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知道谢渊不可能会骗他,但是也怕这个傻子会为了促成他的这一件事,而做出什么傻事来。
毕竟如果真的是像他所说的那么简单的话,他方才也断没有理由,会显露出那种表情。
只怕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是谢渊故意对他有所隐瞒的,赵悯生瞧着眼前的人,默默的放下了茶杯,并没有直接出言戳穿他,只是暗暗的留了个心眼,打算在最近几天,对于谢渊的动作多加留意。
谢渊的确没有偏他,只是如他所想的,故意的隐瞒了一些事情,在方才的密信之中,暗卫们虽然确实查出了还有一个人,应当知晓当年舒贵妃之事,但这一个人,如若不是付出一定的代价,只怕她也是不肯站在赵悯生这一边的。
此时赵悯生与承王在朝堂之上,可谓正是针锋相对,势均力敌,但一旦只要珍妃坐上了后位,那么留给赵悯生的机会,便会变得十分渺茫了。
所以眼前的这个机会,谢渊是一定不会放弃的,只是这其中所要为之付出的代价,他绝对不能让赵悯生知晓。
那信中所提到之人,是后宫之中的慧妃,她是在皇帝身边侍奉的年头最久的妃子,当年在皇帝还在王府之时,她便已经嫁到了人身边伺候了。
此人家势优越,其父亲是前朝的丞相,如今虽已经不再为官,但在朝中也还是颇有分量,当时皇帝之所以会取她,也正是看上了她在家势上对于自己的助力,而非是她本身。
以至于她自嫁给了皇帝的那一天起,便一直都没有太得宠过,虽说不论是位分,饮食,还是穿戴上,皇帝都从未苛待过她,甚至还时常的对她有所赏赐。
可是却也从未将她放在心里过,平日里几乎一年都不会去到她宫里几次,以至于她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深宫寂寞,难以排遣。
谢渊从前在后宫之中伺候的时候,倒也曾经有幸和人有过几面之缘,早在那个时候,她便总是隐隐约约的有所表露,却全都被谢渊一一的拒绝了。
此次谢渊再去有求于她,只怕有些事情,也是必不可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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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在后宫之中,像是她这样饱受深宫寂寞之苦的妃子,也不只慧妃一个,会对他们这些个太监动歪心思的,也不只她一个。
早年间,谢渊在这后宫里,也算是摸爬滚打了好些年,对于这些苟且之事,看得多了也就早已见怪不怪了。
况且对于他们这些伺候人的太监来说,要想能够爬到人上人的位置,这个方法,永远是屡试不爽的,只要你稍微动点心思,找到个明主跟着,平日里讨得人欢心,总是会有你好日子过的。
而慧妃对于这些人来说,自然也就是如今这后宫之中,最大的明主。
哪怕是不得皇帝宠爱,但就论起家势,在这后宫之中,就总得有她的一个位置,但凡是你要能讨得她的欢心,那么今后你在这后宫之中便几乎是不用再愁了。
早些年间,谢渊初次见人的时候,还是个后宫伺候了没多久的小太监,没权没势的在这宫中,虽不似在马厩之时那般受人欺负,但若是他想要尽早的再进一步,那也是不可能的。
就在那时,慧妃便在言语之中,暗示过他,只不过被谢渊想也没想的就拒绝掉了。
许也是在马厩时被人欺侮所落下的毛病,致使谢渊自打从那里出来以后,便一直都很排斥与他人的身体接触。
平日里伺候主子的时候,草草的接触人两下,他还尚可以勉强忍受,可是一旦想到,他要被别人长时间的碰触,他这心里就总是止不住的犯恶心。
谢渊的这种怪癖直至现在,也还没好,到了如今都已经重活一世,谢渊依旧还是会对于除去赵悯生以外人的碰触,感到恶心,只不过平日里对于这一点他隐藏的很好,所以便鲜少有人知道。
如今珍妃封后在即,惠妃手中所掌握的事情,对于赵悯生来说,可谓是至关重要。
可是……
一想到他去找人以后,她势必会提出的条件,谢渊便不由得有些犹豫了起来。
按理来说,他只是个太监,算不得真正的男人,所以即便是他真的答应了惠妃的要求,也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事来。
这样一想,在如今这样一个危难的局面里,他就应当老老实实的满足惠妃的要求,与人进行一个交易,并且以此来帮助赵悯生,阻拦珍妃封后。
可是明明知道这么做,是此时最有利的决断,谢渊他这心里却总还是决定不下来。
如今他方才与赵悯生互相表明了心迹,虽说二人之间还没正式确定关系,但是谢渊仍旧还是不愿意让人看到他如此不堪的一面来。
自打瞧见了这密信以后,赵悯生便总觉得谢渊有些心不在焉的,有时候两人之间还说着话呢,他便开始自顾自的皱着眉愣起了神来。
赵悯生虽然明知道谢渊这副模样不太对,却也一直都没多说话,只是暗暗的多加注意了人一些。
谢渊如此难以抉择的思索了好几天,仍旧还是无法拿定主意,直到某一日,在朝堂之上,皇帝因为一件小事,便大骂赵悯生,袒护承王。
