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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知道重生做什么(玄幻灵异)——恺撒月

时间:2020-07-24 10:42:48  作者:恺撒月
  那小孩哭得无声无息,抽抽噎噎的嗓音细小无措,生怕引来旁人注意。
  沈雁州这才明白,平素里沈月檀跟着他嬉笑打闹,看似无忧无虑,实则不过是将思念父母、忧虑担心全藏了起来,拼命隐忍伪装的缘故。
  他是青宗主的独子,被寄予厚望的继承人,自幼便接受耳提面命,要以大局为重,要谨慎自持、不可任性妄为。
  一旦风雨飘摇,外界动荡不安,就要愈加沉着冷静,以策万全。
  沈月檀年幼,哪里听得懂这些?只唯独“不可令旁人担心”这一点,反倒牢牢记住了。
  是以小小年纪,连哭一场也要偷偷摸摸,瞒着众多仆从。
  旧事渺远,却仍是令沈雁州心头宛如被只手紧紧捏了下,隐隐又是抽痛、又是酸甜,恨不得这就将人抱在怀里,用尽甜言蜜语安抚疼爱,叫他眼中的脆弱迷茫,全融化成得其呵护的一世安然。
  可惜沈月檀性子执拗,最恨示弱人前,如今被他撞了个正着,若是贸然行事,只怕惹得恼怒更甚,反倒弄巧成拙。
  沈雁州只得忍住,咳嗽一声,走上前去,唤道:“王上,我回来了。”
  沈月檀已回过神来,将手中朱笔一扔,神色恢复清冷,只道:“回来就好,坐。”
  沈雁州肃容道:“王上御前,微臣不敢坐。只怕触怒王上,再被流放四年。”
  沈月檀横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就令沈雁州放下心来,克制不住嘴角上弯,不等沈月檀再开口,便笑吟吟一撩袍摆,坐下来了。
  书房中没有第三人,沈雁州便自给自足斟茶,饮了一口,赞道:“好茶。铁围海水苦涩,连累淡水也同样酸苦,煮出来的茶如药汁一般难以下咽。如今一对比,如饮琼浆。”
  沈月檀皱眉道:“装模作样,戍边之地虽然艰苦,我却不曾限制过交通往来,你麾下有十万飞舟,还能亏待了自己不成?”
  沈雁州被戳穿也不见局促,仍是笑道:“这杯茶原是泡给你喝的,自然格外不同。”
  他见沈月檀垂着头,也不气馁,亦不追问“召臣回来所为何事?”,反倒放下茶盏,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螺钿黑漆小方盒,说道:“走得匆忙,来不及预备礼物。前年我去巡查沉岛,遇到一头九头魔蛇,侥幸杀了。我听闻当地人提及,那魔蛇的蛇膏是炼制香药的宝物,只是凝出的蛇膏稀少,花了这些年,不过收集了半盒。你先拿去用着,往后再有,就再……”
  他絮絮地说着,沈月檀已离了书案,一步步朝他走来。
  沈雁州神色愈发柔和,眼带笑意,沈月檀不等他说完,便坐到他腿上,一把搂住了脖子,将头埋在他肩头。
  沈雁州便不说了,抬手轻轻抚着那青年后背,小心翼翼,宛若捧着失而复得的珍宝。隔着几层衣衫,也触摸到背骨分明,不由低声叹道:“……你瘦了。”
  沈月檀也顺势摸了摸手底下的背脊,“你倒健壮一如往常。”
  沈雁州道:“这些年魔兽愈发猖獗,我若倒下了,谁为你戍边?”
  沈月檀哼了一声,手臂收得愈发紧,恨不能将自己埋进那人怀里。
  沈雁州察觉到他心中失落不安,只稳稳抱着,嘴唇在那青年额角轻轻碰了碰,“圆圆……”
  他唤了一声,却不知说什么才好,踌躇片刻,才道:“六年前,你……”
  六年前,沈月檀被弦力侵蚀,反倒因祸得福,一口气突破四重天境界,触发了降魔圣印。
  蛰伏许久不见踪影的元苍星突然现身,冒着性命危险来取沈月檀的一魂一魄。
  随即被沈雁州所杀。
  然而那人临死之际反倒大笑不止,似乎极为畅快。
  之后沈雁州才发现,原来他中了陷阱。
  元苍星死后,降魔圣印一破,那用作交易的一魂一魄非但没能回到沈月檀肉身,反倒……随元苍星一起魂飞魄散。
  失去一魂一魄的沈月檀性情遽变,且喜怒无常、冷淡残酷,驱逐亲信,重新提拔了一拨幕僚。随后又擅自闯入大浮屠塔,解除最后一个天晶砂炉鼎封印,融合了阿朱那最后的遗骨。
  这之后实力暴涨,击败远古以来镇守浮屠塔的神像,登塔顶取得信物,成为千年以来第一任大阿修罗王。
  若不是上头还压着个天人界,说沈月檀如今权倾天下,亦不为过。
  沈雁州误杀他一魂一魄,自觉有愧,是以任凭差遣,任劳任怨。
  只是他行事却令沈雁州至今想不明白——他调拨人手、资金,建立了更多育婴堂。
  又格外开恩,允许温氏一族饲育魔兽。
