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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债记(玄幻灵异)——明江

时间:2020-07-24 10:47:13  作者:明江
  “好孩子,你的这份大礼,祖母便收下啦,谢谢十五这么可爱的礼物。”
  十五喜笑颜开:“真的?”
  太后笑眯眯地:“当真。”
  没想到一圈儿下来,风头全给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抢了。
  宋徽明嘲弄地笑笑,却见对面的宋徽安面露微笑,颇为欢喜。
  大抵是因为自己最宠爱的亲弟有这么一出,比他自己拔得头彩还要来得骄傲开心吧。
  夜深,太后疲乏,再听几折戏,便起驾回宫了。帝后恭送太后,一并离席。
  戏班子下台,教坊调教的女伶穿素色襦裙,身披透明轻纱,怀抱银纹琵琶,如被歌声推着的花流,徐徐涌入殿中,腰肢轻扭,如春风中的新绿的嫩柳,含羞带俏,步步生莲。
  琵琶声如山间清泉,如玉珠坠地,最清亮动人的,还属夜莺般的歌喉。
  一张张如花似玉的脸儿,绽开优雅清丽的笑颜,巧笑嫣然,眉目如画。
  宋徽明看着眼前软若无骨的美人,砸吧砸吧嘴,却觉索然无味,好像连杯中的佳酿也清淡如水。
  浮在他脑海中的,还是方才戏台上挺拔结实的男子身形。
  既然都是学曲艺的,那么漂亮的身子,想来也别有一番风情。
  “桂生,”他轻声对侍候在身边的小太监说,“去把刚刚台上唱余门兄弟的伶人叫到永平宫。”
  桂生道:“大殿下,您是要点余文显还是余乐显?”
  宋徽明皱眉道:“两个。”
  桂生得令,赶紧办事去了。宋徽明抿了口酒,眯眼看舞。他心思早不在这了,却还是要等。
  太后及帝后已离席,如今在这家宴上能称得上主人的,唯有储君了,太子不走,其他人也不大好离场。
  宋徽安年方十四,喝酒上头,约莫两小盏酒下肚,已被烧得面颊泛红,额敷薄汗,强睁开的眼朦胧一片,快要被酒辣得流下泪来。好在众人皆沉溺于歌舞,无人注意他的窘境。
  尽管不喜欢这个处处与他作对的弟弟,但他不得不承认,宋徽安这姿容样貌,可比下面的舞伎漂亮多了。
  一曲终了,鼓点又起。
  随着欢快活泼的节奏,素裙少女们翩然退下,换上异域打扮的金发舞姬。
 
 
第67章 夜宴
  大殿上,灯火摇曳。舞姬们藕臂半露,玉肢舒展,侧开至腰间的红罗裙摆上下翻飞,不时露出半条玉肢。高鼻深目的热情美人旋身而舞,系在四肢上的金铃叮铃作响,其声清脆,酥软妩媚。
  领舞的金发少女曼扭腰肢,一双碧绿猫儿淌出春波,举着承酒的玉盘,三进一退,步步生花,旋身来到太子案前。
  宋徽安浅笑,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她。
  他实在是美而不自知,光艳照人,连落落大方的少女也脸上一红,带上羞意。
  少女斟酒,服侍着他将酒饮尽,又解下腰间的罗帕,替他将唇上残留的酒水擦尽。
  配乐的鼓点骤然急促,升向高潮。少女轻轻拉起宋徽安的手,将他带离席间。
  莲生生怕宋徽安站不稳了,忙道:“殿下……”
  “没事,让本宫玩会儿,”宋徽安摆手,遂解了一直披在身上的玄青褂子,露出内里绒边窄袖的酱红锦袍,同少女来到殿中央。
  本朝近来崇胡风,他住在深宫,也赶了这个时髦,学了这时下最流行的胡舞。
  面若好女的鲜衣少年,意气风发,黑亮的眼里燃着亮光。宋徽安不时低笑出声,真如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忽然通了人性、白玉蒙了香蜜,明艳风流,怎能叫人移得开眼。
  越是不可亵玩的东西,就越是让人生出隐秘的非分之想。
  宋徽安极通音律,他跳了会,又喊乐师递上小鼓,围着舞姬亲自奏乐。舞姬受宠若惊,更是翩若惊鸿,于衣裙翻飞间献上香吻。
  宋徽安其实比高挑丰腴的少女还矮上些许,揽住少女精瘦的腰肢,气势却撑得住。宋徽明远远看着这幕,只觉所有的光都集中在半醉的少年身上,将那染红些湿红的脸镀上一层金辉。
  太子亲自下场,众人亦幸甚至哉,称赞者有之,拉着舞姬共舞者亦有之。十二殿下从母妃怀里出来,拽着一名舞姬的红裙不放,舞姬哭笑不得,只能下场披上件外袍,跪坐在一旁,陪十二殿下掷骰子。
  宋徽安带着香脂水粉气回到席间,莲生忙送上醒酒汤。他喝了汤,脸上的红晕逐渐消下,眉眼间犹带几分平日里见不着的放纵。
  他懒懒道:“赏几件金饰给那姑娘。”
  莲生应是。
  适逢此时,胡舞停了。众舞姬归列,朝席上行礼,将大殿中央留给下面的杂技艺人。
  “哥哥,哥哥,”十五殿下拉拉他的袖子,“齐儿困了,齐儿想回母后那睡觉。”
  宋徽安看了他一眼,故作嗔怒:“好哇,不是说好了,今天去哥哥那睡么?你放我鸽子?”
