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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
秦六还在叭叭叭地吹嘘：“这真的是实事求是，你看，我写明了要坚持服用，而且没有故意骗人。洗髓丹不能提高资质，但是可以真的可以让D级资质开A级的机甲。”
虚拟敷衍地点头：“嗯嗯。”
他往下扒拉了三四页，全是类似的广告词。
虚拟：“……你要不改改页面设计？”
秦六一脸虚心接受指导的样子：“是不是还不够引人注目？底下的字要放大一点字号吗？要不要再添两个感叹号？”
虚拟动了动嘴巴，一次次又开又合——欲言又止，欲说还休，欲……他就直说了吧，这和一天被人举报八百次的壮.阳.药垃圾小广告有什么区别！
事实证明……还真是有不同的，虚拟满眼错愕地看着秦六，他刚刚接到了第一个询问消息，立刻喜滋滋地回人家。
对自己的审美陷入怀疑的虚拟，下意识查了一下对面的ip地址：“哇哦——”
秦六一边问他怎么了，一边对照着《店铺客服须知》，在对话框里敲字：“亲亲，洗髓丹需要跟据您的身体情况量身定做哦，疗程是不统一的呢亲亲～”
虚拟看着他后面跟的爱心表情，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颤颤：“对方是吴家的人，或者说曾经吴家的人。”
秦六停下打字，问他：“第四军团那个？”
第52章
昏暗的屋子里，一个大汉缩在床前椅子里，看着床上的男人艰难地敲击着虚拟键盘。
他有些担心地开口：“老大，要不然还是我来吧。”
“不用。”男人淡淡地拒绝，他敲击键盘的手看起来很瘦，几乎到了皮包骨头的地步。
大汉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主要是那家店铺……这红得刺目的字体，就差没把“我是骗子”打在上面了吧！
“老大。”他有些纠结，还是开口，“这家店看起来，有点不靠谱啊。”
他已经说得很委婉，没直接说出对面是个骗子这种话。
“老大！”房间被推开，一个小个子青年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找不到对面的地址！”
他娃娃脸上带着一副圆滚滚的眼镜，语气有些兴奋：“一点痕迹都不留，对面是个高手。”
床上的男人笑了笑，继续在对话框里输入：“我的资质是F级，也可以服用你的洗髓丹吗？”
一边的大汉看见他颤着手指输入“F级”，差点红了眼眶，又不敢叫老大看见，只能紧紧地捏住椅子扶手，一点声音也不敢露出来。
对面滴滴两声：“亲亲，这边需要您的具体数据哦，如果您先付预付款的话，这边给您寄个仪器过去哦。”
男人有些好奇：“我这里有医用设备，数据发你不行吗？”
对面几乎是秒回：“不行哦亲亲，这个的仪器是专用的呢。”
男人回了个“好”字，看见对面输入框一直显示“正在输入”的状态，等了一会，店家发过来一句话。
“亲亲，仪器只有一台，您用完之后可以再给我寄回来吗？”
“什么鬼啊！”边上的大汉也看见了这行字，他跳着脚骂这种无良商家，又在男人淡淡的眼神里讪讪地坐下，小声地嘟囔，“这么穷还开什么店铺啊？”
男人打字不快，每敲一下手指都有些吃力，那边大概是看他太久不说话，有些心急，又发了一行字过来。
“亲亲，还有一种方法，我们可以在虚拟网里给您做检查哦。”
这回连娃娃脸都忍不住吐槽：“太假了吧，虚拟网的数据可以调，怎么检测现实中的身体数据啊？”
男人好像没听见一样，在输入框里敲了一个：“行。”
“反正也不会有再坏的结果。”青年让人给他准备连接虚拟网，然后看向娃娃脸，“你和我一起，你不好奇连你都查不到地址的大神吗？”
娃娃脸推了推眼睛，拿自家老大没办法。
男人已经很久没上星网了，他一夜从S级资质跌落到F级，曾经也有段时间沉迷在虚拟世界，后来度过那段最痛苦的时光也就看淡了。
真的看淡了吗？
他带上光脑闭上眼，手指虚虚地握拳，若真是看淡了，又怎么会揪着每一点希望死活不松手，连这样一个手下人都觉得是骗子的店铺也不肯放过。
另一边秦六看着对话框有些苦恼，他问虚拟：“我们要不要租一个店铺？把人直接约到茶餐厅感觉好像骗子啊。”
原来你还知道像个骗子啊。虚拟默然无语，悄咪咪地在心里吐槽，面上还得开解他：“没事没事，你有真本事就行，说起来吴鹤轩也挺惨的。”
