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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证驾驶(近代现代)——机械性进食

时间:2020-07-25 09:59:06  作者:机械性进食
  车里暖意十足,吴正指尖冰凉。余光里王全微微侧脸,容忍了自己的唐突,笑纳了自己的轻浮,像白白软软的羽毛枕头,应酬完回到家,摆在床上引诱人扑上去抱紧。
  “王主任,”
  您把我带回家吧。
  吴正还是残存了点理智的,改口问,“您吃晚饭了吗?”
  王全:“啊,还没。”
  吴正:“您尝尝我的手艺吗?”
  王全:“啊。”
  吴正:“谢谢您。”
  他只恨自己开的不是装甲车,要把堵在前面挡路的车辆统统撞开,迅速把王全带回家,把他的身影和自己的生活空间重叠起来。
  年初,吴正还打算房租到期换个地方,因为这四十平米的小开间又贵,装修没好好利用空间又放不下多少东西,但等他知道了王全就住隔壁小区,又想在这儿住一辈子。
  他像求偶季节的鸟儿,每天认真打扫房间,收拾整理东西,把小窝弄得漂漂亮亮,幻想着王全哪天进门。他倒是没想到掳获芳心那一步,顶多想象到王全面露惊讶,揉着自己的脑袋夸奖一番。
  现在他身边就跟着王全。
  这要是在迪士尼动画片里,吴正胸口就会有一个心形隆起咚咚直跳。
  “我帮您找双拖鞋。”
  “啊,谢谢。”
  王全不想换鞋,想掉头就跑。
  他发现自己不是挺好追的,是太好追了,不是心理防线脆弱,是压根儿没有心理防线去突破。
  王全已经端不住了,迫切需要逃脱吴正的视线,找个地方搓耳朵,嚷嚷几声。
  “房子是你买的还是租的?”
  “租的。”
  “啊,”王全说,“把租的房子弄得这么宜居,很不错啊。”
  这话说完,两人都想找个地方捶墙。
  王全在反省自己遣词造句太高高在上,而吴正已经在考虑自己蛋蛋的美观问题了。
  房子方方正正,除了厕所都是开放式空间,不管在哪儿都能纵览全局。王全拿着吴正给的电视盒子遥控器,看一眼吴正忙活的背影,退出爱情电影板块。
  虽然只是单纯的个人喜好,但这种场合下暗示性太强烈,万一吴正转头瞥见,终归不合适。
  单元喜剧应该还算妥当,但好像在暗示两人相处很无聊?动作电影太吵闹,悬疑电影不聚精会神容易看不懂,恐怖片,看了会做恶梦,正剧又太沉闷了。
  王全在那边纠结选片,吴正这边在纠结选菜。
  冒冒失失地请人到家里作客,连他偏爱甜口咸口辣口都不知道,还“尝尝我的手艺”呢。
  吴正悔恨起来,剥着洋葱扶额头,扶得眼泪哗哗的,忍着声音摸索到水龙头洗手冲眼睛。所幸脑袋沾了冷水稍微冷静下来,记起人类的味觉基本通用,王全跟自己一样是北方人,只要不做偏门的菜就会比较保险。
  这次先按照自己的口味做,以后再按照他的口味校对精进。
  以后。
  吴正在心里默念这个词,捂眼睛偷笑,哗哗流泪。
  等两人坐到桌上,王全就看见小帅哥眼眶桃红,笑起来眼波流转。吴正双眼皮深得很,被洋葱虐了四五次,也还是大大宽宽的没怎么肿。
  “小吴你怎么了?”
  “王主任,您声音真好听,您叫我的时候,嘴唇动得真好看。”
  “啊。”
  王全吃口菜,看见吴正黑眼仁里放烟花似的闪闪发亮,清清喉咙驱散堵在喉头的情绪,“你很擅长做菜啊,好吃。”
  黑眼仁里的烟花变成大型爆炸现场,双手放在腿上端端正正坐着的吴正像被人解开穴道似的活了,端起碗拾起筷子:“您喜欢就好。”
  桌子就在窗户旁边,从高高的楼层看出去,一盏盏光亮汇聚成万家灯火,平日里王全会觉得有点凄凉,尤其冬天,穿着毛拖鞋都捂不暖,现在穿着露头露尾的塑料拖鞋,却因为对面坐着个生命旺盛的年轻人,从丹田里辐射出一股股热闹劲儿。
  他吃了点东西又转头看窗,正迎上玻璃反射过来的吴正的目光。
  王全下意识地笑了笑,吴正也抿着酒窝笑。
  “王主任您为什么喜欢猫呢?”
