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瘾春(玄幻灵异)——秋绘

时间:2020-07-27 09:17:23  作者:秋绘
  很快邱岘便察觉到这份难过并非只是从魂域传来的,是他自己,从心底漫开的一种绝望似的悲哀。
  “我们,先去找炙停,”陆柯词很用力地吸了下鼻子,“先找炙停,好不好?”
  “你想起来了多少?”邱岘又问了一次,他顿了顿,又说,“如果牵扯到你不想说的,那就不说,我只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复活的。”
  陆柯词还是不肯说,他抿着唇,过了很久才说:“我保下了你的残魂,让你重生了,重生之后……你便没有记忆。”
  邱岘看着他的眼睛,良久,点点头,不再多问了。
  他撑着树一点一点站起来,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又扭过头,看到河岸旁的木屋,浅浅地抽了口气:“我们去找炙停吧,还有你师父和师叔他们,都要找到。”
  你师父。
  邱岘向来都是顺着陆柯词直接叫师父的,突然在前头加了个你字,陆柯词愣了许久,才抬起手臂一抹眼泪站起来,跟在邱岘身后慢慢地走。
  走出这片地方后依旧是巨大的沙漠,望不见边,也无路可寻。
  陆柯词一言不发地跟在邱岘身后,眼眶又涩又疼,他的视线从邱岘的背后挪到自己的脚尖,最后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轻声道:“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邱岘没有停下,他似乎感受到了炙停的气息,也没有心思停下,用膝盖想也能看出来陆柯词那副表情就是全都想起来, 但不知道顾及着什么,一个字都不肯说。
  炙停的气息一会儿虚弱一会儿变强,像是靠得很近,又被拉扯着变远一样,邱岘皱起眉,正准备调用起身体里所剩无几的法力去探查时,陆柯词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不知道,怎么说,”陆柯词低声道,“怎么说呢……怎么说呢,我做的事,没有一件是好事,全都遭透了,坏坏的,我要怎么说呢?”
  炙停的气息骤然消失,沙漠的天空阴暗下来,不多时整片天空变成了夜空,湖蓝色的天,有星河挂在上面,邱岘扭头看着他,嘴唇动了几次,最后的语气也没多严肃:“你不知道怎么说,我问,你答,行不行?”
  “……好。”陆柯词点点头。
  “迄今为止,我们所看到的记忆都是忽然出现的,你的记忆有六芒星,有阵法内的五行石提供给你,”邱岘自己都觉得这个猜想有些可笑,“我的记忆全都是由六芒星提供,但这次,我们看到的是同一副景象,是创造这个地方的人要我们看到的。”
  “是的。”陆柯词大概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扯扯嘴角。
  “但是你看到的却比我多,为什么?”邱岘深吸了一口气,“我的记忆被人清洗过,但清洗过的记忆不应该……在我们的六芒星亮起一个角之前,不应该有什么既视感。”
  但他在忘川下游那次,在双星鉴还未亮起之前便看着陆柯词身上出现了孟春的影子。
  如果是清洗的记忆,不应该是这样。
  是有人将他的记忆封存了,而封存的那个人法力逐渐虚弱,才会让他在那么早的时候就看出孟春的既视感来。
  “所以我想,是谁封住了我的记忆,”邱岘问,“是谁?”
  陆柯词攥紧了自己的手腕,手指在手链上摩挲不停,他眯缝起眼睛,视线越过邱岘,看向他身后那片星河,过了许久,他才轻声说:“是我。”
  邱岘虽然有这个猜想,但听他说出口时还是不可思议般扯了扯嘴角,接着他的尾音问出来:“为什么?”
  “因为……全是些不好的事情,”陆柯词垂眸,摇摇头,道,“你那时候还在修炼,想起来,会走火入魔。”
  “那现在你也不让我想起来?”邱岘看着他,“事到如今,有什么好瞒的?”
  “不是的,不是瞒你,”陆柯词还是摇头,“我想,等从这里出去后再告诉你,会不会比较好?”
  “不会,”邱岘说,“我现在就要知道。”
  而且幕后那人或许没想到他的记忆被封存,或者是想到了,反正需要邱岘一起回想起所有的记忆,定是因为邱岘的记忆里藏了能恢复孟春所有神力的方法。
  他在赌,邱岘也必须赌。
  更何况邱岘还有朱雀早就要他去取的东西,还有一手底牌。
  但在亮出底牌之前,他要先想起自己究竟遗忘了什么,才能判断朱雀他们所说是否属实,底牌能不能用。
  陆柯词又怔愣了许久,才咬紧牙,抓过邱岘的手,点点头,说:“好。”
  他将邱岘的手腕翻转过来,和自己手腕上的六芒星贴在一起,识海与魂域中第五个角骤然亮起,邱岘又听见陆柯词十分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魂魄已散,怎么救,救不了了!”仲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冥界,他拽着孟春的手,把他往旁拖,“你在这里守着做什么,浑身是伤,还不快随我回天启疗伤!”