“一夜之间从S级到F级，网上都说他是生了怪病。”然而只要是数据，就没有能瞒过虚拟的，“其实他是因为吴家的实验。”
“实验？”秦六不期然想起桓路的实验室，还有那些冒着细小泡泡、装着营养液的培养箱。
“对，不过我只知道他们的实验和资质有关，再具体的就不知道了，他们挺奇怪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喜欢纸质资料的人。”
星际时代用惯了星网，自从他生出意识来，世界在他眼里几乎是透明的，哪怕是军方的绝密资料也不是问题，唯有吴家，看起来神秘又低调。
“吴家……”秦六学着将军，指尖在桌子上敲了两下，然后接到了茶餐厅服务人员的内线电话。
“您好，有两位客人说是找您包厢的一位我爱小石头客人。”
秦六连忙应声：“对对，是找我，让他们进来吧。”
挂断电话，他转头看向虚拟，第一次接待客人有点经验不足：“我们要不要布置一下？”
虚拟把他推到门前，安抚他：“不要紧的，你放松一点，等客人上门，你就微笑。”
——
吴鹤轩带着娃娃脸站在包厢前，他的手指刚刚放在门上，还没敲响，“咔”地一下，里面有人直接打开了门。
他同时看见一张六号系统朝着他诡异地笑，嘴角快要咧到耳根的那种。
说实话……有点惊悚。吴鹤轩保持着冷静的表情朝他点了点头，他用的也是系统脸，但他身后的娃娃脸倒是用的真容。
娃娃脸没有他老大的定力，登时被吓了一跳，嘴里怪叫：“什么玩意儿啊！”
别说他了，虚拟都被秦六的微笑唬住了，他赶紧戳了一下笑得有些狰狞的六号脸：“好了好了，别笑了，我们进去聊。”
于是吴鹤轩看见开门的六号脸一秒钟收了笑，请他们进去。
“吴先生。”秦六比了一个进去的手势，先往屋子里面走去。
吴鹤轩看了一眼娃娃脸，示意他关上门，然后站在入口处一动不动，他看着青年的背影，语气淡淡的。
“我似乎没有说过，我姓吴。”
秦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刚刚和虚拟聊天的时候都说顺嘴了。
问题不大。
秦六回想着所有的店铺攻略，朝着客人假装气定神闲地笑了笑：“这样也许能稍微透露一点本店的实力？”
“本店”唯一店员实际上心里慌得一批，生怕失去这宝贵的第一捅金。
不过客人好像相信了他的说法？
吴鹤轩带着娃娃脸桌边落座：“确实，查不到地址，还知道我姓吴……”
他掀起眼皮看向六号脸，扯了一下嘴角：“店家这么称呼？”
秦六没什么顾及，直接报真名：“秦六，叫我秦六就好。”
不过吴鹤轩倒是没把这个当做真名，还当他的工作号是第六位：“秦……先生，只有这点信息的话，大概不能充分显示你店铺的实力。”
秦六眨着眼睛：“您的意思是？”
吴鹤轩：“洗髓丹不急，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不太能下床，你看？”
秦六立刻懂了，他伸手一只手：“冒犯了。”
吴鹤轩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伸出手握住他的掌心。
一缕灵气在男人体内转了一圈，顺着两人交叠的掌心回到秦六身体，他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倒是有点麻烦，居然是灵气逆行。
打个比方，灵气就好比营养，正常情况下都是人体去外界吸收灵气，而灵气逆行相反，人的灵气无时无刻不从体内流失，最终把每一条经络榨干。
吴鹤轩说现在连下床都有困难，说明灵气已经流失得差不多了。
秦六收回手假装思考的样子，神识在空间里一顿猛翻，倒还真让他翻到了一个小物件。
他单手插在兜里，装模装样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稻草小人，那小人只比大拇指长一丢丢，看起来扎得也不是很上心，好像下一秒就会散架一样。
他把小人交给吴鹤轩：“你的情况比较复杂，不过我这两天有事，你先拿着这个小人，不要离开身体，洗澡的时候也别拿下，它防水的。”
一旁憋话憋了很久的娃娃脸终于忍不住了：“你就握个手，随便从口袋里掏了个小人，还这么破破烂烂的，不是骗子是什么！”
他又不是客人，秦六不和他解释，只是反复地叮嘱吴鹤轩：“这个大概能坚持半个月，到时候自燃你也别惊慌，不过我忙完了这两天应该就有空了。”
他说的好像跟真的一样，吴鹤轩随意撇了一眼连小孩子玩具都比不上的稻草小人，心里连火气都生不起来。
