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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渡(古代架空)——白宿儿/不渡江

时间:2020-07-25 09:42:40  作者:白宿儿/不渡江
  “……那是凤凰。”
  季舟讪讪笑了:“……哦。”
  “天下第一这名号无非是那些好事者特意捧出来的一个噱头罢了,若是论剑法轻功暗器我的确算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但……”沈长楼淡淡一笑,“我气劲不比常人,若是弃了鹤翎剑单论拳掌腿法,我便会逊色几分。”
  季舟微微一顿,有些惊疑不定地想着他这话是不是刻意说给自己听的,亦或者在暗示什么,思考间连手上动作都放轻不少,却是笑说:“人无完人,自然各有所短,师父何必妄自菲薄?”
  “我可没有妄自菲薄。”沈长楼瞥他一眼,凉凉笑了,“你不必多想,便是我丢了剑,对付你也是极容易的。”
  季舟:“……”信不信我暴露武功出来吓死你?
  季舟没心情和这个白发的老妖怪斗气,只是下手愈发轻柔,将褐色药膏均匀地上在伤口处后缠上一层层绷带,若无其事地笑说:“徒儿武功低劣,师父又被武林盟尊为与父亲其名的正道魁首,您将我从魔教救出,为徒者我自然不可能与您为敌……”
  “季舟,你是在试探我吗?”沈长楼扬眉。
  季舟匆忙低头避开他锐利的目光,“不敢。”
  “是不敢试探还是不敢挑明?”沈长楼扬了扬下巴,神色冰冷傲慢,“亦或者你有那勇气,确信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不敢。”季舟仍这般道。
  沈长楼笑出声来,唇齿间笑意骄矜轻慢,眉梢眼角跃上了若即若离的神情。
  他将垂于两侧的道袍拢紧,然后抬腿便将季舟踹翻在地上,靴子也被踹在一侧,用一个带着羞辱意味的姿势隔着一层衣物踩在季舟的胸膛,略微扬眉,“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不是我与魔教合谋演的一场戏呢?我该骂你自大愚蠢……还是像夸小孩一样夸夸你对我的信任然后说句我很感动呢?”
  季舟闷咳出声,动了动身子,颈后堪堪结疤的伤口又撕裂出血来,他试图挽救一下刚刚的话语。
  “为人徒弟,自然不能质疑师父的决定……”
  然而沈长楼根本不领他这份情,也不接话茬,脚下踩得更重了些,微微俯身看他,“对此你就没有任何想法吗?”
  “……”季舟沉思片刻,半晌准备采取中肯一点都言论,于是开口,“师父好腿。”
  “……”
  见沈长楼面色复杂,季舟觉得似乎还不够打动他的那颗铁石心肠,悠悠加了一句,“真好。”
  “……”
  季舟继续说:“妙不可言,我等凡人真是自行惭愧。”
  沈长楼额间青筋一跳,顿时心情复杂得好像又想起来那个满脸横肉抽抽涕涕向自己互诉衷肠的壮汉,顿时一阵恶寒席卷全身,不由自主高声道:“闭嘴!”
  “沈长……”而此刻江寒踹开房门刚刚喊出声,便看到这沈长楼光脚踩着季舟这难以形容却居然还该死和谐的一幕,再看到沈长楼亵裤上的血迹,联想到话本上什么红绡帐暖春宵一夜横尸遍野,顿时感觉发现了什么激动得满脸赤红。
  天啊沈长楼……沈长楼他竟然!!
  竟然是在下方!!
  不……这不是重点,我是来找沈长楼商议武林盟会……
  卧槽不行还是好激动啊啊啊啊,沈长楼居然是个龙阳之好,难怪他面对三十二楼的漂亮姑娘碰都不碰,原来是没有那个硬件功能!!!
