎么可以当着人家的面吃瓜！
祁燃言之凿凿：“肯定是听季先生的。”
“那不一定。江廖音这个人，从小就无利不装乖。”
纪寒景投发小一票，“撒娇撒得这么恶心肯定是有原因的。估计季韶被他一磨就什么都依着他。”
最后窃窃私语的那两个人达成一致。各自意向折中，去酒吧稍微坐会儿就走。
祁燃又感慨：“他们好和谐啊纪老师。感觉都可以一起过日子了。”
“……是的。”
纪寒景有点心酸，“留心观察，注意学习。”
他追星五年才能跟他哥一起逛个夜市。
这两个人遇见还没五个月，进度就已经超他一截了。
……
甜甜的恋爱什么时候能轮到我。
**
逛完一圈再回到酒吧，场内渐渐开始有人聚集了。
灯光昏暗，背景音乐依旧放着。乐队还没来，吉他，贝斯，电子键盘和架子鼓安静陈列，舞台灯底下闪闪发光。
角落的卡座里，四人坐着闲聊。季韶和纪寒景都没有提起济园的事，也没人打算再提。
即使有了这样一次还算愉快的偶遇，但事情已有定论在先，想必季老板心意很难会再改变。纪寒景心里总是觉得可惜。
祁燃不知他在想什么，余光里忍不住去瞄舞台上的一切，捧着脸回忆道，“我还在上学的时候也跟同学玩乐队，也在这种livehouse的小舞台上演出过。”
“那时候我们没有固定的队伍，只有我和鼓手两个人。就在学校旁边串场，哪里有缺空我们就补上。”
季韶表现出听故事的兴趣，“只有你们两个一起玩吗？”
“中间断断续续跟人组临时的乐队组过很多，但总是不稳定，很容易就散了。只有那个鼓手跟我是很好的朋友，我们两个一直一起玩。”
“后来我参加节目出道，没有太多时间兼顾了，他也还是在继续坚持做乐队，渐渐又有了固定的同伴。再后来我们各自发展，时间久了联系就少了。”
“不过前段时间看朋友圈，他跟乐队里的键盘手宣布了结婚的消息，年底第一个孩子就会出生。”
祁燃叹了口气，“也挺好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一起玩音乐了。可以带小朋友一起玩。”
但当初说要一起追逐梦想的人们，终究是各自选择了岔路口分离。渐行渐远，难再有交集。
季韶问，“羡慕吗？”
“有时候会吧。”他语气怅然，“偶尔会想，如果我没有去参加节目出道会怎么样。可能就像我妈那样，找一份舞蹈老师的工作，在老家那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纪寒景抗议道，“那也太浪费了。”
祁燃笑起来，“所以我选择了现在的路啊。”
一旦发现自己有成功的可能性，再想自甘平庸就会变得更加艰难。
对他而言也一样。走到现在，放弃梦想比坚持梦想更难。
“人不能太贪心的嘛。想要获得一些东西，就难免会舍弃另外一些。”他自然而然地说，“所以就要选择最重要的……才不会后悔。”
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怔住了。
是啊，这世界上哪有轻易就能两全其美的事情呢。如果要选，当然要选择更重要的东西，才不会后悔。
对每个人而言，衡量一样东西是否重要的标准是不同的。他有权利选择对自己而言更重要的东西，并不是做错什么。
这样无论结果如何，至少以后再想起来，都能坦然地说自己的选择问心无愧。
见他出神，纪寒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发什么呆呢？”
祁燃下意识地抓住眼前晃动的手。回过神来双手捧住，郑重地握了握，“纪老师。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
季韶和江廖音对视一眼，默契地靠在一起吃瓜看戏。
纪寒景只看他一副想明白了的样子，却不知道他想明白了什么。“不……不用谢？”
“我必须得谢谢你！”
祁燃毅然说道，“我给你表演个节目吧？你说吧想看什么！唱歌跳舞还是翻跟头我都可以！”
“那……唱首歌？”
纪寒景挑眉，指了指舞台，“去那上面唱。”
“……”
祁燃怂了。
虽然更大的舞台他都不知道去过多少次，但是对这种可以称之为“梦想开始”的地方，总是怀着莫名的敬畏之心。感觉好像突然被班主任揪回学校做汇报演出一样，条件反射地怯场。
“去不去？”
“去……吧。”
既然纪老师都发话了，汇报演出就汇报演出吧。
跟老板打了声招呼，祁燃到舞台上拿了把吉他，随手试音。
背景音乐被关掉了。一两声和弦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
齐刷刷的。众多视线一下子集中过来，祁燃突然害羞，背过身捂了下脸。
纪寒景切换到老父亲模式，笑得一脸慈爱手放在嘴边喊了声，“加油！”
酒吧里响起善意的笑声，陆陆续续从各个角落都传来鼓励的吆喝。
出于职业习惯，祁燃在短暂的害羞时间里依旧分出神来考虑了一下自己的舞台形象。觉得这么站着显得他有点无所适从，就把鼓手的椅子拖了出来。
把麦克风调低，再抱着吉他坐在麦架前，想着要唱什么歌，低头拨弦的间隙里便迅速地调整过来。正式进入舞台状态。
身为老粉，前奏一响纪寒景就听了出来。是他选秀出道那年的节目主题曲《findme，findyou》。
转眼之间，那些犹豫和羞怯都不见了。旋律变得紧凑而轻快，充满蓬勃的希望。他抬眼看向正前方，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
所有的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发现这份惊喜
奇迹与你同名
同频率的心跳
withyou”
场内的人们中有的似乎认出了他的身份，低声议论着这好像是哪个明星，纷纷举起手机拍照。
闪光灯此起彼伏，祁燃声线稳定地唱着歌。
如今想起，算是很久以前了吧？他始终都记得。
那一年的节目里，他们约定要成为舞台中心最耀眼的光源，要做最好的演出回馈给支持他们的粉丝，要对得起那么多纯粹的喜欢。