  孟春还守在土坑旁,他不记得自己究竟守了多少天了,或许过去了很久,或许只是一瞬。
  鬼王的魂魄已散,但内丹还在,要再过三天才能完全散去,孟春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救他的方法,他眼睁睁看着阿岘的尸体散去,融进空气里,从此世间再也寻不到半点他的踪迹。
  阿岘随他去了人界,又跟他去天启,做什么都答应,说什么都说好,没问题,话不多,但陪着他……
  他们从出生之时便是一体。
  只是自己忘了。
  为什么会忘?为什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他们是一体的。
  孟春忽然瞪大了眼睛。
  是啊,他们是一体的。
  “还有救,”孟春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就这么去触碰那颗黑红色的内丹,仲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孟春周遭忽然弹开一抹强大的结界,将仲春隔绝在了外头,他喃喃道,“怎么会没救……还有救……”
  他一手握着内丹,完全不同的功法侵蚀着他的手,片刻间右手便没了血肉,成了白骨,孟春怔愣了下,又将内丹放下,就着那只只剩下白骨的手臂捅进自己的腹部,他像是丢了痛觉,连瞳孔里也黯淡无光,喉咙里却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闷哼。
  “孟春!”仲春怒吼一声,击碎了结界,再扑进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孟春手用力一握,随后往外扯开,撕碎了自己的魂魄,以魂魄裹住内丹,创造了一个重新孕育魂魄的天地。
  内丹还有几分排斥神力,却在下一刻运转起来,连带着孟春那分离出去的神魂都变成黑红色。
  仲春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几步冲过来颤着手搂他:“是不是傻……是不是傻的啊,孟春,你神魂不全,真的回不了天启了啊……”
  孟春却看见那神魂裹出的一小方天地里,内丹之上再度生出一缕小小的魂魄来。
  阿枧的阿岘只有一个,不能让他没了。
  “你看,”孟春说,“是有救的。”
 
 
第82章 
  孟春神魂已损,自动从神籍除名,再无回天启的可能。
  阿岘的内丹被他收进伞骨里,有神魂护他,暂时不必再去冥界吸取什么死气。
  神魂像壳,将他的内丹与内丹之上生出的那缕魂裹在里头,护得安然无恙,孟春只需要等,等那缕魂什么时候重塑人身,再度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他去天启召回自己做出的那些树木与草地,木屋里也有些东西要收拾,句芒远远地站着看他,看不大清表情,季春走过来帮他收拾的时候顺口说了句:“我没见过魂魄损坏后还能活……还能行动自如,是神族与旁人不一样吗?”
  “不知道,”孟春笑了下,“许是我命好。”
  季春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许是他真的命好,连魂魄都分出去一半了还能行动自如,除去疼痛和虚弱外便是使不出法术,连身上的伤都是仲春治好的,可至少他还活着,这样都能活着,不是命好是什么?
  孟春将自己的木屋和树林都收回伞骨里,带到人界中寻个稀罕处住下,伞和魂魄的球放在一起,孟春有时候会想,阿岘若是知道自己的死因,会不会记恨自己?
  他收回紫藤花树,将紫藤花重新种在人界时分明听见了,那日阿岘见了他的六芒星,自己说才不将星星给他,睡着之后阿岘分明还说了句:“如果我偏要呢?”
  可是孟春没听见。
  他等到现在,阿岘不能说话不能见世了,被他害得在魂魄球里见不了光,非得紫藤花树里的树灵记载下来,告诉他,他才知晓。
  孟春抱着那颗球,被那球上的死气灼得疼痛无比,咬着牙低声道:“双星鉴罢了,给你,都给你,你醒来,都可以给你啊。”
  可阿岘不会听见这句话。
  他不记得自己在人界住了多久,四方神兽听说这件事后下来看他,纷纷惊叹他居然还能活着,只有青龙靠在一边看了他许久,烦躁地叫朱雀闭嘴:“活着还不好么?管他为什么还能活着,能走能蹦就行。”
  朱雀这才停住了,有些抱歉地笑了下,他身后跟着一个和他一样穿着红色衣裳的人,仔细看看两人的五官也挺相似,都是那种难分男女的样貌,好看。
  “这不是我儿子,”朱雀把他从身后拽出来,十分冷静地解释,“这些日子已经有几百个人问过我了,不是我儿子,他是凤凰。”
  “凤凰?”孟春盯着他看,“凤凰不是始祖神兽么,年纪不应当比你们还大?”
