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一种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薛忱想把所有好听的话夸给俞烬听吹爆他。
但刚一抬眼,就看见俞烬高举双手向上脱着衣服,赤.裸.着的上半身被突兀地放大,湿漉漉的胸肌和腹肌在薛忱面前坦露无疑。
薛忱愣住。
“……”这样赤.身.裸.体真得好吗?!
可是,他的身材是不是也太好了一点……
被薛忱看了个精光后,俞烬浑然不觉有什么异样,相当自然地站在门口的阳台上拧衣服。从他脱衣服到拧衣服的时间只有几秒钟,所有动作都流畅自然一气呵成。
他转身,朝薛忱淡淡解释:“附近有一个商铺,顺便在旁边买了点吃的,雨太大了,点外卖会等很久,这边没有食材,没法现做,将就着吃吧,这家店味道不错。”
俞烬一边关上门,一边对薛忱说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句话。
薛忱懵逼地回神,把两碗刀削面拿出来叫俞烬一起吃。
俞烬很快地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和他各自坐在书桌边吃面。
俞烬的头发比初见的时候稍长一些了,沾了雨水,像钢针一样倒立着。
他坐在书桌边,黑沉沉的天空忽然亮了一下,划过一道刺眼的闪电。
伴着一声轰鸣的巨响,薛忱脑海里闪过4个字。
——又冷又野。
作者有话要说:浴巾:故意当着你的面脱衣服,当然是为了勾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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淦,本来想让他们这一章就一起上(纯洁地睡一张床)床的,然而我还是高估了我的手速,下章上下章上!
还有,上一章的路人在后期(主角们在一起后)会出现,已经给他想了一个自认为挺不错的名字(姨母笑)~
最最后,期末论文写完了,我真得可以日更了!不断更日到完结,冲鸭!
第35章 长发
晚上十点,外面的雨依然没有停,反而越变越大,雷声阵阵。
可能是由于气压变化的缘故,薛忱耳朵发烫。
他由开始的坐在床边玩手机,变化到坐到床上玩手机,再到最后的躺在床上玩手机。
而俞烬则坐在桌边看书,像在学校里那样一边看一边认真地勾划标注着什么。桌上夹子灯的光并没有多亮,但很清晰地勾勒刻画出俞烬专注的背影。
薛忱在床上翻了个身,揪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他是不是有毛病,怎么老是会忍不住偷看俞烬,这种习惯很不好。
薛忱把焦点转移到手机上,点开微博,看见自己又收到了几条私信。
[太太真的不考虑加一下我们的群吗?最近有比赛哦,里面超多大佬,来嘛来嘛]
[想勾搭你~]
[给你看我画的丑图哈哈哈(不要嫌弃)]
[图片.jpg]
[doge]
薛忱好奇地点开了那张图,发现意料之外地画的好,水平明明很高。
出于无聊,薛忱复制了群号码申请加群,几乎秒通过。
群里只有97个人,但上滑了一下历史消息,发现群里的活跃度其实很高。伴随着他的加入,管理员【kk】发了一条欢迎的表情包,并附言:
[啊啊啊长发太太终于肯加群了]
长发太太?
噢,对,他当时随便为画画而取的微博ID就叫【我有一头飘逸的长发】,本来是要嘲讽小恶霸的杀马特长发的。
群里开始刷屏,有人激动的刷表情包,有人疯狂对他表白他的画,也有人指出了长发太太这个称呼似乎不太好,他生气了所以一直没有发消息。
【KK】:[啊,太太,可以这样称呼吗@ChEN]
紧接着在下面刷了三个不重样的表情包,分别是“跪”“星星眼”“笔芯”。
薛忱回了一个[随便]。
反正等自己穿回去了之后,这个世界就没有这个会画画的薛忱了,现在什么称呼都无所谓。
[感觉长发有点高冷]
[太太好A]
[好奇,长发太太是男是女]
[哇,大佬的QQ没有设置性别(观察)]
……
高冷是因为懒,他只是懒得看微博。
至于性别……不说的话他都没有注意到,是当初小恶霸自己没有设置。
[大佬是小哥哥还是小姐姐呀@ChEN]
薛忱考虑直接不回复,索性将高冷进行到底。
下面又有人说:
[太太长发好么,肯定是女生啊]
[图片]
那人同时发了一张图片,那是薛忱之前拍的手绘。
[仔细看这张图,边缘有两根长头发。]
[眼神真好]
[万一太太是留长发的男生呢]
[女装大佬,刺激]
[也有可能是人家女朋友的啊]
……
这个群果真群如其名——“鸽子精快乐摸鱼八卦”。
薛忱彻底没了透露自己性别的意思,关上手机,打算过一段时间再来看这个八卦群,何况他本来就不喜欢水群。
听见薛忱把手机扔在床上的声音,于俞烬微微侧过头,问:“怎么了?”