  分明是向天人界投诚的举措。
  然而沈月檀也罢,阿朱那也罢,绝非会轻易妥协、向仇敌谄媚之人。
  沈雁州开口想问,话到了嘴边却问不出口。
  沈月檀自然清楚他要问什么。
  稍稍迟疑后,仍是站起身道:“雁州哥哥……”
  分明生分了多年,如今话一出口便怔愣住,就见沈雁州眼中含笑,多少带着几分揶揄望着他。
  沈月檀自知失言,又横了他一眼,板着脸冷道:“你随我来。”
  沈雁州便欣然应邀。
  沈月檀领他从后门走出书房,房外有一处庭院,院中砌着个白玉池子,寒气四溢,连周围两尺范围都结了霜。
  庭院四面围墙,墙顶隐隐有阵法的五彩流光闪烁,防备十分森严。
  池中蓄着黑水,宛如一池墨汁。
  沈月檀自池边的柜子里取了些现成的鱼食,往水面撒去。
  顿时水面上黑浪翻滚,涌出宛如一片血水的鱼群争相进食。那些小鱼都不过半个指头大小,通体血红,莹润剔透,汇聚成群,在黑水里格外醒目。
  沈雁州皱眉看了半晌,突然一震,“这是……”
  沈月檀吟诵道:“光颜巍巍,威神无极。如是炎明无与等者。日月摩尼。珠光炎耀皆悉隐蔽,犹如聚墨。”
  此乃佛说世初之章,无量无界的黑暗之中,诞生了最初一代世尊。是比当初沈月檀梦中所见玉蟾,更早诞生的先圣。
  因其体量庞大,而后分解消散,形成混沌。再之后才有六道众生自混沌中出生。
  而这血红而细小的鱼群在黑水里游曳,一如经典中记载,聚墨之中初生的混沌。
  其名为虹鱼。
  沈月檀抓了一簇鱼食,手指被灰蒙蒙的光芒笼罩,而后渐渐聚拢、消失在鱼食之中。
  他再将鱼食撒入池中,鱼群依然挤挤挨挨争食。
  然而过了片刻,竟一条接一条失去生机,身子一歪浮在水面上,转眼就密密麻麻盖满了池子。
  又不过几息功夫,身躯渐渐融化在黑水之中,成片的血红,最终消失殆尽。那黑水反倒好似更黝黑了一丝。
  沈月檀道:“虹鱼与六道众生同源而生,能杀死虹鱼之力,就能杀死六道。然而,幸亏天帝数万年来隔离六道,使得其余五道众生体质变异,与先祖早有区分。故而……”
  他再度在指尖汇聚一团灰光,放在沈雁州手中。
  沈雁州只觉掌心微微刺痛,体内弦力一转,就将那团光芒打散。他细细体悟,沉吟道:“这……弦力与我平素所用的略有不同,好似处处正相反,振动相反、阴阳颠倒。圆圆,只需将弦力倒转释放,就能杀死虹鱼……亦能杀死天人?”
  沈月檀说道:“雁州哥哥果然智谋过人,一点就通。”
  他虽然满口夸赞,面上却并无半丝笑容,“故而,我将其称作猛毒,利用育婴堂,种入下一代修罗众与魔兽体内。”
  而后,待其熟成,经由准提神木根系,将数不清的猛毒,源源不绝送入天人界。
  这些猛毒孵化之后,自然孕育不出子嗣。反倒将成百倍在天人界扩散,吞噬生灵,令整个天人界彻底摧毁,一个不留。
  沈雁州被这狠毒而宏伟的计划所震住,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却听见沈月檀颤声哀求:“只要十八年……再等上十八年,好不好?”
 
 
第110章 抉择
  沈雁州误以为沈月檀这是同自己说话, 一时间也怔了。
  他虽然背负累累血债, 踏过无数尸骨,然而到底骨子里是厌弃血腥的。
  然而若沈月檀执意……
  他心中乱作一团, 便顾不上留意沈月檀神色有异,只当对方不作声, 是在等他回话。
  沈雁州走了几步,那庭院中除了黑水池外,另外栽种着一些奇花异草, 沿着碎石路蜿蜒向前,则有一排参差错落的月檀树。
  花期未至,墨绿而轻薄的枝叶格外繁茂,被风一吹便飘摇如金箔,偶有枝头落叶, 则随风高扬, 往天际越飞越远。
  沈雁州理顺了思绪,这才说道:“圆圆, 我当初对你……存的全是利用的心思。”
  他不敢回头,依旧未曾发现沈月檀有何不妥,自顾自续道:“自我记事起, 就跟随家母颠沛流离,四处东躲西藏。我不知就里,常同她抱怨过得辛苦, 想要定居下来。后来才明白, 她分明一心护着我逃脱离难宗的追杀, 这才……”
  而后,她到底忧愁过甚,最终撑不住在雁州病逝,沈雁州无处可去,便留在了雁州。不过一年便遭遇魔兽潮,九死一生之际,得青宗主夫妇救下。
  “我初见你时,你不过四岁,粉白软嫩一团,又甜又香,着实讨人喜欢。”沈雁州自嘲般嗤笑,“可我不喜欢,满心只有嫉恨。我父母双亡、寄居破庙、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为一点残羹冷炙,不得不与野狗相争。我做乞丐、挖鼠洞、坑蒙拐骗,凭什么你却能养尊处优,受到万千宠爱?你能有的,凭什么我不能有?”
