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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大人请自重(玄幻灵异)——暗香疏影

时间:2020-07-28 08:36:18  作者:暗香疏影
  那偌大的木兰树摇摇欲坠,下方是几十名正在抗守山石的弟子,眼看着山势欲来,抗衡不住,门主当机立断下令让他们择路而逃。
  但那些被砸伤的,被压在岩石底下的几乎无力逃脱,岁音向来心善,不忍眼睁睁看他们送死,于是扶起最近的同门弟子,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扶起,但奈何对方太重,岁音根本抬不动。
  “小师妹你不用管我了,你快走。”
  “不,师兄你再撑一会儿,站起来,我们一起走!”
  “我断了的可不止一条腿啊。”
  师兄语气中尽透凄凉,岁音其实也是知道的,却只是不想承认罢了,不愿看见师兄动弹不得的样子,还抱有一丝侥幸的希望,却终是不得已被迫面对这残酷事实。
  山风山雨似乎要灭人去路一般更加狂妄了起来,吹得四处的树木东倒西歪,再加之天雷袭击,将山崖上的山石一块块推下,眼看着岁音头顶正上方又飞来一石块,姜一文立即出手将其给劈碎,他拉住了岁音的手,想要带她逃离此处,但岁音却不愿,她舍不得倒下的同门,她看不得活生生地生命在她眼前死去,她是玉回的弟子,更是一个医者,医者仁心,怎可弃他人于不顾。
  然而姜一文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他用尽了全力,顾不得将岁音的手握得生疼也拼尽了全力将她拉扯走。
  “一文你放开我,我要去救师兄师姐!”
  “你救不了他们的,去也只是送死。”
  “你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舍不得!”
  姜一文回头凝望于岁音,夹杂在雨水之中,眉目间被暴雨洗涤地那般清澈,竟是一眼可见其中真心,岁音自是懂得,低头看见自己与姜一文身上匹称的红衣,这意味着相濡以沫,意味着同生共死。
  她握紧了拳头,咬牙不再往回看,随着姜一文一同跑了起来,玉回上下已是一片混乱,竞相奔走逃命,一路上的碎石风沙被两人给一一挡下,雨水浸湿了全身,衣衫变得愈发沉重,姜一文忽然跌倒在地,岁音回头看见他脚边有血水流出,那正是刚才为救她而负的伤。
  岁音深知伤情并不如姜一文所说的那般简单,于是蹲下身不由分说地挽起了他的裤角,只见左腿上有碗大个伤口,依稀可见其中白骨,骨头似乎也被砸裂了个细小的缝口,岁音心惊不已,背后一阵发凉,他就是带着这样的伤口护了自己一路?
  “没事的,我只是不小心绊倒了而已,伤口不疼。”
  “都这样了,你还想骗我?!”
  “好吧,确实有一点点疼,但真的没事,别哭了。”
  看着岁音如珠泪水下落,姜一文抚上她的脸颊柔声安慰,岁音哭红了鼻子,她知道他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可怎知自己是如何的心疼。
  山上的落石还在陆续滚落,停留在原地太过危险,于是岁音抹了把泪水将姜一文给搀扶起来走进了最近的一所屋宇之中暂且躲避。
  她给姜一文上了药,包扎了一圈又在房间里搜索来一根长条戒尺,用纱布将其固定在姜一文的脚踝处,或许是血液流失了太多,亦或是伤口太过疼痛,又加之淋了冷雨,姜一文的体温开始下降,视线也渐渐模糊了一些。
  岁音连忙将床上的被褥给抱过来裹在了姜一文的身上,姜一文对她招了招手,趁着岁音走近的时候,一把将人拉过,把她抱在了怀里,偌大的被褥将两人给包裹在一起,仿佛隔绝了外界是非灾祸,独剩二人相依偎。
  “说起来,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
  “我原本以为是个春宵良夜,我可以与师兄师姐,与师尊与阿彻好好道别,可是却是这般狼狈。”
  “没事儿,我带你回我家,我们再好好办一场。”
  “还办?”
  “我在我们那边怎么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半仙,这半仙娶的妻,怎么不得八抬大轿地抬回去风光一把?”
  “哼,你就又吹牛吧。”
  “我是说真的,你别我不信我啊,我对天发誓!”
  看见他认真严肃的模样,岁音忽觉好笑,她将头轻靠在姜一文的胸口,“你若是食言了,可得赔我一个凤凰纸鸢。”
  “你怎么还惦记着那纸鸢啊?”
  “我就是喜欢嘛。”
  “行行行,八抬大轿给你,凤凰纸鸢也给你,你这个大小姐啊,以后就只得由我一个人来宠着了。”
  “阿彻今日还同我说了,说你日后若是欺负我,就回来找他,他定会护着我的。”
  “阿彻那小子平日里温厚老实,怎么还会背地里挑事儿呢?这以后的日子莫说欺负你,就是你不欺负我,我都得感恩戴德了。”
 
 
第163章 
  岁音瞪了他一眼,姜一文带着痞气笑笑,“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门派上下都不太安全,还是赶紧去兰陵城内的医馆里避一避的好。”
  “可你的伤能坚持吗?”