他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在一日正午时分,一个人去了惠妃的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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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慧妃的山桦宫在这后宫的深处,打从进了后宫开始算,弯弯绕绕的还要走上很久,那地方本就偏僻少人,如今看来也算清净。
偌大的一个山桦宫,只她一个人独住,地方宽敞,下人众多,吃穿用度无不是精细的挑拣过后,再一一送过来的。
所以这些年来,在外人眼中,慧妃一直都是后宫之中过的顶好的,可这深宫冷院的寂寞苦楚,大概也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后宫中的女人,多半都是这样,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可这能够一直荣宠不衰的又能有几人呢。
今日的谢渊久违的没有带仆从出门,只身一人入得了后宫,先是去到太后那里,给他老人家请了个安之后,没过多久,他便从中出来,转头去往了慧妃宫里。
最近这些时日里,太后也不知道是怎得了,原本一直颇为硬朗的她老人家,近些时日,身子骨竟还忽然间不爽利起来了。
虽说不上是什么大病实病,却总是让她困倦疲乏,深思倦怠,终日里常常是提不大起来精神,太医院里的太医来来回回换了几个,却是全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都只说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让太后平日里好生休息,多加保养,还特地多给人开了些燕窝参汤,加以进补。
太后这身子不爽,谢渊也不便再多打扰,只稍坐了一会儿,便从太后的宫中出来,没过多久便走到了慧妃的宫中。
此时她正悠闲的坐在宫中,由下人们伺候着染指甲,一听见人通传说是谢渊过来了,只见她那一双眼睛都跟着亮了。
自打早些年间,她第一次瞧见谢渊,便对人的长相颇为中意,只不过他文韬武略样样皆是不凡,所以很快便在朝中站稳了立足之地,所以从没对她的暗示邀请有过动心的时候。
久而久之的,谢渊在朝中的势力越来越大,她虽是也越发的对人着迷,却也几乎是死了这一条心思。
谢渊是在朝堂之上,翻云覆雨的弄权之人,凭借着他如今的地位,只怕是稍微勾勾手指,都能撼动一整个家族的命运,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对她这么一个在后宫之中备受冷落的女人感兴趣呢。
慧妃一直都如此想着,几乎也就对能够染指谢渊这一件事,逐渐的失去了指望。
却不想这忽然有一天,那高高在上的谢督公,竟还会主动的登上了她的门。
就连那山桦宫的小太监,在瞧见了谢渊以后,都显得十分惊讶,愣了几秒,才暗自溜进了宫中,给人通传。
那慧妃听见了这事,一时间更是喜笑颜开,前脚刚听人说完,后脚就赶忙摆了摆手,让人快请人进来。
“谢渊参见慧妃娘娘,娘娘万安。”
谢渊这才刚一进宫门,就被这人宫里浓烈的脂粉香气给熏得直皱起了眉头,只不过被他这一低头行礼便给掩饰了过去,没能让人发现就是。
“谢督公快起身吧,你我打从前便是老相识了,说起话来本是不用这么客气的……小景子,快给督公看茶。”
慧妃才刚瞧见谢渊的人,这心里就已经忍不住的乐开了花,说话之间,便已经捏着手间的帕子,掩面娇笑了几次,就连和人说话时的语气,也是温柔妩媚到了不行。
那小景子本是慧妃身边伺候了几年的老人了,如今一瞧见自家娘娘的模样,便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
只见他才一边答应着,一边伺候谢渊落了座,随后便极其自然的朝着一旁站着的下人们使了个眼色。
那些在一旁站着的下人们,似乎也是轻车熟路,瞧见人这番眼色后,都不用多说,便趁着人下去沏茶的功夫,跟在那叫小景子的太监后边,全都低着头一溜烟似的走下去了。
这周围的下人们一下去,屋子中便只剩下慧妃与谢渊两个人了,如此这般就好说话很多了。
“谢督公此次过来,想必也是有话要同本宫说,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谢渊瞧着人那一副极近扭捏的模样,有些不自在的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抿了抿唇,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将此次的来意,直截了当的与人说了出来。
那慧妃也是在这宫中待了许久的人了,她与谢渊说是什么老相识,可实际上却也是一直都止步在了相识,这么些年来,两人只见只怕是连句话也不曾多说过。
这个时候谢渊主动的来找她,若说是无事相求,只怕是任谁都不会相信。
“慧妃娘娘既然是明白人,那谢某也就不同娘娘再兜圈子,对于早年间舒贵妃抑郁而终之事,慧妃娘娘其实是知道点别的什么的吧。”
谢渊这话刚说到一半,坐在椅子上的慧妃才听到舒贵妃这三个字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便明显有些变了。