薛忱坐起来,啧了一声,抿了抿唇:“你说我要不要剪头发呀?”
“你想剪头发?为什么。”俞烬收回目光,笔尖的动作却停滞了。
“老有人盯着我这头头发,烦。”
俞烬翻了一页书:“最好还是不要剪。”
“为什么。”薛忱问,但是俞烬不理他。他又问了两声,俞烬还是没应。
于是薛忱凑过去,一下子坐到俞烬的书桌上,微微俯身调侃:“怎么,是不是看着会不习惯,替我舍不得?”
“不是。”俞烬终于应声,悠悠抬头,“是变化太多,容易让人觉得你变了一个人。”
薛忱的坐姿本就离他很近,俞烬这一抬头,几乎是贴着薛忱的脸。
他嘴角露出淡笑,一字一句道:“比如我。”
“……”
俞烬凝视着他,眸光逼人。薛忱觉得心虚,显然,他想立刻听他的答复。
老规矩,死不承认好了。
而且俞烬说得很有道理,穿不穿得回去还不一定,现在还是尽量符合原著设定比较好,虽然自己的部分人设已经肉眼可见的崩了,那就趁着还没崩完,尽量保持。
他随便说了一句话敷衍:“也是,我最近成绩进步的这么快,确实跟脱胎换骨似的。行吧,头发还是继续留着好了。”
跟俞烬离得太近导致气压骤降,让他耳朵烫得更加厉害,心跳也砰砰砰地撞击胸腔。
薛忱表面淡定地说完,飞快跳下桌子。
但是落荒而逃只会加剧这种尴尬的气氛,让他更难以面对俞烬。
于是他倚在桌边缓了一会儿后,把目光落在了那一排排书上,问出了他好奇很久的问题:“你这些都是什么书?怎么全是外语。你怎么会这么多门语言?”
“不多。”俞烬轻笑了一声,说,“除了中文,只会英语,法语,日语。”
“……这还叫不多?”薛忱忍不住想给给Bkin□□赞。
“我妈教的。”俞烬起身去厨房,回来的时候端了两杯热水。他递给薛忱一杯,一边说:“她是外国语大学法语专业毕业的,我们的英语老师何念和她是大学同学。”
怪不得当时何念总往俞烬这边看。
俞烬站在窗前看向外面的黑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薛忱愣了愣,随即轻轻点头。
“我跟你说过我复读过。但不是去年,而是前年。在研州外国语,我妈以前读过的学校,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去世,所以我成绩很好。”
研州外国语!
难道他就是那天司机师傅说的那个人?
“七岁开始,我妈跟那个男人分居。之后,我就一直跟我妈一起住,不断地变换住址躲着那个死缠烂打不肯跟她离婚的男人。我们经常从一个城市搬到另一座城市,不停地跳级和转学。”
“我高二那年,她才带我回到研州,因为要高考了。”俞烬看着外面的惊雷,沉思着什么,继续道:“但是高三那年,俞望深又找到了我们,而我妈积郁已久,在一个月后被查出了乳腺癌晚期,两个月后的春天去世了。”
薛忱静静听着。
俞烬的语调很平静,但薛忱却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安抚他的冲动。
他忍住了,选择继续在这个雨夜里,站在他身后聆听他的秘密。
“俞望深说要带我回S市,因为我是他血脉相连唯一的儿子,我说行,高考后。他就让我高考考好一点,去他的母校S大。
“当时他并不清楚我的成绩,不知道有保送,于是我偷偷放弃了S大的保送名额,选了南方的C大。但很快,他的资金渗入学校,了解情况后不知用什么手段把我的保送学校名额由c市的C大改成了S市的另一所学校。最后我跟他说,我不要保送了,参加高考自己亲自考去S大。
“于是,高考场上,我一个字都没写。”
说着,俞烬忽然笑了,薛忱又看到了他眼底久违的阴郁情绪。
“是不是觉得我很蠢?”俞烬问他,“如果想摆脱他其实完全可以用更好的方式,但我偏偏选了最愚蠢的那一种,以至于现在依然疲于奔命,受制于人。”
薛忱静默了几秒,看着俞烬没说话。
“薛忱。”俞烬唤他,眸光深沉如水。他很少叫他的名字。
薛忱挑眉,笑着说:“没有啊,你酷毙了。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用脚趾头都想多抠一分儿出来。总之,两个字就是硬气,一个字就是帅。”
俞烬轻嗤,淡淡道:“没听够,继续吹。”
薛忱很给面子:“唾手可得的S大都不去,大佬牛逼。”
俞烬眼底的阴郁化开了,唇边露出若有若无的浅笑。他走到薛忱面前拿过他手中空了的杯子,去厨房又倒了一杯热水。
