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瘾春(玄幻灵异)——秋绘

时间:2020-07-27 09:17:23  作者:秋绘
  他已经听见了天庭之下那水球破开的声音,水柱从天而落,惊得人界惨叫声此起彼伏,孟春急躁道:“旁人有什么错,同他们一起受罚?”
  “天道必定要将这件事彻底消除干净,”句芒低声道,“一点残余都不能留,否则后患无穷。”
  人界又传来轰隆几声,孟春急得又往后退了几步,几乎是吼出来:“天道要水淹四方,四方之内又有多少妖兽人类,全都要死,凭什么?天道不公,不该由他不公!而且婆婆,枫菁是知晓此事的,可她是被害的,也要死吗?为什么?!”
  “孟春!你是神族,是牵扯着我们整个天启界的命的!”句芒忍无可忍,他见孟春要去的心太过坚决,只能搬出最后一句话来压他,“天道察觉你下界阻拦,定会连带着整个天启界……”
  “那我不当什么神族了,”孟春抬手将手腕上的手钏捋下来,上面五颗宝石骤然失去神采,句芒怔住了,孟春轻声道,“我原本也不觉得……我是什么神族。”
  “我养你数百年,教你法术,给你住处,你说不当便不当了?”句芒气急了,攥着那手钏又要往孟春手上套,“只身抵抗天道,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吗?就算你活下来了,你当天道是傻的,不会再给予你报复吗?!”
  孟春说不出什么叫句芒和他一起去的鬼话。
  句芒算是古神,若是真的和他一起去了,天道怕是会降下比水淹更恐怖的惩罚来压垮整个天启界,没必要因为他一个人而扯垮整个种族。
  人界也是这样。
  不能因为一些犯错的人,就由着天道瞎来。
  他们不肯去,是因为不能去。
  孟春明白过来,便对句芒生不起气了。
  手钏已取,句芒随时可以消掉他的神籍,让他与神族断开联系,保得天启安然无恙。
  “哪怕是为了枫菁,我也要救,”孟春没有接住那串手钏,它掉在了地上,天庭的地面被其中的神力砸出凹痕,孟春将腰间的珠子取下,一把油纸伞出现在手中,他顿了顿,道,“对不起,句芒,对不起。”
  句芒怔愣片刻,弯下腰捡起那串手钏,抿着唇不再开口,也不再看向孟春。
  直到孟春再次往下落去,穿过天庭的那一刹那,他才抬起眸,看过去,只看见了那一抹消散在云层中的浅绿。
  人界早已遭了洪灾,人们爬到屋顶,山坡,动物与妖兽死伤无数,蹲在树上瑟瑟发抖。
  天空阴沉得像是随时都要垮下来,孟春撑着伞,调动起神力,找了块极高的地方生出无数棵巨大的菩提树,树干中央空出一个硕大的树洞,菩提气根又朝着四面八方散去,将那些没有灵力的人都卷起来,救到树洞之内,天道似乎有所察觉,那水球停止了流淌,破开的那个口子直直冲向了孟春所在的方向。
  孟春脚尖一用力,向旁飞出去数千米远,那口子随着他的挪动而移动,幽黑的水球之中似乎有一双猩红的眼睛在盯着他。
  没人见过天道长什么样子,也无人知晓天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而孟春见了那猩红的眼睛,只觉得发恘,莫名的威压压得他连呼吸都快忘了。
  “……神族孟春?”有声音隐隐从水球之后传来,“你要做什么,阻止我?”
  “不是神族,”孟春将袖子撸起来,给他看,手腕上没有手钏,他一字一顿道,“是阿枧。”
  “哦?”那声音似乎觉得他有趣,“你没有否认我的后一个问题,便是肯定了?”
  “你不公平,做事不动脑子,”孟春拎着伞道,“定是要阻止的。”
  那声音不答话了,过了许久,才带了丝笑意:“你说我不公,那如何才算公平?你怎知你救的那些人全是好人?”
  “好与坏本就不该由你这种人来评判!”孟春大声喝道,“阻止你后,我自会判断!”
  水球骤然膨胀了几倍,那声音中的笑意愈发明显,他道:“好,我许久没遇上过敢来阻止我的家伙了,你若是能拦下我,此事便听你一言!”
  话音刚落,水球口子里骤然喷出无数的水柱,几缕飞向大地,几缕速度快得如风般冲孟春袭来,孟春从未见过如此快速又无太大明显波动的攻击,等回过神时,胳膊和伞已经一起掉在了地上。
  那水柱如刀般削掉了他的整条胳膊,血将地面染红,孟春直到水柱再一次袭来时才回过神,单手捡起伞,撑开挡住水柱,他咬紧唇,试图转移一些痛觉,神力才飞速修补他的手,那条被削去的胳膊试图飞回他的身上,水柱却分出一缕,冲着胳膊袭去。
  那胳膊在刹那间变成无数根杂草,融进水中,顺着水流淌到最前方,一瞬之间扑回孟春的肩下,胳膊被补全,孟春立刻换了只手,另一只手在身前快速掐出一道诀,无数藤蔓自空中涨开,绿光从伞骨之上迸发,只瞬间便挡住了那些水柱。
  他用藤蔓编了密不透风的网挡在此处,又飞身到袭击人界大地的水柱旁,想如法炮制般弄出藤蔓网来,下一刻那边的藤蔓网被击碎,那是他的神力做出来的东西,刹那间碎开,孟春只觉得浑身的骨肉都在痛。
  这样不行。
  这样他是被那天道牵引着走,此时是两道水柱,等会儿便是三道,四道,这还能怎么防?