  “你向来就是爱瞎操心,我都说无妨了,你总该也信我一次吧?”
  岁音虽有所顾虑,但还是点点头,扶着他从木椅上站起。
  然而这两人怎会料到天意如此凶横,宿命有如宏海跳脱不出,就在姜一文起身的瞬间,落石砸向了屋顶,房上屋梁顷刻倒塌下来,混乱之中姜一文用身体将岁音护在身下,拼力抗住了那根厚重的房梁柱,岁音看着身上人血染面目的模样,仿若有千针刺入心间。
  “快……走……”
  姜一文咬着牙坚持,撑住房梁的手在微微发抖,脖子上青筋迸出,他几乎快扛不住了,岁音赶紧从地上爬起,她帮忙抬了抬压在姜一文身上的柱子,却是根本抬不动。
  “岁音你快走……”
  “我不要!”
  岁音抬起柱子的一端,拼尽了全力一般,她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奈何自己的力量那般渺小,屋外的万俟彻听见了她的声音,赶紧跨进来查看情况,只见师兄被千斤重物压身,动弹不得。
  “阿彻你快来帮忙,快来帮帮我!”
  万俟彻毫不犹豫,赶紧冲过去与岁音二人一同抱住柱子底端欲抬起,眼看着抬离了一寸,然而就在此时卡在屋脊上的石块突然松动直直落下,给了猛烈的一击砸在梁柱上,将万俟彻和岁音二人震倒在地,姜一文口中喷薄出鲜血,他脚上捆绑的戒尺已是脆断,岁音双眼通红,她看着姜一文的手正在逐渐滑下,赶紧起身将他身上压盖的东西给徒手刨开,纵然指尖手掌尽数被划破也毫不停手。
  “一文你再撑一撑,我求你了……求你一定要撑下去……”
  意识开始涣散之际,听见了岁音哭喊的声音,姜一文缓缓地转过头,“……你的纸鸢……只能……来世再给了……”
  “我不要!你说了要给我,八抬大轿,凤凰纸鸢,一个也不能少!”
  “对不起……”
  “我不要听你道歉,我不许你食言!”
  看着二人模样,万俟彻心中动容,他大吼一声欲将最长最重的房梁抬起,但这一回因为又有落石和其他重物压盖在上方,万俟彻根本抬不动丝毫,山边又传来了破裂的声响,因为泥土流失严重,又有雷电不断劈打,山体已是开始崩塌。
  “阿彻,带岁音走!”
  万俟彻看向姜一文,他犹豫不安,没有答应下来。
  “你说过要保护岁音的,快带她走啊!”
  “我不走!”
  “难道要三个人一起丧命于此吗?!”
  后方泥流声冲刷的巨响越来越靠近此处,姜一文看向万俟彻,“阿彻,我求你了。”
  这一句相求,姜一文说那般无助又绝望,他将自己无法做到的事寄托于万俟彻,万俟彻握紧双拳,因为太过用力而掐出了鲜血,他闭目须臾,随即决然抓住了岁音的手,不顾她如何挣扎,将人给抗在肩上强行带她逃离了出去,就在跨出房门的刹那间,泥流冲而至,将房屋尽数摧毁淹没。
  “一文!!!”
  岁音在万俟彻肩上拼命地挣扎,她眼睁睁地看着姜一文,看着自己初成婚的郎君被泥水吞噬,那一瞬间仿若天地崩塌,灵魂复灭,她分明算出今日是良辰,在穿戴上凤冠霞帔的时候,还曾想象着以后与他执手相挟的模样。
  可为何、为何竟是这般下场……?
  那一场大雨下了三天三夜,玉回伤亡严重,死伤了大半弟子,而屋宇几乎被泥泞淹盖,门主让受伤的弟子转移至兰陵医馆休养,让未受伤的留下修葺门派。
  然而弟子们本还沉浸在丧失同门的痛苦之中,岂料兰陵城中突发暴乱,因为涝祸突至,兰陵也殃及其中,上派下来的赈灾米粮被官府克扣了大半,灾民们食不果腹,恰好玉回又迁至医馆,他们便以为玉回门是来救济布施的。
  但那时候门下弟子自己尚且难以饱腹,哪有余粮给予外人,于是将他们通通拒之门外,不成想这一举动激怒了隐忍许久的灾民,百姓们情绪爆发,抄刀提铲硬闯进了医馆中,把粮食给通通洗劫一空。
  玉回被逼迫得走投无路,不得已,门主向其余三门写书求助,那时候普天之下,四门当道,虽不合同,却也来往密切,从未有过嫌隙,而挽岚、凰炎、月清尘向来都是以义为先,救众方困苦,然而便是这样以仁义自居的名门大家,却是并没有对他们施以援手。
  玉回上下饥饿困苦,无人再期待外界援助,那时候万俟彻心中有气,却也并未多言其他,只是与同门一起修缮门派,本以为只要大家同心协力便可以共渡难关,但天似乎夺定了玉回命数,屋宇还未修葺好一半,又一场雷雨突降,山石本就因上一次冲刷而地基不牢,这一回雷电击鸣,劈断了整个山脉,山体彻底崩塌,所有人全部被掩盖在石块之下,除了万俟彻侥幸活命牧匙,其余无一幸免。
  看着被压在石头之下的岁音与师尊,他想起了一文师兄的嘱托,他也分明应诺过要护她,可为何独独自己活了下来,岁音却闭目于此?瞻望这被尽数毁灭的玉回,那尸横遍野,陋烂破败的残象,成了万俟彻永生都不会忘记的恨……
  “我八岁那年看见无常带走我爹娘,那时候便知道这是我的命数,我没怨过谁,就算在隆冬的积雪中赤脚行走,双腿失去知觉,我也没有恨过,后来被玉回收留,跟随师尊除恶扬善,我本以为那便是我的容身之所,这一生中纵然失去了双亲,但有师尊、师兄、师姐陪在身边,哪怕餐风宿露也是足矣,我甚至感谢上苍怜悯,想要飞升成仙,悬壶济世,可是呢?!”