  “涅槃出了错,”朱雀道,“成了个蛋,刚孵出来没多久。”
  孟春盯着凤凰的脸想,阿岘再出来时会不会也是这样,成了小孩子的模样?
  四方神兽带着凤凰来玩儿了许久,他们几个常年游历在外见识过许多的事,坐一块儿聊天的时候总能从他们口中听到许多有趣的事情。
  四方神兽之中只有白虎有名字,说是朱雀给起的,起名那日他们在海边看人鱼迁徙,朱雀顺口道:“这里有栋楼,又靠着海,那叫你娄海吧。”
  娄海那时候还是只不能说话的白虎,一通乱吼以示抗议,其余几个人假装听不懂他的兽语,娄海娄海的就这么喊开了。
  凤凰不知道这件事,他从蛋里出来后再也没了之前的记忆,见白虎有名字,嚷嚷着自己也要一个名字,不肯叫凤凰了。
  朱雀被他缠得烦,瞥了眼还不能将身后的翅膀收好的凤凰,随口道:“那你叫鸟人吧。”
  说完才觉得不对,自己也是鸟,严格来说也是个鸟人。
  凤凰倒是挺满意,逢人便说我是鸟人,朱雀连忙又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景栖。
  孟春听到这里,试探着喊了声:“鸟人?”
  “哎!”凤凰特大声地应了句。
  孟春看着朱雀的脸黑下来,笑得不行。
  四方神兽从此便时常来找他,但更多时候是他一个人呆在木屋里,守着伞和魄球,他发现自己那把白色的油纸伞逐渐泛黄,慢慢变成了黑色。
  孟春将魂球和伞放得分开了些,推门出去,外头那一片院子里已经长出不少花草,绿色的海把这一片地势都淹没。
  “他出来后会不会也什么都不记得?”孟春问朱雀,魄球已经变得大一些了,比孟春的手掌还大,“像凤凰那样,根本没有记忆了。”
  “不一定,”朱雀道,“他的内丹还在,记忆犹存也说不定。”
  说不定。
  孟春想。
  意思是也有可能会不记得了。
  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孟春想不明白自己究竟等了多久,只祈祷他快些出来,早些出来。
  魄球里的魂魄颜色愈发浓郁,朱雀说他就快出来了,可谁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出来。
  孟春守着魂球,日日夜夜无法入眠,每每闭上眼都是阿岘的脸,说过的话,睁开眼屋里空荡荡的,魂球放在床头,什么动静都没有。
  “快出来吧,”孟春翻了个身,仰躺着,轻声念,“阿岘,快出来吧,快出来找找我……”
  魄球依旧无动于衷。
  身上又是一阵剧痛,孟春蜷缩起来,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魄球看,疼痛从腹部卷席着骨肉漫遍全身,这样的疼痛一次比一次剧烈,孟春总觉得自己会在下一次疼痛袭来时丢了性命,又想看着阿岘从魄球中出来,只能咬着牙死撑。
  疼,浑身都疼,有时候想阿岘想得狠了连骨肉里都搅起来,连着心脏一起收紧,耳畔有耳鸣,是阿岘的声音,裹进令人窒息的苍白鸣响中,将意识的线扰得一团乱麻。
  好容易将疼痛挨过了,孟春浑身都是汗,睁开眼,句芒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屋子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句芒,”孟春愣了愣,想坐起来,但身上没多大力气,刚支起半个身子又倒了下去,视线黏在句芒身上,“怎么来了?”
  句芒坐在桌子旁,手搭在上面,手指习惯性地在桌面上点点碰碰,盯着孟春看了许久,才答了句:“来看看你。”
  孟春点点头,又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笑了笑,说:“看吧看吧,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他瘦了太多,脸色也苍白,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说和以前一样,句芒视线挪到一旁,轻声道:“那魄球之内魂已快成,找个日子将他放到冥界去吧。”
  终归是冥界的东西,从魄珠出来后还是得在冥界修炼,这些事情朱雀早就和孟春说过,孟春也在冥界准备了一处住处,足以护得阿岘修炼成长。
  他如今是魂魄不全之体,除了人界外,别的地方最好都不要去了。
  就连住的这屋子都有四方神兽下的结界,怕有觊觎神魂者袭击孟春,孟春自己也清楚,如果跟着去冥界,只怕会害阿岘修炼时遭到更多的袭击。
  他靠在床头,想了很久,才扭头问句芒:“你能不能帮我把它带到冥界去?我在那里弄了一个住处,将他放到里面去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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