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燃脱下湿漉漉的外套。周舟紧张地检查他的背,“没事吧燃哥?伤着没?”
“没多大劲儿。”祁燃摇摇头,递给纪寒景询问的眼神。
纪寒景也摇头,“没事。”
他这才展开怀里的风衣抖了抖,查看过后放心地松了口气,“还好衣服没有被弄脏。”等下可还要穿的。
“……”
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这个。
纪寒景咬牙跟工作人员交待,务必要把刚才动手的人找到。进到休息室里没几分钟就得到消息,人给逮到押派出所去了。
态度过激的黑粉,但这也没闹出什么大事,估计也就管制几天,教育教育就放出来了。
“先替我按着他。”
纪寒景走到角落,背着他哥给本地的朋友打了电话。罕见的低气压,语气有些慑人,“我现在走不开,等这边事结束过去一趟。”
故意伤害寻衅滋事,还有其他案底最好。但凡查出能用罪名来安他一头,哪怕是莫须有,也得关个半年一载才能勉强放过。
“行啊。”电话那头传来似是而非的调侃,“怎么回事儿啊,你现在人在市里?这小子去招你了?”
纪寒景一声冷笑,“他还不如是来招我。”
祁燃听完处理结果就没再把这事搁心里。
想它没意义,除了给自己添堵什么用都没有。那么多年遇到又不是一次两次,都搁心里还不给堵死了。
纪寒景打完电话回来,他正在对着镜子检查自己这两天有没有熬出黑眼圈。确认了皮肤状态不错,刚要挪开目光,就看见镜子里他身后出现了一张郁闷寡欢的脸。
祁燃料想他可能没怎么遇到过这样的突发事件,惊异不安也是正常的。于是转身把风衣交给他拿着,腾出手来捏捏他的脸,反过来笑着安慰他说,“别担心,都习惯了。常有的事。我穿这件给你看?”
纪寒景哪里是见得少。
是见不得这种事发生在他哥身上。
“常有的事”听起来就更刺耳。
祁燃可以不追究。他不行。
再常有也不行。见一次弄一次。
其实他还算不错了,纪寒景想,起码要弄谁也基本遵纪守法。换了是他那个发小江廖音在这儿,是谁动了季韶,起码今晚之前得断条腿。
但他还是想要维持自己在祁燃眼里纯真可爱与世无争的弟弟形象。私底下的手段多少带着点灰色,从不愿意让他知道。只点了点头说好。
祁燃在备用的内搭里挑出一件。大概往风衣上比划了下,一起拿进更衣室换掉。
虽然彩排的时候不必要穿得很用心——他以往也都是随意的。但有男朋友的人就是得更讲究一点。
纪寒景自然地跟他一起走到更衣室。在被关到门外之前,趁人不备灵活地闪身进去。
祁燃愣了愣。这么点大的小隔间,他们分在两边贴壁站着都伸手就能够到。不知联想起什么,脸上立刻烧了起来,“你先出去……一起进来会被发现的啊。”
纪寒景说,“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瞄着了,周围没人。”像是附和他说的话,突然有人的脚步声和谈话移动到了更衣室外。
“嘘,我现在出去才会被人看到呢。”
“……”
祁燃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我得换衣服。”
“换啊。”
纪寒景一脸纯真的弟弟表情。仿佛过去两天那个把他哥困在床上不给休息的人不是自己。
“我不捣乱,就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来辽!
今天晚
明天长
大家晚安
mua!