薛忱不是没有感到震惊。
高考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扭转一个人的未来。他究竟有多恨他爸,宁愿放弃高考也要用这种迂回的方式远离他。
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但他没有在俞烬身上看到丝毫懊悔,好像他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永远明了前路,永远胸有成竹。
就像跟他初见时的那样,眼底藏着一种冷酷的热烈,如寒夜里,野火在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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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你开始躲着他?”俞烬回来后,薛忱又问。
“高考后我就跑了,高考前我就私下联系好了人。”俞烬轻笑两声,颇有几分自嘲的味道,“不学习的下场无非就是打工,我换了好几个地方打了一年工,做不同的工作,顺便在中途考了个导游证。”
薛忱替他道:“接着你就被发现了,被转来学校跟我成为死对头。”
“我的故事说完了。”俞烬从衣柜里扔了一件衣服给他,“你呢?”
薛忱接住衣服,一脸茫然。
他又在套路自己吗,而且给自己扔衣服干嘛?
“什么?”
“宇宙哲学问题。”俞烬抬脚朝他走去,带着揶揄意味的的语调不急不缓,听来却很勾人,“你是谁?你在哪儿?从哪儿来?要到哪里去?”
眼看着薛忱似乎又要矢口否认,俞烬战术性放弃,把毛巾和牙刷牙膏递给他。
“算了。去洗澡吧,右边那张帘子后面,桶里已经给你兑好了温水。衣服裤子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
所以他也自己扔衣服,是让自己换吗?
今天走了挺久的路,衣服上有汗不说,还沾了刀削面的味道,确实得换。
俞烬打开一旁的衣柜:“这件不喜欢?这边还有几件,自己来挑。”
他说这话的口吻,总给他一种霸总的即视感。
薛忱不客气地走到衣柜前,发现里面全是各色背心和黑白两色的体恤衫。
最后,他鬼使神差地挑了一件黑色的背心,记得这一件穿在俞烬身上还挺好看的。
他刚走过去掀开帘子准备洗澡,就听见俞烬凉凉地说:“对了,里面穿的短裤就不给你提供了,你自己凑合一晚上。”
“……”
谁特么要穿你短裤了!
作者有话要说:浴巾:我很高冷禁欲的。一般我不会撩,除非忍不住。
第36章 失眠
本来,俞烬是打算坐在凳子上趴桌边睡一晚的。
但薛忱觉得俞烬已经够惨了,怎么能让人家睡凳子。他商量了好久,俞烬才很嫌弃地答应跟他一起睡床。
但是只有一个枕头,所以俞烬把把枕头给了薛忱,自己用衣服垫了书当枕头。换洗的被套他带去了学校那边的出租屋,所以被子也只有一套,俞烬便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自己身上。
雷声停了后,灯熄灭。
两个人躺在一张大床上各自看了会儿手机,中间保持着很宽的距离。
半小时后,薛忱在床上轻轻地翻了好几个身。
这种感觉,为什么这么怪异?
明明都是男生,气氛却这么拘谨。
他前世的时候,那群骚得不行的室友每天睡前都会插科打诨,那群室友最爱在寝室只穿条裤子裸.奔,时不时来一场嘻嘻哈哈的肉.搏,虽然场面辣眼睛,但好在氛围融洽。
——他要不要做点什么调节下气氛?
这样想着,他发现自己有点兴奋。除了上次梦游跑错房间,他这还是第一次和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但俞烬应该已经睡了吧。
他侧过身,在高糊又昏暗的夜色微光里看向身边的人,俞烬面朝窗户,背影朝向自己,手机的光已经熄灭,腹部的线条均匀规律地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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