只见她对着谢渊略微的打量了几眼,而后便暗自的低下了头来,有一会儿的功夫没说话,似乎是在权衡着利弊。
谢渊坐在下边,也不多言,只是瞧着眼前的小景子一阵风似的端上来的茶水,暗自拿起放在嘴边轻嗅了嗅,随后又不着痕迹的放回了原处。
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慧妃便已经权衡好了利弊一般的悠悠抬起了头,瞧着眼前的谢渊,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妩媚了起来。
“谢督公不亏是谢督公,真是好本事,就连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瞒不过你的耳朵和眼睛。”
慧妃说着,坐在椅上微微的侧了侧身,若有似无的摆弄起了自己方才做好的指甲来,那一双鲜红似血的指甲,让谢渊瞧的内心之中不由得又升起了一股对人的厌恶来。
“只不过谢督公既然知道我是明白人,那想必也就明白我……到底是什么人。你说的那件事情,我的确是知晓一二,而且还很乐意将这一二全都说与你听,只要你肯来陪我一天。”
谢渊坐在离人稍远的位置,可饶是这样,也还是不能够让他免除被人那露骨的眼神,从头扫到脚。
“再过几天,便是太后的寿辰,宫中也一定会举行夜宴,热闹非凡,本宫我一个人守着这座冷清清的山桦宫守了这么多年,那么热闹的日子,自然也不想一个人过,不如督公就在夜宴结束以后过来,陪着我说一说话?”
听着人软的几乎快要没有骨头一般,甜腻的语调,谢渊只好彻底的闭上了双眼,让自己尽力的不听不看,可是他这一闭上眼,脑海之中却又忽然间浮现出了赵悯生的那一张脸。
那少年清爽干净,让谢渊只是想一想便觉得好像已经闻见了他身上的那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那熟悉的味道,让他光是想想,便觉得快要沉醉。
可是这样美好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之中也不过只是短暂的停留了一瞬,就在赵悯生出现在他脑海中的下一秒,那少年便睁开了双眼,用他那略微带着些疑惑与委屈的目光,径直的瞧着谢渊说了一句。
“谢渊,我们不只是主仆的关系吧?”
只是这一句话,便让谢渊在顷刻之间,浑身都爬满了冷汗。
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件事情如若让赵悯生知晓了以后,会是个什么模样,虽然他二人至今都还没有确定什么关系,也没有互相的许过什么约定。
但是这件事如若真的让赵悯生知道了的话,他一定会很生气吧,甚至会觉得他就是这样一样肮脏的人,而后就不再喜欢他了吧。
可是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啊,肮脏,残缺,不择手段。
也许赵悯生早就该知道这一点,也早就不应该喜欢他,这样他便可以在扶人坐稳了皇位以后,安然离去,去到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退隐深山。
谢渊坐在慧妃的宫里,眼瞧着自己脚前的那一块地砖,心思却早已经飞回了谢府里。
那一天,谢渊简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将这事给答应了下来,并从那山桦宫里走出来的。
纵使他心里有千般顾虑,可是如今这时局形势了然,珍妃不死,赵悯生难活,在这种情况下,谢渊也实在不能由着自己再顾虑太多。
在他的心里,这世间的一切事情,都远不如赵悯生这三个字来的珍贵,他也实在是断不能允许人在皇位的争夺之路上,发生一星半点的差错。
谢渊就这么一路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到了家以后的这几天,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表现的挺正常的,压根儿就不会给人发现这事的机会。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打从他自慧妃宫中回来,一进谢府的门起,赵悯生便从他身上闻出了那股子,本不应该属于他身上的脂粉气了。
只不过他本没有显露出来,也一直都没与人直说而已。
一开始的时候,赵悯生还以为谢渊这是与朝中大臣们应酬,而不得已的跟着他们去了青楼,所以才在身上沾了这么重的脂粉气。
这种事情,就算是谢渊同他明说,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赵悯生有十足的把握,谢渊即使是无奈之下跟人同去了,也断不会同那些女子发生什么。
可是后来,就在那天晚上谢渊却忽然间,把那件沾了脂粉气的衣裳给亲手烧了,这才让赵悯生后知后觉的察出些不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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