  孟春怔愣片刻,看见那些菩提树气根已抓了不少人进去躲藏,心生一计。
  他甩开那些水柱,任由他们追在自己身后的同时飞速冲着那个水球冲去,手中的伞凝聚了近乎全身的力量,伞骨之上的绿光愈发刺眼,越是靠近,水球旁的小水柱便越多,拍在脸上便刺进肌肤内,它们捂住孟春的口鼻,又往他手臂腿上的骨头钻,更有无数的水珠顺着他的唇缝钻进身体里,从他体内炸开。
  孟春像是没了痛觉,浑身都发麻,浑身都在淌血,骨头碎开又被他用神力愈合,内脏破裂也用神力修补,同时他也蓄力,终于飞到了水珠的前方。
  身后那些水柱像是不会袭击了,定在原地,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似的,孟春来不及多顾虑那些,他一抬眼,便对上了水珠内那通红的双眼。
  “你是天道,行正义之道,”孟春一张口,口中的血便淌下来,他往旁啐了一口,握剑似的握住伞柄,猛地刺进去,“若是不公,定会遭罚!”
  伞猛地刺进了水球之中,整个水球炸裂开来,水柱喷涌而出,穿透了孟春的身体,有一缕正中他的眉心,穿透整个脑袋,血留不止,他浑身都被水柱穿透了。
  孟春滴落下的那些血在水球炸开的那一瞬间变成无数的藤蔓,织成一张几乎盖住整片天空的网,一滴水都没有滴落到地面上。
  孟春眼睛失了神采,本能却用所剩无力的神力填补着伤口,等头上的伤口被填好后,将伞抽出,往后退了两步,沙哑却铿锵道:“你输了。”
  天边终于扯出一丝亮光,那猩红的眼睛像是笑了,也不恼,直呼有趣,他将全部的水都撤开,如他所言那般,听孟春一言,放过那些没有法力的人,但如若那些人有一点再碰邪修的念头,孟春与所有的人都将遭受更重的惩罚。
  天道留下最后一句话便消散而去,孟春浑身是血,立于空中,侧目看着天空之上刚升起的太阳。
  太阳自扶桑树上升起,由句芒管控。
  孟春深深喘了口气,整个人自空中坠落,重重砸进地面里,脑海里有些很奇怪的记忆冒了出来。
  天空之上的祥云笼罩,如日出那般耀眼,有神水滴入树中,树生神魂,神树旁又……又生出了一缕,小小的,虚弱的魂魄。
  他靠在自己身下,吸取地面的死气修炼,逐渐能说话了,自己不能应他,便垂下树枝树叶同他玩儿。
  那魂魄好玩儿,黏人,却又温柔,温柔得不像冥界所生之物。
  那缕魂魄是谁?
  孟春翻了个身,眼前一片模糊,他看见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朝着自己跑来,那人自己方才才见过,是淮玉……淮玉。
  她口中含糊不清地喊着什么,满脸是泪,孟春隔了许久才听见她喊:“阿岘……阿岘……”
  阿岘。
  是阿岘。
  那缕魂魄是阿岘,他追着自己去了人界,所以才会在婆婆家遇到他。
  孟春瞪大了眼睛,脑袋撑起来,僵硬地抬起眸看着淮玉:“……你说什么?”
  “阿岘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浑身是血,”淮玉哽咽着,说出的句子碎得听不出音,“爆体而亡。”
  孟春又重重地跌回了地上。
  “就算你活下来了,你当天道是傻的,不会再给予你报复吗?!”
  句芒的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孟春怔愣地看着明亮的天空,心脏之内忽的疼得厉害,猛地翻过身,呕出一口血来。
 
 
第81章 
  冥界之内原本昏暗的天空像染了层血,修为低潜的魂飘不安地荡在天空中,地面的黄沙被飓风卷起,整个冥界都隐隐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孟春不是第一次踏足冥界,他沿着泛黑的界阶一步一步走下来,摇摇晃晃的,随时都会倒下去一样。他走过的地方都沾了血,淮玉在旁边要扶他,他摆摆手,问:“阿岘在哪?”