  “猫?”王全被他笑得脑袋嗡嗡作响,顿了顿,“它们……毛茸茸的,经常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比如把东西从高处推下来,趴在最碍事的地方,玩花草玩尾巴之类的……”说话间王全脑海里闪过大半暂时收留的大大小小的猫们,眼角的笑纹都堆了起来,“说不太清,很可爱就是了。”
  “我没达到毛茸茸的程度,没有尾巴,也不推东西不碍事,您会考虑喜欢我吗?”
  “当然会考虑,不一样的物种,可爱的方式哪能一样。”王全慢慢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我吃饱了。”
  吴正跟着他站起来:“您要回家了吗?”
  “啊。”
  王全拿起沙发上的外套,问跟上来的吴正:“对了小吴,你明天下班还继续当我的司机吗?”
  “当然。”
  “那好,你留步吧。”
  王全开门出去,吴正就真的留步被他关在门后,锁舌“咔哒”一声撞上,俩人都靠着墙往下溜。
  一起吃饭太危险了,这一方小小的桌子太窄,轻易就能越过楚河汉界碰到他的手指。吴正抚在王全刚刚搁手的位置,微微收起手指握住一团空气。
  连这团空气都是暖的。
  当猫真好,能舔王主任的手心,能用尾巴卷卷王主任的胳膊,能碰碰王主任的鼻子,能趴在王主任的胸前,能有幸被王主任挠挠肚皮……吴正嗅了嗅捧起来的暖空气,还能把气味蹭满王主任全身,宣告所有权。
  他简直想把那块纸巾从垃圾桶里捡出来做成琥珀。
  王全一路疾步,回到家直奔抱枕,把脸埋进去啊啊大叫。
  “太可爱了。”王全捂着嘴,怕被谁听见似的喃喃,“太可爱了吧。”
  还有一公分,如果吴正递筷子的手指再往前一公分就会碰到自己的,如果碰到了,不管他说什么王全都会答应,银行卡密码都会毫无保留地说出口。
  指甲长方形剪得略浅,长长的,白白的手指。
  足足五分钟,王全脑子里全是“碰我手指碰我手指”的声音,萦绕不去。
  到深夜了,两人才一前一后反应过来,第二天是周末,哪来的明天下班一说。
 
 
第3章 您哪里都好
  “小吴……”
  “王主任……”
  “太深了……别动太快……我会……会……”
  吴正发着抖急促喘息,精虫顶得他眼前模糊,死死攥紧被子的手指僵硬无比,好不容易才打开关节,岔着腿下床,从墙角拎过腹肌轮,跪着防滑垫疯狂俯卧。
  结果精力不集中平衡没把握好整个人脸朝下拍在地上,鸟儿夹在身体地板之间重重一挤,差点爆了。
  吴正一手捂鼻子一手捂鸟,又哭又笑地滚来滚去。
  滚完盘腿坐起来,抱着胳膊低头反省。
  太不道德了。
  人还没追到,更没牵手没接吻,就擅自在梦里跟人发生性关系,简直下流。
  吴正腾出一只手指着腿间的帐篷喝斥:“给我下去!”
  “小吴……”
  王全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吴正双手捂脸倒在阳光下,蜷着双腿“王主任王主任”地回应个不停。
  等他被阳光晒软都快中午了,吴正爬起来,拿了块连夜买来的干净软布,把珍藏在书架上、王全用过的那副碗筷擦拭一遍,供回去。
  昨天送走王全,吴正心头像被人撒了一把花籽,疯长出一片玫瑰,刺挠得他痒却又摘不得。爆棚的花香化为行动力,他一鼓作气把突然冒出的想法落实大半,凌晨两三点才浑浑噩噩上了床。
  吴正洗完脸,欣赏一番自己的创作,拷进U盘。
  他找图文社的工夫,王全才起床。
  跟吴正相反,王全一到家就洗洗睡了。他大脑里分管爱情的区域十分的荒芜狭窄,吴正一剂猛药下来,肥料过剩,消化不良,大脑缺氧,就昏昏欲睡。
  一觉睡了十四五个钟头。
  王全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放空良久,才做贼似的摸摸嘴唇。
  他活了三十多年不知吻的滋味,梦中吴正的嘴唇毫无道理地像极了草莓,味道像,唇感也像,光滑,软弹,稍微挤压就要流出草莓汁来。
  王全用手臂压着眼睛,劝自己别把老流氓的标签往自己身上贴。
  对小帅哥抱有幻想是多正常的事啊,就像看到新鲜草莓就会掏钱买上几斤一样。
  王全后悔自己的见识短浅,不然这梦还可以再深入一点。
  青春期他爸拉着他看av光碟来做启蒙,差点儿把他看吐了,等他后来突然开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吐,就着手自给自足地搜。那时候的恶人不比现在逊色,王全好不容易偷摸找到个不用注册攒积分的资源网站,下载了小电影一眼还没看呢,电脑中病毒了,随时黑屏闪过一行大字“我是死同性恋艾滋病饥渴骚贱想让人干屁眼”。