他好笑地看向瞧着年纪不大的六号脸：“虚拟网的东西带不到现实里，秦先生不知道吗？”
“吴先生。”秦六站直了身体，“我以为吴家的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没什么不可能的？”
……
房间里的门再次被合上，虚拟从背后拍了一下秦六：“可以啊！挺能唬人的啊！”
刚刚连他都被秦六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忽悠过去了。
秦六带着一脸仙人模样的淡然表情，转身转向他：“阅历多了，说出来的话自然不同。”
虚拟在一旁啪啪啪地给他使劲鼓掌，然后看见他气定神闲地从光脑里翻出一本书。
《论逼王的自我修养》
虚拟："……你的阅历真的好多哦。”
一秒破功的秦六当即给他安利：“真的真的，这本书就是教你怎么在各种场合保持自己的逼格，超有用的。”
虚拟：“……哦。”
——
线下，大汉无聊地玩着手环，看见娃娃脸醒了，立刻一个激灵，盯着床上的男人，一边问娃娃脸：“怎么样怎么样？”
娃娃脸仿佛一个小时前的大汉，一脸愤怒的样子，他使劲地锤了一下椅子：“简直就是骗子啊！”
大汉：？
娃娃脸愤怒地想把那个六号脸拎过来，扇他十个八个大嘴巴子，然后把他扔到荒星自生自灭！
床上的男人也睁开眼睛，他直直地盯着天花板，表情看上去有些恍惚，听完娃娃脸怒骂的大汉立刻安慰他。
“没事的老大，我去举报那家店，给他刷千条万条差评！”
吴鹤轩沉默了一下，他的手从被子边缘伸出来，打开手掌。
一个迷你的稻草小人躺在他的掌心。
娃娃脸：卧槽！
大汉：这啥？
第53章
娃娃脸默默地捂上自己的脸：mua的，有点疼。
虚拟网的东西竟然真的可以带到现实里！？
吴鹤轩捏着稻草小人，手指微微颤抖，他都不敢用力，连呼吸都一轻再轻，生怕把它捏散了。
“扶我起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又透着些不常见的焦急，手掌托着小人一动不敢动，就一直僵硬在那里。
站在床边一脸紧张的大汉不敢耽搁，立刻扶着男人，撑起他的上半身，娃娃脸给男人背后加了一个靠垫。
吴鹤轩两手捧着松松垮垮的稻草小人，他双目泛红、死死地盯着它，片刻后从喉咙里逸出低低的笑声。
“天不绝我！”他抖着声音命令道，“让医生来一趟！”
他庄子后面就养了一个医疗团队，人来的很快，训练有素地铺开各种仪器，他们不知道男人早上刚刚做过全身检查，为什么现在又要做一次。
医疗团队每个人都心里一紧，生怕男人的病情又恶化了。
各项检查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主治医生盯着他的检测报告，紧紧地拧着眉头。
吴鹤轩在检查的整个过程都虚虚地握着那个稻草小人，看见主治医生竟然是一脸凝重的样子，他沉声问道：“结果不好吗？”
医生沉默了片刻：“不，您感觉如何……我是说您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吴鹤轩用指腹摩挲着粗糙的人偶，翘起的一根稻草戳了一下他的掌心，他反倒是很开心一样笑了出来，心里不知怎么地忽然就安定下来，他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的。”
薄薄的几页检查结果被主治医生翻来覆去地看，娃娃脸瞧着他在光屏上一遍遍地上下滑动，心里紧张得都快炸裂了。
“你到底……”他不自觉地喉咙大了一些，被男人淡淡地看一眼，声音又低下去，在一边嘟哝，“就这么两个字，还用看这么久？”
医生关上光屏，斟酌了一下措辞：“要不您先休息一下，两个小时以后我再给您检查一遍。”
检查结果很奇怪，各项器官的衰败居然停止了，还隐隐有所好转，他不敢托大，想两个小时以后再看看情况。
吴鹤轩闭了下眼睛，在睁开时，眼里隐隐泛起笑意和许久不曾看见的锐气，他哪里会不懂医生的言下之意，那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总算从他心里退去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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