第77章
虽然以前也经常跟其他小伙伴一起换衣服并不避讳……
虽然早上还抱在一起干些没羞没臊的事,估计看也看得差不多了。
但突然要当着面脱衣服,又有种额外的羞耻感。祁燃掀衣角的手迟疑了,想把他丢出去,听到外头聊天谈笑的动静又不敢轻举妄动。
之前他都以过气爱豆的前辈形象自居,遇事都是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怎么跟这人在一起就总是被开发出羞耻场景。
还不带停的刷新。
没有最,只有更。
纪寒景说完那句“就看看”后贯彻得很实际,双手插兜随意地靠在门上,就这么望着他。不闭眼不转身,盯兄狂魔随时上线,眼神里还带着某种“我纯得很你会想歪是你思想问题”的揶揄。
“……”
怕你我就不当哥了。
祁燃呵了一声,对这种弟弟行为嗤之以鼻。但终究也没直面他的目光,手上衣服全丢过去把他当人肉衣架,背过身利落地脱了上衣。
纪寒景眼神闪烁,最后一丝纯情也在他哥看不见的地方消失殆尽。
前一天留下的吻痕遍布全身,眼前光/裸的后背上从颈侧到腰间都是暧/昧的红印。这程度再过一晚也难褪干净。
是我留下的。
都是我的。
祁燃对信息素中的暗涌向来无知无觉,未能体会那满室的玫瑰香味并不只是好闻而已。
纪寒景自己却能感受得到。
这两日的休息游戏让他食髓知味,但还远远不够。他无法就此满足。
想咬住那截纤细雪白的后颈,听他低吟顺服地承欢。想让他在自己的信息素里被吸引至沉迷,在他身上留下难以消除的痕迹和气味。让他无论去到哪里,都带着只属于自己的标记。
想在他身上肆无忌惮,释放比以往更加强横的独占欲。
“……燃哥。”纪寒景有意收敛逐渐炽热的眼神,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信息素恢复了,会是什么味道?”
他曾经听过江廖音描述那样的感觉。
就像意识在体外延伸,属于他的一部分跟另一个人相融,从身体到精神都契合得毫无缝隙。恨不得也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跟他变成一个人。
不可能不羡慕的。
他也想能感受到祁燃的信息素。被温柔地包围,再狠狠地侵占,不分彼此地契合在一起。契合得如同一个人。
“还真的想过。”
祁燃换好衣服,转身来整理衣领,随口跟他说起自己家的限定梗,“我爸是红茶味的,我妈是柚子味。所以我的信息素应该是柚子茶味。”
纪寒景深吸一口气,只靠脑补就十分满意。“我可喜欢柚子茶了。”
“……”
“等这段忙过去,我带你到许教授实验室好好查一查原因。”他问,“你年前还有时间吗?”
祁燃摇头,“年前行程都排满了。等过完年吧,年后我有几天休息。”
本来昨天就是个难得的空挡,可以去做身体检查的。偏偏有人赖在床上连门都不肯出。
“那就等过完年。没关系不着急。”
纪寒景自知理亏,很快翻过这茬。伸手为他抚平肩膀上的褶皱,认真地称赞,“很好看。比我穿更好看。”
虽然他自己觉得没怎么休息,可整个人的状态都很好。懒散但不显疲色,即使没有带妆,细白的皮肤底下透出好气色,比往常更加动人。
纪寒景舍不得就此将手收回,指腹滑过他的脸颊,嫩生生的软。看见他微抬下巴惬意地眯了眯眼。
一点当哥哥的样子都没有。
“等上台前,让他们给你把粉底多打几层。”
纪寒景毫不手软地将他揉进怀里一顿狠亲。等到两个人都呼吸粗重,顾忌着工作才咬牙拉开了些距离,“燃哥,别让他们看见你这样。”
祁燃一笑,抬眼看他时水光潋滟,眼尾下的淡红更加重了些。无意引诱,语气里却分明带着勾子,“我这样……嗯?我什么样?”
“……”
再让你有了信息素还得了。
纪寒景恨恨地想。
要是他有信息素,说不得会是罂/粟的味道。
周舟很快过来寻人。纪寒景整理衣襟先出了更衣室应他一声。
“这马上开始了就我们燃哥呢?”
“等会儿。”
等到外面再没其他工作人员,纪寒景屈指敲了敲门板。
祁燃才拢着领口慢吞吞地跟着出来。
周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目光在两人间惊疑地游移,手指颤抖着伸出去,痛心疾首,“你……你……你们俩!唉!”