  江寒满脸正气浩然,心里波涛汹涌,然后听到“闭嘴”二字便宛若醍醐灌顶。
  原来是自己打扰到他们了!也对,毕竟这档子事被谁看到都要尴尬。
  我懂……我懂。
  江寒转身便准备离去,还要体贴地轻柔带上房门,心底抽抽涕涕半天自家看着长大纯白无暇的白菜被猪拱了,却是满面春光烂漫宛若平白得了几万两,“对不起,是我莽撞了。”
  “……滚回来。”
 
 
第8章 余罪其八
  沈长楼意兴阑珊地将脚慢悠悠收了回来,却是不急穿上靴子,只是坐在太师椅上翘起了腿。
  江寒顿在原地,然后才不情不愿地回过身去,打着哈哈地走向躺倒在地上的季舟,欲盖弥彰般将他衣服上褶皱抚平。
  “哈哈哈……按辈分你也得喊我一声师叔,毕竟……毕竟我在道观的时候你师父可是我师弟。”
  季舟作出一副乖巧极的模样,“师叔。”
  然而沈长楼却将季舟斥出了门外,神色厌厌地如同不耐。
  江寒从余光偷瞥沈长楼,他正有一下无一下打量着季舟关门的身影,唇齿笑意敷衍绚烂,冷冰冰地将凌厉攒在眼角,似乎极满意的模样,又似乎不满意的模样,只是漫不经心地笑着,万般心思从不言说。
  “……长楼,你……”
  沈长楼拎着江寒带来的翠玉壶,掀唇从壶口吮烈酒,酒液顺着薄唇淌下,颜色如是丹鹤顶上的血,他醉眼迷离伸舌微舔。
  绵长的后劲在嘴中混淆得黏腻而辛辣,江寒嗅到他唇齿间漏着些许酒气,他在低哼着一首不知名的乡野小调,撇开头望着窗外发呆,料峭春风一敲打,也驱不了他满身的酒意。
  江寒突然有点难过。
  他想说:长楼啊,你定是又醉了,你醉酒时总是这样,满眼敷衍的心灰意懒,似乎没有一人可以让你留下脚步。
  我是如此,师父亦是如此。
  你总这样,一壶一壶地往下灌酒,你想着灌醉自己,来自欺欺人地醉酒做个朝生暮死的梦。
  可你仍是做不到,你便是学着豪侠饮着杜康啜出满腔泪来,将那浊酒就着光怪陆离送来浇愁,你却比谁看得都更透彻。
  江寒唇角翕动,嘶吼着寂静无声。
  沈长楼随手披上件蓝色的长衫,站在在窗棂望外看,唇色薄得接近苍白,他睁着眼睛,醉眼迷离间似是要费力看清那些稀疏的青葱山野,但他做不到。
  “你想说什么?”
  沈长楼问,看他。
  江寒哑然,却已经想不清楚自己要来的说辞,踌躇地从袖间掏出一个绢布,将里面一对鎏金的坠珠拿出来。
  “喲,江师兄,还留着呢?”沈长楼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许,似有些意外地笑了,倒是没有同往常那般生硬地喊他将军。
  江寒也冲他笑了笑,尽力如往常那般扯着笑容,笑嘻嘻地屈指弹了弹坠珠,“这可是咱们道观二公主留下的东西,我怎么敢丢呢?”
  说到此处二人心中也轻快了不少,相视笑起来。
  沈长楼是冬日上老道长领上的道观,方领来的时候唇红齿白,眉眼精致得模糊性别,洗到泛白的旧道袍空落落挂在身上,却背着一个比人还高的剑匣,沉甸甸插着三把剑,就如同一个偷穿大人衣袍的小姑娘一般缩在老道长身后望着所有人。
  当年道观里的小道士曾经偷上御街,见过皇宫小公主的御驾,几个臭小子胆大包天,于是暗地里便给沈长楼取了一个二公主的称号,后来被当事人发现闹到师父那,便消受了老道长好一顿斥骂。
  但是除此之外,道观里的几个师兄们对这个捡来的师弟还是多多照拂的,便是小师弟犯了事也要争着抢着替自家师弟瞒天过海,殊不知老道长早就看在眼里,只是不肯点破罢了。
  而当时大师兄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半开玩笑地去问小沈长楼生辰,然而却被小师弟拒之门外,落得一句冷冰冰的不过生辰。
  后来几个不靠谱的师兄才从老道长那里得知了小师弟被人害得家破人亡的事情,一个个开始责怪起了大师兄,弄得大师兄都内疚极了,只能低下头去问当时是二师兄也是最懂哄师父欢心的江寒。
  一群小道长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江寒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旧俗说是金耳坠保平安,却不知道只有女孩才会带耳坠,只为了让自家小师弟余生安安稳稳地过去,省吃俭用了半个月,吃青菜米饭吃到面色发绿,才凑齐了银子买了一个艳俗的鎏金耳坠。
  然后在生辰那日敲开小师弟的院门,一群小道长捧着金耳坠,便对他说。
  ——愿你余生安乐,一直常伴在师兄身边,永不分离。
  ——愿你长命百岁,觅佳缘至白首,愿你不再苦痛,不再颠沛流离。
  那时他们便被沈长楼许下了这两个愿望,沈长楼却饮泣落泪骂他们白痴,第二日却比谁都诚实地下山给耳垂穿洞,让小摊上的姑娘帮自己戴上了那对鎏金的坠珠。
  他们的小师弟是那般骄傲的人啊,他早已过了模糊性别的年龄,又是忍不了任何人看自己的笑话,他们想象不出来那日是沈长楼是如何下的山,又是如何羞赧着脸请姑娘为自己带上耳坠。
