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旭恶毒混沌的眼神瞟了过来,那么静悄悄的看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丝不屑一顾的笑容,头颅重新垂了下去,声音低沉暗哑:“告诉你也无妨,不过拓跋旭你倒真是蠢笨,你当真以为那固融国师姬无玥来这里就只是过来出使的吗?”
“是姬无玥?”拓跋铭不禁皱起了眉头,要说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姬无玥来这的目的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说姬无玥无端端的会针对距离他这么远的北疆,他是无论如何都觉得这比买卖不够划算,更何况固融之强悍是不需要干扰他北疆来证明的。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谢庭寒听了这么一会儿倒是也听出些门道来,不过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蹊跷了一些,谢庭寒抬头看了一眼拓跋旭,那个人说完话之后就像是无所谓一般的嘴角挂着那个怪异的笑,眯着眼睛看着他,谢庭寒觉得这件事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有待确认。
拓跋旭大体上似乎也是这么认为,那眉头皱在一起就没放开过,说到底倒是难为了他这个勇武有余但似乎脑力不太足的舅舅。
“那四海绝杀令又是谁给你的?”拓跋铭显然觉得拓跋旭的话漏洞百出,“难道也是那姬无玥?”
听到他这么问拓跋旭又开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样大声笑了起来,沙哑的嗓音配上不合时宜的大笑顿时原本安静的环境像是拉了风箱一般的呼呼作响:“想看北疆乱起来的人多的是,我只不过是给了那些人机会而已。”
“四海令主难道也想搅乱这北疆局势不成?他到底是谁?”拓跋铭略微有些不耐烦的喊道,“难道四海令主就是那姬无玥?”
“哈哈哈哈。”这个猜测似乎是戳中了拓跋旭的笑点,让他那风箱般的嗓子又开始止不住的呼呼作响:“就他?告诉你也无妨,那姬无玥可不是四海令主,不过他们似乎倒是的确有些关系。”说完,眯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拓跋铭:“你把我关在这里也无所谓,反正一开始我就有了会变成这样的准备,不过我倒是好奇北疆在你的手上到底什么时候会玩完,哈哈哈哈”
拓跋铭看着那人张狂的大笑握紧了拳头,但是到底是没有挥上去,也不知心里到底是想到了什么,最后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向着来时的路走了出去。
踏着来时的青砖往上走,一路上谢庭寒都能感受到空气的凝滞和紧张,这种紧张压抑的气氛甚至让他在回去时忘记了幽暗环境带来的恐惧。不过谢庭寒也有些疑惑,实在是不懂拓跋铭把自己叫来的目的,就为了看一眼被关起来的拓跋旭?他觉得应该不至于仅此而已。
正低头想着事情,突然一头撞到了前面人的背上,一个反弹让谢庭寒差点跌倒楼梯下面,还好拓跋铭一个伸手拉住了他:“寒儿怎的如此不小心,可是因为刚刚的事情有心事?”
谢庭寒一顿,略微尴尬的道:“是有一些,就是不知道舅舅找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拓跋铭看着谢庭寒的双眼,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却是没有没有说话,这无端的静默倒是让谢庭寒突然心里没了主意,他这便宜舅舅到底是怎么了?
只听拓跋铭缓缓的道:“你难道就不奇怪为什么我这么轻易的就认你做了侄子吗?只是让那固融国师来算了一挂便轻易认了亲戚。”拓跋铭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间毫无起伏,倒是让人听不到丝毫情绪。
谢庭寒一时语塞,他到是的确觉得他这便宜舅舅认亲戚认的有些仓促随意了一些,不过他一直认为这只是拓跋铭粗放的性情造就的,不过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呼。”拓跋铭突然呼出了一口气,接着继续转身向着阶梯上面走去,边走边说道:“你出现在暮楚非的岛上又衣着得体我便觉得你多多少少身份不会一般,偏偏你又长了一张姐姐一般的脸,而那个时候刚好姬无玥又无端的来了我北疆,甚至又知道我要去剿灭暮楚非一行,我便在想这是不是又是什么人间接知道了姐姐的事情,所以找了人接近我伺机想要给我下套。”
不知道是不是这地牢实在太冷,谢庭寒突然感觉自己的脚底好像升起了一阵的冷气,前面的拓跋铭没有理会后面的情况接着道:“不过我这么想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毕竟和你一起的那个人与那姬无玥长相实在是太过相似了。”
他这么一说谢庭寒倒是想了起来,这拓跋铭只有在最初看到他们的时候表现出了迟疑和激动,后来哪怕是见了那和谈静流长得一模一样的姬无玥也并无太大反应,只是在最初拉开门突然见到那神仙一般的面容时有一丝的怔愣而已,想必是已经知道拉开门之后会见到什么了。
“我原本想如果真的是下的套便真的将计就计看看你们到底是要做什么,所以我把你带到姬无玥那里,想的就是看他到底会如何说,最后的结果便是他说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侄子,我一方面欣喜却也有些迟疑。”
楼道里除了二人踏在地板上的“哒哒”声便是拓跋铭的声音,其实拓跋铭有这些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想到最初的几日这人对自己好似热情不设防的状态,谢庭寒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别扭与失望。
“不过那时我也想,如果你真的是他派来的,那么让你身边跟着那个几乎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这件事未免过于明显了一些,所以我心中其实还是怀疑居多。不过经过这些时日的朝夕相处以及那天拓跋旭兵变时候你的维护,想来你是我亲侄子这件事多少还是有几分真的。”
谢庭寒就一直听着,也没有说话。
“不过如果你真的是云起的人,那你今后又是如何打算呢?”
