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燃摇摇头,“我其实一点也不生你的气。”
他并不是因为纪寒景太忙,没有时间来见面才不开心的。
他只是对自己太过在意这个人感到不安。更为自己太过在意这个人,人家却没有同样在意他而难过。
“我不想让你耽误工作的。”
他小声地说,“我就是,想让你多哄哄我。”
“像……你还是应解意的时候,那样。”
只哄我一个人。
他的嗓音被酒精发酵得过分甜软。纪寒景听得心痒,觉得他用这样的语气,不管说什么自己都会答应,“你这样说话,好像在跟男朋友撒娇。”
“你才撒娇。”
“我要是不好好工作赚钱养家,以后可怎么养你呢。”
“你才不好好工作!”
“喜不喜欢我送你的花?闻起来跟我很像吧?那会不会也有点喜欢我?”
“喜欢花。不喜欢你。”
“……”
闹小脾气的样子怎么都这么乖。
纪寒景实在手痒,胆大包天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被他瞪一眼,毫不犹豫地伸手也捏着他的脸颊肉往两边扯。
其实不怎么疼,但主要是男人的面子,谁先松手谁就败了。两个人幼稚地对峙了几秒。纪寒景突然改变施力方向,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往中间一挤。
祁燃没得反应,嘴唇“啵”的一声嘟起来,像在索吻。
纪寒景看着也觉得像,阴险地威胁,“再不松开你就要挨亲了。”
“……”
祁燃不甘示弱,也不受他威胁。学他改变了作战方式,两个人莫名其妙缠斗在一起快要滚作一团。先前聊的什么都给忘了。
林秋名过来叫人时还以为误入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场景,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挡了下眼睛,“哎呦我k……你们两个能不能把门关上!”
“……”
祁燃还被迫维持着金鱼嘴的表情,手上依旧不放松,向他发出求助信号,“呜呜呜呜呜!”
“……”
纪寒景终于甘拜下风,隔了两秒回味过来才开始发觉干这事怎么那么傻里傻气。看他哥脸上被捏出淡红色的两片印子又有点心疼。
祁燃一点不觉得疼,也不觉得傻。在这种无意义的游戏上找到了点获胜的自信心,居然心情都变好了。快意地朝林秋名招手,“秋名走!去喝酒!”
林秋名看清楚两个人交手的真实状况,一声“就这”差点脱口而出。反而还嫌不够限制级。“怎么还要继续喝?不是已经不行了吗?”
“因为我开心!”
他扶着纪寒景的手站起来,边往外走边嚷嚷,“谁说我不行了!天亮之前谁都不准睡觉!”
不开心了要喝,开心了也要喝。
纪寒景本来想着跟他安安静静聊一会儿,等他心事散了就把人扶床上去睡觉的。
谁知道这哥居然还有返场节目。正事都没聊完,又哭笑不得地陪着他回到客厅。怕最后大家都不行了没人收场,就没再往酒桌旁坐,靠在玄关边上看他跟朋友一起闹起来。
剩下的人里,Soda和易池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最深处。两个人在说悄悄话。氛围很温馨,不知说起什么感动的事,眼圈都红了。没有人去闹他们。
祁燃两次三番的眼神飘过去,见他俩从一开始的半搂到紧抱,最后还亲上了。心里有点不平。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居然干这种事。
他叹了口气,“我好久没有跟人接吻了。”
“……”
“我能理解你们。我也很喜欢接吻。”
“……”
全场都安静下来。连正在接吻的两个人都停了,齐齐看向他。
纪寒景也难以避免。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眼神奇异。
祁燃纯粹脱口而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了不得的话。
甚至还有下一步的想法没有实施。
他今天晚上喝醉不想再表演翻跟头和苦情剧了。
那么是哪位小朋友这么幸运要被抓来和哥哥玩亲亲呢。
他被直觉和本能支配,率先转头看向离自己最近的人。
岑意就坐在他旁边,被他的眼神扫到心里一惊,立刻自证清白:“……我孩子都有了燃燃你知道的啊你别这样。”
祁燃恍然点点头,又看向了离自己第二近的夏语冰。
夏语冰瞬间承载了全场的视线。站着的那位视线存在感尤其强烈,他硬着头皮说:“我是个omega啊我满足不了你的队长你别这样。”
“……”
身边巡视一圈,好像没一个能下口的。祁燃皱了下眉,抬眼看向稍远些的地方,靠在玄关边的那个人还没有问过。
靠在玄关边的那个人,跟让他喜欢上接吻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他眼前一亮,撂下酒杯霸总发言。
“应解意过来挨亲!”