  “我自知不能将你取而代之,然而讨你欢心却容易得很。寄居于青宗主夫妇身边的那些时日,我比任何人都尤为仔细观察你,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叫我寻到了留下来的机会。”
  “你对气味格外敏锐,不知为何尤其厌恶般若叶的甜香味。若是奶娘抑或其他人身上染了那味道再抱你,你便会哭闹不休,只是年纪幼小,说不出原委。是以那日……义父义母商议送我去育婴堂时,我便往奶娘衣角、房中香炉各滴了些许般若叶汁。又去洗干净手,换了身衣服,挂上能隔绝气味的净味盘。你大哭不止,令奶娘焦头烂额,直到我抱着你,隔绝了气味,方才安静下来。”
  连沈雁州如今也怔忡起来,他用尽了心思算计,哄得那人带着满心的依赖眷恋投入怀中。软得不可思议,沉甸甸坠在手臂间,和暖绵软地填满他心头空洞。
  “……我也分不清楚,究竟是我事成了将你哄骗入怀,抑或是我被你一手捕获,从此不得解脱。”
  他转过身去,走回沈月檀身边,轻轻抚了抚青年面颊,“圆圆,我们再想一想,再想一想,好不好?若是当真别无他法……”
  他声音低回,几如叹息,却带着无人可当的决意,“罪业苦海、血池地狱,我也陪你去。”
  沈雁州初开口时,沈月檀眼前已不再有庭院中的黑池血鱼,而是一条又长又窄的深巷。
  巷口有几株芭蕉树,绵绵雨丝飘落,将翠绿宽大的叶片冲洗得如碧玉般闪闪发亮。
  他回过神时,正赤着脚踩在同样湿润的青石板上,咚咚咚跑进了巷中,手里捧着个青色布包。
  应是春末夏初时节,水汽氤氲,不过多时就将他的衣服濡湿了一层。
  他全不在意,兴冲冲跑进一道门里,连声唤道:“娘!娘!”
  院中一名绿衣的女子正在给鸡笼搭遮雨棚,见他一身湿衣,顿时柳眉倒竖,斥道:“小坏蛋,风寒未愈又去淋雨,还不快去将衣裳换了!”
  沈月檀怔住,就见自他所站处,有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幼童往前走了几步,径直扑进那女子怀中,献宝一般捧着手中布包,一叠声娇声唤:“娘,娘,给你的。”
  布包里有七八枚黄澄澄的大甜杏,被雨水一润,显得十分新鲜可口。
  那女子顿时笑逐颜开,在幼童脸蛋上狠狠亲一下,“好孩子,难为你出去玩还记着娘的甜杏,娘最喜欢你了,快些去换衣裳,娘给你盛鸡汤。”
  那幼童喜孜孜应了,这才甩开一双小短腿回房去。
  沈月檀不由自主,跟着那幼童往房中移动,他倒也不担心,只背着手一路悠闲四顾,一面叹道:“原来令堂是……这样活泼。”
  一道短促笑声在他耳畔低沉响起,带有极难得的愉悦,“家母生我时尚年幼,与我虽为母子,相处倒更似姐弟。”
  沈月檀望着那小童利落换了衣裳,甩着两只小脚坐在高高的座椅上,小口喝着鸡汤,稍稍迟疑,仍是问道:“令堂如今……可好?”
  那人在身旁沉默了许久。
  方才说道:“不知道。”
  沈月檀不由回头看他。
  如雪银发、黝黑而瘦削的青年,身姿料峭单薄,仿若无边黑色平原上一柄孤寂□□。幽绿眼眸中深暗如夜色,他正望着堂屋中年轻的母亲与年幼的童子,温柔神色渐渐化成了冰冷。
  帝释天对外虽然宣称,将他的头胎子呆在身边教养,实则私下里却仍然容他母子二人一起生活。
  幸有天帝暗中护持,母子二人度过了几年再安稳顺心不过的岁月。
  阿朱那原以为天帝对母亲是存有情意的。
  直到有一年,天妃舍脂插手,非要将阿朱那带回善见城。
  母亲求到了天帝跟前,舍脂却反驳道:“这是天帝的嫡长子,亦是未来的继承人,岂能放养在外,任由你这卑贱出身的奴仆指手画脚。”
  天人本就寿数绵长,更何况帝释天乃至高之主,几与六道天地同寿,哪里需要什么继承人?说是继承人,倒不如说是名正言顺的篡位者、令人生厌的潜在威胁。
  自此之后,阿朱那被带回善见城,母子从此分离,再不相见。
  沈月檀问道:“这些年来,你就不曾找过她?”他顿了顿,突然想起阿朱那联合四堕天起义时,帝释天也不曾以其母性命威胁过他,“莫非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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