说了一路,两人已经走到了牢房最上面,推开面前的门便是外面的晴空白日。不过拓跋铭却停在了门前,转身看着谢庭寒。
“所以舅舅今天让我前来追问那拓跋旭究竟是谁针对北疆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不成舅舅觉得我是为了云起才来此处不成?”
拓跋铭沉默了一阵才缓缓道:“云起自来防备我北疆,就凭你是谢候之子这一点,你此次前来的目的就不会单纯。”
谢庭寒不得不说这句话并没有错,他这次和谈静流来此的确是为了一探北疆虚实,不过他倒是的确没有对北疆不利的想法,不过谈静流……
现在想想他一届丞相为何要自己亲自来这北疆,如果是出使那么光明正大过来倒也说得通,但是他却是隐瞒身份来的,想想的确是有些奇怪,谢庭寒感觉自己突然无法理直气壮了起来:“舅舅,不管你信不信,我这次来北疆最初的确是有目的,但是一定不是以危害北疆为前提,这次不会,以后也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电商狗伤不起啊,每个月都有活动,过完了双11有双12,然后还有年货节,今年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线上电商突然忙碌,本来打算过年更新的,结果过年在家也忙成了狗,本来996一在家直接变成了007「笑哭」
回来就升了职虽然没怎么加薪.....不过试用期总得做出点成绩啊,第一时间就开始忙碌38女王节,4月又要开始准备首发,5月准备618,现在终于6月了,虽然要做618但是看了一下自己断更半年的意难平,实在是觉得该填的坑要填了「跪下谢罪」
文肯定会更新的,就是时间不一定,谢谢理解,理解万岁
第五十七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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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铭静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拓跋旭造反的原因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知道告诉他身世的人具体和他说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大体应该是说王杀了他的家人夺了王位。只不过就是不知道告诉他身世企图扰乱北疆内政的人和给他四海绝杀令的人是否是同一人。”
拓跋铭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如果不是同一人,那么事情便更加的复杂了。我愿意相信你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但是北疆你确是不方便继续待下去了。”
“舅舅今天让我来想必就是为了看看我的反应吧。难道舅舅现在也不相信我吗?”
一阵静默后,拓跋铭的声音缓缓传出:“寒儿,我并不想怀疑你,你要相信,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这北疆以后可以传位到你的手里。”说完也不等谢庭寒的反应,转过身推开那扇门走向了外面的阳光里。
谢庭寒不知道他这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不过想来这北疆的确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和拓跋铭道了别,谢庭寒便转身朝着住处走去,他可还没忘了谈静流还在家里等他,想到和谈静流的那个和离任务他不禁又是一阵的头疼,这可叫他怎么开口,况且他可不认为谈静流长得弱柳扶风的就真的柔柔弱弱了,那个人肚子里一腔的坏水儿,到时候一个生气指不定怎么整自己。
想想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惨样子谢庭寒的眉头都要皱到天上去了,想了一路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方法,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佛系的来一句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谈琛,我回来了。”推开门屋子里还是之前走时候的那样,床榻上拉着严严实实的床幔,让人看不清里面到底有没有人。“谈琛?”谢庭寒叫了一遍没有人应声便又喊了一遍,不过屋子里依然除了他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其他的动静。
谢庭寒不由得上前拉开了床幔,然而床上却空无一人,本以为谈静流只是生病睡着了,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个样子。
不过那人生着病会去哪里呢?谢庭寒不由得心想,脚步倒是不停歇的走向了屋子外面,还没等他再往外面走就看到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朝着他走了过来,身后还带着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好久不见的魏明谦。
“你怎么来了?”谢庭寒不禁问道,这也怪不得他惊奇,实在是因为他和谈静流来这的事情理应没有人知道才对,难道是谈静流派人传消息回去了?