**
第二天醒的时候脑子里昏昏沉沉一团浆糊,唯有这段无比清晰的浮在所有记忆之上。
祁燃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把自己一巴掌抽醒。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
他都干了些什么丢人的事!
窗外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不知道纪寒景走了没有,他不敢轻举妄动,满房间找手机想给岑意发个短信先打探下情况。
刚摸到手机门外就传来脚步声。祁燃吓得心跳停止,立刻倒回床上原样躺平装死。
如果是团里的其他人,应该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说话了。但这个人一直走到床边还没出声。祁燃闭着眼睛都能猜到进来的人是谁,被子底下的手指紧张得悄悄攥住床单,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被发现自己已经醒了。
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听到纪寒景的声音。应该是没料到他已经醒了,声音压得很低,嘀咕着像自言自语,“我才不是应解意呢。”
“……”
“强吻我的时候那么凶,怎么睡着了又这么可爱。”
“……”
迟迟没有听到脚步声再响起,祁燃知道他还站在床边。或许还一直在看着自己,连他站立的姿势和俯视的神情都在脑海中被还原得无比清晰。
祁燃被想象力折磨得快要绷不住表情。直到熟悉的玫瑰香靠近,盈了满怀,嘴唇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碰。
再次响起的嗓音里笑意更多。
“扯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辽
还没有哄完
先发一章
二更太长了我写不动了
留给明天!(拖延发言
最近更新有时候刷不出来,可以从目录那里点进去看
大家先晚安
明天有得看
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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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如果纪寒景再多停留一分钟,就能看到这个装睡不熟练的人迅速变红的耳尖。
但真论起来这还是他在拍戏以外的第一次偷亲行为,亲完自己也挺不好意思,怕被他哥逮个正着,得逞后就飞快地撤了。
确实把他逮了个正着的人却也一声都不敢吭,强撑着等脚步声完全消失才拉起被子蒙到头顶。默默地翻了个身。
再翻身。
反复翻身。
心跳到快要爆炸。
干什么!他干什么!
不就是喝醉酒亲了他一口吗,还要这么斤斤计较地亲回来!
……幼稚!可笑!无理取闹!
祁燃在被子底下炸了好一会儿才冒出头来,满床摸手机,问岑意房间外的情况。
【祁燃:纪老师还在吗?】
【岑意:刚刚看到他出门啦~】
【祁燃:nice!】
一觉睡醒渴得嗓子都要冒烟了。祁燃得到情报才放心地下床,望一圈都没找着鞋子就索性放弃了,赤着脚急急忙忙去喝水。
路过书桌时却又脚步一顿,倒几步退了回来。
桌面上放着一只礼物盒子。外观设计非常简洁,没有任何花纹。从中间的镂空里可以看到,里面装的是一组十二只的树脂模型小摆件。
祁燃认出盒子内侧的logo。这个品牌的手作以制作细节严谨细腻,拟真度高且分类十分精细而出名。生产到现在各个系列已经有近百十种不同主题的套盒,近些年来在手办收藏迷中很有人气。
这套是食物系列里的甜品盒子,各种面包蛋糕冰激凌小甜品。配色也可可爱爱的,精致逼真诱人食欲。
盒子边上特意留了一张便签。看字迹是纪寒景亲笔,上面只有短短三个字——
不能吃。
“……”
这还用得着你提醒吗。
幼稚!可笑!无理取闹!