“……”
祁燃原本还有点不好意思,见他这样扑哧乐了,催着赶紧去工作。
最后一次的宣传,剧组里几个主要角色的演员都来了。
当时在组里一起拍戏大家半斤八两,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即使有纪寒景这么个空降的变数,也没有谁想到剧会爆到这个地步。
从现在的结果来看,整部剧里受益最大的就是祁燃,简直像是平白捡了个便宜,短时间内人气飙升不免惹人眼红。
大多数还是能跟他相处如故的。但总有那么一两个心理会不平衡。
彩排顺利。晚上正式录制前各自妆造准备,祁燃搞定后坐在化妆镜前偷空聊天。
岑意发来了最近自制的圆圆表情包。他看着屏幕忍不住笑起来,回了几句消息后不经意抬眼,发觉镜子里有人站在后方注视他。
乍一对上他的眼睛,不太自然地飘出去一段,又倔强地挪回来对视。
祁燃还记得他,在距离饰演跟纪寒景同宿舍的同学兼宿舍长。看起来年纪不大,寸头,单眼皮,清清爽爽的少年感,名字叫孙琰。
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对手戏,在剧组里交集很少。孙琰什么时候杀青他也没有注意过。但现在看着,感觉这人是不是有话要说。
祁燃收起手机,对着镜子礼貌地点了下头,就见他走过来,拉了张椅子坐在自己身边。
“最近工作很忙?杀青以后就很少见你了。”
“是很多工作。”
“不过你看起来气色不错。怎么做到的?”
“忙归忙,注意休息就好了。”
“其实我跟这个剧还挺有缘的。”
寒暄没几句,他就进入了正题。语气晦暗不明,“最开始导演请我去试镜,本来定的是应执。但我还有个小项目,考虑到这剧里男主角戏份太多得跟组几个月,就推了。”
祁燃点了下头,示意自己有在听。
大概是自恃天赋,他看人时透出些倨傲的神采,冷着脸的模样倒也有几分教授的影子——但跟祁燃不一样。是另一种了。
“后来纪寒景请我回来帮忙。说组里的班子不行,让我友情出演个男配角。我就又回来了。”
孙琰说,“我以前也跟他搭过一次戏。好几年前了。还上高中的时候,我们俩同级。高考完我去了戏剧学院。他居然没参加艺考,当年新闻出来还挺震动的。”
“但我一直觉得他眼光不错。被他叫回剧组时本来想恢复角色,他说教授已经定下来了。不换。”
“事实证明,他眼光确实很不错。谁能想到剧会有这成绩。他当初就看好你,也是挺厉害的。”
他半开玩笑道,“不过我现在也会想,要是早知道是纪寒景来演男一号。我就不推了。”
多少真心话就是在这样开玩笑般的语气里泄露出来的。
祁燃安静地听着。自然也能听得出这话中包含的苦涩和懊恼。
如果不是起初看不上这个组,如果不是事先不知道纪寒景会来。
现在跟他搭戏的人会不会是我?爆红出圈的人会不会是我。
“抱歉,我不该跟你说这些。”
他扒拉着短短的发茬。虽然知道说这些话很没意思,但跟他倾诉完还是莫名地舒心了些,长长地叹气。“我确实羡慕你。干这行本事得有,运气也实在是很重要。我……最近有点郁闷上头了。”
“没关系。”
祁燃把他的抱怨听完,并没有不耐烦。笑了笑说,“这次没赶上,以后也还有机会的。”
孙琰嗯了一声,还要再说什么,听见有人站在不远处敲了敲门板。
“燃哥。”
纪寒景朝门外偏头,示意他,“过来吧,候场了。”
“就来。”祁燃应了。起身欲走,想到什么又顿住脚步,叫他,“孙琰。”
寸头少年掀眼看人。仰视的角度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透出一股初生牛犊的执拗。
像他刚出道的时候。
面对圈内复杂的生存环境,他不知道该选哪条路才能走得更远,也常常会为自己错失了机会而感到懊悔。
“别着急,也别乱来。做你该做的,还有很多时间。”
祁燃真诚地告诉他。
“只要是你的,迟早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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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寒景就一会儿没看住人,回来就看见他哥跟别的弟弟聊天,还坐那么近。小气吧啦地嘀咕他,“背着我跟人瞎聊。”
“下次叫你一起啊。”
祁燃刚刚拿人生经验给小孩儿点拨了一二,虽然不知道对方听不听得懂,但身为前辈感觉是积德的事。心情就很不错。
晚上录节目,现场的反应依旧热烈。《执意》正播到后期的剧情高//潮,网上热议不断。主持人在cue他们时,也会拿一些有趣的评论调侃。
“这两位真的希望他们结婚的粉丝特别多。”
节目组直接把素材搬运到舞台后的大屏幕上,“还有热心网友为你们俩画了结婚证,像模像样的呢,不知道两位看到有什么感想。纪老师先说?”
纪寒景不满道:“盗我的图都不跟我说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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