  “天灾人祸害我族人,三门置若罔闻,门派尽数遭殃!除了我!除了我之外无人生还!!曾经钟灵毓秀的山林门崖,曾经言笑旦旦的所爱之人,全部在我眼前倒下,天硬生生地把一个个夺走,我想要问它,为何不连同让我一起死去!!”
  “所以你看了自己的业障?”
  “对。”
  万俟彻冷笑一声,朝着栾木一步步走近,双眼如灼,仿若要将眼前人千刀万剐一般。
  “大人知道我看见的命格是什么吗?”
  “丧父丧母、丧师丧友,天煞孤星。”
  “没错,天煞孤星。纵然我前世十恶不赦,让我尝尽地狱之苦,再转世受难我依然可以绝口不言,但为什么要牵连那么多无辜的人殒命?!都道上天仁慈,可杀害成千上万人就是它的仁慈?!天道凭什么可以随意决定一个人的命数,决定了凡人的生死?那三门假仁假义,倘若他们当初能施以援手,何至于走到灭门之地?兰陵灾民无法无度,恩将仇报,他们才是恶者!才是不可被赦免之人!恶鬼行至世间,地狱空荡成溃,你身为鬼界判官,难道不知觉?!”
  万俟彻扼住了栾木的脖子,睚眦欲裂地怒目视之,栾木呼吸被抑制住,憋红了脸,却仍是直视前方人,毫不躲闪,等万俟彻稍有些平息过后,回过神来将手给松开,空气猛地灌入使得栾木猛烈地咳嗽起来。
  “或许是命数如此,后来我在玉回的废墟之中找到了驭灵术,而之前烧毁的不过是誊抄本而已。既然天让我命数难成仙,那我就杀了所有人,灭了整个人界给玉回陪葬!”
  “所以你在知道自己业障的情况下,还毅然收留了阿玺?”
  提及阿玺,万俟彻直视向栾木须臾,随即又将视线移开,背对过去。
  “还记得初见你与阿玺时便是觉得一见如故,像极了师兄师姐,后来你让阿玺入我门下,我本是不愿害她。”
  “可你还是害了她。”
  “阿玺的死不是我的过错,是你还有明恭一起杀了她。”
  “难道你对阿玺就没有一丝愧疚?”
  被如此一问,万俟彻缄默不言,走入阴影之中提出一把长剑架在了栾木的脖子上,他眼神凌冽,面上黑痕扭曲狰狞,居高临下地强硬质问,“生死簿在哪里?”
  “你莫不是想用生死簿救回你的同门?”栾木嗤笑一声,“你可知道入了轮回的人是救不回来的?”
  然而万俟彻不为其所动摇,用力将长剑刺入了栾木的肩膀处,疼得栾木低吼出声。
  “生死薄在哪儿?”
  “我人都被绑着,你自己找便是了。”
  “我知道不在你身上,你把它藏在了哪儿?”
  “就算你动摇了整个人界,可难道天鬼二界就会坐以待毙?三界本就是相辅相成,如若人界崩塌,他们定不会无所作为,你如此一来是在和三界作对,你尚可屠杀凡人,可仙神下界,秦广入世,那时候你又要如何凭一人之力抗衡?”
  万俟彻看了眼捆绑着的即墨壬,收回目光后扬起嘴角孤傲一笑,“大人不必为我担忧。”
  “你现在罢手还尚有活路,如若犯下滔天大罪便是魂飞湮灭,你可值得?”
  “值得。”
  栾木与万俟彻对视良久,看见他眼中坚毅,对此人惋惜又怜悯,可却是无以相助,他仰头闭目沉思片刻。
  “我还有一个问题,阿玺当真没有参与任何杀戮?”
  “阿玺就如师姐一般纯粹无暇,我怎舍得让她碰世间脏水?大人若是问完了,便告知我生死簿的下落吧,看在昔日情分上,我不愿逼迫于你,只要交出了生死簿,你回鬼界避难,人界之事与你无关,无须再牵连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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