那一年的节目结束，他们有的离开了舞台，有的人留下了，带着彼此的梦想和约定，继续前行。
“用努力浇灌梦想的花朵
当你眼中的光芒属于我
findmeout”
他并没有在原地踏步。数年过去，同一首歌里，他的技巧更加纯熟，在时间的积淀中情感色彩也更丰盈充实。
他坦然地抱着吉他唱歌。一如初心的舞台。一如他肩负无数的梦想和期待，坦然地走到了现在。
无论是自己的选择，还是粉丝的选择，他都问心无愧。
“与我一起奔跑
笑着说你的选择没有错outloud
让我成为你的骄傲”
恍惚间，祁燃脑海里晃过剧本里的情节。
在得知应教授被校方辞退时，应解意很生气，要去找校方理论却被应执拦住，不明白地说，为什么你要承担这种后果？你又没有做错什么，明明是我缠着你不放——
应执镇定地打断了他。开着玩笑说，这世界上又不止这一所大学的实验室肯要我。再说这里经费划得太抠门了，我本来就不太满意。
承担些代价算得了什么？应执说。
我情愿这么做。
我不是没有选择，只是选择了你而已。
是我执意喜欢你。
祁燃想，自己分明也是这样。
应执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他有权利选择自己用什么方式去追逐梦想。
应执说，执意要喜欢。
他心里有不输给应执的坚定和热爱。
祁燃想，他还会这样坚定地一直走下去。
不管前路还有多远，总会有抵达目的地的那一天。
他的视线在场地里巡回，不避不闪地面对每一个镜头，直到落在纪寒景的身上。
望着那个方向，他的笑容始终没有消失，眼中的光芒清澈透亮。
“……
让我成为你的骄傲。”
作者有话要说：来辽！
今天虽然短小
但写起来花了双倍字数的时间
消耗掉的能量要靠炸鸡补回来（已经点了嘿
今天是走意识流的小骄傲！
歌词不要问问就是瞎几把写的（并且后面还会有瞎几把写的
大家凑合看有内味儿就行
炸鸡真的好香
来不及多说了我要开始吃了
大家晚安吧哈哈哈哈哈
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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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这是多少粉丝梦寐以求的心动瞬间啊。
被他盯住唱歌的短暂几秒钟里，纪寒景呼吸都滞断了，回过神来激动到刷地原地起立。
季韶和江廖音同时转头看向他。
“……”
纪寒景缓缓坐下。
“太明显了你。”
江廖音看着他拿出手机咔咔一顿拍照录视频，不太能理解这种狂热的粉丝行为，“你这样要是被祁燃发现，他不会觉得你奇奇怪怪吗？”
“还行吧。我尽量不让他觉得。”
纪寒景随口敷衍，专心拍照。舞台跟他们隔了一段距离，他摁住屏幕放大再放大到都有点糊掉了。
这么潦草的生图里哥哥的颜却还是这么能打！
看旁边有不少跟他一样举着手机拍照录像的人，纪寒景有预感回去在微博里能找到比他拍摄位置更好拍照技术更过关的返图，就把手机给放下了。
两分钟后祁燃结束了即兴演出，开开心心地跑回来跟他们击掌庆祝。连季韶都称赞了几句。可惜每天的外出时间有限，不能多待太久。乐队到场后不久就和江廖音两人先一步离开了。
吉他插电，重金属摇滚之魂熊熊燃烧。祁燃拉着纪寒景进了舞池。
这晚的音乐算不上有多好，但现场的情绪气氛都很到位，平日里或高冷或温和的人都被感染带动，放飞自我疯得不像话。
数不清来自于谁的信息素在空气中错杂弥漫，躁动着末日般的狂欢。氛围浓烈时，陌生人也能抱在一起热烈地亲吻交缠，肆无忌惮。
纪寒景突然醒了些，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兴奋感在脑海中冲撞。催促他抓住这浑然天成的机会向祁燃索求一个吻——一个只属于他，而非应解意的吻。在这样的时刻里，成功率或许会高到令人惊喜的程度。
然而在他停止狂欢后不过数秒的短暂犹豫里，祁燃已经注意到他情绪的改变，也停了下来，一秒收敛冷静地问他，“到时间离开了吗？”
“……”
犹豫就会败北是真的。
索吻计划胎死腹中，纪寒景默默地点了下头，带他哥离开这个群魔乱舞的伤心地。
回剧组前，他们要再去一趟刚刚玩抽奖游戏的玩具店。嫌路上带着太麻烦，他们把小飞机和平衡车都寄存在店里。
这时候纪寒景进去拿，祁燃站在店门口等，随意地打量街道，单方面在心底宣布这是个无比尽兴的夜晚。想着如果不是纪寒景提议要出来，他肯定会错过这一切。
纪老师可真是个宝藏男孩。
纪寒景拿了东西出来，看他在对着街道神游，下意识地以为他在看路对面的店。扫了一眼就脱口而出，“想要吗？给你买一个？”
对面是家卖纪念章的小店。只有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在看店，一边打扫一边打哈欠。
时间已经很晚了，挺不容易的，祁燃便点头笑道，“那去逛逛吧。看有没有喜欢的，给你也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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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被装修得温馨可爱。一整面墙上满满都是各色挂件，看得出经过用心挑选，很少有重复的款式。
另一面墙做成许多小格子，按照拼音字母放做好的字章，款式相同，简洁的金属长方体。顾客可以自行挑选自己想要的，寻找的过程本身也是种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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