……但是好喜欢。
祁燃向来都有收藏这些小玩意儿的爱好,同品牌不同系列的礼盒家里也收了两套。但比较起来,好像都不如眼前这套可爱,情不自禁把小可爱们挨个摸了一遍。
摸完才想起来自己还渴着,又急急忙忙地继续往外走,到厨房冰箱拿出果汁咚咚咚灌下大半瓶。顺了口气,余光里瞥见客厅角落里停着一只黑色行李箱。
那是纪寒景带来的行李箱。
他明显的一愣。岑意也走到厨房来,并没觉得有哪里不对,甚至慢条斯理地倒了杯热茶给他,“刚醒来不要喝冰的呀,对胃多不好。”
祁燃无意识地接过杯子,又问一遍,“纪老师不是已经走了吗?”
“嗯?没有呀。”
“你刚刚不是说……”
“我看着他出门的嘛。”
岑意笑意吟吟地一指,“不是在那儿呢么。”
祁燃顺着这一指的方向看过去。纪寒景正坐在门口,就在他平常习惯坐着望天发呆的位置。
确实是出门了。
离门大概有两步距离吧。
“你可真行。”
祁燃一脸无奈,望着纪寒景的背影压低声音问,“他很早就酒醒了么?怎么还没走?”
“他压根就没喝醉啊。昨天晚上我看着他把其他人都喝倒的,太恐怖了。大概是替你报仇吧。”
岑意也捧了杯热茶,悠闲地吹一吹,语气很是乐见其成,“他说还不能走,好像还有什么话要告诉你。”
“……”
祁燃这会儿还不是很有勇气直面他,正想着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把要说的话转线上聊天,猝不及防听见一声炸雷般的大嗓门。
夏语冰一早起床,不用开嗓高音就很优越:“队长你醒啦!睡得好吗!”
祁燃:“……”
来不及比出嘘声的手势,纪寒景已经闻声转身,看见他立刻露出笑容,积极地朝他招手。
他避无可避,放下杯子,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早。”
生怕他提起昨天晚上自己趁醉强吻的事,祁燃甚至没有像平时一样老大爷式的盘腿坐下。就蹲在他身边,屁/股都没沾地,维持着一个随时可以迅速起身逃跑的姿势。
纪寒景已经在这儿坐了好一阵。想了很多事,脑子就没停过,心里也不□□定。
这时候看出他紧绷的表情和姿势,又瞄到他光溜溜的脚踝,突然就不那么忐忑了。甚至有些啼笑皆非的意味。
“你怎么这么紧张?”
干嘛比我还紧张。
好像打算告白的人是你一样。
**
祁燃立刻否认,“我哪有紧张。”
他回答得太快,反而听起来语气可疑。眼睁睁看着纪寒景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脚上,藏都没处藏,十只脚趾头不由自主地蜷缩在一起,看起来更加局促了。心神不宁地胡言乱语:“是因为天气太冷了。热胀冷缩。”
“……”
纪寒景配合地点点头,“那进去再说。我昨晚来到现在,还没参观过你们房子呢。”
其实大致逛逛就能看完了。他们每年住在这里的时间很少,也没太多可以参观的地方。祁燃带他转了一圈,在沙发底下找到自己的拖鞋,小声嘀咕,“怎么掉在这儿啊。”
岑意幽幽地插播一句,“昨晚你俩在沙发上那什么以后就一头扎进他怀里睡着了。冬冬哥抱你回床上睡的。”
“……”
祁燃心里一抖,立刻去看纪寒景的反应。
纪寒景居然没什么反应,正在打量博物架上他们在各大庆典拿的奖杯,对上他的目光也十分平静,“去参观下你们的琴房?”
“……哦。”
祁燃迟疑着点了下头,“行。”
这并不像是纪寒景会有反应。相比起这样的平静,他倒宁愿被取笑几句,尴尬过后直接翻篇儿来得还更痛快。
现在这样,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风雨欲来的大动静。
琴房里放着几个人闲置的乐器,三面墙的隔板都被堆满。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门一关上尤其安静。祁燃随手拿了把吉他,靠在架子边拨弦调音,余光里注视着纪寒景沉着的侧影,心中越发纳闷。
应该不会是在憋着生闷气吧。
虽然的确很羞耻,但也不至于因为被亲一下就这么介意吧?
再说你也亲回来了——扯平了。你自己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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