  “可是齐儿想母后了,”十五蹭蹭他的脸,“哥,让十五回凤仪宫嘛,十五明天再来找哥哥玩。”
  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关系亲昵,也只有十五殿下在面对太子,才有这种天然的胆量撒娇了。
  “行,我让宫娥送你回去,”宋徽安揉了揉他的头,柔声道,“去吧,晚上不准偷吃杏仁糕,再吃牙都要坏了。”
  十五点点头,由宫娥牵走。
  十五一走,宋徽安也晃晃悠悠头重脚轻地站起来,由莲生扶着出了殿。此时殿中表演已接近尾声,众人即将移步御花园新建的梅苑赏烟花。
  趁众人一并离殿的功夫,宋徽明也走了。
  九殿下追上来:“哥,你回去了么?”
  “嗯,你还玩?”
  “嗯,我约了小十他们,等会一起去放烟花棒。”
  “天这么冷,别把自己冻着,火让太监和宫娥点,你站远些,小心伤着眼睛。”
  “不会啦,”九殿下蹦蹦跳跳地走远,“你也不许再喝酒了!酒喝多了伤身的!”
  宋徽明摆摆手,将他送走。殿外严冬的风将他吹清醒了些,他对跟在身后的宫娥侍卫道:“不用跟着我,都去看着九殿下。”
  说罢独自离去。
  “嗖嗖”几声响,几尾绚烂的金色光芒攀升至夜空中央,绽开数曾金红的火花。紧接着,数不胜数的烟火如团花相继绽放,苍茫的夜幕被点亮,白光乍闪,地上光影交替不绝。
  宋徽明一想那两个顶俊俏的优伶正在等他,便身心舒爽。途经御花园老园的腊梅林,清冽的冷香登却让他驻足。
  他好歹饱读诗书、写得一手淫词艳语,赏赐金银珠宝皆为俗流,不如折梅赠佳人,为今夜趣事添上几分雅致。
  他这么想着,步入林中,顺手折了几枝梅。
  却听那秀丽的假山石后,突然传来一声饱含羞意的嘤咛。
  那声音格外清亮好听,流进冬夜寒冷的空气,竟能泛起涟漪,勾得人心痒痒的。
  现在的宫娥侍卫胆子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个天?
  宋徽明心道坏人好事忒不厚道,转身便要走,却听山石后的女子唤道:“殿下……”
  “莫出声,”少年的声音黏糊糊的,又湿又热,“别把人招来。”
  女子登时噤声。
  宋徽明倒是乐了。
  哟呵,太子殿下。
  算来,太子殿下也十四了,身边有侍妾的。
  “殿下,别,别这样,冷。”
  少女说话带着别国口音,个别字说得含糊。宋徽明脑子一转弯,反应过来了。
  这是方才殿上献酒又献吻的舞姬。
  “冷?”
  宋徽安醉醺醺的。
  “手炉你拿着,袍子你披着,本宫都不嫌冷,你嫌什么。”
  宋徽明只听其声,回味起浮光中尽情放纵的少年,不知怎的,突然就不想走了。
  湿冷的冬夜里,一对野鸳鸯耳鬓厮磨一阵,低喘融进好似放慢脚步的风,透过细密的腊梅枝子,送入夜色。
  宋徽明如魔怔一般,放轻脚步,走近了些,细听他二人颠鸾倒凤。少女似喘似叹,鼻息微促。只恨天上的烟花越来越响,盖过此间隐秘的私语。玉花容染羞,柳腰儿轻摆。雾解金风洩,露滴牡丹开,尽数为山石遮蔽。
  不知过了多久,宋徽安低喘着笑道:“得趣么?”
  这声如一记重音,在人心弦上一拨,乱人神志。宋徽明只觉周身暖了些,脑海里浮现出少年此时脸上艳丽又霸道的笑。
  天上烟火散开的余晖,照进那双饱含爱欲的黑瞳子,想来是妙极。
  少女颇乖巧地轻声答:“奴喜欢殿下这番。”
  宋徽安笑道:“罢了,手炉快凉了吧?你一个女孩子,冻着不好,随本宫来。”
  闻声,宋徽明忙躲进梅林。
  一阵窸窣声响后,假山石后走出两个身影。
  但见舞姬金发散乱,双颊酡红,嘻嘻低喘,披着宋徽安的绒褂。宋徽安牵着她,提灯往外走。
  谁知没走两步,舞姬忽然惊尖。
  “殿下!鬼!”
  宋徽安忙护她:“哪儿?”