  而一群小道长候到沈长楼的时候,他眼角都是红的,似乎刚刚哭过一场,微红的耳垂坠着珠子,顺着步伐晃动,他却偏生扬着下巴一副骄傲的模样,一贯地嘲讽他们耳坠买得难看。
  二人想到这里不禁笑出声来,沈长楼摩挲着那个鎏金的坠珠,笑骂道:“现在看看,真丑啊……”
  然后唇齿间的笑意一点点寡淡了下去,沈长楼后知后觉地摸向耳垂,那时穿的耳洞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消失,再也穿不上珠子了。
  沈长楼只觉得一切都恍然如梦,垂着眼睫笑了,然后低声说。
  “江寒,也许是那时我们太贪心了,许了太多愿望,现在看来,这些愿望竟然没有一个实现的。”
  该走的走,该散的散,记忆里鲜活的那群师兄们,现在尚能见到的也不过只有江寒一人了。
  “哈……”
  余生安乐,长命百岁,不再苦痛,不再颠沛流离……
  师兄啊,你们给我许的那么多美好愿望,我却一个都未能做到,现在看看除了白首那条,其余皆辜负你们期望了。
  待我入土时再见你们的时候,又怎么会有脸跟你们说一声……
  我很好,活得很好。
 
 
第9章 余罪其九
  武林盟,小雨。
  淅淅沥沥有雨水顺着藏书阁的黑瓦淌下,屋檐矗立黄铜风标顺着朔风而不断旋转,将一缕寒风捎入屋内。
  “咳咳……”
  “咳咳咳……”
  “谨之,莫要咳太急了。”徐霜落皱眉将窗子阖上了些,拿起钳子拨弄着炉内炭火。
  “娘,我的身子自己清楚。”季谨之笑了,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书合上,“左右也是个病秧子,久疾便落下来迎风呛咳的毛病,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徐霜落眉头紧缩,竟是怒笑了,“倘若不是当年那人执意要迎娶那个女人入门,我也不会被冲撞导致你身落病根。 ”
  “娘,您失言了。”季谨之平静道,“二弟如今尚被父亲派去魔教下落不明,即便当年纳兰氏罪孽滔天,竖子无辜,也不可归咎于他的过错,您又何必迁怒于他?”
  徐霜落眉头微微舒展了些许,神色冷淡,“我自然明白当年那些事与他无关,我不过是意难平罢了。”
  意难平……
  任谁都会意难平。
  徐霜落想,就因为一个妾室从中作梗,就给谨之落得一个这般的下场。
  你季舟是习武的好苗子,是那人最看重的,是下一任盟主的接班人。
  而谨之……
  季谨之唇齿间的笑略微溃散了一瞬,神情却温和地捻住腕间的翡翠珠串,有一下无一下地拨弄着。
  他垂眼笑了,翻开手中书卷,指尖摩挲过凹陷的字字句句,微微敲打着。
  “二弟啊……”
  他开了口,如是笑说。
  “一直是我的好二弟。”
  “只不过……此次拿到了名册……父亲就再也记不得我这个儿子了罢。”
  徐霜落猛然抬头,季谨之眼底的悲凉吉光片羽般令人难以抓住,更是捉摸不透为何而悲凉。
  她目光落在季谨之指尖点的书卷处,一点一点看清了,于是蓦地哽咽了。
  季谨之的声音轻柔带着些咳嗽过多的沙哑。
  “娘,我儿时最喜欢看那出荆轲刺秦了……”
  “人人都称赞荆轲是乱世枭雄,便是明知要赴死也绊不去他刺杀秦王,太子丹与他送行,高渐离为他击鼓,而樊於期自刎将首级送上,千人万人都为他铺路。”
  “呵……功成名就就在一瞬间啊,可他却因为没有把握住时机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于是当年易水便千万白衣英雄骨,血肉都浸透满了足下黄土,捧一把扬尘便散了。”
  “……谨之,你……”
  季谨之笑了,神情似乎很难过的样子。
  “娘……”
  “我不想做荆轲……”
  ……
  ……
  季子澜隐忍般深深阖起双眼,眉头紧锁,将自己深深陷入在椅子剑。
  烛火憧憧,照亮眼前女子浓艳妆容下麻木的神情,一双细眉被青黛描摹地如同两把出鞘长剑般浓长,硬生生在惨白面色上扯开一点奄奄一息的生气。
  纳兰夫人透过烛火,艳红的唇下意识嘟起,如同诱惑要与人亲吻的姿势,她轻柔地扯起习惯唱腔的嗓子,圆润娇柔地唤:“二郎……”
  “你怎么回来了?”季子澜猛然睁开双眼,神色厌烦冰冷,“当年你做出了那些丑事,现在还有脸回来?!”
  纳兰夫人指尖轻轻翘起,捻着帕子痴痴笑,“奴家是来见若儿的……奴家的若儿啊,二郎还没还给我呢。”
  季子澜透过纳兰夫人面上轻浮的神色,当年大家闺秀的清冷矜雅已然消磨不见,如今打扮得比青楼的□□还要放荡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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