  王全不敢找人修,电脑直接报废,从此对网络资源种下心理阴影,加上他的传统和保守,也就没别的渠道可了解了。
  他脑海中寥寥无几的相关画面,全是十多年前那个下载页面上的几张预览图。
  太久远,太局部,拼凑不起完整的流程。
  好在只是梦中一个吻也足够他回味。
  所以他喜欢我什么?王全摸着嘴唇想,我暖在哪儿,连人饭都不会做,只会做猫饭。
  就这么一个问题在脑海里绕啊绕,越绕嘴角弯得越高,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得意充斥心脏——甭管暖在哪儿,被小帅哥追,那肯定就很好啊。
  他挪开压着眼窝的胳膊,眯眼适应正午时分的光亮,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准备叫外卖。
  一条短信横在锁屏界面。
  “王主任。”
  就这仨字儿。还有一句号,表明这就是全部内容,没有下文。
  突然,句号变幻成为一个酒窝,然后酒窝扩散成一张好看的脸,继续扩散成一个挺拔的小帅哥,把前两个字说成索吻的口型,第三个字说成一个迷倒众生的笑容。
  王全刚才只是有点饿,此时感觉能吞下整个地球,外卖也不叫了,先翻身下床忙不迭地烧水撕泡面包装。
  请问你为什么要对零经验的菜鸟用高招?王全倚在厨柜上等水开,摆动拇指抹了抹这几个字,反弹回去:“小吴。”
  吴正刚要微信支付给小吃店,短信一闪,落雷似的砸在脑袋上。
  “五十八。”收银等了一会儿,钱还没到,“五十八……哎,嘿,五十八,别挡着后边儿的人。”
  吴正如梦初醒,拍着裤兜团团转:“不好意思我找不着我手机了。”
  收银:“你手里。”
  吴正:“啊?”
  收银:“你手机在你手里呢。”
  吴正手里的已经不是手机,而是个装情书的锦盒,木质雕花、有机关、别人打不开的那种,情书暂时只有一封,上书:小吴。
  吴正,职场经验四年零九个月,听无数人叫自己小吴,却在这天的晨梦中,第一次发现这两个字是“上我”的口型。
  吴正一双手口罩似的拢在嘴上,小声说:“好的王主任。”
  短信铃声一响,王全立马甩干手上的水把扣在桌上的手机翻过来。
  吴正的短信:“喜欢您。”
  王全打字“我也”。
  删掉又打:好。
  删掉又打:嗯。
  删掉又打:喜欢就好。
  他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良久,发送。
  对面立刻回复:您哪里都好。
  王全把手机一扣:“啊太肉麻了受不了了……”
  短信已经快要沦为一种古老的通讯方式了,收件箱像空房子前面立着的信箱,塞满广告和陌路人的公式化信件。
  但吴正突然冒出来,把一封接一封的信件塞进信箱,王全恍惚觉得,如果自己查看的频繁一点儿,就能在邮箱里握住那端送信的手似的。
  一个秘密联络处,一个偷情之地,一个私奔的接头点。
  王全带着笑继续洗草莓,一边堆进果盘一边随口吃,也不知吃到第几个,猛地想起梦中的吻,咬草莓的动作一顿,牙齿切下去,果肉缓缓撑开嘴唇,摩擦舌头和牙龈。
  王全想把头塞水龙头下面冲。
  就这么着,王全的周六完全虚度,周日也没好到哪儿去,吴正一整天没动静,雾霾又大,他只好窝在家看电影,第一百零一次被本杰明巴顿奇事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水分流失太多,晚上躺床上倍儿空虚,摸过手机还是没收到有价值的的消息,心说哪儿做错了吗?应该回复他的短信吗?可那条短信看起来不需要回复,关键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啊。
  就这么思虑过重地睡了。
  第二天早晨一边往车位走一边幻想着吴正站在车旁边要给自己开车,但吴正没在那儿,王全等到再不出发就迟到了,吴正还是没出现。
  王全阴着一张脸进了部门,因为很少见他不戴袖套就如此冷酷,下属没敢主动搭讪。
  王全掏出办公室钥匙,低头看见门边一个小盆栽,眉头拧起来问:“这什么?”
  离他最近的下属赶紧站起来:“这是您的快递,好像是别的部门同事取快递的时候看见,顺便帮您拿上来的。”
  “哪个部门?”
  下属:“好像是公关部。”
  王全:“啊,谢谢,干得好。”
  下属:“???”
  王全端起盆栽用钥匙开门,进屋把百叶窗放下,盆栽放桌上,脱外套戴袖套,视线基本没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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