  “他在木屋旁……”淮玉哽咽道,“原本我是找他说事,还没聊上两句,他忽然就……”
  后面的话孟春没听太清。
  他浑身都是水柱贯穿后的窟窿,神力在体内疯狂运转填补伤口,手脚都有些无力,孟春顺着淮玉所走的方向望过去,那是一片荒芜的土地,一座不大的木屋,旁边有一个不大的土坑。
  阿岘倒在土坑旁,四周都是黑红的血,他像孟春那样,浑身多出来好多窟窿,衣服破破烂烂的,胸口有一个巨大的伤口,隔得太远看不太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伤到的,但从界阶边走到木屋旁,阿岘没有动一下。
  真的死了吗?
  鬼族,已经修成鬼王的鬼族,就这样死了吗?
  因为他救了人,所以阿岘死了?
  天道难违,竟是如此难以抵抗且不公平的东西吗?
  孟春眯缝起眼睛,耸起肩膀蹭掉已经流到眼皮上的血,再睁开眼时眼睛酸痛得快要睁不开了。
  淮玉掩面蹲在一旁痛哭,孟春呆愣愣地走过去,蹲在阿岘身边,手捂住他胸口的伤,又想捂住他浑身淌出血的部位,但伤口太多了,他只有两只手,能护住的地方还不如他的伤口加起来大。
  阿岘还睁着眼睛,瞳孔无神,连眼眶里蓄起来,未落下的,都是黑红的血。
  孟春怔愣地看着他的脸,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他从听见阿岘死了的那一刻起脑子里就是空白的,除了一开始冒出来的那一丁点儿疑惑外什么都没了,视线收集到的,没有办法落进脑子里,加以思考,他甚至不敢往后退。
  旁边的土坑中的似乎有什么东西缓慢地升了起来,被风吹走的柳絮那样打着旋儿,轻飘飘地落到孟春的脚边。
  那是一团细小微弱的光,落到孟春脚边便立刻消失,不见踪影,孟春盯着阿岘的脸,猛地回过神,他这时候才将手从阿岘伤口上挪开,去摸他的脸,脉搏,心跳,他的动作逐渐急躁,指尖有控制不住的神力溢出,往阿岘的身体里涌。
  但他们功法不同根,怎么可能以孟春的神力去换阿岘一命。
  孟春看着那些绿光被排斥出体内,阿岘的魂魄逐渐消散,他耳畔的嗡鸣声骤然停止,整个世界都静下来。
  “不,不死,”孟春伸出手去抓那些消散在空气中的魂魄,他瞪大了眼睛,无措而慌乱地将手举高,在空中抓握几次也握不住什么,“不能死,不能……”
  鬼族的死便是灰飞烟灭,再无转生投胎的可能,阿岘已有小半个身子都消散了,他不能像婆婆那样,再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世界上只有一个阿岘。
  孟春再也发不出声音,手也垂下来,重重地锤在了一旁,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浑身的血都灼烧一样烫,烫得他无法呼吸。
  阿岘死了。
  他想。
  是我害了他。
  邱岘是被人掐醒的。
  有谁十分用力地掐着他的胳膊,指甲抠进肉里那般用力,疼得他倒抽一口气,随后睁开了眼睛。
  紫藤花树上不知道哪来的一滴水,刚好滴在邱岘脸上,他的视线隔了一会儿才重新聚焦,胳膊上的手松开了,邱岘看过去,是陆柯词跪坐在他身边,手还没收回去,满脸都是眼泪的看着他。
  邱岘的脑子里还有些混乱,他坐起来,紫藤花瓣掉得到处都是,陆柯词的视线死死地落在他身上,微微张开的唇有些发抖。
  “死的是我,不是你,”邱岘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虚握几下,还是有些无力,“……竟然是我?”
  不应该问的。
  邱岘想。
  但他想不通。
  他一直以为死掉的人是陆柯词,有魂魄被陆朴怀保护下来转世成人,而自己不过是因为某些事情被清除了记忆,重新修炼,直到他们重新相遇。
  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邱岘……阿岘应该在那个时候就死了。
  鬼族不能投胎,不应当能转世重生,那现在的自己是什么?从哪里来的?
  邱岘盯着自己手掌的掌纹,又虚握几次,来不及多想陆柯词便伸手,两只手紧紧攥着他的手,声音带了很重的鼻音。
  “对不起。”他说,“我……不应该,不能,不能这样,死的不应该是你……”
  邱岘任由他握着,心中一团乱麻,但抬眼时看见陆柯词哭了,他哭得那样难过,像是要把记忆里没有诉说完全的悲痛都哭出来一样,眼泪断了线一颗接着一颗从眼眶里滚落,邱岘盯着他看了片刻,才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柯词却一直在哭,他哭得太难过了,连邱岘都觉得不寻常,他顿了片刻,抬手摸了摸陆柯词的脸,轻声问:“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陆柯词一怔,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
  “你想起来了,在我……死之后的事情,在我死之后,还有很多事情,对吗?”邱岘尽量缓和了语气,问他,“你想起来了多少?”
  陆柯词犹豫着没说话,他眼眶和鼻尖都是红的,情绪牵扯到六芒星,带动识海和魂域,连邱岘都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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