  他顺着舞姬所指看去,见一对金色的瞳子浮在黑漆漆的夜里。
  宋徽安轻笑:“喵喵。”
  “喵喵。”
  那东西回他。
  宋徽安笑着拍拍舞姬的肩:“莫怕,是宫里养的猫,不伤人的。”至于猫主何人,他实在懒得提。
  却见那蹲在高处的黑猫跳下石头,往林子里。
  眼见那双金瞳子越来越近,宋徽明屏息凝神,心道不好。
  果不其然,这不识时务的小畜生见了他如见亲爹娘,一路小跑到他脚边,嗲声嗲气地蹭起他的鞋,伸出爪子碰他,渴求小鱼干。
  宋徽安大惊,遂大步上前几步,提灯一照,和兄长打了个照面。
  宋徽明:“……”
  宋徽安:“……”
  沉默,是今夜的御花园。
  “殿下。”
  有人柔声唤他:“到王府了,您该下车啦。”
  梦醒了。俊美英武的青年睡意惺忪地睁开眼。
  入眼便是姿容艳丽妖媚的美少年,竟比少女还要娇媚三分。
  少年细嫩的手不慎拂过他的左前额的某处,竟拂去他脸上薄薄的一层白霜,露出浅褐色的疤痕来。
  少年见宋徽明已睁开了眼,忙道:“殿下,小的刚刚把您脸上的膏弄花了,小的给您敷上。”
  宋徽明轻声“嗯”了一声。
  “已经到了?”
  “是。”少年从一旁的珍珠匣中取出一个白瓷盒子,将其打开,用指腹轻轻抹出一点白霜,均匀涂抹在宋徽明的疤上,遮去瑕疵。
  真是怪了,他又梦见四年前的事了。
  太后六十大寿的那天夜里,御花园里,宋徽安眼见不该出现的人,恼羞成怒,不由分说夺过舞姬手上的手炉,连炉带炭地砸出。那手炉好巧不巧砸在他额头上,滋啦啦一声烫下他一块皮肉,好在没伤到眼睛,只是留了疤,用药膏遮掩祛疤,过好几年就能消。
  此事不光彩,他和太子都竭力瞒着,没把它捅到天子那。
  他总不能跑到天子那告状,说自己是因为偷听亲弟弟行乐才被打的吧?
  只是,素来骄纵的太子殿下凤目圆瞪、双颊羞红的模样,真如一壶美酒,让人回味不已。
  他打了个哈欠,无甚兴致。
  “成碧,跟本王来,看看你以后的住所。”
  少年应声,扶他下马车。
  宋徽明二十有二,距出宫建府已有两年,封号建王。
  此时距他出京,业已过去大半年。
  他终于回到这里来。
  【作者有话说:阿竹跳的舞原型是胡旋舞
  “雾解金风洩,露滴牡丹开。”《西厢记》】
 
 
第68章 流年
  他此次出京,并非去寻欢作乐。南方多水患,他奉旨监督防灾,不想京中又闹瘟疫,封城三月,直至这几天才渐有好转。
  他远在南方,连清明祭祖都没赶上,一个人在南方住所的院子里画两个圈,摆上贡品,给母妃与弟弟烧纸。
  小九夭折在他建府前那一年。
  秋高气爽,皇家围猎。
  小九骑在马上,胯下骏马忽然发疯。
  皇家的马真不愧是千里挑一的宝马,那马屁股上插满箭仍撒蹄子乱撞,撞翻一众侍卫,先吓得十二的马拔腿就跑,又撞上太子的马,登时人仰马翻。
  马儿嘶鸣,眼见小九摔下马来,自己也还吊在马鞍上的太子殿下惊叫着“救人”,本能地伸手去接小九。
  没接住。
  九殿下以头着地,细细的脖颈咔嚓一声脆响。
  于是乎,就有了这几年来他同宋徽安独处最久的一次。
  却说太子也受了惊,回宫休养期间,仍跑来永平宫,破例为小九守夜。
  宋徽安向来只亲同为中宫所出的宋徽齐,却并非薄情之人。小九不比十五大几岁,尚在贪玩的年纪,竟如此惨死,若遇难的是他最疼爱的十五,他也许半颗心也要停跳了。
  宋徽明和宋徽安坐在白惨惨的灵堂前,默不吭声地度过一夜。
  他记得那夜的宋徽安,抱膝坐在自己身边,披麻戴孝,低垂着头,惨白的烛光在他长而直的眼睫上形成一弧清光。
  他当时沉浸在痛失爱弟的悲痛中,并未细想身边少年,日后再在梦中回味,方觉后悔。
  十八岁的烟花冬夜是种子入土之日,十九岁的守灵夜是种子萌芽前的早春。
  爱恨交织,余生无解。
  物是人非,连小他半岁的桂生这回也病折在了路上,他知道桂生户籍在津口,此次返京路过津口,差下人将桂生骨灰送回老家安葬,桂生家中只余几个病残堂叔父,他倒也慷慨,赐下黄金二十两,算是给桂生最后一点宽慰。
  至于被他带回来的孩子,名唤成碧,本是象姑馆的小相公,温柔体贴,很会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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