魏明谦倒是没有给他太多时间思考,人还没到近前声音就老早的传了过来:“可算是找到你了,你说你去哪不好,偏偏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跑。”魏明谦这人也不知道是一路上受了什么待遇,刚看到人这牢骚话就一套一套的往外跑,全然不顾带他来的小厮在听到那句“鸟不拉屎的地方”时恨不得用眼神把他瞪出个窟窿的架势。
谢庭寒心里一阵无语,他以前只知道这人话多,倒是第一次觉得魏明谦这人属实还有点聒噪:“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揉了揉略显酸疼的额角问道。
“你别管我怎么找过来的,你在这里的事情现在整个上京但凡有点身份的谁不知道。”魏明谦一把拉住谢庭寒的胳膊就往刚刚他们来时的路上拽:“反正这个地方你是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赶紧和我走,不然你会有危险。”
谢庭寒被他拽的一个趔趄,这个身体都被对方拽着往前走,一瘸一瘸的显得身体极为的不协调:“等你下?什么有危险?北疆要抓我?”
不应该啊,谢庭寒心想,既然拓跋铭都那么说了那么最起码应该是会放自己回去,无论如何都应该不会再伤害自己了才对,况且自己来这里之后的确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北疆的事情,即使拓跋铭不放心应该也不至于在说了让自己离开北疆之后又找人来杀自己,更何况这个消息还是远在云起的魏明谦告诉自己的,那就更不可能了。
魏明谦的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胳膊往外走,力气大到谢庭寒都有些诧异。
“什么北疆?我不知道北疆到底对你怎么样,我只知道如果你继续呆在这里那么不到半天的时间云起的杀手就要来杀你了。”魏明谦的语气略微有些急躁,就像是拽着他的动作一般。
“云起杀我?”谢庭寒诧异的问道:“云起为何杀我?”
魏明谦脚步不停的往外走,但是听他这么说仍然略微吃惊的转过头来看着他:“你来北疆难道不是过来避祸的?”
谢庭寒就更懵了:“避祸?避什么祸?”他一不偷二不抢,遵纪守法好公民的典范避什么祸?况且就凭他那个便宜爹的身份,谁敢给他找祸事?
魏明谦听他这么问就更诧异了:“难道你来这北疆不是因为知道谢候要叛乱所以提前过来保家族你这颗最后独苗的?”
“什么和什么?我爹他反了?”最近这是赶上什么造反的黄道好时辰了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在这个时候造反?不过他记得他爹造反应该还有一段时间的呀,怎么现在就开始了。
想到这里他也管不上其他了,一把挥开魏明谦抓着自己的手转过身急匆匆的想要往回赶:“那你等我一下,谈静流那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和我一道,我带他一起回去。”
还没等他跑两步就听身后的魏明谦喊道:“别找了,看来你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谢庭寒一顿,回过身看着魏明谦,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你什么意思?”
魏明谦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可知谢候为何突然造反?”
“为何?”
谢庭寒虽然说的是问句,但是他从魏明谦的话语里已经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感知,这件事大概与谈静流脱不了干系,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闷,说到底那谈静流最后还是把自己骗了过去,他倒是真的以为谭静流对自己多少有那么几分真意了,现在看来指不定就是谈大丞相的又一个乐子罢了。
魏明谦刷的一下展开了自己从不离手的折扇,缓缓道:“其实事情经过具体是怎么样的我也不甚清楚,只知道似乎是谈相夜里托人进了宫里找了皇上,具体说了什么不知道,但是大体上说的应该就是谢候的事情了,因为自打那人进了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皇上就立刻派人通知御林军统帅林富带着人朝着侯府去了。”
“又过了没多久就听见平定侯府里面传来了兵器交接的声音,火光冲天伴随着老幼妇孺的喊叫声,想来应该是打起来了。之后就传闻平定候府私藏兵器,城外还养着私兵,到底有没有私兵谁也不知道,因为御林军来的太突然,不消片刻整个府邸的人便被人制服,虽说定安候武艺卓绝但是也架不住军队人多势众,最后终究是气力不及…..”说到最后魏明谦看了谢庭寒一眼,似乎是想要确认他的情绪是否还能继续听下去。
话在嘴里咀嚼了一阵子之后,魏明谦才缓缓吐出了几个字:“最后侯爷败了。”
魏明谦说的简单,但是谢庭寒从他简短的描述中也能想到当时的状况一定很惨烈,火光冲天,年迈的将军终究一人难敌四手。
“那你是如何知道我在此处的?”谢庭寒冷声的问道,声音总听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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